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楼,我带嫂子上去!”
颤巍巍的双手交握着,跟在端木后面,可到了门口,她却一下子退缩了,他是那么的讨厌她,也许不会想见到她。
“雷勒,嫂子来了!”
可端木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她现在进退两难,进去,怕他不想见她,离开呢,自己心里又不安心,会一直担心他。
“嫂子,进来吧!”雷勒穿着一身白衣大褂出现在门口。今天在婚礼上,他见过他,也对他微微一笑。
“现在大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导致血糖有点低,只要平安度过了今晚,就无碍了。”
慢慢的挪着步子,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被染红的传单,浸透的绷带,一地的止血棉,盛满参差不齐的工具手术托盘,让她一阵反胃。
“他……他……他……”她本想问是不是痛得晕过去了可话极度的恐惧让她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嫂子,不用担心,大哥是因为失血过度,导致血糖太低,才昏迷的,我们已经处理过了,嫂子不必担心!”医生的话让舒畅安下心来。
“端木哥,让周妈进来清理一下,顺便把传当也换了!”
“恩!”
“嫂子,不必担心,不出今晚大哥就会清醒,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行一步了,有事立马通知我,我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穿着白大褂的两医生,提着手术箱就离开了。
“谢谢医生!我送你们出去!”
“多谢嫂子,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大哥吧,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好,两位医生慢走!”
“医生,这边请!”端木亲自送医生下去。医生离开之后,雷勒马上开始整理。
“大哥,你也下去休息一下吧,这里让我来!”看着雷勒被染了一生的鲜血,她心里紧揪着,他究竟伤成什么样了,竟然流了这么多的血。
“嫂子,叫我雷勒就可以了!”
“嗯,去吧,我来就可以了!”
强忍着那股恶心感,靠近旁边想探视他的伤口,才伸手门就被推开了。她马上收手,整理弄脏的床头。
“嫂子,周妈来了!”
“少奶奶,这些事情就让我来做吧!”
“没有关系,我们一起弄吧!对了,周妈,叫我小畅吧,你这样少奶奶去,少奶奶来的,多生疏啊!”
“好勒!”
“端木,你去吧,我和周妈在这里就可以了,明天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要亲自去处理,你需要好好的休息!”
“没关系的,嫂子,我扛得住!”
“去吧,端木。你不能倒下,还有这么的人等着你拿带领,要是你倒了,他会担心的。我会好好的看着他的!”
她的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双带泪的眸子,让他不能拒绝,最后端木只有选择离开。
两人弄了很久,终于把屋里的清理干净,也给他换上了新的被单,一尘不染,根本看不出来刚才有过那么凌乱和血腥的一面。
“周妈,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着就好了!”
“可是,你……”周妈看着她一脸疲惫不堪,很是担心。
“周妈去吧,我在这里就好了!”
“好吧!你也别太担心了,少爷会没事的!”
“恩!
终于一切归于平静,强颜欢笑的舒畅一下子垮了下来。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沿着眼角滚滚而下,颗颗如珍珠般地落在床单上。
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对于一个几乎可以算是陌生人的丈夫,她有必要为他黯然神伤吗?婚礼上一直绷着一张臭脸,活像她欠他一样,婚礼还没有结束,他竟然又顾自离开,撇下宾朋满座的来宾和家人,逼得她也跟着逃离。看事后等她终于决定桃之夭夭的时候,却一脸愤怒无比的模样到机场逮她,像是她才是逃婚的人一样。
他那张冷漠冰冷的俊脸,是否只有对她一个人才这样,还是她本性如此,众人皆一样。
这个婚姻不是她想要的,是被爸爸给逼的,至此她都不明白爸爸这样做有何原因,只希望在这背后没有太大的企图,毕竟蓝家在商场有着呼风唤雨的地位,让她很是担心。可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之间并没有这么的单纯,因为她能在他的眸子里看到一股憎恨和鄙夷。这让她陷入到莫名的恐惧中。
沉思的在自己的思绪中的舒畅,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蓝裕已经清醒了过来,而那紧揪的眉头让蓝裕也挑眉不解。
她这是在做什么?为他担心?一手设计了整场婚礼,让他成为这场婚姻中最大的受害者,她有资格在这里摆出这幅脸色吗?
该死的端木为什么要让这女人留在这里?可是看着她纠结在一起的眉头,心里竟然有一丝的不舍。
两种声音顿时在他的心里激战,扰乱他的心智。
现在的她是这么的脆弱和不堪一击,那苍白的脸色是因为过度的担忧而的导致的吗?那疲惫不堪的样子,证明了她在这里照顾了他一整夜。
想让她去休息,可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在做关心她的事情,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无由头的一句话,让陷入沉思的舒畅清醒了过来。
“你……你醒了?”她双眼发亮的站了起来,紧盯着他,关切的眼神一览无遗。
“谁让你进来的?”那双勾人心魂的水眸,让他一时失神。
“你要不要喝水,医生说你要多喝水!”她不理会她的怒吼,顾自关心着,现在他是病人她不和他计较。
“我在问你话!”他又是一阵怒吼,吼她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置之不理。
“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这种权利让你在这里的,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伤人的话一句接一句,脱口而出。
“你冷静下来,你动怒了话,会扯到腹部的伤口,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来!”说完逃命似的逃了出去,紧紧的靠在门板上,深呼吸。
他是刺猬吗?出口就伤人,伤得人体无完肤。
他就这么的厌恶她吗?她凭良心说话,她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而且他们两人又素未谋面,怎么可能对她产生这么大的仇恨。
如果他是在为她逃婚的事,伤了他的颜面,可那是他先离开的啊!
在外面磨蹭了很久,她才下楼到厨房,给他倒了一杯开水给他送去。
“水来了,你喝一点吧!”等她进来,她发现他已经坐了起来。伤得这么重,怎么还这么的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可水杯刚递过去,却被他一手无情的挥到地上,玻璃杯应声而碎,开水洒了她一身,她一双水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竟然做出此等混蛋的事情来。
“出去,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眼睛又转到了手上的资料上。
“如果是为了我逃婚的事情,我很抱歉,那不是我的本意,是你先离开的!”
什么?原来她知道他中途离开?很是惊讶。
“出去!”他不想和她多谈,不想和她牵涉太多,而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你混蛋!”舒畅低吼着。
那绝望和受伤的眼神让他的心紧揪着,他对这种自己无法掌握的情绪很感冒。“滚出去,要我叫人轰你出去吗?”
他冷冷眼神,让她掉入万丈深渊,这新婚之夜都还没有过完,关系就闹到如此,那她今后的日要如何度过?原本以为是一个家搬到另一个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可现在的情况让她没有了信心。
绝望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之际眼角的泪水夺眶而出,踏着艰难的步子离开了。而刚出了门,就见端木急急的跑来。
“嫂子,我听见玻璃声……”
驻足看了端木一眼,擦掉眼泪离开了。而一头雾水的端木进了房,才发现蓝裕已经醒来。
“大哥,你醒了?”端木喜出望外,但是他那脸色不对劲啊!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已经都处理好了,大哥放心!大哥,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有人招了没有?”
“都问过了,一无所获!剩下的只有柯里昂了!”
“快,柯里昂有危险,他失手后,对方一定不会留下活口的,马上转移病房!”
“是,大哥!”端木立刻处理了,留下他一人狠狠的甩掉手上的资料,他发誓一定要揪出后面的人。
而要揪出那人,一定要找出内鬼是谁?
第二卷
第六章 兄弟调侃
第六章兄弟调侃
自从那夜不欢而散之后,两人谁也没见过谁。她总是在他出去之后才下楼,在他回来之前上楼,这样日复一日的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每天躲在她的卧室里作画,忙着画展的事情。期间也回过家,取了一些东西,而行李之中最多的就是排笔,宣纸和颜料。
在这里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厨房里有周妈负责,整理房间这些也有专人负责,而外面的花圃也有“园艺工人”负责,每个人见了她都彬彬有礼,却不与她多交谈。让她很不自在。今天她在这里遭受到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想找个人说话,可发现身边没可以说说知心话的人没有几个,出了宣纸,排笔和颜料是他的朋友以外,简单的一条小河,一片野花,一块田地,一隅森林就是她唯一的朋友。而家呢,她是不敢对回,她怕她眼底泄露了她的秘密,让父母担心!
每天躲着他,她不知道整日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扶服部上的伤口是否愈合,她只知道第三天以后,他就下床开始忙碌起来了。她不明白,难道像他们这种混黑帮的,身子都是铁打吗?伤得这么重也无所谓?
也罢也罢,她自己都不担心,她在这里瞎操心做什么?
正准备从花圃里回房的,大门外突然响起阵阵鸣笛声,也许是他回来了!这样走回去,定会碰个正着。索性找了一个大的榕树底下坐着,无精打采的望着碧蓝的天空。
可是她哪里知道,他们一行人下车之后,她的行踪却落在他们的眼中。
“裕,弟妹在那里呢!新婚燕尔,你不过去瞧瞧?”陆放下车后就拍拍蓝裕的肩膀调侃着。他们当兄弟的,哪里不知道他脸色不对啊?这小子自从知道要结婚那天,就没有过好脸色。
而蓝裕在车子滑进来的那一刻,就看见了她,而现在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若隐若现的舒畅,沉默的进了主屋。
“裕,你不过去瞧瞧,那我们去了哦!”聂风也插上一脚。总觉得这个一面之缘的舒畅不是于所说的那种女人。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陆放哂笑着推了聂风一把。
“放心好了,想谁也不会想你的!”聂风马上泼他冷水。顿时两人勾肩搭背的往花圃去了。
第六章 兄弟调侃(下)
“今天的天空有什么不一样的吗?”陆放把手放在额前仰望天空,开始搭讪。
“你好!”舒畅懒洋洋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你们是?”其实看着他们两个器宇轩昂的样子,她大概已经猜出他们的身份了。
“他聂风,我陆放!”
“你们好!”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为什么他们不跟着他进去,反而来找她呢?
“我们见过吧!在婚礼上!”聂风主动向她示好,对她微微一笑。
“应该吧,婚礼上人太多了,我一时间记不过来,还请见谅!”婚礼上有那么的人,她根本记不起来。
陆放单手抱拳,眼神毫不避讳的看着她,让舒畅一下子脸红道了耳根子。
“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舒畅立马低头像无头苍蝇一样慌忙的整理自己的仪容。
“够了,小子!”聂风一掌拍向陆放的脑袋。“你再这样戏弄小畅,窗台上那股杀人的眼神,就会变成利剑直射进你的心脏。”聂风语毕,陆放和舒畅立马转向主屋三楼的窗台,果不其然,蓝裕绷着一张脸望着他们。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怒气从遥远的窗台传来。难道他认为她是勾三搭四的女人,和他的贵客在这里胡来。
这侮辱的不仅仅是她的人格,也是在玷污他贵客的人格。
“你们去忙吧,我到前面走走!”说完舒畅从他们身边逃走,向花圃的深处走去。
“风,你有没有发现,小畅在乎裕的眼神!”陆放一手搭在聂风的身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花圃深处的小径上。
“看来,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糟糕,走吧!”
而站在窗台前的蓝裕心里却憋了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直窜脑门。那抹蓝色的身影看上去竟然是那么的落寞,那么的无可奈何……
刚才视线在半空中相交的一瞬,她却转身离开,那闪躲的目光,让他的心像被什么堵住一般。
她可以毫不保留的微笑,却明显的闪躲着他,让他狠狠的拎熄灭了手上的烟蒂。
“端木,把赌场这个月的数据资料给我拿来!”
“恩?”端木一阵错愣。“那数据昨天我已经给你了!”端木面无表情的说着,可内心却汹涌澎湃,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笑意。“在桌子上,我给你拿!”
蓝裕意识到自己一下子闪神了,而端木又紧紧的憋着笑意,让他一下子很窘迫。
“要笑就笑出来,你憋个什么劲啊!”蓝裕怒吼道。
“嗯?”端木一下子错愣起来,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对不起,大哥!”
“酒店客户分析统计资料呢!”这次他确定他没有给他。
“那个……那个现在还没有出来,最快明天一早可以得到结果!”
“下午我要见到!”他下达命令,无论酒店那群人怎么弄,下午得送到他的手上。
“是,大哥!”
“下午要见到?要见到什么?”聂风他进来随口问道。
而陆放却是一张嬉皮的笑脸坐在沙发上。“我倒不奇怪他下午要见到什么?反而好奇的是,摆着新婚的美娇娘不闻不问,却天天忙着黑手党。这其中的原因才是我最好奇的!”
“像你这样说,我倒也这样认为。“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一旁站着的端木也隐隐作笑。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说完端木憋着一肚子的笑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