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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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城-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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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做起汽车零件生意来的?”

“说来话长。”克赖泽尔伸手取了他喝惯的酒,那杯没有兑

… 219 



水的酸麦芽布滂威士忌酒,喝了一大口。他正在养神,虽然穿
的是一套裁剪贴身的办公服,但是坎肩的钮扣却一个也不扣,
露出身上既吊着背带,又系着裤带。他添补一句说:“你爱听,
就讲给你听。”

水的酸麦芽布滂威士忌酒,喝了一大口。他正在养神,虽然穿
的是一套裁剪贴身的办公服,但是坎肩的钮扣却一个也不扣,
露出身上既吊着背带,又系着裤带。他添补一句说:“你爱听,
就讲给你听。”
计 
…造型中心搞了几个通宵,
今天早晨总算睡足了,眼下正在趁大白天逍遥一番,到下午四
五点钟再回到设计部去。

他们是在一套小小的私人公寓里,离开亨利·福特博物馆
和格林菲尔德村大约一哩路光景。这套公寓也靠近福特汽车公
司的总管理处,因此以“福特联络处”的名义,登载在克赖泽
尔公司的帐册上。其实联络对象不是福特,而是一个聪明伶
俐、亭亭玉立、名叫埃尔茜的黑发姑娘,她白住在这套公寓
里,也算是克赖泽尔公司的雇员,不过就是从来也没有到公司
里去过。为了酬谢起见,她每星期给汉克·克赖泽尔效劳一两
次,如果他想要多几次,也可以从命。这样的安排,双方都觉
得自由自在。克赖泽尔素来是个能体谅、讲道理的人,事前总
是先通电话;埃尔茜呢,也尽力做到保证他有优先权。

埃尔茜却不知道,汉克·克赖泽尔还有一个“通用 
…克莱
斯勒联络处”,在同样的安排下开展活动。

埃尔茜已经准备好午饭,这会儿在厨房里。

“别忙!”克赖泽尔对布雷特说。“刚想起一件事。你认识
亚当·特伦顿?”

“很熟啊。”

“想见见他。据说他这人前途无可限量。结交些这行业中
的高级朋友也无伤大雅。”这句话一如其人,克赖泽尔为人既
直率又诡谲得可爱,女人也好,男人也好,无不为之动心。

… 220 



埃尔茜又到了他们跟前,她一举一动都透着妖冶,穿一件
朴素的紧身黑衣服,就更显得妖冶了。前海军陆战队战士亲亲
热热地拍拍她的屁股。

埃尔茜又到了他们跟前,她一举一动都透着妖冶,穿一件
朴素的紧身黑衣服,就更显得妖冶了。前海军陆战队战士亲亲
热热地拍拍她的屁股。
。 
”布雷特咧嘴笑了笑。“就在这儿?”

汉克·克赖泽尔摇了摇头。“希金斯湖别墅。搞个周末聚
会。不妨定在五月。日子你选。其他我办。”

“好,我去跟亚当谈。再让你知道。 
”跟克赖泽尔在一起,
布雷特不知不觉也跟主人一样,用了断音式句子。至于聚会嘛,
布雷特早在汉克·克赖泽尔那僻静的别墅里参加过好几次。都
是排场豪华的盛会,玩得他痛快之至。

埃尔茜跟他们一起坐在桌旁,继续吃午饭,一双眼睛朝他
们两人来回打转,听他们谈话。布雷特从前来过这里,所以知
道她只爱听,难得插嘴。

布雷特问:“你怎么会想到亚当来的?” 


“‘参星’嘛。据说,他同意增添设备。最后一冲刺。其
中一件,我在造。” 


“你在造!哪一件?是支架还是地板加强板?”

“支架。”

“嗨,我当时也在场!那是一大笔定货咧。

克赖泽尔呲牙咧嘴一笑。“成败在此一举。他们一下需要
五千副支架,昨天是如此。以后月月一万副。拿不定要不要接
下。日期安排得紧。何况头痛事不少。但他们认为我会交货。 


布雷特早已知道,汉克·克赖泽尔素来以能如期交货出
名,这种品德,汽车公司的采购部门最为珍惜。一个理由是加
工应急零件,时间和成本都得压缩,需要一点才能,尽管克赖
泽尔本人不是合格的工程师,可是脑子要比许多合格的工程

… 221 



师灵得多。

师灵得多。
。 


“哪里会出你意外。工业里多的是你走我的桥,我走你
的桥。有时彼此擦身而过,连知也不知道。你卖给我,我卖
给你。通用汽车公司把方向盘齿轮卖给克莱斯勒汽车公司。
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把胶带卖给通用和福特两家汽车公司。福
特汽车公司助以顺风牌风窗。我认识一个人,是个经销设计
工程师。住在弗林特,给通用汽车公司做事。弗林特是通用汽
车公司城市。他的大主顾是迪尔博恩的福特汽车公司——推
销发动机辅件的技术设计。他把福特汽车公司的机密东西拿到
弗林特。通用汽车公司不让自己人知道这个秘密,那些人老是
尖起耳朵在探听。那人驾驶一辆福特牌汽车——开到他的主顾
福特汽车公司去。这一辆汽车是他的通用汽车公司老板给他买
的。”

埃尔茜又把汉克·克赖泽尔的布滂威士忌酒斟了一巡;早
先,布雷特已经婉谢过一次。

布雷特告诉那个姑娘说:“他总是把我不知道的事情讲给
我听。”

“他知道的事情才多呢。”她的一双眼睛,笑咪咪的,从
年轻工程师身上转到克赖泽尔身上。布雷特觉出这里头传递着
密信。

“嗨!你们两位希望我走吗?”

“别忙。”

前海军陆战队战士掏出一个烟斗,点了火。

“你要听听零件的事吗?”他瞟了埃尔茜一眼。“不是指
你的,小宝贝。” 


… 222 



他的意思明明是:那是归我的。

他的意思明明是:那是归我的。

“对。”克赖泽尔呲牙咧嘴一笑。“参军前,我在一家汽车
厂工作。朝鲜战争结束,再回厂。当冲床工。后来当领班。”

“你升得好快。”

“也许是太快了。但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注意到产品是怎
么样造的——冲压件是怎么搞的。三大公司都一样。一定要有
最最高级的机器,高价的厂房,庞大的开支,食堂,等等。有
了这一切,两分钱的压件就要卖五分钱。”

汉克·克赖泽尔抽着板烟,一口口抽得烟雾在身边缭绕。
“因此我就上采购部。见到熟人。告诉他,我认为同样的东西
我造起来可以便宜些。由我独力经营。”

“他们有没有给你垫本钱?”

“当时没有,后来没有。但给我一份合同。当时当地讲好
要做一百万只小垫圈。我辞职出来,手头有两百元现款。没有
厂房,没有机器。”汉克·克赖泽尔格格笑了。“那天一夜没
睡。害怕死了。第二天,我到处奔走。租了一间旧弹子房。把
合同和租约拿给一家银行看;他们借了我一笔钱,去买了些破
烂机器。随后我雇了两个人。我们三个把机器安装好。他们开
机器。我出去奔走,又接下一些定货。”他追忆着往事,又补
上一句:“从此以后就一直奔波了。 


“你倒象传奇人物,”布雷特说。他看见过汉克·克赖泽
尔那个富丽堂皇的大角住宅,那六家喧腾热闹的工厂,那改装
了的弹子房仍是其中之一。照他看,根据保守的估计,汉克·
克赖泽尔的身价也得值两三百万元。

“你那位在采购部的朋友,”布雷特说。“就是给你第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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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货的那个人。你还见过他吗?”

定货的那个人。你还见过他吗?”

埃尔茜问:“什么叫传奇人物?”

克赖泽尔告诉她:“那是个一帆风顺的人。 


“是故事里的人物,”布雷特说。

克赖泽尔摇摇头。“我算不上。现在还算不上。 
”他说说停
住了嘴,突然沉思起来,这副样子,布雷特以前倒从来没有看
到过。等他重新开口,声调放慢了,话也不是那么简短了。“有
件事,我很想干一下,要是干成功的话,也许凑起来就能成为
那类人。”一看到布雷特好奇的样子,前海军陆战队战士又摇
了摇头。“现在不行。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他的情绪又恢复原状。“就这样,我既造了零件,也犯了
错误。一下子学会了不少。有一点:要找出市场上的薄弱环
节。竞争最少的环节。因此,我就不去注意新零件;勾心斗角
太厉害了。开始经营修理、调换,所谓‘再生买卖’。不过,
也只是离地不到二十吋的东西。大多在车前车后的。价钱也在
十元以内。”

“为什么要有这些个限制?”

克赖泽尔照例咧嘴会心一笑。“细小的事故大多出在车前
车后。凡是在二十吋以下的,损伤总是比较多。所以零件需要
得多,也就是说定货量要大些。零件制造商看出那是最有利可
图的地方——细水长流嘛。”

“那么,为什么又要限制在十元以内?”

“比方说,你要修配一下。什么东西损坏了。花的钱在十
元以上,你就会设法修补。花的钱不多,你才会把旧零件扔

… 224 



掉,调换一个新的。那就是我的着眼点。还是为了多销。 

简单得那么出奇,布雷特出声笑了。
“后来我做汽车辅件。我另外又学到了一些。要搞点防备

工作。”
“为什么?”
“大多数零件商不愿意这么做。做起来不容易。通常是行

销不久,利润不多。可是,能够招徕更大的生意。国内税务局
也容易让你减税。这一点他们是不会承认的。”他兴致勃勃地
打量着“福特联络处”。“可是我知道。”

“埃尔茜说得对。你知道的事情着实多得很。”布雷特站
起身,看了看手表。“回车厂去了!午饭叨光啦,埃尔茜。 


那姑娘也站了起来,在他身边打转,还抓住他的胳臂。他
觉出她挨得很近,一阵温暖从她那件薄薄的衣服里透了过来。
她那苗条、结实的身体一会儿松开去,一会儿又贴住了他。难
道是碰巧吗?难说。他鼻孔里钻进她头发的一股幽香,布雷特
猜想他一走,好事就会落到汉克·克赖泽尔头上,这可真叫他
艳羡。

埃尔茜娇声娇气说:“随时请过来吧。 

“嗨,汉克!”布雷特说。“你听到这个邀请吗?”
那老人左顾右盼了一会,才粗声粗气答道:“你要是接受

的话,一定要做到不让我知道。”
克赖泽尔送他到公寓门口。埃尔茜已经到里头去了。
“我会跟亚当安排好那个约会的,”布雷特说得肯定。“明

天打电话给你。”
“好。”两个人握了握手。
“至于另外那一个,”汉克·克赖泽尔说。“我跟你说的话

… 225 



是算数的。别让我知道。懂吗?”

是算数的。别让我知道。懂吗?”

电梯把布雷特一带下楼去,汉克·克赖泽尔顿时关上公寓
房门,反锁上了。

埃尔茜在卧室里等他。她已经脱了衣服,换上一件薄得几
乎透明的超短和服,腰里系着一根绸带。黑黝黝的头发散开了,
披在肩上;宽宽的嘴笑吟吟的,眼神里分明道出她乐滋滋地知
道就要发生什么事。他们轻轻一吻……

隔了一会,她动手给他脱衣服,慢条斯理、小心翼翼地把
一件件衣裳放在旁边,折好。他教过她,以前也教过别的女人,
说这不是一种奴颜婢膝的姿态,而是一种礼节,在东方流行的
礼节,他最先是在那边学来的……

她收拾好……递给汉克一件“法披” 
①,他就披上;他从
日本带回来好几件,这是其中一件,因为常穿,有点破旧了……

他悄悄说:“爱我吧,小宝贝! 


她娇声哼哼。“爱我吧,汉克!”

他爱起来了。 


①日本古时武士、仆人穿的一种短号衣,衣上染印主人家姓氏,今日工匠,
店员也穿类似的号衣。
… 226 



十四

十四

这句话出于罗利之口,是因为汽车装配厂里发生的事叫他
触景生情。目前罗利正在汽车装配厂里做工。尽管他自己没有
记日子,可是今天刚好进入他就业以来的第七个星期。

梅·卢在他一生中也是新知。她是(罗利是这样说来的)
一个狐妹子,有个周末,他拿了初次到手的工资支票胡乱挥霍,
就在那天把她哄到了手,最近他们在十二街附近布莱恩路上的
一幢公寓里,租下两间房,凑合着搞了个窝。梅·卢通常在那
儿过日子,跟菜锅、家具和帘幔打交道,照罗利一个酒友的说
法,她就这样象只待在窝里的野山雀了。

罗利向来不把他所谓的梅·卢在窑子里鬼混那件事放在
心上,现在也仍然不当一回事。他还是照样给她吃的,她就拿
来两人分着吃,罗利为了多挣点吃的,一星期中多数日子都继
续去装配厂上工。

他退出了第一期培训班,如今竟然又开始这第二个回
合,用罗利的话来说,这都是靠了一个全身花花公子打扮的大
个子黑佬油头光棍。有一天他找上门来,自称名叫伦纳德·温
盖特。那是在内城罗利住的房里,他们作了一次长谈。罗利开

… 227 



头是叫那人滚蛋,见他的鬼去,说他已经受够了。谁知那油头
光棍却能说会道。他径自说下去,罗利听着听着,就听得出了
神。他解释说,那个胖胖的白人杂种教导员吞没了人家的支票,
后来给逮住了。可是,经不起罗利一问,温盖特就承认那白人
胖子并没有象黑人一样关进牢里。这恰好证明什么公道正义之
类的狗屁正是那么回事——狗屁!这一点,连那黑人油头光棍
温盖特也承认。罗利万万没想到,他竟是那么凄凉,那么辛酸
地承认下来,也正是在他承认后,罗利不知怎么的,几乎一下
子就同意去工作了。

头是叫那人滚蛋,见他的鬼去,说他已经受够了。谁知那油头
光棍却能说会道。他径自说下去,罗利听着听着,就听得出了
神。他解释说,那个胖胖的白人杂种教导员吞没了人家的支票,
后来给逮住了。可是,经不起罗利一问,温盖特就承认那白人
胖子并没有象黑人一样关进牢里。这恰好证明什么公道正义之
类的狗屁正是那么回事——狗屁!这一点,连那黑人油头光棍
温盖特也承认。罗利万万没想到,他竟是那么凄凉,那么辛酸
地承认下来,也正是在他承认后,罗利不知怎么的,几乎一下
子就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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