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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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恋人-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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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尔斯将车停妥,开门下车,“没关系的,我正好下班回家,也算是顺路。”
  见两人在那谈笑风生的,尤里安心里超级不爽,暗忖,对我板着个臭脸,对他就是笑意盈盈,双标准也不要这这么明显好么。
  尤里安手一松,顾娅的自行车就横着倒下了,发出碰的一声巨响,惹得两人同时回头。见两双眼睛望向自己,他耸了耸肩,无辜地道,“手抽筋了。”
  尼尔斯这才注意到,她背后还站着一个人,便走过去主动和他握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尼尔斯,sorry刚才没看见你。”
  尤里安心里更郁闷,心想,我那么大的个儿杵在这里,你说没看见,难道眼是瞎的么?
  虽说一肚子牢骚,但脸上露出的笑容却比阳光还灿烂,握住他的手,道,“理解,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我叫尤里安,幸会。”
  尼尔斯比两人都年长,五年大学,三年工作,怎么会听不出对方略带嘲讽的画风呢。只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一个自信的人,是从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和评判的。
  时间倒带回去,顾娅和尤里安两人被困在乡村公路上,前面是高速上不得,后面又得绕个大圈子。于是尤里安把心一横,就出了个馊主意,打110找警察。
  虽然制服诱惑很大,但顾娅对德国威风凛凛的警察蜀黍还是抱着一股莫名敬意的,大概是因为签证总搞不定的缘故,偶然去哪里打个黑工就提心吊胆,生怕被活掐。平时,在街上看见他们,也只敢远观,暗搓搓地窥视一下美色。她要么吃了熊心豹子胆,才去主动招惹,人家身上可都是带真家伙的啊!
  所以,她还是毅然地选择了走回头路。
  谁知道,路刚过一半,手机突然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洪堡经济学院的秘书贝亚特。说是下午六点半,经济系的昆特教授会来学校,想见一见她,问她是否有空过去一趟。
  顾娅听了后的心情,简直是无法形容。人生为毛总是这样的狗血?她天天在家盼星星盼月亮的的等,电话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就是不来;她偶然出去一趟,不巧遇到个什么状况,正不方便着,电话它就来了。
  听她不说话,贝亚特又在电话那头道,因为事出突然,所以就算抽不出时间也没关系,可以再推迟几天,重新约个时间。
  推迟什么呀?对顾娅来说,这是人生第一大事,要不能马上知道结果的话,估计她接下来几天都别想睡安稳了。
  正犯愁,突然看见一块路牌,上头写着距离达姆城12。5公里,脑中灵光一现,她立马就想起了尼尔斯。
  他说过的,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抱着试试看的心里,于是,顾娅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你能来接我吗?
  谁知,一分钟后,他的回复就来了:你在哪里?
  顾娅将前因后果给他解释了一边,他发来的只有三个字:说地点。
  用手机里的导航定位后,将大概的方向发过去。再后来,他就来了。
  尼尔斯的尚酷是跑轿车型,运动款的,所以车顶上没有固定自行车的装备。他歉然地看了两人一眼,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还有自行车,不然我就开部队里的车来了。”
  “怎么,你是当兵的么?我还以为你是数学天才。”一句话里,尤里安就抓住了这个重点。
  尼尔斯长话短说,“我的确是在为部队效劳。”
  “那你有军衔么?”
  尤里安正在想,没军衔你神气个屁,就听到他在那边道,
  “上尉。”
  他哦了一声,“听起来不错。”
  尼尔斯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顾娅,“你必须几点到学校?”
  “六点半。”
  他看了下手表,道,“现在五点三刻,30公里,过去半个小时差不多。”
  尤里安在旁边不疾不徐地拆他墙角,“马上就要下班高峰了,我看悬。”
  尼尔斯道,“没事的,高速要是拥挤的话,可以走联邦公路。”
  尤里安继续拆墙,“联邦公路绕圈子,30公里半小时铁定到不了。”
  闻言,尼尔斯笑了下,没再接嘴。
  顾娅拍了拍自行车,为难地道,“可它们怎么办呢?”
  尼尔斯道,“先找个地方锁起来吧。有时间再过来取。”
  尤里安哼了声,“我的可是限量版山地车,被偷了谁负责呀。”
  顾娅心里有事,烦着呢。见他还在那咋呼,尽扯些有的没的废话,便没好气地道,“那要不然你自己骑车回去吧!”
  爱坐坐不坐滚,真是啰嗦死了。
  尤里安没话了,将自行车锁在教堂旁边,准备上副驾驶。大众尚酷是跑轿车型,所以只有前面两扇车门,后座的位置得将副驾驶的位置翻下来,才能坐进去。顾娅一把拉住他,指了指后座的位置,无声地道,小弟,那才是你的位置,别坐错位。
  尤里安极度不爽,不由叫了起来,“为什么让我坐后头,我腿这么长,都没地方……”
  顾娅不等他说完,便道,“你们先送我去学校,我在你之前下车,到时候还不是得让我吗?我赶时间的,拜托啦!”
  尤里安没话说,只好悻悻地弯腰钻了进去。
  跑轿车图个酷,不适合家庭使用,肯定不舒适,也确实为难他这大长腿了。于是,顾娅想将自己的位置向前移一下,好让他坐的更舒适一些。
  但没想到的是,这车尼尔斯自己设计过,和普通出厂的车子构造有些区别。顾娅摸来摸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移动扳手,只好求助他。
  尼尔斯说,“在右下角,你再摸摸看。”
  顾娅又试了试,还是摸不到,于是尼尔斯凑过身体,帮她去调整。彼此一下子拉进了距离,他的头靠得很近,正好是在她胸部的位置,只相差那么一点点,就碰上了,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爽肤水的味道。
  两人靠得太近了,她贴在座椅上,不敢乱动,生怕遇上什么尴尬事。但因为要帮她调整,而按钮恰巧就在她的右手边,所以他的手臂时不时地擦过她的大腿。两人又不熟悉,这个动作未免太暧昧。
  她还没说话,尤里安就在后头用手拍打了下她的座椅 ,叫道,“喂,你们俩在干嘛呢?不是说赶时间么?”
  被他这么一叫,顾娅瞬间就红了,唉,没干嘛也被他叫得像在干嘛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顾娅道,“我这不是想让你坐得舒适点么。”
  “坐在这里,怎么都不舒适。”他哼哼。
  哎呦,有顺风车搭还要嫌弃,真是的。
  顾娅将头望向窗外,干脆不理他。
  现在这个天气,其实还不冷,但尼尔斯见两人都有些狼狈,便打开了暖气。德国的气候本来就干燥,再被暖气一烘,衣裤收干得更快。
  车子在高速上行驶了一段,尼尔斯将音乐调小,问,“为什么教授约你这么晚见面?他不用下班的么?”
  “听教务处的秘书说,他今天正好去巴特洪堡开会,看样子像是临时起意的。”听他这么一说,顾娅也觉得有些奇怪,她转头望向他,忍不住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他摇头,“不知道。”
  顾娅被他说得心慌兮兮的,忍不住又要胡思乱想了,没见过教授,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该不会是像汉尼拔那样的变态吧?而且,那一片都是商业区,六点后基本就没人了,到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第二天学校里就多了一具无名女尸了。
  哇靠!
  越想越后悔,早知道还不如另外约个时间,至少性命无忧啊。
  顾娅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巴特洪堡的经济学院到了。
  德国人一般是没有加班加点的习惯,下班时间一到点,准时撤退,所以很多楼区都黑着。
  “你的学校在商务楼里?”尼尔斯抽空向窗外望了一眼。
  “嗯,对,是一所私立大学。”
  “哦?”也许因为他的职业,尼尔斯特别较真,问,“那是国家承认的吗?教授……”
  话还没说完,就被尤里安不耐烦地打断,“你既然不放心,就在这里等她,唧唧歪歪问那么多,有用么?”
  尼尔斯果然就不多言了。
  顾娅心中没底,所以也不接嘴。等车子停稳了后,她一脚跨了下去,走了几步,才回头对尼尔斯道了声谢。
  这个时间点,学校肯定早没人了,所以顾娅只能从后门进去。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按响了门铃,不知道贝亚特还在吗?她要是还没下班,心还能安定一点。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嘀的一声,有人替她开了门。顾娅忙大步走了进去,前台的位置空着,显然贝亚特不在,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悬吊了起来,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
  正犹豫该往哪里走,这时,突然有人从旁边的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用沉着的声音对她道,“这里。”
  顾娅吓了跳,下意识地转头,这一眼望过去,顿时就惊呆了。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人竟然是……难道他就是昆特教授?
  不是吧。
  

  ☆、4。13晋江|独家发表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亚洲男人,不,确切地说,是一个中国人。顾娅不知道他是谁,却和他有过几次照面,甚至还说过话,第一次是在车站上,第二次在学校的停车场上。
  这人和前几次遇上的一样,仍然西装笔挺,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上衣的口袋里还塞了一块手绢。他着装得体,不言苟笑,这一副专业装逼样,实在叫人肃然起敬。
  顾娅有些疑惑,暗忖,难道他就是昆特教授?光看这气场,确实有点像。
  在德国,亚洲人有着德语姓氏也见怪不怪,那个啥,自由民主党的主席叫菲利普。罗斯勒的,不就是一个出生在越南,生长在德国的亚裔?
  谁知,这个念头才跃过脑际,西装男便向她微微地摇了下头,道,“我不是昆特。”
  被他看穿了想法,她不免有些尴尬,话锋一转,问,“那请问昆特教授的办公室在哪里?”
  他的手朝里指了下,“这里,就在等你了。”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虽然知道自己并未迟到,但被他这么一说,她多少有点愧疚。让教授等,总不是件好事,赶紧大步踱了过去。
  走进房门一看,才发现这并不是办公室,而是一个教室。房间不是太大,正前方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块黑板,四周围了一圈桌子,估摸着能容纳二十多个学生。
  不远处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中年人,穿着花布衬衫,外头套了件毛衣,顶这个大肚子,脸上还带着一副无边眼镜。和他身边的装逼男相比,这德国人衣着随意了许多,神色也和善了许多。他看见顾娅进来,便起身主动握手并自我介绍了一番,原来他才是昆特教授。
  “对不起,很唐突地将你喊来,我应该事先让贝亚特小姐和你约个时间的。我平时都在不莱梅工作生活,今天临时决定来巴特洪堡参加会议。于是,滕先生建议我,既然过来了,就顺便和你约见一下。”
  滕先生?
  见顾娅的目光转向自己,那位滕先生便转过脸来,向她点了点头。
  也许这就是文化差异吧,在德国,哪怕只是接个电话,作为礼貌,他们都会率先自报家门。而中国人,不管是在正式、还是非正式场合下,只要对方觉得你不是什么重量级的人物,基本上就懒得理你了,像他这种点个头敷衍一下,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滕先生是谁,顾娅并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自己能否破格被录取。在肚子里酝酿了下要说的话,她清了清嗓子,道,“教授,我不知道您是否看过我的材料,我以前在新西兰的梅西大学上过3个学期的国际商贸,所以是有大学基础的。我不能上国立大学,主要因为我没有APS认证。”
  昆特教授道,“今天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看过你的档案,基本了解你的情况。那你告诉我,对我们这个经济学校哪个专业比较感兴趣。”
  顾娅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很有希望,高悬的心渐渐落地。不久前才去莱比锡大学找过史宾德乐教授,那些临时抱佛脚突击复习过的专业内容还没有全忘光,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
  人与人之间差别很大,教授与教授也不一样。相对专业内容,昆特对新西兰的教学方式更有兴趣,只要问得没那么细,她回答起来也没什么压力。两人侃侃而谈,感觉良好,时间眨眼而过。
  期间,滕先生也只是坐在一边旁听,基本没插过嘴。只不过,他那双眼睛很精锐,基本没离开过顾娅的脸。一开始顾娅全神贯注地应付教授并未发现,后来目光一转,两人的视线不其然地在空中相逢。虽然他沉默寡言,却不乏存在感,被他看着,顾娅觉得浑身不自在。这男人就像一根刺,杵在那里所制造的压力,简直比正在提问中的教授还要大!
  半小时后,谈话基本有了个结果,教授虽然没有拍胸脯保证,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给她带来希望。顾娅很高兴,如果能够入学,这意味着自己很快就要摆脱语言生的身份,云开见日了。
  “看起来,今天我们见面的决定很正确,我非常欢迎你来我们学校就读。”临末了,昆特突然想起什么,还附加了一句,“不过……”
  顾娅正想雀跃,就被他这声转折给揪住了心脏,不由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如果他再提起APS,她可就真要晕了。
  幸好教授只是道,“您应该知道,这里的课程有一部分是不莱梅高校授权,师资有限,所以并不像其他国立大学,是要收取学费的。”
  顾娅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其实他不强调,她也知道。不过,德国人就这样,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疑点困惑当面说清楚,免得之后再发生纠葛。
  会谈结束,昆特教授转头又和滕先生说了几句话,都是些行程上的安排。也许这位滕先生是他的助理,谁知道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顾娅也没多想。
  短暂的交谈后,两人起身,相互握手告别。
  教授望向顾娅,道,“希望下次来巴特洪堡,就能看见你坐在教室里学习的身影。”
  “我也希望。”顾娅微笑点头。
  教授先离开,顾娅收拾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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