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然-一夜皇妃(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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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然-一夜皇妃(出版)-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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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局势虽然稳下了,可后宫之中,向来你死我活,他谁也不会相信!

    罗永于是点了点头,李昭南由衷道:“有劳先生。”

    回身走回芷蘅身边,望着她容颜如雪,眸中却有一点点哀伤。

    她靠在他的肩上,李昭南拥紧她,叹息,虽然,芷蘅什么也没有说,他却知道,这一次,芷蘅回来,便意味着,她将要重新面对后宫的争权夺势、勾心斗角,便意味着,她要承受这一切!

    他要尽可能避免任何可以伤害她的事再靠近她!

    自从芷蘅回来,他冷酷的心境,似一夕之间,变了很多,淡泊了、温暖了,却也愈发不安……

    …………………………

    罗永用药,妙手回春,十月深秋,芷蘅药过三月,已渐渐好转,喉咙还会隐隐作痛,但却已可以开口说话。

    可此时,李昭南却不想说话,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微卷的睫羽,流光细碎,他竟能透过她眼底的无限柔软,看到层层美好。

    烛辉下,他细吻她莹白雪颈,耳畔,呼吸仍在;眸底,温柔不消。

    可这一切的宁静美好,却不得不被一纸硝烟打破!

    因李昭南素来无那些沉腐规矩,臣子可入栖霞殿奏事,内侍捧着兵部急奏奉在李昭南面前。

    李昭南放开怀中女子,接过奏折,乃前方急报,李昭南眉心渐渐凝紧,面色微沉。

    芷蘅走过来,轻声道:“陛下,何事忧虑?”

    李昭南突地合上奏疏,转眸望去:“没事。”

    奏疏被握身后,他望着芷蘅的脸,她清淡妆容,有极淡极清的飘渺之美,他忽而悠长一叹:“芷蘅,你先歇息,我有些急奏处理。”

    说着,向内侍一个眼色,内侍蹑手蹑脚跟在身后,李昭南步履匆急,新任兵部尚书莫言见帝王踏出栖霞殿倒是意料之中,他一步一步紧跟李昭南身后,李昭南边走边问:“北冥水患,淹没了边城,大军不得再进?十月可是两河汛期吗?何以突然水患?”

    北冥背山环水,风景奇秀,虽无和连山如屏障般的守护,却有清江、饶河流淌围绕,一月前,李昭南下令秘密发兵,进军北冥,如今中原除北冥仍乃盟约关系外,其余国度一律肃清,离着一统天下,唯一剩下北冥国!

    莫言道:“陛下,十月并非汛期,前方奏报,北冥国小兵弱,本是毫无战力,可自从立六子杨元恪为太子,杨元恪励志兵工,虽成效不大,但他本人文武全才,此次,乃为保都城,出此下策,令人日夜赶工,挖渠引水,待大军行至幽山附近,再令人炸毁堤坝,听闻当时,水势浩大,连同山石滚落,瞬间便淹没了大片城池,他已连夜转移了边城守军与百姓,付出了一座城的代价,而保整个北冥!大军与北冥现有大水隔绝,只怕再难前进!陛下,可下令撤兵吗?”

    李昭南骤然停止脚步,暗眸生寒:“撤兵?哼!那不是向小小北冥低头了吗?”

    将手中奏疏攥得更紧,几乎捏碎,好个杨元恪,从前北冥积弱,倒是小看了你,竟有如此魄力!

    越是如此,北冥……越是不能留!

    “诏唐义公迅速入明华殿见朕,不得耽搁。”李昭南步履匆匆,夜色被踏在脚下,秋凉已迫在心尖儿!

    唐世言连夜进宫,此时召见,李昭南必有要事。

    唐世言才进殿,李昭南便将奏疏扔给他,道:“你看看,前方大概是这个情形,大军不可再进,杨元恪舍掉一座城池,而令两河淹道,朕倒是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唐世言匆匆看完奏疏,笑着说:“呵,我也以为北冥皇子只会风花雪月,只懂舞文弄墨,胭脂香料,没想到这太子到果真有点本事。”

    李昭南眸光冷冷的,沉声道:“若非如此,芷蘅当初亦不会倾心于他!”

    唐世言一怔:“倾心?不是听说皇后当时嫁的是……丞相之子赵昱卓?何况……他们是兄妹”

    李昭南目光微滞,冷哼一声:“两回事!”

    唐世言将奏疏放好在桌案上,见李昭南目光幽邃,反而失笑道:“陛下当年,打探的倒是真清楚。”

    “那是自然,朕要的女人,当然要了解她的一切!总不能不明不白!”李昭南当年一夜风流后,命人打探芷蘅的一切,因得知与自己年少的经历太过相似,而爱怜陡生。

    这打探当中,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环节!

    “说正经事,你如何看?”李昭南缓缓坐在龙案边,神色不明。

    唐世言亦敛了笑意:“这……若按常理,不宜恋战!”

    “哼!”李昭南拍岸而起,似预料了唐世言便要如此说,“朕可是一切按常理行事之人?”

    唐世言摇头笑道:“陛下不是,故,陛下心里恐早有计较,不然不会诏我前来。”

    李昭南侧眸看向他,冰冷深眸忽而有一抹清淡笑意:“哦?不如唐义公说来听听?”


风暴中心


 唐世言瞥他一眼,这个李昭南,向来如此,从前只接他的密令,偶尔见他,也定要让别人来猜测他异于常人的想法,可怜自己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陛下定是惦记上我那三万水军了。”唐世言略带叹息的说。

    其实,话虽如此,但那水军无疑亦是李昭南的,突然对他的敬佩更深一层,虽这许是无意,可如今,这批走水路的却当真派上了用场!

    这些年,他们亦有些水上作战的经验,官船当年亦打劫了不少。

    李昭南弯眉笑笑:“呵,果然是水陆贼首唐义公,深得我心。”

    唐世言不服的瞪他一眼:“诶,陛下可别抬举唐某,这水陆贼头子的名号别人说说便算了,在陛下面前,唐某可是不敢当啊,主人!”

    说完,笑得甚是得意。

    他意指,李昭南既是幕后之主,那才是真真正正的贼头子!

    李昭南不予计较,敛了笑:“朕便是这个意思,你山中留下苏占,闹了红天那一回,山里只留各分主怕是不行了,苏占留下朕还放心些。”

    唐世言点头:“嗯,这些我会安排。”

    李昭南捏着衣袖,许久未曾言语,只是凝眉思索。

    唐世言跟随他多年,猜惯了他的心思,开口道:“你不会又在想御驾亲征吧?”

    李昭南眸一抬,眸底笑意深深,唐世言惊道:“不会真在想吧?你如今可是不比当年,身系天下,牵一发而动全身,知道你喜欢战场,可是,也该学学怎么当皇帝了,你现在可不是天将军……”

    “唐世言。”李昭南起身,缓缓打断他,“朕发现,你越来越喜欢教训朕了!要不要重新考虑,入朝为官啊?做朕的魏征、杨继盛,这普天之下,唯你与朕这般说话,朕不会杀他!”

    唐世言连忙摆手:“算了,我还是占山为王吧,我有空向你进谏,还不如腾出手找个媳妇儿呢。”

    李昭南猜他便是这样调笑的样子,亦笑道:“改天朕赐个公主郡主、名门闺秀给你。”

    公主郡主!

    唐世言脸色忽而一敛,沉沉的烛火,一滴滴蜡渍凝结烛台,心里也仿佛凝了一块结,忽而被越系越紧……

    “在想谁?”李昭南状似无意,龙眸却犀利如剑。

    唐世言一望,瞥他一眼:“我能想谁?倒是你,你秘密进军北冥,皇后可知道吗?”

    李昭南将手边奏疏合上,道:“知道,她亦不会阻拦!”

    殿火生寒,秋气浓重,月凝霜,之后的这个秋天,恐又是个多事之秋。

    ……………………

    栖霞殿,烛火燃尽,天微明,秋凉簌簌。

    芷蘅趴在桌上,却睡得极轻,背上有暖意袭来,便惊动了她,她抬眸,映见李昭南冷峻的脸,他眸中倦色分明,唇际却有笑容:“等我吗?”

    他从未刻意说过什么,却从不对她称朕。

    芷蘅笑笑:“嗯,以为你会回来。”

    李昭南坐在她的身边,握紧她的手,无论如何,他该告诉她进军北冥一事。

    “芷蘅,朕的军队……已到达北冥!”

    晨,静寂。

    芷蘅一瞬恍惚,望着他的眸光隐约颤动,她疑心自己尚在梦里,他说得如此平静,似说起一件极平常的家事,而不是军国大事!

    “什么?”她不禁追问。

    “朕的军队,已到达北冥边城,不日,朕……恐亦会御驾亲征!”李昭南终是做了这样的决定,深眸仍有幽凉夜色。

    御驾亲征?北冥可需要大沅如此兴师动众?

    芷蘅片刻沉吟,终是道:“北冥国小兵弱,却怎么需要你如此兴师动众?”

    她目光里掩饰不住的纠缠,北冥,在她此刻的幸福里,显得阴冷冷的。

    她不愿忆起。

    “呵,那是从前了。”李昭南忽而笑意深深,“几年来,杨元恪身为太子,励志兵工,有点意思。”

    六哥!

    芷蘅蓦然怔忪,遥远的记忆里,那唯一温润如玉、淡笑如水的男子,温暖的目光,风雅的谈吐,和那丝丝点点曾无比珍视的关怀。

    芷蘅的脸陷入一片深深迷茫,李昭南望着她,曜石般的眸照见她片刻失神的眼。

    似乎,是牵动了太久以前的记忆。

    可她,依然记得无比清晰。

    李昭南修长的指,轻轻捏住芷蘅尖削下颌,令她清澈眼睛与自己相对,可一抬眼间,却有一行清泪陡然陨落。

    李昭南指一紧,忽的,暗淡了眸光。

    他倏然起身,背向芷蘅,许久,沉一口气道:“杨元恪,倒是有些本事,颇有点魄力,宁愿舍掉一座城池,水淹边城,令两河之水围绕北冥,力保不失。”

    芷蘅怔怔听着,六哥,她只道他温如玉,淡如风,却想不到亦有这般胆识。

    “那……”芷蘅面色被晨光沁透,有些许秋的凉,“那便要你亲自去吗?”

    李昭南骤然回眸,目似冰霜:“朕,定要亲自会一会杨元恪!”

    芷蘅心上莫名一颤,李昭南的眼光锐利如刀,无端的压迫感漫天而来。

    自回宫,她从不曾见过他这样的眼神,让她恍惚觉得,这几月来的温柔脉脉都是梦里。

    芷蘅深深吸一口气,这些年来,心似乎沉静了不少。

    她缓缓起身,迎着李昭南的目光,淡淡道:“带上我……”

    “胡闹!”不待他说完,李昭南便打断她,“哪里有上战场带着女人的?上一次,那是你擅作主张跑来,这次不行,你在宫中等候,待我打下北冥,定令人接你前去……”

    目光忽的一烁,龙眸赫赫:“我定让北冥所有人都臣服在你的脚下!”

    李昭南眼神深如潮汐,只需一眼便可将芷蘅吞没。

    芷蘅震惊的站在当地,她明白,李昭南攻打北冥不是因为自己,可他要亲自前去,怕是与自己不无关系!

    忽然,心很累,似乎几个月的平静日子,再也不复。

    她似乎……又被无意中卷入到了风暴的中心


故国烽火


 可是这一次,她不想退却,北冥,有她太多不堪回忆,亦有她多年来心底的深深疑惑。

    父皇、母妃冷漠的脸在她的脑海里掠过,她定然望着李昭南:“我要去。”

    “不准!”李昭南决然答道,转身走入内殿,芷蘅跟进去,正欲言语,李昭南却将她拉倒在怀中,两人顷刻陷入蚕丝绵柔绣荷锦榻上,他狠狠吻她,不准她开口。

    芷蘅轻声吟哦,几乎窒息。

    “男人的事,女人看着就好。”他缓缓放开她,芷蘅声声喘息,仿佛重生一般,脑海中一阵晕眩。

    她才要言语,李昭南却再次覆住娇软的唇。

    芷蘅但觉身上华美衣裳纷纷剥落,她身子渐趋无力,迷离万分,他从来都是这样,不许别人忤逆他半分!

    春宵一刻,秋色晚风,浮花帐暖,漫天舞动。

    …………………………

    几日后,李昭南力排众议,定要御驾亲征,带唐世言与三万水军接应前方军队。

    人人皆是沉默着,李民此次留守朝中,送行的人远远望着军队如一条蜿蜒长龙浩荡而去。

    大沅巍巍天子,冷傲眼神睥睨天下。

    和之前每一次出征一样,李昭南心态平稳,目光里没有半分波澜,车轮马蹄发出铮铮之音,渐渐远去。

    不同的是,他竟反复回眸,望那皇城巍峨。

    芷蘅在里面,才相聚,却分离,今早,她身为皇后,甚至没有来送行。

    前几天的争执,浮上心头,那之后,芷蘅一直淡漠对他。

    芷蘅,你真这样狠心,临行,都不来送我!

    心里有些别扭,心情欠佳。

    他唤一声:“石玉……”

    石玉亦是跟他许久的人,仅次于李民。

    石玉沉默一忽,李昭南见他不语,侧眼看他:“石玉……”

    声音有微微沉怒,石玉方垂着头,低声应一句:“是,陛下。”

    声音极小,在上万大军的铁蹄马车声里,几不能闻。

    李昭南怒道:“没吃饭吗?和女人一样!”

    今天的石玉是怎么了,反应迟钝、闷不吭声,盔帽遮挡住脸,看不清他的脸。

    “病了吗?”李昭南道,“病了就折道回去!”

    “是病了,气病的。”石玉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软起来,李昭南诧然一惊,几乎自马背上跌下去,他忽的勒住马,马声嘶鸣,他侧眸仔细看去。

    苍苍秋色,只见“石玉”扬眸看他,他扬起脸,那冰冷铁甲映着的却是一张巧笑倩兮的绝美脸庞。

    “芷蘅!”李昭南怔忪不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惊诧的样子,令芷蘅忍俊不禁:“陛下……”

    李昭南握紧缰绳,适才低落的情绪,似乎一夕高涨,他脸上薄怒,可心里,却有莫名悸动。

    才想到她,才暗自抱怨了她的无情,她便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不过这事情,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不需要多想,李昭南也能猜到,回过心神,厉声咆哮道:“唐—世—言!”

    一定是他,不是他,没有人敢如此放肆,也没有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当朝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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