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投篮比你更准？”姚鹏飞不信。
“当然，而且不止一个。”萧寒又想起了石清泉，在自己荒废掉的这两年里，那小子一定在不间断的苦练吧，这个时候比投篮的话，自己还真未必就能胜过他呢。
在同体育系比赛中命中第一记三分时，萧寒就知道，自己对篮圈位置的把握和感觉已经退步了，换了两年前，这种无人防守的空位三分，怎么着也应该是个空心才是。不是萧寒有把握自己全盛时期投出的球就一定不会触筐，而是感觉不对，那个球出手的时候，萧寒就觉得肯定会是一个漂亮的空心，可结果却不是。
“那你准备把自己的投篮练到什么地步？百发百中吗？”姚鹏飞问道。
“这不仅仅是命中率的问题，还有出手的姿势，节奏等等，都是需要在训练中不断模拟的。”萧寒说着换了个姿势出手，依旧的空心，让姚鹏飞完全看呆了。
“老三，你这么厉害，你说我们在联赛中能走多远？”朝晖中，姚鹏飞的脸上闪动着希冀之光。
“怎么，有所期待？”萧寒运了几下球，右手将球抛向空中，左手迎上去一点，皮球划出一道不高的弧度，落在了篮脖子上，弹了几下，最终还是落尽了篮筐。
“这有什么用？”姚鹏飞没有回到，而是张大嘴盯着萧寒这个动作。
“最后时刻，绝杀，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也许用得着也说不定。”萧寒很认真的解释道。
“服了你。”姚鹏飞摇头道：“你这么变态，我能没有期待吗？”
“那么老大，听我一句劝，别抱太大希望，我们不行的。”萧寒长出了口气道。别的不说，就只他见过的，曾经的高中联赛中的对手，其中高手就不少，本来嘛，全国有多少所高中，又有多少所大学？巨大的比例基数下，动辄就有数名，甚至数十名精英高手涌入一所大学的情况出现，像云城这样只捞到一个萧寒，还属于意外的情况是在太过稀缺。
“你都搞不定吗？”姚鹏飞失望道。
“你以为我是超人吗？”萧寒失笑道：“如果你打过高中联赛，就知道这大学联赛中肯定是卧虎藏龙，高手如同过江之卿，不知道从哪儿就会冒出来一个，恶虎都不敌群狼呢，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五个人？”
“不是还有我们呢吗？”姚鹏飞不满道，萧寒这话，对他完全就是一种无视。
“你们吗？”萧寒没再开口，他不想打击姚鹏飞，想当年他和罗昊在一起，还得拉齐风入伙，才勉强拿到一个全国冠军，现在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实力明显比高中高出一个档次的大学球队？
姚鹏飞无言的从萧寒手里抢过球，想要扣一个，却一下砸在了篮圈前沿，弹飞了，这让他大为气馁，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萧寒也不去管他，自顾自走到一旁练起运球来。
“老三，快看！”忽然姚鹏飞也不郁闷了，手指着球场外的走道大声叫道。
顺着姚鹏飞手指的方向望去，萧寒一眼就看到了娇小的唐倩正提着一个暖水壶站在路旁看着这里，不问可知，她发现了萧寒。看到萧寒朝自己看过来，唐倩招了招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甚是娇俏。
萧寒也冲唐倩招了招手，笑了笑，然后就收回目光，继续练习起来。
“你还真是心无旁骛啊。”姚鹏飞有些敬佩的道：“不过老三，你和唐大美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大美人？”萧寒一愣，旋即莞尔，确实，他一直拿唐倩和身材都很高挑的古晗玥，安雅，张婧三女比较，所以觉得张婧甚是娇小，其实她超过一米六的身高，在女生中也算是中上了。
“是啊，老三，你不是已经把她给拿下了吧？是吧，是吧？老三，你太牲口了，我的心啊。”姚鹏飞几乎就要仰面而泣了，天可见怜，同为校队一员，他老人家现在可是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呢。
“别瞎说。”萧寒一抬头，发现唐倩正提着水壶朝这边走来，连忙道：“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见面打个招呼，网上见了随便聊两句而已。”
“别扯淡，你说，你知道不知道唐倩的手机号？”姚鹏飞却是个大老粗，也不回头看看萧寒正瞧着什么，自顾自道：“你就老实交代吧，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萧寒一阵无语，他很清楚的看到唐倩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显然是听到了姚鹏飞的话，奇怪的是，她却没有出言反驳。
“老三，你还不承认？你敢说你对唐倩没有任何兴趣吗？”姚鹏飞继续口无遮拦道。
萧寒只好轻轻咳嗽了两声，用眼神提醒姚鹏飞，唐倩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唐倩明显有些期待的眼神，萧寒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揍姚鹏飞一顿，当着唐倩的面，让他如何作答？难道实话实说，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只是一种经历，遇见的所有人，都只是人生中一个匆匆的过客？
303 去向
不是对眼前人，身边事没有感情，而是萧寒知道，自己不应该跟他们有太多交集，既然重新拾起了篮球，那么萧寒就必须在追寻梦想的路上继续走下去，也许不知哪天，他就收拾包裹离开了，他不想为自己制造太多的责任，尤其是感情的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女朋友，成天瞎说个什么？”萧寒不得不为姚鹏飞反应的迟钝深感无奈，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接连对他使眼色是什么意思，只好直接开口道：“唐倩，起得好早啊。”
“唐倩？”姚鹏飞这才意识到身后有人，一转头，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
“没关系。”唐倩浅浅笑着，不过怎么看，都有些不太自然，她不再理会姚鹏飞，转向萧寒，似是不在意的道：“你女朋友是那个系的？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那个，她不是咱们学校的。”萧寒真想把姚鹏飞的舌头给连根拔掉，揭露了这个事实，让他以后还怎么和唐倩自然相处？唐倩对他有那么一点意思，萧寒自然知道，可他就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借着这份朦胧维系着两人间亲密的友情。虽然确实对唐倩没什么非分之想，但萧寒还是很享受和她聊天时那种感觉，生活无趣，他并不想失去这份友情，也不想伤害唐倩这个很是单纯的少女。
这一切，全被姚鹏飞几句话给破坏掉了。
“这样啊。”唐倩勉强笑了笑，看了看手腕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去吃饭了。”
“那你快去吧。”萧寒点头，柔声道，说完狠狠的瞪了姚鹏飞一眼，姚鹏飞也心虚的低下了头，唐倩抬起胳膊的瞬间，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那纤细的手腕上，根本就没有手表的存在！
“臭萧寒，既然有女朋友，干嘛还来招惹人家？花心大萝卜！”唐倩急匆匆，迫不及待想要远离萧寒，走到一个萧寒目不能及的拐角，她一下子站住了，嘴里喃喃说着：“怎么回事？怎么看不清楚路了？”
“罪过啊，老三，你又伤了一颗少女的心。”看着远去的唐倩，姚鹏飞感叹道。
“滚！就算真是我的罪，该惩罚的也是你这个没眼色的家伙。”萧寒没好气道。
姚鹏飞登时无语，而萧寒接下来一句话，则险些让他吐血：“伤心了，你，请客！”
闲下来的日子，有了追求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就又到了年关，萧寒从学校先回了天原，打劫了母亲的车子，就直奔高阳而去，他和大家，尤其是齐风约好了，要好好聚一聚。
就在自己家里，萧寒刚刚清扫了一番，屁股还没坐热，齐风就到了。两人相见，两年半的时间，第一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聊一聊，都是不甚唏嘘。
齐风又长高了，身高直逼两米一十，比萧寒整整高出一个头，而且他的肌肉也比之前结实很多，胳膊和大腿都相当粗壮，比起他，萧寒都显得有点弱不禁风了。
在刚刚结束的联赛预赛中，齐风的表现比之萧寒好不逊色，虽然只是一个新人，但已经坐稳西北大学主力内线的他，平均每场要拿下二十八分，十七个篮板，五次助攻，五次封盖的非人数据，可见经历这次严重伤病，齐风的实力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更有增强。
“我说，你是不是吃白加黑了？怎么整的跟个怪兽似地。”萧寒锤了齐风的肩膀一拳，取笑道。
“不知道了吧。”齐风感叹道：“我也是去了正规疗养院后才知道，原来那些NBA球员身体之所以那么好，是因为他们的饮食都是限定种类限定数量的，严格按照科学方案走，吃得饱不饱，好不好，根本没人在意。”
“怎么讲？”萧寒也想长番见识。
“就拿我去了之后的饮食来说吧，早餐，5个鸡蛋、一点鸡肉或者汉堡；恢复训练后，喝一种蛋白质混合饮料；午餐，沙拉、三明治或者鸡肉；晚餐：通心粉、鸡肉。此外，每天还要喝8瓶水，吃8包蔬菜。这样严格的饮食配比，在国内，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齐风详细介绍道。
“我靠，不是吧，肉，蔬菜，沙拉，我都知道，也能立即，通心粉是个什么东西？”萧寒不耻下问道：“也是健康食品？”
“小白，和我一样。”齐风哈哈大笑：“通心粉就是国外一种极普通的面制食品，主要成分就是淀粉。”
“那不就是面条么。”萧寒翻了个白眼。
“不大一样，不过呢，你要这么说，也不能说错，不过在国外，国内普通至极的面条，可不是想吃就能找得到的。”齐风点头道。
“不管你吃了啥吧，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萧寒轻轻拍拍齐风的肩膀，这两年来一直提着的心，到此刻才酸奶真的放了下来。
“我现在很好，一点儿事都没了。”齐风拍拍自己的胸脯，也是心生感触：“这两年，让你费心了。你过得应该很累吧？”
“算了，不提这个，阿风，我跟你说个事。”萧寒起身，悠悠道。
“什么？”齐风有些担心道，他害怕萧寒又说出什么不再打球的话来。
“我决定打完今年，就不再打CUBA了。”萧寒一开口，就把齐风吓了一跳。
“你瞎说什么？你都不打球了，我们这些家伙还折腾个什么劲儿？萧寒，你不要这样，想想罗昊，他可还等着和你一起去打NBA呢。”齐风竭尽所能的劝说道。
“你听我说完。”萧寒摆了摆手，继续道：“我觉得自己是时候去美国了，再迟，恐怕就不好轻易了解和融入他们的文化了。”
“你是说，你要去美国打球？你不会是想直接参加选秀吧。”齐风一下子兴奋起来。
“摆脱，有点常识好不好，NBA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中国的大学球员。”萧寒无语道。
“那你是说NCAA？”齐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样也好啊，和那些未来的NBA球员先搞好关系，以后也好相处，你准备去哪所大学？”
“不知道。”萧寒很干脆的道：“美国可不是中国，谁知道我萧寒是那根儿葱啊，有学校肯要我就不错了，哪儿还轮到我挑三拣四？”
“就是说，你其实没有任何计划，就是随口一说？”齐风瞠目结舌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萧寒点头道：“实在不行，我就采取篮球以外的途径，反正我英文足够好，害怕考不上美国一所大学？要知道那边的大学和咱们这边正好相反，那可是进入容易，毕业难。”
“可是这样的话，你能不能进入篮球队都是个问题了。”齐风摇头道：“不妥，美国NCAA的联盟赛事可是分好几个级别的，万一你进入像常青藤那样的联盟，就算打得上球，以后也很难在NBA出头吧？”
“看不出来，你对NCAA还挺了解啊。”萧寒意外的看着齐风，前些日子他择校的时候大略浏览过有关NCAA的信息，这个头大呀。
“你别忘了，我可是在美国呆了整整两年，最后几个月还去一所高中体验了两天，对这个当然会有所了解。”齐风大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哦。”
“是啊，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萧寒诱惑道。
“可别。”齐风想了想，摇头拒绝道：“我和你不一样，我的身体构造只是个普通的东方人，要适应NBA那种强度的比赛，我恐怕还得在别的职业联赛先磨练几年，你去吧，我不急。”
萧寒无奈的看看齐风，又看看自己，好像比起自己，齐风那体格才更像是个西方人吧？
304 亏欠
“亲爱的萨姆·杨先生：
一向可好？
我是萧寒，两年前和您有过约定的那个中国少年。您一定还记得我吧，现在，我决定去美国打球了，不知道您是不是方不方便帮我联系一所大学？对于学校，我没什么要求，您看着办就好。
随信附上的视频，是我最近比赛以及训练情况的剪辑，希望能够有所帮助。
爱你的，萧”
一封E…Mail，让正跟老婆冷战的萨姆·杨抱起身边的老婆，狠狠的亲了两口，没等他老婆出声，他就已经非常虔诚的在胸前划起了十字，嘴里轻声祷告着：“上帝，亲爱的上帝，我天上的父啊，您终于想起这个被您遗弃的可怜的羔羊了吗？哦，您是如此的仁慈，我对您是如此的感激，您让我要怎么报答您的恩赐呢？”
“你发什么疯？”萨姆·杨漂亮的金发妻子瞪着自己的丈夫问道，她看得出来，他是真有什么喜事，而不是故意逗自己说话。
“亲爱的，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中国的天才少年吗？现在，他给我来信了，他要来我们国家打球了，我就知道，他怎么可能拒绝NBA的诱惑？”萨姆·杨喜极而泣道。
“中国人？一个中国少年，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他的妻子怀疑到。
“你这个人真是，姚在休斯敦不是打得很好吗？对了，这里有视频，你过来一起看。”萨姆·杨颤抖着点击下载了萧寒发过来的视频，说实话，他也有些担心，两年后的萧寒能否还保持那种令人为之惊叹的天赋。
三分，过人，暴扣，比赛中闲庭信步，如入无人之境，是的，这依旧是萨姆·杨记忆中的那个无所不能的萧寒。
“天！”萨姆·杨的妻子忽然捂着嘴巴叫了起来，视频的最后，是萧寒的一个扣篮动作，就是他在复出后第一场比赛中的那次罚球线起跳飞扣，其动作难度之高，复杂程度之大，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亲爱的，我们就要摆脱眼前的窘境了，不久之后，你也可以像你那些朋友一样，住着漂亮的大房子，开着敞篷的车子，带着我们的女儿去郊游了。”萨姆·杨满是柔情的将妻子搂在了怀里：“这些年，对不起啦。”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可是如果有的话，当然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