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仲夏没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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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仲夏没有雪-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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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雪夏被他身上几乎要吞没她的怒气吓住了,撑起身体,小心翼翼地一边往后挪了挪,一边想要解释。
  “景行,你听我说……”
  然而话音未落,脚腕上突然缠上一抹温热,猛地用力,将她往下一拽。顾雪夏反应都来不及,只觉得眼前什么东西一晃,身上一沉,整个人被死死地压在床上。
  “好重……唔~”
  未完的话语和呼吸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疯狂的吻悉数吞没。
  不过,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咬。他呼出的气息扑在脸上,温度高得吓人。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半阖着。
  味蕾尝到了丝丝甜腥味,唇已经麻木到失去了知觉。顾雪夏恍然觉得他是想要吃掉自己,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然而,却适得其反。身上的重量又沉了一分,压榨着胸腔里已经捉襟见肘的氧气。
  “嗯……”难受地轻哼。
  只不过,所有的动作除了引起更深的掠夺,再也没有丝毫影响。
  ……
  顾雪夏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天花板在动,上面的灯也在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耳边除了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外,一片宁静。
  突然,感觉有双滚烫的手捧住自己的脸,生生地把她的视线拉了回来。
  “看着我。”安静的世界里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可是和记忆中的又是那么不一样,这一次,这个声音里满是让人惊惧的怒气和生硬的命令。
  有些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视线里出现一张俊美的脸庞。
  “看着我。”
  “……”
  “顾雪夏,我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了,你才会一次次的这么肆无忌惮!嗯?!说话!”
  “……”
  无论他如何气急,身下的人只是呆呆地,安静地看着他。甚至,他觉得她的目光透过了自己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嗯~”一声轻吟,视线的人也开始晃动起来,再也看不清了。
  迷迷糊糊中,顾雪夏伸手胡乱抓住了一个什么,喃喃:“小……小心……孩子……”一句话被他撞得支离破碎。
  而后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夹杂着阵阵冷风,吹得她浑身颤抖不已。
  身下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那种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心跳的安静。海藻般的长发凌乱地散开,几缕发丝遮住了她的眉眼。
  厉景行停下动作,俯下身,再一次捧住她的脸。
  “雪夏……雪夏。”声线微沉,但那双总是清冷的眼此刻安静地闭着对他的声音毫无反应。所有因为担心害怕引起的怒火在这一刻全被瞬间熄灭。也终于清醒了些。
  男人急忙起身,然而,当视线触及到她腿间的血红时,一时间,心,彻底乱了。
  ……
  快午夜了,一家高级私人医院突然喧闹起来。
  “徐医生!徐医生!”厉景行抱着还在昏迷中的顾雪夏急急忙忙地跑进了急诊大厅。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失了理智,什么沉着冷静通通见鬼去了。
  “快,先把她放下。”毕竟从医几十年了,徐医生一如既往地沉稳。他是刚接到电话就立马赶了过来,前脚刚到,他们后脚就来了。
  厉景行丝毫不敢马虎,依言小心地将顾雪夏放到护士推过来的床上。然后一行人直奔急救室。
  “家属止步。”一位护士毫不客气地将厉景行拦下。不等他反对,对方已经走了进去。
  厉景行身体僵直地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门慢慢地、慢慢地关上。明明只有一眨眼的事,但他却恍然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砰。”沉重的关门声响起,彻底隔断了他和她。
  “叮。”轻微的声响,急救室外的灯亮了。
  走廊突然安静了下来,一阵阵凉风从尽头吹来,让人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此刻,厉景行出乎意料地安静,沉默着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似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那原本樱色的薄唇,此刻却血色尽失,白得冰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门再次打开。
  椅子上的人先是身体一僵,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她怎么样了?”不知道是因为走廊上太冷了还是其他原因,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徐医生似是被气得不轻,掀了掀了嘴唇,却说不出来一个字。一个深呼吸,浑身颤抖着狠狠地瞪着厉景行,厉声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
  骂了两句,徐医生顿了顿,“还好你母亲在天有灵。不然照你这么折腾,别说孩子,怕是大人都有危险。”本来还想教训他两句的,但是看他一脸狼狈,徐医生只是动动嘴唇,叹了口气。
  闻言,厉景行无意识地呼出一口气。还好,都没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心肝宝贝

  顾雪夏还在昏睡。安静的病房里亮着一盏柔和的灯,外面依旧漆黑一片。厉景行坐在她床边,凝眉帮她上药。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还有锁骨和肩头被他生生咬破的地方,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歉意和懊悔。
  不过他真的被吓到了。现在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她就是在他欣喜若狂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跑掉。本来正在跟七爷商量事情的时候,突然来人说她不见了,到处找遍了只有一个服务生说看见她出了会所。但是电话打过去没人接,也没回家,苏楠的电话又打不通,就不免想到那种最坏的结果。以至于见到她的那一刻,才会情绪那样失控。
  床头挂着的点滴慢慢地滴落,在悄无声息地输进她的血管里。男人就这么沉默着,蘸药,抹上去。一遍遍的重复,带着罕见的近乎小心翼翼的耐心细致。
  ……
  “嗯~”顾雪夏感觉自己睡了好久,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身体也像散了架,又酸又疼,完全不听自己使唤,忍不住轻哼一声。
  半晌,反复几次才睁开眼。宽敞的病房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床边的椅子上搭着厉景行的外套。应该是出去了吧。
  顾雪夏觉得口渴得厉害,也没叫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下床刚拿起杯子,斜对面的阳台隐隐约约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顾雪夏停下动作凝神细听。
  “……她要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只要唐铭不乱来,她也不会贸然去送死的……不可以出事……不论多大的代价……”
  “啪。”玻璃破碎的从病房里传来,干脆利落地截断他的声音。
  厉景行一惊,立马折身冲了进去。乍然入目的是那个穿着白色病服泪流满面的女人。她就这么一边哭一边看着他,脚边一片玻璃碎片。在她的注视下,厉景行竟也忘了自己冲进来是为了什么,愣在了原地。
  顾雪夏努力地眨着眼睛,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视线里还是一片模糊。原来他都知道;原来在她不知道、看不见的时候他为她安排好了这么多的事。喉间像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来一个音。
  有些吃力地朝着视线里那个模糊的身影伸出双手。就像一个在外面受尽欺负的孩子终于回到家对着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伸手寻求拥抱和安慰。
  厉景行呼吸一窒,什么还没想,身体已经快过脑子做出了反应。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伸出的双手抓到实在的东西,生怕他消失般,顾雪夏死死地抓住,泣不成声。
  厉景行全部神经紧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只有靠着用力地抱住她来缓解。依旧有些苍白的唇紧抿着。
  顾雪夏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声泪俱下,“对不起……对……对不起……对不起……”
  厉景行,对不起。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害得你担心,对不起。还有好多好多,都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她哭得一塌糊涂,还不停地跟他道歉。男人喉结轻滚,眼眶也蓦然湿润。一次又一次地收紧抱着她的手臂,却不说一个字。
  ……
  B市的一处高级别墅,一群身穿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保镖到处走动。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们严肃的表情变得紧绷起来。这样的环境里,却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那是一个年过花甲的男人,虽然已经五十出头,但是男人的精神状态却显得十分好。装着合身的中山服,手里拿着花洒在给自己的花浇水。
  忽然,一个中年男子步履匆匆的朝着他走了过来。走到他身边,沉声道:“七爷。”
  “阿武啊。”看到面前的人,浇花的动作停了下来,和蔼地喊了中年男子的名字。
  “怎么样了,厉家小子的心肝宝贝找到了。”
  “是。”
  七爷将手里的花洒放到一边,笑语,“还好给找着了,不然依着他那脾气,恐怕不把我这儿闹得天翻地覆怕是不罢休的。”
  阿武安静地听完,也不插话。
  七爷继续道:“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让这小子这么死心塌地。”
  阿武跟在他身边多年,岂会不知他话里的意思。在他们眼里,死心塌地不是褒义词,而是意味着一个死穴。
  当天下午,阿武就拿着顾雪夏全部的个人资料进了七爷的书房。
  那只暗黄色的档案袋里装着顾雪夏从刚到孤儿院一直到现在的所有资料。厚实的房门紧闭着,忽然,似是安静不已的书房里传来一声刺耳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
  天气渐渐转凉,宝宝已经四个月了。最近顾雪夏越来越嗜睡,每天几乎都要快十点才慢慢从被窝里爬起来吃早餐。
  这天早上,顾雪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像是梦里面又像是现实中出现了一个很悦耳的声音。一点点转醒,才发觉卧室里正放着轻音乐。眨眨眼,慢腾腾地坐了起来,似乎还没睡醒一样,身体还不自觉地晃了晃。
  “早安。”耳边突然响起一个轻快的声音。
  顾雪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转头。
  “唔?”唇边印上一抹微凉。顾雪夏不由瞪大了眼睛。
  而近在咫尺的男人似乎也没料到她会转头,深邃的眼里一丝惊讶一闪而过,然而不过眨眼就被浓浓的笑意完全掩盖住了。
  男人离开她的唇,眉眼微敛轻声笑笑。
  “好了,既然醒了就下床洗漱吧。吃完早餐我陪你去医院做产检。”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顾雪夏几乎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那最近频频出现的笑容再一次让她不争气地心慌意乱,哪怕低下头避开和他眼神接触,但还是觉得自己脸上发烫。
  “……嗯。”温顺地应了一声。
  顾雪夏心不在焉地对着镜子刷牙,正在想苏楠的事。自从苏楠去东南亚之后,每天睡觉前他都会跟她说一下那边的情况,得知苏楠没事,她才能睡个安稳觉。
  只不过,倒是厉景行……好像变了。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顾雪夏自己都不由一惊。但仔细一想,又说不清楚到底哪儿变了。
  “……宝宝很健康,妈妈要注意饮食均衡,尽量保持心情愉悦。”
  “嗯,我会注意的。”顾雪夏认真地听着医生的嘱咐,而厉景行却安静地坐在一旁爱不释手地看着手里的B超图。
  听完了医生交代的注意事项,某人还沉浸在B超图中无法自拔。顾雪夏既是甜蜜有些许无奈地拉着某人告辞了。
  车上。厉景行帮顾雪夏系好安全带,退开的时候趁她不注意偷了个香。然后装作什么也发生过发动了引擎,
  “回家。”语调轻扬。
  顾雪夏一怔,看了一眼他的侧脸,然后耳根微微发烫地别过脸去。
  就在他们的车开离医院的停车场里,不远处的几辆黑色宝马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面目和善的身穿中山服的中年男人,径直进了医院大楼。
作者有话要说:  


  ☆、万箭穿心

  铅笔在纸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留下粗细深浅不一的线条。
  顾雪夏坐在木质的高脚椅上,手里的画笔时快时慢。海藻般的长发用一条宝蓝色丝带松松地束着,浅色的唇抿着,满是认真的表情。
  纸上的东西渐渐有了形状,正要进一步细化的时候,一阵寒风从阁楼上的一扇打开的窗户刮了进来,掀飞了顾雪夏脚边作废了画纸。
  顾雪夏不由一个哆嗦,手上一顿,正要回头看看窗外,却乍然一声响雷“劈拉”炸了开来,把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觉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来,大有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但现在刚刚下午四点。
  心头微微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苏楠,但是她自己又硬生生地逃开。
  再也没了心情继续画画了,放下画笔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然后下了楼。刚坐在楼下大厅里的沙发上,大雨瓢泼而下,掷地有声。
  “少夫人,天气转凉了,加件衣服吧。”身旁传来薛姨关切的声音,身上一暖,一件针织衫披在了自己肩头。
  顾雪夏感谢地看了薛姨一眼,却并不言语,而后又收回了视线。
  偌大的客厅里此刻只有她和薛姨两个人,由于外面天色太暗,屋里亮着灯,让人恍然觉得现在已经是深夜。静静坐着听着外面的雨声,噼里啪啦的,搅得她心神不宁。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厉景行,很想很想,想马上、立刻就见到他。
  刚这么想着,人已经起身朝着电话走去了,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拨出了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嘟——嘟——”电话里满是让人难耐的嘟声,等了好一会儿,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心,一下悬了起来。心里那个从刚才就一直压抑着的不详的预感再也不受她控制,挣脱束缚铺天盖地而来。
  顾雪夏一遍又一遍地拨着厉景行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
  两只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背脊发凉。脑子里有一根弦绷得紧紧地,现在只要再稍稍加一点力,必断无疑。
  “少爷!”薛姨忽然惊讶地喊了一声。
  顾雪夏一僵,猛然回头,看到那个出现在眼前,头发被雨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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