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征兵令
在床上躺了两天，张森的精神仍然有些萎靡。他怔怔的看着握在手里的纸张。有些出神。听池道宽说，城主已经在四个城门口张贴了征兵令。城内的征兵也正在火热的进行，这乱世之中，唯有战功能够让一个平常人快速升迁而不被质疑。与此同时，一些楚律内定的人选也都收到了属于自己的征兵令。
郑森缓缓展开卷状的纸张。正中央。征兵令：兹有方阳城人士。张森。年，一十三岁。孤儿。现征收入伍。三日后寅时于城北兵营报道。如有延误，杖二十。若有不到，以逃兵论处。右下角。书，大楚国纯华年十一月丁卯。一片鲜红的印章四四方方的盖在上面。卡的张森有些压抑。
这纸文书是方阳城餐馆的老板李掌柜亲自送来的。倒也没说什么为国效力，光宗耀祖之类的废话。只是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森。无奈的留下一句。努力活着。便径自离去了。
活着。何其简单，又何其困难的愿望。张森叹了一口气。又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往识海深处寻找安慰去了。
黑衣静静地持刀而立。看着张森的身影缓缓显现。两人已经不知道在这里拼杀了多少次。可双方都很克制的并没有杀死甚至伤到对方。如果在这个时间点做这种伤害神识的事情，简直和自杀无异。
沉默的持刀，沉默的对撞。沉默的拼杀。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出现了一种名为默契的羁绊。张森和黑衣都很清楚。每将刀法熟练一份，他将来在战场上存活的机会就会多那么一点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池渊门外。池道宽组织了一下词汇。连门都没敲，径直推门而进。
“父亲，我想参军入伍。”池道宽说的很果决。可看着父亲拿着医书理都没理自己，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扬我池家威名！”
听到扬我池家威名几个字，池渊挑了挑眉头，放下手中的医术。“那天张森的刀法你也见了。你说你俩要是打一架，谁赢谁输？”
池道宽略恼：“打仗又不全是靠武力！”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额”池渊有些艰难的吐出谋略两个字。“谋略比得上张森？”
池道宽回想了一下，平时都是谁出的鬼点子，到了最后又都是谁受罚。心中暗暗惭愧，后悔自己交友不慎。可想着，这些事情父亲不一定知道。所以，很是义正言辞的道：“那是当然！”
池渊愣了一下，着实没想到儿子居然可以这么无耻！心中暗暗疑惑，难道是自己教育出了问题，最后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得出一个结论。张森的无耻果然是会传染的。
“想要现在入伍，我没什么意见。可你要先知会你爷爷一声。”说着，又拿起医术，仔细研读起来。
一听爷爷两个字。池道宽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张花白胡子的脸。浑身抖了一下：“额其实，这件事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再说吧。”话音刚落，就急匆匆的跑出房门，不知往哪去了。
池渊抬起头，看着池道宽有些狼狈的背影，喃喃道：“池家威名”
楚国国都，丹阳城。
楚国，最善锻造器物。依理来说，作为都城的丹阳自然应该造的越发的宏伟壮观，富丽堂皇。可恰恰相反，丹阳城除了略大之外，和楚国内其他城池一般无二。甚至城墙修的还要更低一些。除了占地面积和几个特殊街道外。丹阳可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有帝都的样子！据传闻，之所以这样修建，是因为楚国第一任皇帝曾经说过一句话。至今广为流传。朕很穷，朕的子民也很穷！
丹阳城正中心是皇城，理所当然也是丹阳城内最高最大的建筑。其内，从楚国开国所修，也只是有九十九座宫殿。后来楚国一十三位陛下就位，也只是在九十九座的基础上多修了七座宫殿。并不是皇上不想修，只是楚始皇下过一道旨意。在位之皇，无有功绩，不得修殿！这里的功绩，非灭一国不可！可见其志大小！
御书房。一个四十多岁，身着华衣的男子坐在木雕的龙椅上，一张张的翻阅着从各个城池传来的紧急要务。时不时皱起眉头拿着手边的朱红在上面做些批示。身旁除了一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太监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人服侍。
“传，池海觐见。”男子手指放在一张黄色锦帕的奏折上。轻轻敲了敲。
身旁的太监微微一福：“是。”然后快步无声的走出房间。
一盏茶的时间。一个身材魁梧，头发花白的老者，虎虎生风的行至御书房门前。顿了一下，高声吟唱。“老臣，池海。求见陛下！”
名为楚继开的中年男子听着熟悉的音调，看着门外的身影，给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小跑过去开门。恭敬地对着老丈行了个礼。
池海先是对着太监点了点头，又冲着高坐的男子高声吟唱：“臣，池海。叩见”说着，作势就要跪下。
上座的男子摆摆手，打断他的唱词。“赐座！”
一旁的太监连忙把手上的椅子塞在老丈屁股底下。还搭着把手将老丈扶在椅子上。
“多谢陛下隆恩！”池海坐在椅子上抱了抱拳。又善意的拍了拍太监打在自己肩上的手，笑了笑。
“朕说了多少次了，大将军劳苦功高，面君不必行叩拜之礼。”楚皇拿着手上的奏折，在桌子上拍了拍。顿了一下。“老将军，朕交代下去的事情，怎么样了？”
池海脸色一正。拱了拱手：“征兵令已经到了各城主手上，较远一些的城池，也能在这个月低收到。只是”
“大将军不必顾忌，但说无妨。”楚皇笑了笑。
“陛下要我国七十二座城，征集二十万可战军士，怕是有些过了。”池海抬着头，颇有些不敬的直视着上座的中年男子。
“区区二十万，均下来每座城池不过征兵三千。怎就过了？”楚皇并未恼怒，反而有些请教的意味。
“陛下，如今战事纷争。虽然我国已然休养生息十余载，可每座城池如今怕也只是一到两万的人口。而陛下，这一开口，就足足征调了三千壮年。若是此战不胜，怕是”
楚皇哈哈大笑，伸手阻了池海继续要说的话：“大将军老矣！想当年，先皇在世。大将军南征北战，可从没说过什么战败的事啊！”
池海一怔，苦笑的摇摇头。“臣，终究是老了，哪里还有当年的心气儿？倒是让陛下见笑了。”
“哪里来的见笑，若无大将军，还不知道现如今的大楚是个什么摸样！”楚皇摆摆手。又问。“敢问将军，这征来的军士，何时最易出征？”
池海手指在椅子上轻敲了三下，道：“回禀陛下，新征的军士虽有老兵在旁教导，可若是无有三两个月，怕是没什么战力可言。”
“三两个月”楚皇颇有些意气风发的站起身子，在原地徘徊了两圈。道：“也好，传旨下去。练兵三月，冬去春来。兵发韩境！”
池海和太监一同直起身子，跪下。“陛下圣明！”这次，没人阻止。
楚皇坐在椅子上，眯着眸子假寐。眼睛都没睁开，忽然张口：“方才你用了几成的力？”忽忽有风声吹过。
太监低眉敛首。不用吩咐，自顾自的关上窗户。轻轻的道：“七成。”
“七”楚皇叹了一口气。“不多，不少啊。”
太监迟疑了一下，嘴巴动了动，终究没发出什么声音。
“朕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池大将军对朕，对楚国，自然无二心。可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清楚越好”说着，又呢喃了一句。“七成”
ps：恩。其实饺子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家伙。所以很多本应该说的话，饺子一直不太会说。比如，情人节快乐。新年快乐。
好吧，饺子坦白交代，一开始写这本小说，终究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可是貌似撞上了大运。签了约。再然后，自然就是心有所持，尽可能地努力。
对于加更爆发之类的。其实饺子也有想过。可终究心有余力不足。一则，本来就有工作，做事没有时间。二则，码字能力有限，或者说，很差。自己做过实验，三个小时，一章。汗颜。手里拿着大纲，可添枝加叶什么的就是码不出字来。着实无奈的很啊。只能这样尽可能的一天一章。我，果然很笨啊。另外，从今天开始的四天，应该会很忙很忙。晚上估计10点左右才能忙完。包票确实不敢打。只能说，我尽量保持。
所以，对于什么推荐收藏之类的，饺子一直有些不敢开口。没底气啊。
最后，其实想说的是。谢谢。七彩风。先生。的打赏。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惶恐至极。会不会是先生错手点的呢应该会的吧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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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入营
方阳城。
天色将明未明，离规定的寅时尚有两个小时，张森便准时的睁开眼睛，沉默的扭动着脑袋打量着自己亲手布置的这片小天地。房间里，由于张森本就自律，所以并不显得脏乱。一时之间，穿好衣物的张森忽的不知该干些什么。坐在床边轻轻的拍打了两下床沿。张森有些不舍地起身，围着并不大的房间来回走了两步。摇晃着脑袋。“呵呵。新的一天。”
什么也没收拾，只是在怀里揣着征兵令和几块碎椅子。张森便孑然一身准备搭马车到军营报道。可谁知刚推开自己的房门，便看见一个披着头发的小姑娘孤零零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台阶上看着天空。一阵阵清风吹过，小姑娘的头发有些调皮的在空中舞动。像极了一个个小精灵。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就坐在这等候，小姑娘冻得微微抖了抖身子，让张森又想起了当初一起在破庙里的清苦日子。
张森眨了眨眼睛，走上前，也不顾台阶上的尘土，一屁股坐在女孩身旁。搂着小姑娘略显单薄的肩膀，一言不发陪着张素馨看着天边慢慢升起的一轮红日。
不知过了多久，细长的阳光终于穿透种种阻碍，静静的落在小女孩的脸颊。映着女孩显得忧郁的眼睛，有种难以言会的美。张素馨扭过头，看着张森的侧脸。努力想要发出呵呵的笑声，可一张嘴，终究呜咽了一声。张森听着这声呜咽，只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酸疼。深呼吸了两下，按下一些情绪。张森有些迟疑的用手揽了揽张素馨凌乱的发丝。“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哥哥，会回来的。”
“恩。”张素馨狠狠地嗯了一声，把身子钻进张森的怀里。面部紧紧贴张森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嘶哑的道：“等哥哥回来了。要给素馨住大房子，要给素馨吃香喝辣！到时候，再也不许哥哥抛下素馨一个人离开！”张森的肩膀轻轻颤抖了一下，有种微湿的感觉
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医馆。当张森回过神的时候，脑海里只记得那一张欲诉欲泣的脸。以及女孩亲手递交到自己手里的，一颗用白色玉石做成的棋子。恍恍惚惚，浑浑噩噩之中。人却已经站在了军营的门前。张森细细的摩擦着系在颈间的棋子，手指尖有种涩涩的感觉，显然白色棋子并未打磨光华圆润。可他却由衷的露出笑颜，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诸多消极情绪，这一刻烟消云散。
张森看着军营前的排起的长龙。安静的跻身其中。张森的体型和年纪，在这长长的队伍中毫不起眼。自然也不会引起什么骚动。就像一颗雨滴，滴落在荷塘。泛起的涟漪又有那个人会驻足观看？
队列里，张森左顾右盼。大概清楚了一些规矩。入营前，要先核实登记。登记完之后，凑够十个人，便另有一个军士领着进营。大概看着倒满规矩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临到张森。学着前人的样子，对着身前坐在椅子上办公的军士行了一礼。将征兵令放到甲士身前的桌子上。
“姓名。”甲士随意地扫了一眼征兵令，拿着笔沾着墨。头也不抬，懒洋洋地问道。
“张森。”
“性别。”甲士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继续问。
张森眼皮子一跳。“男。”
“年龄。”
“一十三。”
甲士手中的笔顿了一下，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张森，嘴了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继续问。
“籍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具体点。到时候你战死了，就按照你报的籍贯发放抚慰金。”
张森的脸有些抽搐。显然郁闷到了极点。自己在这甲士眼里就是一副短命相！？
“放阳城池家医馆。”
“城东的池家医馆？”甲士貌似很不经意间的问道。
张森一愣，城东什么时候开了一家池家医馆？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城西的池家医馆。”
甲士皱了皱眉头，提起笔，用笔头在自己四周指了指。终于停在一个方向。看着眼前的张森。问：“我指的这个方向是哪？”
张森一愕：“东”
“哦，我还以为西来着。”甲士不以为意的笑笑。对着身边站着的另一个军士道：“十个人够了，你先带他们进去吧。”
军士也不言语，拍了一下腰间的军，刀。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森。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径直在前带路。身后的十人自然跟上。张森跟在最后，想着刚才这个兵皱了一下眉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快不慢的坠着前行的众人，张森有些新奇的打量着这座军营。军营很大，眼的尽头是一个个拼织在一起的栅栏。其内一座座帐篷看似杂乱的排列着，可帐篷与帐篷之间总是围着一片空地，空地上或三或四的摆放着武器架。其上刀，戟，盾，弓一一陈列。
一众十一人不停地在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