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宝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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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宝日记-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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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倒众人推不算残忍,你试试人倒众墙砸?!

身后脚步急促,然后我被一只手猛地扯住,扳着肩膀让我转过了身子。

“到底怎么回事?”末末目光闪动,和我直直对对视着,语气动情。

“让我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再说,求你了。”我真的全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一股越来越膨胀的愤怒就在我体内跃跃欲试,我就像一个装满汽油的油桶,一点儿火星就会让我瞬间爆炸。

末末仔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李叔叔,朔大哥,对不起,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今天……如果有事情,我们明天谈好吗?”

一直傻站在门口看戏的两个男人愣了一下,一起点点头,转身向门口走的走过去。走到门口,那个稍年轻,被称作朔大哥的男人摇头一笑:“艾小姐,这就是你老公?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男人,呵呵。”

火星,我看到火星。脑子根本没思考,身子已经猛冲了过防去,冲着那个朔大哥就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他脸上。那个男人身子一歪,应声而倒。我疯了!挥拳打向另一个男人,然后抬腿开始狠踢到底。我已经听到自己喉咙深处兽一般的低低嘶吼。

那两个男人被我打愣了,等反应过来后开始还手,我被打倒,马上站起来,全身都是麻木的,他们的拳脚打在我身上,一点感觉不到疼痛。鼻子又挨了两拳,热流再次涌出。

末末在短暂的惊讶后跑了过来,一边喊着“别打了”一边两面拉扯,终于推开了我,也拦在了那两个男人面前。

我呼呼喘着气,看着他们俩,有个念头,想杀人。刚刚挨了那么多耳光,委屈无以难表,耳边嗡嗡声,眼睛看着末末和他们说着什么,又看到那两个男人瞪着我,指着我喊着什么,最后又跟末末说了什么,气恼着双双转身离去。我一点儿都听不到,只听到自己心跳。

末末关了门,扭头看我,上前,拉着我到客厅,把我推坐在沙发上,又转身离开,很快拿了毛巾过来,给我擦血,擦脸。

“疼吗?”这是我在这十几分钟之内,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长长地喘了口气,看清楚了眼前一脸担心又气愤的末末,思维开始恢复,神智开始清醒。我的妈!我的妈!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的脸怎么肿了?为什么啊?不是说善有善报吗?我在帮人啊!这叫什么?善有恶报?委屈……无穷无尽的委屈。

喝了几杯茶水,喘匀了气。我瘫软在沙发上,脑袋一仰,枕在沙发靠背上,睁着眼,不说话。身边坐着末末,一直盯着我看。

“宝,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我仰头,含糊吐字。

“那个女人啊!”

“和你有关系?”

末末一下站起来:“赖宝!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俩现在是夫妻?”

“假的。”我惨淡一笑。

末末恼了,转身拎起自己的手袋,掏了几下,掏出一个红本子,狠狠摔在我身上:“假的?你说是假的?我们结婚了,赖宝!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你不能推卸责任!你不能胡来!你不能!”

我笑了,看了她一眼:“末末,协议结婚,懂吗?你有点儿逻辑好不好?”

末末呆呆地看我,一眨眼,眼泪就滴落下来。

“赖宝,你就是这么想的是吗?因为我隐瞒你,因为我骗你,所以只是协议是吗?只是帮我是吗?”

“要不然呢?”我看着她,同时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末末慢慢坐下,轻轻拉住我的手:“宝,我没强求什么,我们的婚姻也只有两个月,你恨我,我认了,是我不对,但我很想很想和你这两个月的婚姻是真心实意的,我是说,我真的想我们是想爱地过完这两个月。你信吗?这段婚姻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了,我们离婚以后,我也不会再嫁人,真的不会,真的……”

末末说着,低了头,痛哭失声。

我呆了。真心的?相爱的?两个月?婚姻?

等末末平静下来的时候,我也彻底恢复了平静。哭红眼睛的末末去洗脸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是老付打来的。

“喂?”老付很小心的一声。

“滚!”我直接回一句。

“嘿嘿,挨打了不是很爽,是吗?”老付说着,旁边有笑声,我听得出来,是肉狗。

“你们在哪儿?”我问。

“我在肉狗家呢,老唐回家跟小婉上网谈情去了。”

“你们两个畜生!你们打我干什么?”我大叫。

老付还是笑:“你傻啊你?当时我和肉狗要是不打你,小雯她爸爸能杀了你!你没看出来她爸爸气成什么样了啊!”

我飞快回忆,的确如此。

“那你们打了我,我还得谢谢你俩?”

“不客气!”老付笑。然后是肉狗的声音:“哎!宝,今天的戏挺高潮的吧?”

我冒火了:“傻狗!你给我好好骂骂小粉!她气个屁啊?打得还那么狠!”

“拉倒吧!”肉狗笑,“小粉真生气了!回来这一路还在骂你不是东西呢!”

“靠!凭什么呀?”我急了,“她不知道是做戏啊?”

“入戏太深,入戏太深。”肉狗乐不可支,“我跟你说真的,小粉好像当了真事儿似的,她在心里觉得你和小雯这能成呢!所以刚才真把她气着了。”

“这叫他妈什么事啊!”我喊,“你把小粉叫过来,我跟她说!”

“她没在家。她现在在小雯爸妈住的那个酒店,陪小雯呢。”

“啊?她还当真事了啊?”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肉狗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哎,宝,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觉得小雯像是真的很伤心的样子,出来之后一直在哭,哭得跟泪人似的。”

我心里疼了一下。

“……你们出去……后来怎么样了?”我犹豫着问。

“没什么,出来后大家就继续做戏呗,都在骂你,小雯就哭,她妈也跟着哭,然后我们就商量,小雯跟她爸妈回酒店再开一间房,老付开车送的他们,我和小粉、老唐打车跟着。到了酒店办好一切,小粉看小雯还那么伤心,一直哭,就说晚上留下来陪陪小雯,让我们走。出了酒店老唐就回家了,老付就跟我来我这儿了,准备聊聊这事。”

我一字一句地听着,心里一阵阵泛酸,听到最后,追问:“聊这事儿?聊什么?”

肉狗叹气:“哎……宝啊,你说小雯会不会也当真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我都看不下去了,有那么一阵儿真的产生错觉,也恨你了。”

“没错!”电话旁边,传来老付的配合声。

“不能!小雯知道是演戏呢,她打我耳光之前暗示我来着。”我急急地解释着,不知道是解释给肉狗,还是解释给自己听。

“那就好,不过小雯爸妈这回是恨你恨到骨头里了,呵呵。”肉狗笑,“他们还在认为小雯肚子里了孩子是你的呢,不知道会不会逼小雯把孩子打掉。”

我摇头:“不会的,小雯不可能同意那么做。”

“哎,宝,你和那个末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肉狗突然发问。

我长长叹气:“哎……算了,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哪天有时间再给你们讲吧,情况和我跟小雯差不多。”

事情弄成现在这样也算好事,起码小雯可以有充分的理由跟她爸妈一起走了,但我这心里怎么感觉这么失落呢?

末末这时从洗手间走出来,原地站住,看着我,看了半天,迈步走过来。我想,她平静下来了。

“宝,对不起,我刚才是不是冲动了?”末末,目光中有歉意。

我笑笑,摇头。

“那个女孩……真的是你未婚妻吗?”末末探头询问,“如果是的话,宝,明天可以找个时间,我当面帮你解释,我不想……”

我摆摆手,打断她的话:“用不着用不着,那也是出戏。”

“什么?”末末一愣。

叹气,我点了支烟,简单地把我和小雯的事情向末末讲了一遍。

末末听着,听到我讲完,低头想了想,然后给了我一个感受:“我不信。”

“我有必要骗你?”我瞪眼。

“如果是戏,那怎么老付、小粉和肉肉他们也都那么生气,还打你?”末末质疑。

我懒得解释了,起身大大地伸个懒腰:“爱信不信!睡觉!”说着向书房走去。

走到书房门口,身后传来末末的声音:“宝,明天陪我出去一次,见几个人,行吗?”

我站定了一下,没说话,开门进书房,关门,一头扎进床垫子上……

人总有疲惫至极却睡不着的时候,但这样的情况对于我来说未免显得太多了。躺在床上之后脑子就忍不住地胡思乱想,连个暂停键都没有。长时间地,我在分析揣摩小雯的伤心与眼泪,我吃不准那是演戏还是真情实感的表达,就算是真情实感,那对象是我吗?还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小雯联想到以前的某些经历和回忆?那么,末末呢?她又是为啥啊?我印象太深了,当她第一眼看到小雯时,那个表情、那个目光、那个语气,完全是要杀人的样子,完全是在极度愤怒和心寒的状态下所表现出来的。那是不是说,她真的在伤心和懊恼了?她真的在那一刻,把我看成一个有外遇,还把外遇领回家的老公了?如若不然,如若上述猜测全是错误的,那么小雯和末末,一个拿金鸡一个拿百花,再同时荣登奥斯卡最佳女主角都是绰绰有余了。

而其实,真正委屈的是我,太委屈,比歌里唱的“太委屈”还太委屈。在那个左边站着末末,右边站着小雯,两边夹击,腹背受敌的一刻,我真的宁愿有把刀,从我心口或者脖颈狠狠切下去,让这一切快点儿结束。我曾经听说如果刀出得快,人不会马上死,还能看到东西,我当时真的想在临死前,看看小雯和末末惊慌失措、悔恨万分的表情。

你能想象在那样一个场合,最清白无辜的就是我,却一句解释都不能说出口的滋味吗?那滋味在心里,就跟爆浆撒尿牛丸一样,被撕咬,然后爆裂,鲜血四溅。那真是不堪回首。

好吧,如果今天这一出戏,这一出让我伤痕累累的戏,是基本把小雯那边的问题解决了的话,那就只剩下末末这边了。我受够了,就算我上辈子再造了什么天大的孽,这辈子也不能这么报复,这么玩我啊。

有些人的爱情是A片,有些是三级片,有些是喜剧片,有些是文艺片。我最惨,我的爱情过程是文艺片、喜剧片、三级片、A片、悬疑片、动作片,最后是惊悚片,更可气的是,还插播广告……

常听恶劣言情剧中的主角流着眼泪说: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真的想一切都没发生过。现在我理解那主角了,他这么说,是真心悔过的,是后悔接了这出戏。如果至尊宝是我,现在会说什么?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支对那两个女孩说三个字——找别人。

赖宝日记 5月22日 星期二 阴

于是第二天早上,当末末谨小慎微地试探我,又轻声为昨晚的事情道歉时,我告诉末末:说吧,去哪儿?要我作什么准备?

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但昨晚发生的荒唐事件,让我很受伤很受伤,所以关于末末的事情,我只是希望尽快解决,尽快结束。我多么多么渴望平静的生活,没有未婚妈妈,没有协议妻子……

末末要求我穿得干净帅气一点,我照办,但实际上,穿成什么样都没用,我的半边脸,经过这一夜,已经彻底红肿了起来。临行前,末末让我拿上结婚证书,我也照办。

陪末末去的,倒真是一个挺高档的场所。那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屋,上午十点多,我和末末到的时候,昨晚和我打架的那两个人已经坐在靠窗的座位等待了,除此之外,又多了一个女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落座之后,那两个男人看我的目光很不友善,我也看着他们俩,盯着他们俩都贴着创可贴的脸,忽然想笑。

“李叔叔,朔大哥,宁姐。”末末点头分别向他们打招呼,又给我作了介绍。

“末末,这位就是你先生?”那个被称为宁姐的女人笑着看末末。

末末点头。

宁姐也点头,看向我,一愣,估计是被我半边肿脸吓了一跳。

“结婚证带了吗?”宁姐恢复平静,笑笑,又问。

末末点头,从手袋里拿出我们的结婚证,把两个红本递到了宁姐面前。宁姐接过去,递给那个李叔叔。李叔叔打开,看,仔细看,然后交还给宁姐,冲宁姐点了点头。

宁姐把两本结婚证书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朝末末笑了一下:“嗯,我弄好影印件之后会还给你。”说着话,扭头看向那个朔大哥。

朔大哥从身边的窗台上拿起一下黑色皮包,打开,拿出几张纸,递给宁姐。宁姐接过来,看了看,递到末末面前。我像傻子一样注视着这一切,心开始跳动加速,是黑社会谈判吗?还是……人体器官买卖?我和末末的婚姻,会不会是某种筹码?

末末拿过那几页纸,开始低头看了起来。在她看的同时,宁姐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支笔,握着,等待。好像是合同。

我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一点儿插不上手,好像自己只是末末今天带出来的一个配饰一样。

看完了那几张纸,把笔递过去,又微微缩回来:“末末,你想清楚了?”

末末一愣,点头,笑,眨眼。

那个宁姐好像很无奈的样子,微微摇头叹气,把笔递过来,赌气似的塞到末末手上。

一旁的那个朔大哥这时开口了,身子向前探了探,低声说:“艾小姐,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这关系到很多事情,你不能……”说着话,朔大哥看了我一眼,又望向末末,“你不能用婚姻和幸福作为代价来交换……”

还没说完,末末双臂重叠地搭在茶几上,也向前探了一下身子,朝朔大哥眯眼一笑:“朔大哥,我没有。我知道自己是不是幸福。”

那朔大哥闷住了,抿嘴点头,看了看我,目光更加不友善。

末末在那几页纸的最后一页右下角沙沙地写了起来。写好之后,末末轻轻合上笔,又把那几页纸捏在手里,在桌面上轻轻磕了一下,然后双手拿着,连同笔,一起恭敬地交给宁姐。

我注意到了末末的表情,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无比轻松,这段时间以来,我还没见过末末笑得这么轻松过,轻松得连目光都变得清澈了。

宁姐接过几页纸,翻着,然后也拿笔签字,签完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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