《赖宝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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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宝日记-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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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小星(赖宝)



赖宝日记 序

某些人,不是不想好好生活,而是生活不想他好。比如我。

某些人,生活对他已经足够好,他却不好好生活。比如你心中忌妒的那个。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生活绝对不完美。比如我希望自己有一对儿贵族父母,每个月有几十万美元的零花钱,住在一个大庄园里。随着思想和身体的同步成熟,我开始希望我所住的庄园里美女如云,最丑的女佣也是李嘉欣、林熙蕾级别的,然后我终日呼风唤雨,早上坐飞机去巴黎喝咖啡,中午去韩国吃料理,晚上回国,开着超长版的卡迪拉克去东北农村吃纯绿色食品——窝头就小米粥。

遗憾的是,我父母不是贵族,他们就是工薪阶层的老百姓,他们不但是工薪阶层的老百姓,而且他们还离了婚,他们不但离了婚,还各自建立了新的家庭。

那时我十几岁,我开始一个人生活。

比如我还希望我的女人美丽、端庄、单纯、善良、可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家务活儿全包,外面事儿全办;我挣钱她替我攒着,她挣钱我替她花着……于是,我按着这个标准寻遍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天空海阔、地老天荒。

得到的答案是:做梦,做白日梦,做没事找抽型的白日梦,做让所有女性群起而唾之、所有男性群起而殴之的没事找抽型的白日梦——我还能加字……

如果此时有赵忠祥老师的话外音,我想应该是这样说:

赖宝是一种很龌龊的哺乳类动物,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它每天傍晚外出,在第二天凌晨停止对异性的觅食,独自返回自己的巢穴,日复一日,不曾间歇。冬去春来,到了交配的季节,赖宝还是独自漫步在茫茫的、望不到边际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上……

应该是这样。

记得小时候,父亲问我人生有什么追求?我回答金钱和美女,父亲凶狠地打了我的脸;我回答事业与爱情,父亲赞赏地摸了我的头。从那时开始,我明白了人追求的东西其实本质是相同的,就看怎么美化包装,说好听了就是理想,说难听了就是野心。

和无数隐居、穿梭、辛劳在城市中的青年男女一样,我每天奔波、拼命,却没有什么清晰真切的理想和目标,什么海边别墅、田间花园,妻妾成群、孝子贤孙……都是扯淡的,每天能想到的无非是:多挣点儿钱,再多挣点儿钱!我本不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人士,但金钱却一直视我如粪土,于是乎我也视金钱如粪土,都是粪土谁怕谁啊?

还是和很多人一样,每天每天,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手在颤抖,心中的泪在流,还是一无所有……不过我背的不是一把吉他,而是一个破破烂烂的背包。

一直以来,我单身,我说的单身并不只是指我没有女人,而是没有女人愿意长久地要我;

一直以来,通过自己时懈时不懈的努力,拿到一纸文凭后终于在某报社,做了一名百姓爱、明星踹的娱乐记者,俗称狗仔;

一直以来,我都在无忧无虑、没心没肺、阿Q精神、自我安慰地活着;

一直以来,我都特别信一个FLASH里一个小兵说的话:明天不一定美好,但美好的明天一定会到来;

一直以来,我总是鼓励自己,我的完美爱情故事已经成功了一半!现在有男主角,就差一个女主角……

只是,在我已经习惯了“一直以来”之后,一切却开始改变了。

我遇到了末末。

赖宝日记 5月5日 星期六 晴

说实话,我真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遇到末末。

高中毕业之后,起码有四五年没见过了,这样的邂逅,真让我激动不已。

为啥激动?末末长大了啊!这四五年的光景转瞬即逝,眼前的末末完全被岁月给哺育和催化了!

本来我就是在超市里面闲逛,忽然循着一阵淡淡的香味开始左右张望起来。

有经验的兄弟都知道,在某些公共场所,比如超市吧,忽然嗅到香味,周围肯定是有女人。护肤品的淡香肯定是清纯型的;清香的类似来苏水的,那是小护士;过分浓香的味道,不是大龄妇女,就是对自己颇为不自信的浓妆一族;闻到醇香?……那你肯定是走到超市熟食部了。

说远了。

当时我闻着这香味本能地张望起来,虽然像我这样的,根本没有对艳遇或者一见钟情抱有任何期待,但过过眼瘾还是可以的。吃不着猪肉,还不许看看猪跑吗?

循着香味,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婀娜的背影——长发飘飘,粉红吊带,白色短裙。一般这种情况,我的选择是装作没事,快步走过去,绕到正面来鉴定一下。现在街上的女孩,背影已经完全不能说明问题了,有太多背影让人赞叹、正面让人哀叹的事件发生。有时候真不明白,女孩买很多很多漂亮衣服穿,就是为了吸引男人的目光,但男人想看的,绝对是不穿衣服的。

但今天真是活见鬼了!前面这个女孩哪是逛超市啊?完全是急行军!我在后面不管走得多快,居然超不过她!

情急之下,我随手从身边货架上拿下一样东西,嘴上叫道:“小姐,你掉东西了。”伎俩虽然有些拙劣,不过还是十分见效的。

前面那个女孩转过头来。瞬间,眼神从不解一下变成了惊喜:“赖宝!”

我傻眼了,遇到熟人了?是!看着面熟,不过……这是谁啊?

“我是末末!”对面一声惊喜的尖叫,让我恍然大悟,继而目瞪口呆!

末末?她是末末?我的天!听说过女大十八变,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吧?高中时代的末末长得虽然也不算难看,但那张长满痘痘的小脸和平面直角的身材,对我来说是记忆犹新的,现在怎么……那脸蛋干净得像PS过似的!而且这身材,那粉红色的小吊带都快撑不下了。

“末末?你是末末?”我惊讶地向前迈了两步,“真是你啊?”

末末歪着脑袋一笑:“怎么?认不出来了呀?”

我用力点点头:“嗯!你去韩国了?”

末末奇怪:“没有啊?”

“你没去韩国整容,怎么变这么漂亮了?”我尽量让目光君子一点,但眼睛不听指挥地从末末脸上往下移。

末末笑了,抬手捋了一下垂在耳边的一缕头发:“几年不见,油嘴滑舌的功夫见长进呀!”

我也笑,却忽然语塞,估计样子相当不礼貌,直勾勾地盯着末末,确切地说,是盯着那一对小“末末”。

“往哪儿看呢你?”末末嗔怪了一句,低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一下笑了出来,“我说你,还用这么过时的办法搭讪啊?”

我这才低头看过去,刚才审美心切,根本没注意自己拿了什么,这一低头才发现,我手里拿着——“占士邦”避孕套?!

末末笑得花枝乱颤:“你就这么搭讪啊?不怕人家叫保安?”

“我靠,我还以为我是急中生智,没想到急中生了个痔疮!”我也笑。不过还真有些后怕,万一遇到的不是末末,那我挨一耳光都算便宜的了。

一起出了超市,末末问我有没有时间,要不要找个地方坐坐,聊聊天。

我当然说好。工作跳槽的事还没定下来,这段时间正好闲呢。何况,和末末这一见面,居然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而且,末末现在美艳成这个样子,我当然巴不得多看她一会儿呢。

不过,被末末领着,走向附近一家小店的时候,我脑子真的想了一些事情,看末末对我的这个态度,想必是已经不再介意我和她高中时候发生的事情了。但末末的开放程度也让我吓了一跳。刚才说避孕套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而我记忆中的末末,还是那个拉手都紧张,接吻时不敢睁眼睛的小丫头呢。

咖啡馆里,我和末末相对坐下。

不知道今天我是怎么了,面对着末末居然有些不敢正视的感觉。论张嘴说话,我这个当娱乐记者的,应该是强项,今天怎么退化了呢?末末倒是一脸坦然,坐在对面,一个劲儿地看着我笑。

“说说吧。”

“说什么?”我抬头反问了一句,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审的犯人似的。

“就聊聊你这几年的感情生活吧。”末末向前探了一下身子。

我立马再次清晰地闻到末末身上那股清香,看着眼前已经完全成了一个美人的末末,脑子里禁不住就想起以前和她的那些亲密接触。

我定定神,让脑子缓和一下,苦笑着说道:“我哪有什么感情生活啊,谁看得上我?没车没房,信用卡欠得比存款还多。”

“谁说的,你现在也挺帅的啊。”末末笑着,伸手拿小勺搅了搅面前的咖啡,忽然抬头问道,“没结婚?”

“才几岁啊,初恋的伤还没痊愈呢。”我答。

“哎,宝,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是处男啊?”

末末这个问题,迅雷不及掩耳,冷不丁问出来,没有任何征兆。

男人分两种,一种是好色,一种是十分好色;女人也分两种,一种是假装清纯,一种是假装不清纯。很明显,按照这个情况,我和末末都属于各自性别的第二种。

我很尴尬。而且我心里也一下子明白了,末末肯定还记得那些事——在高中的时候,她险些失身于我的那些事。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也是受害者啊!

“我是!”我义正词严。

“切!”末末撇嘴。

咳咳,真的是!因为我做人的原则就是:客观地看待事物,主观地看待自己。比如,我主观上觉得自己帅,那就是帅;我主观地认为自己是处男,那我就是了。

我反问:“你呢?你还是处女吗?”

“去死!”末末使劲剜了我一眼,“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像你这么胆小?”

……末末这句话,一下子让我明白了两层含义:

第一,她不是处女了。肯定有比我胆大的男人把她搞定过了!

第二,她都记着呢!高中时候的事儿,她真的全都记着呢,没准儿还在记仇呢!

“我就知道社会复杂,像你这样没人保护,肯定羊入虎口。”我强颜欢笑着,心里却十分郁闷起来。眼前的末末现在真的是个美女了,你说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废物呢,白白让这么个美女便宜了不知道哪个王八蛋了!

末末一撇嘴,斜了我一眼:“我倒是想有人保护呢,谁知道这几年你死哪儿去了?”

哎?这话别有意味哦!我赶紧顺杆儿往上爬:“我倒是也想保护你呢,但我现在这样,就算开个桑塔纳,你都拿我当民工呢吧?”

末末忽然不说话了,微微低着下巴,特伤感地看了我一眼,把我的心看得呀,扑通扑通地跳。

“你怎么了?”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势利?那么嫌贫爱富的?”末末提高了音量。

我有点慌:“我不是开玩笑嘛!”

好说歹说,末末才算露了一下笑脸,我也松了口气。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末末问我。

“没有。”

“这么可怜!不孤单?”

“全靠一双灵巧的手。”

我是认真的。自从大学毕业和女朋友分手之后,我终于明白,幸福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在别人的嘴里!

“你有正经的没有?”末末语气里带着气,脸上却是笑着的。

毕竟我和末末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而且除了最后阶段的全垒打之外,能做的也全都做过了,虽然过去几年了,但当初也是该看的都看过,该碰的也都碰过,所以这么面对面坐着,很快就自然起来,没有拘谨和尴尬。但话里话外的我听出来了,末末还在记着我们当初的事呢。这倒是个好兆头。眼前就是个美女,而且还是个曾经属于我的美女,岂有不动心之理?

“你现在有男朋友没?”我决定趁热打铁。

“有啊!”干脆利落。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末末说完这句话,脸上开始笑,笑得很古怪,很意味深长,让我心里毛毛的。

“说说,什么感觉?失望?吃醋?心痛?”末末一脸兴奋地开始追问起来。

我一撇嘴:“没感觉,不过我没那么虚伪大度,休想让我祝福你。”

“小样吧!”末末挑了挑眉毛。

接着,两个人沉默起来,互相端起咖啡来喝。

“其实我挺高兴能遇到你的,没想到我们还在同一座城市。”末末率先打破僵局,“下午我还有点儿事,咱们改天约个时间一起吃饭怎么样?”

这是……什么征兆吗?我猜测着,点点头。

和末末互相留了电话,她站起身打了招呼,先走了。

我看着末末走出咖啡馆的背影,那件粉红小吊带包裹着美好的腰身,短短的牛仔白裙总有要走光的嫌疑,而她居然还斜挎了一个巨大的牛仔背包,走起路来,那被她甩在身后的背包就啪啪啪地打着她的屁股,看得我……我多想是那个背包啊!

正惆怅着,站起身,服务生过来了,客气地把账单递给我。不对啊,不是说末末请吗?女人怎么就这么善变呢!

付了账,出了咖啡馆,觉得有些无所事事。

最近是我的真空期,刚从一家报社辞职,准备跳槽到另一家报社去,但接收我的报社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假,本来开始挺高兴的,但这才第二天,就感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像我这样的娱乐记者,或者说是狗仔,平常一天到晚地往外跑,上午在北京,下午可能就在上海了。现在冷不丁地一闲下来,倒真觉得没事可做,这是不是职业病啊?

诚实地说,让男人比较痛苦的事情不是被女人甩了,而是男人把女人甩了,那女人却比和男人在一起时过得更好……好吧,我承认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眼看着末末现在混得很不错,但她已经不是我的女人了。

在街上也没事,索性回了家。

要说我这个家,还真拿得出手,我早就想好了,以后要是混到没机会自由恋爱,只能安排相亲什么的话,这房子就是我的资本之一。房子不小,一百多平方米,二十五层,小区环境也不错,价格自然也不低。只不过,这房子现在还不能完全算我的。一年多以前某位搞售楼的朋友甜言蜜语给我优惠价按揭,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当了房奴。

都说男人是船,乘风破浪,而一个好女人是男人最终的港湾,当船漂泊累了,就会回到港湾的怀抱。港湾不愿意船再出海漂泊,船就一直停在港湾。那船用来干吗?于是时间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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