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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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弄月-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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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走吧!你一向很勇敢的,不应该感到害怕才是。”

那小弟弟的话像魔咒,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再次迈开脚步。罢了,死就死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命给他啰!

扑鼻的花香缓和不了紧张的情绪,她终于瞧见猛兽的踪影,他正坐在亭子裹悠闲的喝酒。

她远远的站住,好半晌才吐出声音,“我的家人在哪里?”

风君德搔了搔耳朵,“哪来的蚊子,叫得好小声,没吃饱吗?”

弄月壮着胆子跨近三步,加大音量,“你把我的三婶怎么了?”

风君德眯着眼,斜睨着她,“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过来跟我举杯共饮?”

她气得再迈近三步,“废话少说,我家三婶呢?她在哪儿?”

他蹙起眉头,举起酒杯就唇,“注意你的态度,别忘了,我已经是你的夫。”

她气得忘了害怕,三步当一步的窜到他面前,伸手打掉他的酒杯,“胡说八道!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她这一生最最糟糕的事就是与他有关系,不!她不要!她宁可下地狱也不要和他“有关系”。

“哦!”风君德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酒杯,“莫非你忘了昨夜?”怒火已经在他眼里燃起,好极了!长这么大,他还不曾被一个女人这样彻底拒绝过,而且还是个把自己当成男人的笨女人。

“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只能一概否认,否则她有什么方法在他面前维持自尊?

“我三婶呢?你把她怎么了?”她赶紧转移话题。

“她已然成为我的阶下囚。”他突然伸出手臂拉她入怀,使用蛮力牢牢的钳制住她,“现在,多加了一个你。”嘴角露出残酷的笑。

她又气又慌,杏眼怒瞪,“作梦!我永远也不会屈服的。”

他眼中燃起了驯悍的决心,“很好,就让我们来试试,是谁向谁屈服?”

看着他阴狠的脸庞,她突然有种自己铁定会输的预感。

“我三婶呢?你到底把她怎么了?”即使被困在他怀里,她还是抬起头迎向他的魅眼。

风君德凑近她,表情温柔,看似平静的在她耳旁低语,“她是不是能平安无事,就看你的表现了。”

“什么表现?”

“看你够不够温顺。”他笑道。

这是威胁!他抓住她担心三婶安危的弱点,想对她予取予求!

一个念头陡地闪过哼!三婶算什么?她竟瞒了她将近二十年,从来不曾暗示或明示一句她是个女人的话,害她错认了性别,从小幻想着要当个好相公好爹爹,跟女人生一屋子小孩好安养天年,所以,当她见了漂亮的女子,心就会怦怦乱跳,脑子里甚至会浮起邪念。

结果——看她惹了多大的笑话啊!

现在她干嘛要管三婶会变成怎么样!

“你杀了她好了。”这话赌气的成分居多。

“哦!”风君德感兴趣的扬起眉。

“没错,你尽管杀了她,我恨她,根本不在乎!”弄月加重语气坚定的说。

“原来如此。”风君德放开她,看着她慌张的爬起来,迅速的逃离他,直到站到她以为安全的距离后才序住脚,他压抑不住笑意说:“那就如你所愿,你可以走了。”

“什么?”弄月睁大了眼,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他不是要把她扣住,竭尽所能的“蹂躏”她吗?

“你可以回去了,明天,我会如你所愿的杀了你的三婶,作为昨晚的谢礼。”

“不可以!”她下意识的喊出。

风君德一脸嘲弄地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恨她,改变主意要服侍我了?”

她又摇头,心里矛盾极了,她当然在乎三婶,这么多年的相扶持,情谊早若母“子”……不,应该是母“女”。但她却又对她隐瞒了重大的秘密不讲,害她今日陷入困境,进退不得,她怎能不气,怎能不恨?

“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他做出手势请她离开。

弄月猛然转身,快速朝出口走去,双脚愈来愈沉重,步伐也愈来愈慢。

风君德静静的看着她,悠闲的又喝了一杯酒,眼角余光瞥见那个跟着弄月进来的可疑小男孩,仍站在原处等待……

结果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热泪滑下弄月的脸庞,她迅速举起手抹掉,一脚跨在门槛上,另一脚却重得怎么也抬不起来,她如何能舍弃三婶,就这样离开安武公侯府?

她办不到啊!

她抛不掉十几年来日夜相处的情谊,忘不掉幼时亡命天涯,三婶拚死守护她的情景,三婶腿上那些令人怵目惊心的伤痕都是为了保护她才有的,纵然三婶欺骗她的性别,也不该严重到为此而丧命啊!

她死咬着下唇,留下深刻的痕迹,许久之后——

“风君德,放了三婶,我就……就……”她蓦地转身,绝望的对上他的眼,“就任你宰割。”

他点点头,勾勾手指要她靠近。

弄月表情木然的移动着,走到他的身旁,任他的手环上她的腰。

“很好,今晚你就到我的院里等着,没有我的准许不能离开,另外……”他挑剔的拉了拉她的衣服,“换上女装,我的女人不能打扮得不男不女。”

弄月将双拳紧握在身侧,恨不得能痛揍他那张狂傲的脸。

“如何?愿意吗?”

想到三婶的安危……她能说不吗?

“好。”这个“好”字她说得不甘不愿,恨意十足。

“另外,这个小男孩就托给平儿她们去安置,我们之间不能有任何人来打扰。”风君德冷冷的说。

小男孩?什么小男孩?

啊!她蓦然想起,应该就是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怪小子吧! 



第六章 魔力 

乍试夹衫金缕缝,

山枕斜欹,

枕损钗头凤。

独抱浓愁无好梦,

夜阑犹剪灯花弄。

——李清照·蝶恋花

自从有记忆以来,这是弄月第一次穿女装,轻暖的衣料有特意薰染的桂花香,八成是投那人所好吧?她心忖。

她好讨厌这味道,浓郁的花香像是在“强调”她是女儿身……不,是讽刺。

她皱起鼻子,脱下身上穿的衣服丢给平儿,“这味道臭极了,我不喜欢!”

无辜的平儿不解的问:“那小姐喜欢什么香味呢?”

弄月偏头想了一下,什么东西最不香,最能引起他的厌恶?“屎吧?”她说。

“小姐,你说什么?”平儿听不清楚。

弄月摇摇头,“忘了吧!”何必为了他而把自己臭死,那多不划算。“什么味道都不必薰,轻轻淡淡的就好。”

“可是少爷的侍妾们都薰染了花香,小姐你都不薰点香味,不怕失宠吗?”平儿好心的提醒她。

“啪!”弄月怒击一下桌子,“别拿我跟那些臭女人相比,谁管她们是香是臭,我就是我,听到了没有?”

平儿吓着了,眼前的小姐看起来还真像个男人,可惜老天把她的性别生错了。

“好,好,小姐,你别生气,我以后不敢了。”平儿急忙福了福身子,“小姐,我出去帮你找适合的衣服,你在这里等等。”

弄月沉默的看着她离开,门咿呀的关上,她无聊得环顾四周,蓦地,昨夜的情景像潮水般迅速的涌来,令她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泛红。

她还记得风君德那小人是怎么压在她身上,用暴力侵略她身体的,不顾她的疼痛、不顾她的求饶,完全只在意他自己的快乐……羞赧立刻变成了愤怒,那杀千刀的男人有什么权利对她做这一切?

她气唬唬的两三下穿回自己的旧衣裳。

那自大的男人想要她乖乖的躺在床上等他临幸?哼!作梦。她可不想再次体验昨晚的事,那被压榨的羞辱是她这一生也忘不了的,就算是为了三婶……

或许,她可以敷衍风君德,让他兴致全无啊!但她要怎么做呢?

东看西看,所有的东西都是金碧辉煌,芳香诱人,似乎没有道具可以让她变得面目可憎。

她实在没办法了,还是趁他还没来之前先逃跑吧!看看能不能在夜晚来临前偷偷的把三婶救出去!

她蹑手蹑脚地偷偷潜到窗畔,悄悄的打开一道缝,确定外头没有人时,再把缝开大一点,小心翼翼的把左脚跨上去。

“小姐!”

吓死人了,这壮硕的男子竟然像鬼魂般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她面前。

“小姐,你想做什么?”忠心的乔大认真的询问。

弄月尴尬的把脚伸回来,“没什么,只是试试这窗棂够不够高,我想坐在上头欣赏一下风景。”

乔大皱起眉头,“可是,少爷不喜欢你开窗爬墙。”

弄月被说得下不了台,转而糗他,“你们家少爷喜欢的东西很怪,小心一点,说不定哪天他会硬要你上床陪他。”

闻言,硕壮的乔大竟然脸红了。

弄月看了不禁有些得意,又再加油添醋的说:“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少爷在床上很无情,只顾自己快乐,都不顾下面的人流血流到快死了。”

乔大的脸更红了,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头上冒出白色的烟。

弄月很满意自己捉弄乔大成功,报复的心情让她更大胆的口无遮拦,“而且,他还很变态,竟然叫下人进房来看他的表演……”

“常中玉!”

弄月心里陡然一惊,猛回头,只见房门口站着气青了脸的风君德,吓得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嘿嘿!她干笑两声,试图力挽狂澜。

“不过,老实说,你们家少爷的床上功夫还不错啦!”

“你还说!”风君德三步并作两步的迅速接近她,“砰!”一声,伸手把窗关了,两眼怒瞪着她,“你竟敢在我的部属面前抹黑我!”

弄月心惊胆颤的向后退,小心斟酌的说:“哪……哪有,我……我是在称赞你呀!”

风君德黑青着脸,质问:“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

她连忙摇头,“不……不是,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她心一急,话就从舌尖自动的溜出来了,“我只是帮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风君德怒得大手一扬,毫不留情的撕碎她身上穿的宝蓝色外袍。

弄月震呆了,她最喜欢的丝织锦缎,她唱了五场戏才存够钱买的美丽衣裳竟在顷刻间……化成飞絮?!哦!她的心好痛,痛得她咬紧唇,握紧双拳。

“你……你……你……”

“你现在是女人,男人的衣裳不许再穿。”风君德冷声命令。

弄月现在哪听得进去,“你……你……”

“听到没有?”风君德发现她的表情诡异,但仍扬高音调重申。

“你混蛋!”弄月啐骂出声,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你竟敢毁了本公子的衣服!

赔我的衣服来!”

风君德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口气却没放松,反而更加严厉的警告,“不许你再穿男人的衣裳,听到没有?”

弄月的理智只回复一些些,“去你妈的!谁要穿那些娘娘腔的衣服?我可是堂堂……”

风君德捂住她的嘴,脸色严肃的靠近她,“常中玉,你是女人,听清楚了没有?搞清楚了没有?”

她是听清楚了,也搞清楚了,但恨意却更加浓烈,她恨风君德时时刻刻提醒她,硬逼着她记住她的身体是“女人”。

“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她咬牙切齿的道。

风君德故意忽略心里的骚动,装出漠然的表情,“我不喜欢我看上的东西不伦不类。”

“那你就不要看,把我赶出去,不用管我的死活啊!”

他笑道:“我不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他也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心话。

“你根本是绝情绝义,放开我!”

风君德稍稍松手,弄月立即甩开他退得老远,全身戒备的瞅着他,“天还没暗,你来干什么?该不会现在就开始发春了吧?”

风君德笑得邪气,扬声道:“倘若是呢?”

弄月嫌恶的冷哼一声,“全天底下有那么多的男人,你尽可以找他们努力的做,就是别来找我。”

风君德霎时敛了脸色,“你不只不伦不类,还满口脏话。”

弄月又哼了一声,满心的不服气,她骂人的词可是很优雅的,“总比做事卑鄙来得好。”

风君德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非常严厉的问:“你说谁卑鄙?”

弄月这时可不敢老实讲是他,因为她怕挨打。

“我……我……你……你有没有听过宋朝的秦桧?就是那个害死岳飞的家伙,你能说他不卑鄙吗?”

风君德健硕的身体贴上她的,灼热的呼吸吹在她耳际,“有话不直说,硬是转到别人身上去,你果真有女人的天赋。”

弄月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说她像女人、是女人、得做女人,尤其是出自他口中,她下意识的就想反抗,想也没想,刻薄的话又从嘴里溜了出来。

“没错,我就是骂你卑鄙,怎么样?”

风君德的脸仿佛结了冰,死寂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他锐利的眼瞅着她,看得她极度不安,心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多希望他要打就快打,要骂就快骂,不要这样不动声色的,让她猜不透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说呀!你想要怎么罚我?”她终于鼓起勇气抬高下巴。

“不求饶?”他僵硬的唇线微微动了一下。

“男子汉大丈夫不求饶。”

他握住她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看来,昨夜的一切还不够让你觉悟。”

“废话少说,要杀要剐随便你!”她很豪气的说。

“你不但认不清楚自己是女人,还不大明白谁才是主人。”风君德危险的音调低沉瘠症。

“你……你……别太自以为是,我可不是你的奴仆!”怒气在她的胸口狂烧,她讨厌他将“女人”这词硬按在她身上,更恨他以她的主人自居。

风君德眼一眯,两手开始撕扯着她的衣服,露出白皙的香肩,凌乱的衣裳几乎遮不住那对玲珑的椒ru。

她大吃一惊,差点尖叫出声,强作镇定的迎视他,“说不过我,就要用强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也罢,反正我也拚不过你的蛮力。你说吧,你是要在床上,还是要在地上?”

该死的!风君德暗自咒骂一声,这女人拗得像个男人,好像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个混蛋似的。

但他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她牵着鼻子走,像他这样有身分地位的人,弄个戏子狎玩并不足为奇,而他不但给她房子住,让她三餐不虞匮乏,如果她表现得够好,他还可以纳她为妾,给她一个名分,对此,她应该感激涕零才对,为何还表现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难道她是故作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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