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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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福晋-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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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慧和四福晋直到说完话要分开的时候才发现,待要去掰开弘历的手,他却不肯,反而哭闹起来,而小和卓被他吵醒,也哭了起来。

一时两家大人都急了,忙哄着,说不分开他们了。

也不知弘历这小孩儿是不是听懂了,竟然便止了哭声。

他不哭了,小和卓竟然也就不哭了,含着眼泪睡着,弘历却睁着一双玛瑙般的眼睛,盯着她看个不停。

四福晋便随口笑言,说不定弘历要找小和卓做小媳妇。

康熙也是听了这个笑话,所以那天弘历跟着四福晋进宫,他就调笑起这小孩儿来,问他是不是要娶和卓当新娘。哪知弘历这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孩儿,竟然唧唧咯咯笑起来,好像在回答康熙的话似的。康熙觉得有趣,便开玩笑说那皇玛法给你指婚好了。

于是宫里便传出雍亲王要跟富察家结儿女亲家的传言来。

凌波这样一解释,众人这才明白,都笑言小孩儿童真,倒是十分可爱,只是也没把康熙指婚的话当真。

不过凌波却知道,在不久远的未来,和卓真的就会嫁给弘历呢。

“那么说皇上要跟你们富察家结亲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到这个,其实就是乌珠和马武的事情了。

回京之后,乌珠便跟康熙招认了回京的理由,康熙召见了马武问话,马武便呈情,说要求娶乌珠公主。康熙便问他,老头子米思翰同意了没有。

米思翰那会儿却还不知道这件事,等马武回家一问,先被老头子揍了一顿,又问在他之前,还有多少人已经知道了。马武便说除了太后、皇上,就只有凌波知道,并且这三人都已经同意了。

米思翰想了想,对乌珠也没有太大的恶感,倒是听说她那泼辣的性子,反而挺合他胃口的,既然从前跟她有过节的凌波都同意了,他也就没啥好反对的,再说,富察家四个嫡子,还有好些个庶子,总该出个额驸,便也同意了。

“这么说,这事儿已经是定下了?”

凌波点头道:“八九不离十,想必只等着纳采了。”

众人便连声说恭喜。

郭佳氏道:“这倒是件大喜事儿。”

她笑了一会儿,突然转向黎芳草道:“我们只顾自己说,倒忘了芳草公主了,想必公主听得无趣了吧?”

黎芳草原本已经听得昏昏欲睡,一听到郭佳氏问她,立刻精神一振,条件反射似的摆手道:“不会不会,挺有趣的。”

众人都捂嘴偷笑起来。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由暗恼。

郭佳氏也暗笑,不过面上却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笑的。”

众人忙收敛了神情。

这时候有下人过来禀报,说是午膳预备好了,请主子们去餐厅用膳。

郭佳氏忙热情地邀请黎芳草,黎芳草也乐得摆脱眼前尴尬的处境。

进了餐厅,一群姨娘们叽叽喳喳地分派着座位,郭佳氏脸一沉,众人立刻都屏声敛息,迅速地在各自的位子前站好,郭佳氏拉着凌波的手,西林觉罗氏和安珠贤在她另一边,等她们都落了座,姨娘们才敢落座。

这样的场景,黎芳草觉得陌生极了。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正妻和妾室之间的差距。如果她嫁给了博哲,是不是也要像这些姨娘一样,对正妻凌波恭恭敬敬、诚惶诚恐,看她脸色行事呢?

她的位子在郭佳氏和西林觉罗氏中间,郭佳氏见她脸上有些茫然,猜到是怎么回事,并不点破,只点手叫了一个大丫鬟过来。

“今儿是什么菜色?”

丫鬟笑道:“厨上听说公主来了,特意准备了蟹宴。”

“哦?天还热着,蟹已经肥了么?”

丫鬟笑着道:“想必是正好了,厨上才会准备的。”

郭佳氏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大丫鬟回完话,便有厨上的丫鬟们流水一般端着配佐的小菜上来,菜品无一不精美,令人食指大动,最后中间一大盘热气腾腾腾的蟹,红彤彤的蟹壳,肥大的蟹螯,充满了诱惑。

然后,丫鬟们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上了一套蟹八件。

小方桌、腰圆锤、长柄斧、长柄叉、圆头剪、镊子、钎子、小匙,总共八样,其他人面前都是银制的,只有黎芳草面前的是金制,金灿灿耀眼生辉。

黎芳草望着这些更像是艺术品的工具,有点傻眼。

她何曾用过这么讲究的吃蟹工具。

郭佳氏眼角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已经茫然了,这金制的蟹八件,是苏州一位富商送给雅尔江阿的,其实平时并不用,只不过今日她特意叫人找出来,专门震慑黎芳草。

固然这么一点金子在黎芳草眼里不值得什么,但这样光灿灿的八样精巧至极的小物件摆在眼前,若是没有用过,动作一定会极为笨拙。

先有丫头夹了一只大大的螃蟹,放在郭佳氏的碗里,大家这才纷纷开动。

只见她们将蟹放在小方桌上,用圆头剪刀逐一剪下二只大螯和八只蟹脚。

有个姨娘见黎芳草一动不动,突然轻笑一声道:“难道公主不会吃螃蟹?”

“谁说我不会”

黎芳草碗里也被放了一只大螃蟹,她一把夹起来放到小方桌上,学着别人的样子,拿起圆头剪刀,慢腾腾地剪着蟹脚,以拖延时间,便于观摩。

她见大家都专心地对付着眼前的螃蟹,似乎没人注意她了,便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凌波手上。

凌波已经剪完了蟹脚,用腰圆锤对着蟹壳四周轻轻敲打一圈,再以长柄斧劈开背壳和肚脐,之后拿钎、镊、锤、匙等,或剔或夹或叉或敲,取出金黄油亮的蟹黄或乳白胶粘的蟹膏,取出雪白鲜嫩的蟹肉。

一件件工具的轮番使用,一个个功能交替发挥,好像是弹奏一首抑扬顿挫的食曲。

黎芳草只瞧得眼睛都直了,连自己的蟹掉在桌面上都不晓得。

只不过,凌波剔出蟹肉之后,却并不是自己吃,而是端到了郭佳氏面前。

郭佳氏笑道:“我说你如今并不能吃蟹,怎么就动作起来,原来是为了我,真是有孝心了。”

凌波笑笑。

黎芳草疑惑道:“为什么凌波不能吃蟹?”

众人都看她一眼。

郭佳氏道:“啊,我倒忘了,公主还不知道。我们这少福晋呀,早上才由大夫诊断出来,说是喜脉,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

众人都笑起来,又再道一遍恭喜。

恰巧这时候有小丫鬟又端来一只托盘,绣书从盘上端过一碗香粳米粥,还有已经搭配好的四碟小菜,依次放到凌波面前。

“厨上知道少福晋害喜,怕是胃口不好,所以特意做了这些开胃的小菜,又想少福晋多吃些进补,便把粥熬得稠稠的。”

黎芳草突然发现眼前的螃蟹,正翻着肚皮冲她张牙舞爪。

145、安南公主怒了

“公主?公主?”

郭佳氏一连叫了两声,才把黎芳草的魂唤回来。

她愣了愣神,突然将手里的那可笑的小方桌和腰圆锤往桌面上一扔,冷笑道:“多谢福晋盛情款待,只是芳草常居安南,不喜食水产,这螃蟹虽然美味,只怕吃了之后却要消化不良。”

郭佳氏一怔之间,黎芳草已经推椅而起。

她立刻不悦道:“公主这是做什么?”

黎芳草居高临下望着她道:“我好心好意来拜访福晋,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福晋若是不喜,大可直接拒绝我,又何必笑里藏刀,故意作弄。”

郭佳氏将筷子往桌上一放道:“公主说话未免太没有道理了。”

黎芳草冷笑:“有没有道理,大家心知肚明。我黎芳草再不济,也是堂堂安南公主,绝不会任由人讥讽嘲笑,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

她也不管别人脸色如何震惊,竟然真的甩袖就走。

郭佳氏气的浑身发抖,连声道:“野蛮无礼,太野蛮无礼”

凌波却顾不得太多,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黎芳草大步地走着,她的随行侍卫原本在其他地方招待午饭,听说她生气离开,都纷纷追了出来,一群人簇拥着往大门外走。

博哲原本在宫里当差,因一点小事需回家,暂时告了假,轻装快马回府,刚进门,就撞见了怒气冲冲往外闯的黎芳草。

“咦,公主怎么在我们府里?怎么一脸怒气?”

黎芳草见了他,猛地站住脚,大声道:“博哲,我敬你是个英雄好汉,才青睐于你。我们安南女子,敢爱敢恨,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拐弯抹角。可是你们大清人自以为了不起,总是看低我们,真是太叫人失望了”

她哼了一声,也不管博哲什么反应,扭头就要走。

博哲莫名其妙,眼见她擦身而过,而跟在她后面的侍卫们也都冲他怒目相向。

“公主芳草公主”凌波一面叫一面往这边跑来。

后面绣书、瑞冬等丫鬟跟在后面连声喊着:“少福晋慢些小心”

博哲更是奇怪,忙上前扶住了凌波道:“你们都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你见到芳草公主了么?她出府了没有?”

博哲往身后大门指了指道:“刚见她出去了,怒气冲冲,跟谁欠了她二百两银子似的。”

凌波顿时跌足喊糟。

她把郭佳氏作弄黎芳草的事情跟博哲说了一遍,道:“额娘虽是好意,却做得有些过了,惹恼了芳草公主,若是她回去跟安南王一说,一状告到皇上面前可怎么办?”

博哲也顿时皱了眉头,暗恼母亲闯祸,见凌波这样着急,忙道:“你放心,我去追她,跟她道歉。”

他转身便朝外面跑,纵身上了坐骑,扬鞭就朝黎芳草一行追去。

凌波站在大门口望着他远去,无奈地叹气。

绣书和瑞冬跑上来一边一个握住了她的胳膊。

“少福晋怎么能跑得这样急,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一定要当心才是呀。”

“可不是,那安南公主要抢贝勒爷,福晋就是故意捉弄她又怎么样,要我说这才解气呢,她吃了这次亏,看以后还敢不敢上咱们王府的门。”瑞冬小嘴巴巴跟开机关枪似的。

绣书也道:“虽说福晋惹怒了芳草公主,是有些不妥,但少福晋转过来想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来芳草公主经过这此的事情,对贝勒爷也会淡了心思了。”

凌波何尝不知道她们说的又道理,但是黎芳草毕竟是安南公主,而且看目前的情形,十有八九是要留在北京嫁人了,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安南王岂能善罢甘休。

也不知博哲能不能追上她,让她消气。

最终凌波也是只能由绣书和瑞冬劝回府里去了,黎芳草这么一闹,她也没什么胃口继续吃午饭,只让瑞冬去餐厅那边告罪一声,径直带着绣书回了院子。

到了晚间,雅尔江阿回府,果然冲郭佳氏发了老大一通脾气。

博哲是追上黎芳草,代母亲郭佳氏向她致歉,但黎芳草依旧非常生气,认为这不仅是对她的侮辱,更是对安南的侮辱,还是坚持告诉了安南王黎维禟。

黎维禟固然也很生气,但考虑到安南此时有求于大清,不敢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闹僵关系,便只是对康熙提了一下。

反倒康熙发了怒,一面跟黎维禟解释,说郭佳氏的态度并不代表他的态度,一面也将雅尔江阿叫去训了一通,让他管好自己的福晋。

雅尔江阿全不知情,被骂了个灰头土脸,回来自然要向郭佳氏追究。

可怜郭佳氏才从德隆复健顺利和凌波怀孕的事情中获得的好心情,立刻又荡然无存了。

博哲回到院子里,也将这件事情跟凌波说了。

虽然这次无缘无故得罪了黎芳草和安南王,让皇上对简亲王府产生坏印象,但至少短时间来看,关于黎芳草即将指婚给博哲的传闻,是没人会提了。

“难道这也算因祸得福么?”

博哲拥住了妻子,笑道:“至少额娘都是为了你呀。”

凌波撅嘴哼一声道:“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博哲一挑眉道:“可不是,你居然都没告诉我你怀孕了,这么大的喜讯,要不是额娘说了,我还不知道。”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平坦的腹部。

凌波将自己的手盖在他的手背上,浅笑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呀。好神奇哦,我肚子里竟然已经有了小宝宝了,可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不是今天因为金姨娘身上的香味引起不适,恐怕等肚子大了,才能晓得。”

“所以呀,你这做娘的真是稀里糊涂。”

博哲宠溺地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又亲了亲她的脸颊。

凌波嘻嘻笑着躲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让我听听。”

博哲将她面朝自己揽住,蹲下去,将耳朵贴在她肚皮上,眼睛一眨不眨,很认真地听了半天。

“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呢?”

他苦恼地皱起了英挺的眉毛,像个没找到糖果的小孩。

凌波好笑地点了点他的额头:“还说我稀里糊涂,你这个做爹的也是乱七八糟,大夫说才两个月,能听到什么呀。”

博哲想想也是,站起来重新将她抱在怀里,夫妻两个互相看着对方傻笑。

笑了一会儿,博哲又皱起眉来。

“又怎么了?”凌波诧异地问。

博哲满脸纠结道:“我只是在想,你这一怀孕,就要小心养胎,怀胎要十月,产后还要坐月子,这得多少个日子啊……”

凌波点点头,疑惑道:“大家都是这样的,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吗?”

“就算刨掉现在的两个月,还有九个月的时间,你叫我怎么办?”

凌波还是不明白。

博哲便凑近她耳朵轻轻说了几句,顿时她的脸就红起来了。

“坏蛋尽想这些事情。”

她打了他两下。

博哲按着她的后腰,将她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坏笑道:“人伦乃是正道,我怎么就坏了。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难道你要我守九个月的空房么?”

凌波觉得他现在就想个撒娇要玩具的孩子,又可爱又好笑,故意说道:“那你可以找别人去呀,纳个妾,纳个通房,再不济,养个外室,你大老爷们儿,总有办法的。”

博哲额头见汗:“你就寒碜我吧。再来一个夏子语,大家都别消停。我可不想像八阿哥那样,闹得自家福晋都出走了,被整个京城当做笑话。”

凌波也想起上次八福晋因为八阿哥养外室而离家出走,说起来也是蛮好笑的。只不过后来那外室难产而死,香消玉殒,费劲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如今却管别人叫娘,也是可怜,便笑不出来。

博哲将头埋在她肩窝里,似乎真的为这个问题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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