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的唯一- 第9部分

　　王府井街上的人真多，他告诉我这是北京最繁华的地方。

　　有关王府井的情况以前也听人说过，没曾想人会这么多。

　　他大胆地不容我同意不同意就牵起了我的手，两人在人的缝隙间愉快地穿梭着，很快来到了王府井大楼里。在服饰区，他看中了一件衣服，我说我不要，我的衣服己经很多了。他只是笑了笑，很快付了钱，把装好衣服的提袋放在了我手上。

　　出了王府井，他又开车到了“全聚德”，说给爸爸买一个烤鸭，他说听他父亲讲，我爸爸最喜欢吃北京烤鸭。买了烤鸭，他又开车带我去了家新开张的合资商店，在这里他给我买了一个铂金戒指，尽管我反复推说不要，他还是把它放在了我的提袋中。

　　在服饰区，他又给妈妈买了套饰花内衣。

　　看时间不早了，我们驾车回到宾馆，车停下后，他一下抓住了我的手，用他那双深邃的同时饱含浓情的眼晴注视着我。

　　“陆椰，我爱你。”

　　“……”

　　“你知道从我嘴里说出这话的份量吗？”

　　“……”

　　“你回去后，我会常给你联系，我这辈子也许只会爱你一人，一生如此。”

　　我突然感到我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否则将是害了人家。

　　我说“我还不知怎么称呼您？”

　　因为听妈妈讲，在北京，不论老人或年轻人，都把“你”称作“您”，这样对人更尊重，所以，我对王哓冰也称作“您”。

　　“你就叫我哓冰吧。”

　　“晓冰哥，我不知道该如何说，真的很感谢王伯伯、伯母和您的盛情。”

　　“应该的，应该的。”

　　“我要说的是，我己经有男朋友了，并且我们很相爱，真的很对不起你。”

　　原以为哓冰会很吃惊或十分尴尬，没想到的是他却十分平静，他略停了一会儿，像是在深思，然后道：

　　“陆椰，你可能有男朋友，这我有预感。你如此的漂亮，不可能没人追求，但是，现在你们还没有结婚，还没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是这样的吧！”

　　他稍停顿了一下。

　　“这也就是说，我还可以去追求你。”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当然，你有选择的权力，但是，我也有爱的权力；因为，我太喜欢你了，请你也能理解我。”

　　“……”

　　我原想说这己不可能了，但考虑到怕破坏了这么良好的气氛，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　。　想看书来

二十五
北京之行不知是不是我人生的一个错误，我同时陷入了两张情网之中，而后一个来得更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但我还是建立了坚强的心理防线，因为，我离不开夏默然。

　　爸爸看到他的烤鸭，高兴地将一瓶存放多年的茅台酒拿了出来，瓶盖一启开，酒香便弥漫了整个房间。破例的是，妈妈也斟了一杯，爸爸给我倒了一杯红葡萄酒，然后举杯庆祝我们“圆满”的北京之行。

　　为了不扫爸爸妈妈的兴，我也装出高兴的样子，但内心里，却如同在品尝红白两酒的混合物，甜与涩说不清楚。

　　我的内心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痛苦之中，以致王晓冰购置的衣服和铂金指戒我都暂时将它们锁在了衣柜里，没再动它。

　　自北京回来，王晓冰几乎每天打一个电话过来，不是给我就是给妈妈，奇怪的是默然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我打过去也没有回电，再打却成了空号。

　　一日妈妈来到我的身边，说默然那里她去过了，说默然同意不再与我联系了。听了这话，我大声的对妈妈说：“妈妈，你怎么能这样！我从未说过要与王晓冰谈恋爱！”

　　我奔出家门，母亲也急忙追了出来，她递给我一封信，我接过信，也没细看便塞入衣兜。

　　我发疯似的打的去了市局，到了市局，一打听才知默然出差了。在回来的路上，我打开了信，信是默然写的：

　　小椰，你好：

　　经过几日的煎熬才提笔给你写这封信，并让局长转给你妈妈。

　　小椰，父母养个孩子多么不易，请不要责怪你的父母，她们也都是为了自己儿女的好，如果我处在你父母的位置上，也会这样去考虑的。小椰，为了你的幸福，我们还是分手吧，尽管分手是痛苦的，但也是幸福的，因为看到四位老人能如愿，你也能更幸福，这还不值吗？真心祝福你——小椰。

　　请你不要为我担心，小椰你放心吧　。　　　　　　　　　　　　　　　　　　　　　　　　　　　　　　　　　　　　　　　　　　　　　　　　　　　　　　　　　　　　　　　　　　　　　　　　　　　　　　　　　　　　　　　　　　　　　　　　　　　　　　　　　　　　　　　

　　默　然

　　尽管我己有了思想准备，尽管我己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任何情况，但信中的“分手”二字仍令我心如刀绞，我承认默然讲的有他的道理，但是，我依然感到内心蕴藏的炽热情感仿佛一下被抽空一样，冰冷透心，整个的身心就像跌入了寒冷无底的深渊里。

　　默然的离去，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我病倒了，高烧中的我时时梦见默然向我走来，我们拥抱在一起，他说：“小椰，我们不分离，永不分离！”

　　我好高兴，激动得泪如雨下。

　　然而醒来后，除了枕巾湿了，默然依然音讯全无。

　　我整整两天不吃不喝。

　　在我病稍稍好一些后，我又努力到各处寻找默然，我要当面问问默然，你这是为什么？难道你的誓言就这样随随便便吗？

　　我拖着虚弱的身子在默然可能出现的地方一遍遍寻找，希望能见到他，哪怕看一眼也好。我幻想着他的出现，幻想着能再次扑在他那宽阔温暖的怀中。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使我终于绝望了。

　　我让的士载着我，来到了江边，来到了我们曾幸福拥坐的地方，坐在我们曾坐过的石凳上，我目光呆滞地望着涛涛北去的江水，泪水簌簌地流淌下来。

　　不知何时天上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

　　我的泪水与雨水混在了一起，头发衣服一切的一切都被淋的透湿。

　　我突然有了跳入江中一了百了的念头。

　　默默呀，默默，我情愿为你去死，你为什么连让我见一面都这么难？你的心是不是太狠了。

　　我站起身来，一步步向江边走去。

　　来到江边，我看到宽阔湍激的江水在我眼前移逝远去，那一个个旋涡，仿佛在向人暗示什么……

　　突然，一把雨伞出现在我的头顶。

　　我转过头来，是妈妈站在了我的身边。

　　“椰椰，我的好椰椰，你这是要做什么！”

　　“妈妈！”

　　我转身扑在了妈妈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几天来的痛苦心酸，我一并宣泄了出来。

　　“椰椰呀！椰椰！你可不能想不开呀，你要真的寻了短见，你让妈妈怎样活呀！”

　　原来我一出来，妈妈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她是怕我想不开出事。我来到江边，她更是紧张，见我坐在了石凳上，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突然的大雨使妈妈跑去买了把伞，让妈妈没想到的是，买伞回来，我己走到了江边，把妈妈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在妈妈怀里足足哭了十多分钟，见我平静下来，妈妈扶着我又回到石凳上。

　　妈妈细心地把贴在我脸颊上的头发向后面理了又理。

　　妈妈说：“椰椰，都哭出来吧，哭出来心就好受些。嗨！都怪妈妈，都怪妈妈呀。”

　　“你这样做己不是一次了。”

　　“可妈妈也都是为了你好哇。”

　　“为了我好，就一点不考虑我的感受！就不考虑默然的感受！你知道吗？默然爱我有多么深呀！”

　　“椰椰，这妈妈看得出。可是，椰椰，晓冰也同样是那么的喜欢你，还有你王伯伯，余伯母，他们都是那么的喜欢你。椰椰，你如果拒绝了晓冰就等于是同时拒绝了王伯伯和余伯母，妈妈真不敢想象拒绝后的情景，这两天妈妈一直在想，是不是就不该让你去北京，如不去北京，也就没有这些日子妈妈的坐立不安了。”

　　“……”

　　“你爸爸还不知道你的这些事，我一直在瞒着你爸爸，如果他要是知道了，不知你爸爸会怎样想？我知道爸爸是不会干涉你的，但他的心思你也清楚。椰椰呀，现在默然己表明退出，妈妈知道他确实是一个好人，一个能够懂得作父母心的好孩子。他的信妈妈也看了，虽写的很大度，但妈知道，对他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妈妈眼眶湿润起来，泪水从妈妈眼角慢慢溢出。

　　“　椰椰，默然的事己经过去了，妈妈求你了，就给爸妈还有王伯伯和余伯母一个面子吧。”

　　我抱紧了妈妈，妈妈也抱紧了我。

　　风雨慢慢停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妈妈怀里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我感到自己太虚太累了……

　　回到家里，我开始尝试着忘却默然。

　　然而，仅仅一天，巨大的思念就如潮水般袭来，让我欲罢不能。

　　这天下班，我不经意再次来到了我和默然曾经一起跳舞的舞厅。

　　走进舞厅，我突然惊呆了，一个让我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默然？是默然！，这背影是那般的亲切和与众不同，然而，兴奋的心情还未唤醒，一盆冷水却让我透彻心腑，我看到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孩，一个挨的那么近的女孩，我万万也没有想到，我苦苦思念寻找的默然，竟然这么快的就有了新欢，我的精神一下子彻底地垮了。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那天夜上我呆呆坐在床上，目光发直，一直这样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我想哭，我知道哭出来我可能会好过些，可我连哭的泪都己没有了。

　　我的反常着实吓坏了妈妈，她真怕自己的女儿得了精神分裂症，她摇着我，万分焦虑地说：“小椰呀，你可别吓着妈呀，你这是怎么了，你说话呀！”

　　妈妈终于抗不住了，她用力抱着我，说：“椰椰呀，只要你点下头，妈妈这就去给你市局的肖叔叔打电话，让他把默然叫过来，揶揶呀！你点下头呀！你点下头呀！”

　　我目光呆滞，没有一点反应。

　　妈妈可真的怕了，她放下我，急急跑到电话机前，焦急地拨起电话。

　　接通后，妈妈正要讲话时，我起身按下了电话。

　　然后，我一句话没说，一个人默默返回了自己房间。

二十六
默然真的走了。我心痛到了极点，同时感到自己受了深深伤害。

　　从那以后，我把自己封闭了。

　　妈妈也再不轻意干涉我的生活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周，一天晓冰来了，他是出差路过昆市，他以父母的名义带来不少东西，由于自己心情很不好，我对他更加冷淡，晓冰没有说什么，但从眼神里，他对我仍然一往情深。

　　临走时，他拉着我的手说；“小揶，我说过我不会放弃追求的。”

　　自那以后，晓冰隔两天就来一个电话，与以前不同的是，他不再谈爱的事情，而是谈一些与爱无关的其他轻松愉快的事。

　　开始时，我只是出于礼貌，接一下电话，基本不说什么话，后来，在一些话题上，自己与他开始进行一些简单讨论，再往后我渐渐感到晓冰的每次电话，都给我极度寒冷的心不时拂来丝丝暖意。

　　不久，征得我的同意，一纸调令来到了高院，我被调入北京某部机关，任办公室机要秘书。

　　我并不想去北京，只是想离开这曾给过我甜密同时又带给我深深伤痛的地方。

　　告别了中院的姐妹，高院的领导，我只身来到了北京。

　　来到北京，机关领导同事可能知道了我的背景，对我是既客气又无微不至。

　　一天，晓冰把我接到了机埸，让我参观一下他工作的地方。

　　晓冰工作的地方在京郊某地，这是一个军用机场，虽说是军用机场，但都是运输机和直升机，没有一架战斗机。

　　晓冰把车停在了机场场务连的一个操场上，牵着我的手来到了机场，由于飞行训练己结束，机场上静悄悄的，走在宽广的跑道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心旷神怡。

　　北方的平原可以把人的视野拓展到极限，这也许是北方人性格豪爽的原因所在。

　　在北方，平原就是平原，山就是山，决不含糊。

　　在这里，山的概念己不仅仅只是地形地貌，它更多的是人们精神的象征：它高大、巍峨、险峻、每座山都有其独特的个性，都与众不同。

　　而在南方，我从来没有这种豪爽的感觉。南方的山不是很高，但却遮挡了你的视线，让你不能尽情所望，尽情所思，尽情所想。

　　北大为什么历代有那么多的思想家，有那么好的学术氛围，有那么超前的思想理念，只说因为是首都，就应该这样，这恐怕是解释不通的。北京有首都的优势，但优异的地理环境也是造就英雄重要的因素之一。

　　我们慢步向前走着。

　　晓冰把手指向机埸外面的一片开阔地说：“这里的下面，*的时候曾修了隧道，一名战士为救战友，就牺牲在了这里，报告文学《一份没有填写完的入党志愿书》写的就是这件事。”

　　我说还有一幅油画，画的是扯电线的情景。

　　晓冰说：“是的，那幅画很有名，画中的英雄成为了当时全中国人民心中的楷模。”

　　我们来到了停机坪。

　　负责机场警卫的战士看来跟晓冰很熟，见到晓冰都很热情，晓冰也对战士很客气。

　　天上的飞机看上去都觉得很小，可是在地上，它们又都是那样硕大无比。

　　来时坐飞机是直接进机仓的，也没有仔细地去看它，现在来到了飞机的下面，我感到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连它的轮子都是那样巨大，站在飞机下面，我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我像一个不谙事的小孩，这摸摸，那看看。晓冰站在一旁，只是会心笑着，他把我看成了一个既懂事又不懂事，既有时复杂又有时单纯的令人怜爱的小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