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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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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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另一枚溶了水再喂他,这中间不用喂药。”

林雅蓉忙接过,可是心里有些奇怪,这清心丸她好像在哪听过。

喂药的过程中,刘平醒了一次,和林雅蓉说了一会话,人又睡了过去。小心给刘平盖好被子,林雅蓉仔细看了看刘平那张小脸,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给老刘叔家保下一根独苗。

近中午时,管家过来说话,林雅蓉问老太太是不是还在大殿上念经。

管家道:“刚才诗画回来了一趟,说老太太中午不回来用饭。听闻下午道一大师要开坛讲经,一早上这十里八乡的人都往华觉寺涌了来,好在我们院子僻远,不然定扰了老爷。”

难怪她今天起床后就感觉从前面大殿那传来的声音比往日吵杂,道一大师布道讲经这是好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雅蓉心里却有些悲伤,如果叶红萼一直不松口,今天会不会是道一大师最后一次讲经呢?

打发管家去忙,林雅蓉觉得头都大了,孙靖松、凌彩兰还有道一大师,这三个人都没法让她安心,可偏生都不能不管。特别是道一大师,若他身上的伤真与安王有关,这天下也许将要大乱。而如果一乱,恐怕孙靖邦也不得不再次走上朝堂。

想到这,林雅蓉不免幽幽轻叹。

要不要用苦肉计?她想想,不妥。道一大师都受伤三个月了,要是苦肉计有用,恐怕叶红萼早出手了。那用美人计?道一是佛门僧人,此计更是不妥。到底该怎么办?

林雅蓉是想了半天也没个好章法,索性心下发狠,不想了。理理衣裙,她进了凌彩兰的屋。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孙靖邦竟然不在。

孙靖邦去哪了?

“凌姑娘,好些没有?”

看到叶红萼帮凌彩兰解开腿上布条,她上前小声问道。

凌彩兰昨天晚上折腾了大半晚,眼下略有浮肿,神色也比昨天差,抬头看着林雅蓉,凌彩兰轻声道:“谢谢夫人关心,好多了。”

这当然是客气话,林雅蓉见凌彩兰皱着眉脸发白,定是伤处极不舒服,她小声安慰道:“姑娘且忍忍,好好调养就会大好的。”

凌彩兰有些吃力的点点头,忍着痛任叶红萼折腾伤腿。

半晌,叶红萼肯定的开口:“的确是长新骨了,不过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林雅蓉不明白叶红萼的意思。

可是叶红萼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迅速帮凌彩兰包好断腿,又仔细吩咐了几句,才拉着林雅蓉出了屋。

“凌姑娘以前是否受过伤?”叶红萼抬手在半空中虚划几下。

林雅蓉摇头:“不知道,目前也只是知道凌姑娘不是本地人,目前就住在东坡下面的村子里。先生,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林雅蓉道:“凌姑娘的腿骨以前伤过,因为是同一个地方再次受伤,上次我来时没仔细看,今天细细一看,我才发现她腿骨骨节处略有歪斜,昨天夜里扯到伤处,断骨处淤了不少血。”

林雅蓉一愣:“可是刚刚先生是说,在长新骨。”这前后不是矛盾了吗?

叶红萼呵呵一笑:“因为我刚刚把她的腿骨重新折断了又接起来,这不是长新骨吗?”

林雅蓉立马说不出话来了,这、这能叫长新骨吗?难怪以前叶秋南说叶红萼手段有些偏激,原来如此。

想了一会,林雅蓉皱着眉头道:“重新接骨,那不是又要好几日才能动了吗?”

“不用!”拍拍她的肩膀,叶红萼道,“这次接对地方,三天后你就可以把她抬下山了。”

三天?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呀。林雅蓉忍不住轻笑:“正好,下了山就可以多喝些骨头汤,这寺里到底不方便。”

林雅蓉正准备向叶红萼打听戒治迷心散时要注意些什么,可还没张口,就听小院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杂乱的声音。扭头看去,见几个和尚抬着一副担架急冲冲的撞了进来,而孙靖邦紧紧跟在后面。

“先生,大师快不行了,你就大发慈悲看一眼吧!”

孙靖邦一吼,林雅蓉是大吃一惊,定眼看去,那架子上躺着一名和尚,双眼紧闭,脸无血色,这恐怕就是道一大师了吧。仔细再看,林雅蓉猛的叫了起来:“血,大师胸口全是血!”

而叶红萼早已经扑了过去。

七手八脚将道一大师抬进屋里,林雅蓉正准备进去帮忙,可叶红萼双手一伸,把所有人都拦在门外。叶红萼厉声喝道:“全都给我出去,要想救这秃驴谁都不准进来。”

林雅蓉与孙靖邦面面相觑,叶红萼不会趁机要了道一大师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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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H无能,摊手

061 你先回提梁城

对于道一大师的伤势,林雅蓉之前一直都认为不是太严重。而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实际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糕。想起道一大师胸前那团浊血,不知道叶红萼是否有把握。

没过一会,华觉寺里的高僧陆陆续续赶到小院里,林雅蓉让管家把所有下人赶了出去,独留几个机灵的小肆随身侍候。见左右也帮不上什么忙,正准备去刘平屋里小坐一会,却见茗乐一脸着急的走了过来。

心念一动,林雅蓉忙迎了上去。

“夫人。”茗乐将林雅蓉引到边上,低声道,“夫人,我家二爷好像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林雅蓉边问边下意识的往孙靖邦所在位置看去。

“上吐下泄,很难过的样子,可是二爷不准小的们去请大夫。”茗乐莫名感觉到害怕。

林雅蓉一惊,就这症状莫不是迷心散毒发?

“快带我去。”林雅蓉也不敢耽误,快步往孙靖松的厢房走去。

“夫人,请进!”

茗乐正想跟着林雅蓉进屋侍候,不想却被拦了下来,林雅蓉吩咐道:“你就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顿了下,她又加了一句,“老太太来了也不要让她进屋,总之你想个法子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门。”

茗乐心里奇怪,不过什么也没问,连声应下。

孙靖松的厢房同林雅蓉住的一般大小,可是此时,屋里昏暗不明看的不是很清楚。听到从内室里传来痛苦呻吟声,林雅蓉脚下又快了几分。

掀起布幔,眼里的一切让林雅蓉大吃一惊。孙靖松双手被绑在床头,锦被玉枕散落一地,他披头散发神情涣散,嘴里不住发出低低的吼声。

林雅蓉不由慌了起来,忙上前小声叫道:“松哥儿……松哥儿……醒醒,快醒醒!”

半晌,孙靖松才回过神来,盯着林雅蓉看了好一会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大嫂,我……我好难过。”

见他手腕处已经被绳子磨出红印,林雅蓉心里也不是滋味:“松哥儿,谁把你绑起来的?”

“我……叫茗……茗乐做的,我怕……我怕我控制不了。”

林雅蓉之前完全没有想到戒治迷心散会这般痛苦,见孙靖松一副要死的样子,林雅蓉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不禁担心,这十五天孙靖松熬的过去吗?

“松哥儿,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林雅蓉见孙靖松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她心里也害怕。

可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孙靖松回话,林雅蓉这才惊觉他已经昏了过去,探手摸了下,发现他还有气,林雅蓉犹豫着要不要去叫人。可是,唯一信任的叶红萼此时在屋里帮道一大师疗伤,去叫旁人林雅蓉又不放心,这该如何是好?

想了一会,她打开门吩咐茗乐去请孙靖邦。

“靖松这是怎么了?”当孙靖邦见到孙靖松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由一惊。

“毒发。”林雅蓉低声道,“叶先生早前说过,这迷心散发作时会浑身奇痒,内里痛苦不堪,松哥儿可能是担心自己伤到自己,所以叫茗乐帮他绑了起来。”就着屋里的水,林雅蓉绞了干净的帕子递给了孙靖邦。

轻轻为孙靖松擦了擦脸,孙靖邦抬头便见孙靖松手腕上的红印,许是折腾的太利害,左手手腕已经磨开几道口子,有血珠子挂在上面。

看到孙靖松这般惨况,孙靖邦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这才第一天,这以后他怎么办?”

林雅蓉道:“如果每天发作都是这样的话,只能让人守着一旁,只是松哥儿一个人恐怕不放心。我只是担心,老太太那瞒不住。”像孙靖松这般折腾,的确是瞒不住老太太的。

孙靖邦想了一会:“明天就把老太太送回提梁,至于靖松……我来看顾。”话一顿,孙靖邦看着林雅蓉,“明天你同娘一道回去吧。”

她自然是不愿意提前回提梁城,可是林雅蓉也知道,如果她留在四明山上,恐怕老太太不想怀疑也会怀疑了。

点点头,她道:“行,我和娘先回家,算算日子,你和松哥儿在过年前也能赶回来。还有,我把刘平也留在这,叶先生开的方子对那孩子有效,你多费些心。”

孙靖邦点头嗯了一声。

正说着话,床上有了细微动静,见孙靖松缓缓睁开眼,孙靖邦忙低声问道:“靖松,你没事吧?”

“大……大哥?”孙靖松先是一惊,然后一下就慌了起来,“大哥,你……”孙靖松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害怕。

孙靖邦抬手压着孙靖松不让他乱动:“靖松,大哥不怪你,知道你难过,大哥就是来看看你。”

怔怔看了孙靖邦好一会,孙靖松道:“大哥,我不是故意要沾那东西的。”

孙靖邦轻轻一叹,不管孙靖松是不是故意沾食迷心散,看了他难过的样子,孙靖邦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

“没事,只要坚持住,定能戒了那东西。”孙靖邦想了好一会,也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孙靖松嗯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林雅蓉:“大嫂,我肚子饿了。”

“松哥儿想吃什么?”

“想……我想吃肉。”

林雅蓉一脸苦笑,这是华觉寺可不是在家里,别说吃肉,平日里连点肉油腥子都看不到。

“小厨房里熬着香菇粥,我先给你端些过来。”说完,林雅蓉暗地里给孙靖邦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好生看着孙靖松。

从屋里退出来,茗乐忙上前小声道:“夫人,老太太回来了。”

林雅蓉眉头一皱,现在院里是一团乱,老太太这边还要费心瞒着,真是让人头痛。吩咐茗乐去小厨房里端些热粥,林雅蓉脚后跟一转,去了老太太屋里。

“娘,您辛苦了,这快到中午了,您要不要先吃些东西?”

老太太刚换好衣裙,想了想,摇头道:“还不饿,道一大师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不过叶先生在里面,应该没事。”

“叶先生,就是这两天天天来院里的女大夫吗?”老太太好奇的问,“那位叶先生能医好道一大师的伤吗?”

林雅蓉点点头:“叶先生很有本事,若不是个女子,恐怕早成太医院第一人了。”

老太太听了,不由双手合什:“阿弥陀佛,道一大师有救了。”

林雅蓉正犹豫着该怎么和老太太说明天回城的事,只听老太太突然问道:“松儿呢?”

“在屋里,夫君和松哥儿说话呢。”怕老太太去找孙靖松,林雅蓉忙把孙靖邦给端了出来。

一听孙靖邦在孙靖松屋里,老太太神色有些古怪,好一会后,老太太略有些不放心的问:“莫不是有事?”

林雅蓉忙接口:“过完年松哥儿就要去西北大营了,夫君的意思是提前把大营一些要注意的人和事给松哥儿说道说道,好让松哥儿心里有个底。”

老太太点点头:“这倒是重要的事情,西北大营紧挨着边境,松哥儿又那么小……”说到后面,老太太是哀声叹气。

生怕老太太又说些不高兴的事,林雅蓉话一转,道:“娘,明天咱们就回提梁城了,一会我让绿蝶过来收拾下。”

老太太这次来四明山身边只带了诗画一个丫头,听林雅蓉这样说,老太太嗯了声:“上次,松儿还和我说起绿蝶那丫头……”

可是不等老太太把话说完,屋外突然传来孙靖邦的声音:“雅蓉,快,叶先生叫你!”

林雅蓉愣了下,可一听是叶红萼找她,忙和老太太告了声罪,起身就往外走。

“怎么了?”

眼睛扫了一圈,早前挤在院井中的和尚一个人影都没有,此时的小院,显得空空荡荡。林雅蓉略有些紧张,又问:“叶先生找我做什么?”

孙靖邦阴沉着脸:“不知道,只是先生刚刚隔着门让你打盆冷水送进去。”

林雅蓉可没敢耽误,孙靖邦这边话才一落,她立马让守在院里的小肆去抬水,不一会,满满一木桶的水摆在了房门口,林雅蓉看了眼孙靖邦,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过了好半天,叶红萼才从里面将门打开,还不等林雅蓉看清楚,叶红萼已经吼道:“还不快提进来。”

费力的将水桶拎进屋,脚后跟还没落地,叶红萼已经用力把门甩了关上,林雅蓉再慢一步,这脚就要被门夹住。不等她细打量,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呛得林雅蓉险些将手里的木桶摔了出去。

“水,擦脸。”

这个时候,林雅蓉才注意到叶红萼,这一看不免大吃一惊,不知什么时候叶红萼把穿在外面的裙子给脱了下来,只着月白中衣,可是中衣上的两只袖子又被扯下丢在地上,一眼看去叶红萼现在就只穿着一件不伦不类的褂子,头发被她用帕子包起,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可眼下整个额头上全是汗珠。

“擦汗。”叶红萼又吼了一声。

林雅蓉这才醒悟过来,忙从屋里找出铜盆,用干净的帕子沾了水绞干后仔细给叶红萼擦了擦。她注意到,叶红萼半抬着的双手上全是鲜红的血。

有心想去里面看看道一大师怎么样了,可是看叶红萼的那脸色,林雅蓉也没敢开口,就这样,她站在外间,等着叶红萼出来,然后一次又一次用水为叶红萼净脸净手。渐渐的,木桶里的水变成红色,再慢慢沉淀为黑紫色,浓烈的血腥味让林雅蓉一直感觉到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林雅蓉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叶红萼一脸苍白的站在她面前。

“先生?”

此时,叶红萼看上去非常糟糕,就像刚刚大病了一场,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倒。

叶红萼突然对她一笑,然后吐出两字:“成了!”

好半天后,林雅蓉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大喜之下她没忘为叶红萼披上衣服,然后赶忙将大门打开。风,争先恐后的挤进屋里,将满屋的血腥味给吹淡,看着门外的孙靖邦,林雅蓉轻轻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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