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情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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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情深几许-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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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怎么才叫好?——说不定她这会儿心里正抵触着呢。”

“只要这件事她相信了,总会有爆发的那一天。夹答列晓”

徐子维低低的声音,钻进徐子艺的耳朵,几句话就将她逗得眉开眼笑起来,转过身握上徐子维的胳膊:“哥,你对我真好。”

订婚礼很简单,只是两位家长站在台上说了几句客气话,彼此揶揄一番,闹得厅堂里哄笑一片,这事儿也就基本上敲定了,婚礼日期定在了年后。

剩下的时间,自是经久不变的华尔兹。

徐子艺挽着池修的胳膊进了舞池,拉着他的手掌搭在腰间,在他耳侧低声说:“你在这样看下去,所有人都知道你爱的是自家妹妹了。”

接到池修递过来的眼神时,笑着改口:“你的女人。”

池修别过眼,不再将目光放在简美凉身上,目光越过徐子艺,直视着对面的墙壁,沙哑重复:“是宝贝。”

徐子艺看着男人宛如深海的眼眸,眼底翻涌着粼粼波光,长年累积的骄傲,就这样被激得溃不成军,她好歹是徐家的千金,为什么一个个目光都要在那个女人身上?

眼前这个男人更甚,明明现在虚握的是她的手掌,却堪堪只碰上她的手指,她有这么差劲么?

曲子刚一结束,池修便松开了徐子艺的手,大步走进角落,随手拎着一瓶酒。徐子艺被晾在原地,尴尬的收回了手臂,眼里的恨意更甚。

简美凉不停小口喝着香槟,一边看着顾美斯望着不停振动的手机蹙眉。

她自然之道是谁,那个叫万美夕的女人,明显是在利用着他心里那块疤。可她能怎么样?自己还不是一样不堪,又有什么理由去劝别人,这样想着,语气也跟着淡了下来:“你走吧,我一个人可以。”

顾美斯瞥了她一眼,问:“你怎么知道我得走?”

“不是赵守找你么?”简美凉从侍应生盘里换了一杯香槟,轻抿了一口:“绯闻虽然淡下去了,公司也有要忙的吧。”

看着他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别过眼,朝爷爷那边抬了抬下巴:“我还有爷爷呢。”顾美斯状似明白的点了点头,然后瞥向对面沙发上的徐子维:“那我先走了,你一会儿回简家,还是……”

“简家。爷爷没发话,我就不回去。”

顾美斯叹了口气,凑过身来拧了拧她的鼻梁:“怎么就这么乖呢,我的太太?”

简美凉被他突然凑近惹得一愣,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顾美斯看了她一眼,手指僵在半空中,半晌沉默的收回手,语气也恢复了疏离:“那我走了。”说着穿过厅堂,走到对面沙发那边。

简美凉翘着脚看着他不知道和徐子维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便和徐子维一起走了出去。

只是徐子维临走出去的时候,煞有介事的朝她这边望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她心虚了。转过身,拉着侍应生的胳膊,一会儿的功夫将银色盘里的香槟通通喝光。

心里的燥热丝毫没减,反而更深了一分,脚下的步子都跟着虚浮了起来。她贴着墙壁,慢步朝外走出去,出了厅堂,站在走廊里,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

刚推开洗手间门,胳膊就被人从里面拉住,强硬的拉了进去。门在身后落了锁,洗手间的灯关着,她还没等适应过来,便被浮在鼻端的酒味刺得打了个喷嚏。

那人的手掌忽然覆上她的脸颊,只是轻轻碰着,简美凉便屏住了呼吸。

那手心的纹路和温度曾经在脸颊上游移过太多次,她慢慢睁开眼,盯着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双手搭上他的肩头,良久低着头笑出了声:“我亲爱的哥哥,你这是要上演什么?”

然后抬手捂住他要说话的嘴,凑近他耳侧,低笑着问:“你说,我算是第三者呢还是第三者?”

她惹恼他了。

身体忽然被人腾空扛了起来,她便有这个预感了。

洗手间门被打开,刺眼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简美凉抬手捂着脸,不喊也不挣扎,由着他扛着自己走过一盏盏光亮,他们就像是这片光亮下的一方阴影,不堪入目。

她被他轻柔的放在大床上,酒店房间的灯倏然亮开,简美凉依旧手指捂着脸颊,眼泪顺着指间滑落,她还是止不住发出一声声低笑。

池修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胸口一阵阵抽紧,疼的厉害。

他抬手将规规矩矩的西装脱下来,扔在地上、力度过大,因为醉酒险些载了跟头,他半跪着趴伏在床沿边,额头埋在双臂间,极慢的摇着头:“你是要逼疯我吗?”

“简美凉,你真的是要逼疯我吗?”他一遍遍的质问,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沙哑,像是要用尽全部的力气。

“怎么能是别人?”他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向后踉跄了两步,眼角处溢出了泪光。他也来不及顾及,大步跨上床,撑在她身体上方,看着她手背上沾满的泪滴,颤抖着手指,一下下擦拭上去:“除了我,为什么还可以是别人?”

简美凉捂着脸颊,不停向后缩着避开他的手指,语气急促:“我结婚了!你订婚了!怎么不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然后猛然抬手推开他,迈下了床,眼前因为晕眩,绊倒在地毯上,她扶着墙沿,还没等站起身。

身体被大力拉回床上,唇猛然被他吻住。

简美凉终于停止了眼泪,也停止了不断扑打的动作,睁着一双桃花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由着他像一只猛兽一样在她唇上掠夺。

终于他停了下来,手掌已经从裙摆下,摸上了她的纤腿,他抬起头看着她空洞的双眼,语气焦虑而不安:“宝贝,说你没有忘……”

“说你还爱我,像从前一样……我们就离开这儿,永远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他说着就要再一次吻上来。

简美凉弯了弯唇角,抬手拉下吊带,媚眼如丝:“怎么,又要***我吗?”

然后不管身上的人突然僵硬的身体,毫不留情的提高了声音:“我的哥哥,大不了,你就再来一次。”

池修抽出埋在她裙摆下的手,感觉手指都跟针扎了一样泛着疼。他慢慢向下,从她身上退下来,下了床,还没等站稳一个转身,将身后柜子上摆着的花瓶和艺术品,一股脑推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声。

他尝试张了几次口,话语就像哽在喉咙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抬起双手将头发捋到脑后,竟然笑出了声,他慢慢转过身,盯着床上依旧薄情如水的女人:“你终于舍得对我狠了,你明知道什么也没……”

他说着弯腰,将地上的西装拾了起来,放在床沿。一声不吭的将她从床上拉起来,避着她的目光,将西装替她穿好,手指因为颤抖,许久才将纽扣一颗颗扣好。

末了转过身背对着她,手掌撑在额间,半晌,哑着声音说:“你走。”

简美凉看也不看他一眼,快步走到门边,将门关上的时候,他的话还盘旋在耳边。

“凉凉,我是说,现在你可以走。”

她背抵着门,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下意识抱紧胳膊,沿着墙边,一步步往电梯口移动,脚下似是栓了千金重的铁链,每走一步,疼痛便顺着脚腕蔓延全身。

极慢的移到电梯门口,手臂抬了几次摁开了电梯门。宛如镜子的壁面,将她的狼狈,全方位的放大了一遍。她向后退了几步抵在凉丝丝的壁面,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气。良久,终于从不可抑制的疼痛里走出来。她睁开眼看了看不停向下的数字,抬手理了理凌乱的短发,眼眶下因为流泪而黑了一圈,看上去像夸张的烟熏妆,还不算十分难看。

电梯门忽然打开,骆英泽站在外面和她对望,眼里闪过一抹惊讶,视线缠着她上下打量。

简美凉撇了撇嘴,伸手揪着他胸前的黑色领带,给他带了进来,电梯门重新合上。

骆英泽看着她的手指在他身上胡乱摸了一通,找出手机便转过身去拨电话。

他看过她太多种精致模样,今天格外惊人。如今这般狼狈还能如此淡定的女人有几个?他看着她对电话里的人说要带过来的东西,然后利落的挂断电话,头也不回的将手机往后抛过来。手机应声砸着他的肩骨掉在手心里,女人环着双臂侧倚着壁面,闭着眼不再说话。

他将目光下移,看着她身上披着的西服,不禁皱眉。今晚订婚男主角的西服自然是眼熟的紧,他将手机揣进裤袋里,清了清嗓子:“简美凉,你刚才和池哥混在一起?”

声音明显透着鄙夷,对方依旧不作任何回应,他往前迈了一步,目光斜睨着她没有任何情绪的侧脸:“你和顾美斯还真是一对夫妻,各有千秋。”

简美凉眼睑动了动,勾起了唇角,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声音缓缓而慵懒:“谢谢夸奖。”

骆英泽不悦的看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能将这副自命清高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的人,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

电梯门一打开,简美凉便率先往外走,地下车库里,冷风阵阵,不禁将衣服更用力的裹紧。她是很想矫情的将这身衣服扔在地上,至少该踩上千百脚,可她还犯不着和自己作对。此时脱下来,那可真像顾美斯说的要丢人现眼了。

骆英泽不死心的追上来,跟在她身后一遍遍质问:“你还喜欢池哥是不是?既然喜欢,就不要再和顾美斯一起。”

简美凉看了一圈,也没见着Harris的车,索性跳上一边的栏杆,半坐在上面。

“你现在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骆英泽冷哼,从裤袋里摸出烟来:“也就池哥能受得了你。”

还没等点燃,便被简美凉抢了过去,她低垂着头将烟含在唇边,点燃,然后将打火机重新扔在骆英泽身上,语气烦躁:“再废话,就赶紧滚!”

“你以为姐姐和你一样,偏爱过家家的游戏吗?”

骆英泽被她吼得一愣愣,这应该算是时隔八年后又一次见到,她如此不留情面的样子。

那时候她总是三两句就能挑起池哥的脾气,又在他濒临发怒的边缘时,施展温柔让他缴械投降。社团里很多人都在传,池哥爱上了个飞扬跋扈性情冷淡的姑娘。

他张了张口,一时竟有点词穷了,急躁的点了根烟,觉得一定是他表达的有问题,这女人总是听不进去他的暗示!

“和顾美斯一起,早晚会毁了你,还是池哥更适合你。”他丢下一句话,快步往自己车边走,下定决心再也不会提醒她第三次。还没等走几步,后脑便结结实实挨了一只高跟鞋的重击,他恼火的回过头。

简美凉掐着纤腰,吸了口烟,语气轻慢:“那你怎么不去问问,是谁将我毁成今天这样?”

“什么叫毁,什么叫适合?骆英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还不配来告诉我这些。”

“顾美斯他没抛弃过我,就这一点,就不容你再三番五次来挑衅我的忍耐!”

骆英泽还在因为她第一句而愣神时,便被她接下来的几句逗笑了:“他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这样神魂颠倒的帮他说话?”

“他爱不爱你,你看不出来?”

一辆黑色商务车从通道开了进来,在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简美凉跳下栏杆,吸了口烟扔在地上踩灭,将另一只高跟鞋甩掉,临上车之前转过身幽幽看了他一眼:“爱不爱有什么关系?正因为他不爱我,我们才会在一起……一辈子。”

骆英泽看着她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商务车开到他身边时,车窗缓缓降下,从里面扔出了池修的西服伴随着那女人毫无感情的宣誓:“告诉池修,他的东西,我一件也不稀罕。”

骆英泽盯着地上摊开的西服,半晌,极慢的弯身捡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没等对方开口,直接吼了出去:“吗的,这就是你要毁了一切要爱的女人!池修,你TM真是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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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美凉换好衣服,拉开帘幕,接过Harris递过来的化妆包,熟练的卸妆,面色表情很淡,看不出喜怒。夹答列晓

Harris趴在椅背上盯着她看了良久:“那你今晚去哪儿?”

“你随便围着北城转吧,我想好去哪了,会告诉你。”简美凉说完将化妆包丢到他怀里,随手将帘幕一拉,身体向右侧一倒,躺在后座。

Harris转过身,盯着车窗外的夜色,车里缓缓的放着钢琴曲,他沉默许久,淡声问:“你不开心?”

声音很低,但是她一定听得到橼。

“没有。”那边立刻嚷了回来,没过一会儿帘幕被大力拉开,简美凉盘腿坐在后座:“能不能不要再问我这样的问题,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回简家。”

Harris回过身看着她瞪着的双眼,叹了口气,吩咐了小五圳。

车里又陷入沉默,没过多久,简美凉脸埋在双膝间又喃喃的说:“去你那里好吗?”

“好,你安心睡,一会儿就到。”Harris没有回头,又重新吩咐了一声,过了很久慢慢的开口:“Amber,你随时都有我。”



病房门被轻声敲了几下,顾美斯蹙了蹙眉,轻声说:“进来。”

赵守探身进来,手里拿着手机目光不时打量顾美斯的脸色,踟蹰的开口:“老板,方才发过来几张照片,是明天要刊登的……”他说着摁亮屏幕,递到顾美斯眼前。

顾美斯拿过来,是婚宴上的照片,不知道哪个狗仔混了进去,大多是他揽着简美凉纤腰的照片。他不自知的弯了弯唇角,一张张滑过去,手指僵硬在屏幕上,是池修扛着简美凉进房间的照片,在后边是,简美凉穿着池修衣服从房间走出来的照片。拍了很多张,角度各不同,每一张都能看到简美凉那张惨白的小脸。

顾美斯抬眼看了赵守一眼,将手机扔给他:“这还用来问我?”

“给我找出来是谁拍的……”顾美斯敛了敛眉眼,目光落在床上的万美夕,方才接了电话赶过来,她情绪激动的厉害,叫医生打了镇定剂才安静下来。想到这儿眸色又暗了几分。

“是内存卡匿名快递到报社的。”赵守为难的开口:“不好查,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这阵关于您的报道,都会提前知会我们一声的,这次已经拦截下来了。”

顾美斯摆了摆手,神情十分疲惫:“拿去删掉。”

赵守听完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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