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胭脂泪:罪妾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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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胭脂泪:罪妾为妃-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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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紧贴着我的高大身躯陡然一颤,他稍稍推离了我,神情莫测的盯着我的双眸,鹰眸内闪过惊诧,“死?谁告诉你她死了?”

全身狠狠一震,他说她没死,可既然没死,他与兰陵王为何会露出那种痛不欲生的神情?

想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他浓眉紧蹙,蓦然松开我,背转过身去。

怅惆的抬起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他泛着无边落寞的背影,目光触及明黄衣袖上刺目的血渍,我轻轻叹息一声,“皇上,奴婢帮您处理伤口。”

圣颜面前,懂得进退才是做奴婢的本份。可是为何,在进退得宜时,我的心却轻微的疼痛起来。

等了半晌,他都没说话,我刚要转身时,他却道:“内室的第二个紫檀柜里有一朵血红色的彼岸红莲,你去拿来给朕就好。”

正文 088 小产

静静的立于一旁,血红色的残阳照在御案上那朵同样血红色的彼岸红莲上,枯萎的花沿漫着丝丝缕缕诡异的红光,我下意识离它远远的。

不知为何,心底的不安骤然无限扩大,总感觉这朵妖艳的彼岸红莲会吃了我似的。

皇上瞅了我一眼,缓缓笑道:“你不是要帮朕处理伤口么,躲那么远能处理好吗?”

我这才惊觉自己离御案已经有十步之遥,心里顿时有些窘迫,缓步上前,还未走到御案前,殿门前便传来骚动,我回过头去,只见千寻一脸凄楚的奔进来,嘴里嚷嚷着“皇上,皇上。”

也不怕冲撞了圣驾,冲进来便跪倒在地。

皇上皱紧眉头,目光犀利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千寻,冷声喝斥道:“哪里来的奴才,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御书房也是由得你胡乱闯的?”

陈公公跟随在后,瞧皇上不悦,他张了张嘴,最后却噤了声。

我惊诧的盯着跪倒在地的千寻,她眉眼皆染上悲凉,她惊惶的道:“皇上恕罪,奴婢……奴婢……,晨贵嫔她…她小产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皇上立即变了脸色,他自御案后绕到大殿正中,“该死的奴才,还不快带路。”说罢已经急急的步出御书房。

千寻连忙爬起来,追着那道明黄色身影而去。

我怔怔的看着那抹明黄色身影渐渐消失,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晨贵嫔小产了?怎么可能,午后瞧见她时,她还好好的,难道……

心莫名的不安起来,我连忙拾起裙裾追了过去,我要亲眼看看,晨贵嫔是不是小产了,又为什么而小产?

颐华宫寝殿外,皇上焦灼的来回走动着,殿门紧闭,偶尔有一两个宫女端着热水进去,又端着一盆血水出来,我不安的站在回廊里,瞧这情形,晨贵嫔的孩子似乎真的保不住了。

“皇上,晨贵嫔怎么会小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威严的声音在廊道尽头传来,我侧过头去,正瞧见她扶着如意的手腕急步而来,雍容的面容上浮现几许焦急。

皇上立即上前去向她请了安,我同身后的一干宫人也齐齐向她请了安,她却是扫都未曾扫我们一眼,径直朝紧闭的殿门行去。

“给哀家把门打开,哀家要进去看看。”

殿门应声而开,透过层层粉色纱幔,宽大的床帷旁,宫女们脸色惨白的替晨贵嫔擦拭着,晨贵嫔虚弱的靠在靠枕上,一脸灰败,神情木然的瞪着粉色帐顶。

众人瞧太后与皇上都来了,齐齐跪倒在地,太后也懒得理他们,径直来到床榻前,瞧见床边那盆血水,她的眸光凝了凝,转头看向晨贵嫔,叹息道:“孩子,你受苦了。”

太后如此温情的一唤,晨贵嫔再也支撑不住,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涌,扑倒在太后怀里,嘤嘤哭起来。

正文 089 治罪

太后一边理着她披散在肩的长发,一边轻声安慰着,在场的宫人都难过的垂下头去,不忍再瞧晨贵嫔那苍白而绝望的小脸。

皇上登基以来,虽有几位妃嫔曾有幸怀得龙裔,但最后都以小产告终,所以皇上到现在为止仍没有一子半女。

太后劝慰了晨贵嫔后,严厉的眸光掠过束手站在一旁的吴太医,森冷的道:“吴太医,晨贵嫔为何小产?”

吴太医连忙跪在地上,颤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替贵嫔娘娘把过脉,脉象平和,竟也瞧不出什么来。”

“既然瞧不出什么来,晨贵嫔为何会小产?”皇上脸色铁青的瞪着吴太医,刚才他从侍候晨贵嫔的宫人嘴里得知,晨贵嫔下午时突然嚷嚷肚子疼,没过多久便小产了,如此没有征兆没有意外的流产,在宫中是少有的。

吴太医的身子颤了颤,他俯低了头,言词闪烁的道:“娘娘胎象一直不稳,这段时间臣也想了许多法子,但最后还是没能保住胎儿,皇上恕罪,是臣无能。”

太后闻言顿时大怒,她站起来一脚踹翻了吴太医,厉声道:“该死的东西,晨贵嫔胎象不稳,你为何不来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担当得起么?”

吴太医跌在一旁瑟瑟发抖,他连忙爬起来跪好,急声道:“太后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瞅着他,深黝的眸底没有丝毫波澜,他挥挥手,就有两名太监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夹着吴太医,吴太医惊恐万分,嘴里直嚷着“太后饶命,皇上饶命”,声音颤抖到极致。

然而皇上却是未再看他一眼,不耐的挥手道:“没用的东西,给朕拖下去砍了。”

两名太监不敢迟缓,拖着吴太医就向殿门走去,吴太医凄厉的嚷着自己是冤枉的,额上冷汗滚滚而落。

寝殿内静极了,众人都被骇得大气也不敢出,我站在离皇帝十步远的地方,眼瞅着吴太医被人拖到眼前,我不忍的撇过头去。

皇宫便是如此残酷,生死向来不由人。

恰在此时,吴太医像发了疯似的挣开那两名太监,跌爬至我脚下,我被骇得下意识往后退去,可是双脚却被吴太医牢牢的抓住动弹不得。

一颗心骤然急遽跳动起来,我以为吴太医是想拿我当挡箭牌,好让皇上改变主意,却突然听到他大声狂笑起来,他边笑边道:“皇上,太后,臣找到原因了,臣终于找到原因了。”

我心惊胆颤的低头望去,却瞧见他正小心翼翼的自我的宫鞋上取出一小块血红色的花瓣来。

那抹血红突然便在眼前无限放大,我还来不及反应,耳畔已传来太后的厉喝,“那是什么?呈上来给哀家。”

正文 090 骤变

如意快步自吴太医手上接过那瓣花瓣呈给太后,太后细瞧了瞧,却是不知这花的来历,“吴太医,这是什么?”

吴太医扯过宽大的袍袖擦了擦满头的冷汗,他谨慎的道:“回禀太后,此花名为彼岸红莲,是西域的一种奇花,本是治伤圣药,但若是有身孕的人误食,便会滑胎。”

随着吴太医的话落,太后凌厉的目光便扫向我,我一惊,太后已道:“如此说来,晨贵嫔小产是因为这花?”

“是的,前几日臣为娘娘把脉,她的脉象就极其古怪,但却没有滑胎的迹象,今日突然滑胎,极有可能是误食了此花。”吴太医的话虽说得隐晦,但字字如针。

晨贵嫔闻言一扫先前的柔弱,突然挣扎着下床跪在地上,哀伤的请求道:“臣妾求太后为臣妾做主,为臣妾早夭的孩儿做主。”

太后倾身将她扶起,声音温和的道:“晨贵嫔,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回榻上躺着吧,至于此事,哀家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说罢目光犀利的射向我。

我的心不由得一颤,下意识望向皇上,他此时抿紧了唇,却是瞧都未曾瞧我一眼,他盯着吴太医,冷声道:“吴太医,此话可当真?”

“臣不敢有丝毫妄言,看到此花,臣倒想起前些日子莲尚义曾拿着此花来向臣打听过,臣当时没有多加揣测,此时看来……”吴太医话未尽,太后暴怒的截了他的话。

“莲尚义,你可知罪?”

我吓得双腿一软,跌跪在地,连声道:“太后娘娘息怒,奴婢并没有加害晨贵嫔,那日奴婢去御药房上药,在御药房外无意拾得此花,当时奴婢不知此花的用处,所以拿去问了吴太医,太后娘娘,请您相信奴婢,奴婢绝不敢加害帝裔。”

“吴太医,是这么回事么?”太后的话里分明夹杂着不信,也是,她一直想寻着机会整死我,又岂会白白放过送上门来的机会。

吴太医战战兢兢的回道:“臣不知,臣当时还在奇怪莲尚义为何会有此花,便去药房查了查,但是却发现药房里的彼岸红莲不见了,当时以为是哪个太医拿去治伤了,便没在意。”

吴太医的话无疑是把罪名往我身上扣死了,我急声道:“太后娘娘明查,就算奴婢得了彼岸红莲,奴婢也没有近身加害晨贵嫔的机会,更逞论是放进她的饮食中。”

太后一怔,神色有些缓和,正在此时,侍候晨贵嫔的宫女突然跪倒在地,“太后娘娘,奴婢有话说。”

探目过去,跪倒在地的正是午时在回廊上探头探脑的千亦,我心里的不安突然加剧起来。

正文 091 加害

“太后娘娘,奴婢有话要说。”千亦瞧了我一眼,那神情里分明夹杂着愤恨。

太后点点头,道:“说吧。”

千亦再次瞧了我一眼,然后深吸了口气,道:“莲尚义是未曾接近过娘娘,但是柔福宫凌妃娘娘的贴身婢女宓儿午时却给娘娘奉过茶。”

太后的眸底存了一丝疑虑,“宓儿奉茶又与莲尚义有何关系?”

听千亦如此说,我突然想起午时我与宓儿在假山后谈话被千亦撞见,她该不会因此而捕风捉影吧?

“回禀太后娘娘,宓儿奉过茶后不久,娘娘便说肚子不适,接着没过多时便小产了,当时奴婢们未曾在意,此时细想起来必是宓儿给娘娘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而在宓儿奉茶前,奴婢曾瞧见莲尚义与宓儿在小花园的假山后商量着什么,奴婢不敢妄议莲尚义与娘娘小产一事有关,但奴婢恳请太后娘娘将宓儿宣来一问究竟,还娘娘一个公道。”千亦俯下头去深深一拜,隐在阴影里的神情越发莫测起来。

太后闻言,神色凌厉的道:“来人,去柔福宫宣宓儿。”

太后话落,便有人急急的小跑出寝殿,往柔福宫而去。

寝殿内,空气似乎在这一刹那便凝结住,压抑得可怕。夕阳如血,铺洒在床榻边那盆艳红的血水上,显得诡异极了。

太后说完话,目光直直的盯着我,如炬的视线让我如坐针毡,我不安的动了动,心慌的道:“太后娘娘容禀,奴婢的确与宓儿在假山后说过话,但是奴婢绝对没有唆使宓儿去加害晨贵嫔以及她肚子里的帝裔。”

千亦的话字字将我陷入险境,我不得不出声辩解,此时的情形对我十分不利,虽然我未曾接近过晨贵嫔,可若是宓儿一口咬定我指使她将彼岸红莲放进晨贵嫔的茶中,那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祸害帝裔,其罪可诛啊。

太后厌恶的扫了我一眼,冷声道:“莲尚义毋须这么着急的声辩,等宓儿来了,哀家自然会知道一切。”

我的心骤然冷了下来,我侧头去瞧皇上,他正坐在床榻边,将晨贵嫔搂在怀里小声安慰着,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我的心如坠冰窖,他从头至尾都未看我一眼,难道他也相信我与晨贵嫔小产有关?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明镜似的地砖映出我略显仓皇的身影,我无助极了,此时我只能奢求宓儿能还我一个清白。

可是想到她午时的异常行为,我更加不安起来,直觉她的到来会让我陷入更深的绝境中。

正文 092 加剧

去传懿旨的宫女不多时便回来了,可是她的身后却没有宓儿的身影,只有一脸凄楚不安的顾凌舞。

她抬眸扫了我一眼,眼中怨恨交织,她规规矩矩的向皇上太后请了安,然后哀凄的道:“皇上,太后,臣妾教导无方,致使宓儿被莲尚义盅惑,犯下此等滔天大祸,罪婢宓儿已在柔福宫自缢以谢皇恩,这是她留下来的血书,请皇上、太后过目。”

看着顾凌舞手上那封血迹未干的血书,我的脑子一下子轰隆隆炸开来,宓儿死了?她怎么能死?

血书被陈公公呈上递给皇上,皇上只淡淡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此事由母后做主便是。”

陈公公立即将血书呈到太后面前,太后细细看完,指着我勃然大怒道:“莲尚义,宓儿已经一五一十的交代是你拿彼岸红莲逼迫她放进晨贵嫔的茶中,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双腿一软,我心乱如麻,面对宓儿临死的指控,我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这样?宓儿为什么要陷害我?

思及午后她的反常行为,原来她竟是布的这样的局,只是这局原本是否又是顾凌舞所布?

“太后娘娘明查,奴婢没有教唆宓儿加害晨贵嫔,她诬陷奴婢。”抖着唇,我仍是将这些话完整的挤出,虽然我知道此时再多说无益,但我不甘心就这样被处死。

“诬陷?莲尚义,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那你说说为什么吴太医会从你的宫鞋上取出彼岸红莲来?倘若你没教唆宓儿,她为何临死也要供出你来?”太后冷冷的睨着我,似已笃定我百口莫辩。

“奴婢与宓儿无怨无仇,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陷害奴婢,午时,宓儿说找奴婢说话,奴婢瞧她神情憔悴不忍拒绝,于是便去了小花园,宓儿见四下无人,便央求奴婢替她家主子凌妃娘娘在皇上面前说好话,奴婢身份低微,主子间的事奴婢不能妄言,于是拒绝了她,当时宓儿二话不说便给奴婢跪下了,奴婢无能为力,仍是拒绝了她,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宓儿才对奴婢怨恨上了,太后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瞧着顾凌舞神情冷诮的在一旁看戏,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算今日我死,我亦要拖她来垫背。

太后冷冷的扫向顾凌舞,顾凌舞一惊,连忙俯下头去请罪道:“太后娘娘明查,臣妾没有让宓儿去央求莲尚义,再说宓儿已死,莲尚义所说的话已经死无对证,我们谁也不知道她与宓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宓儿临死前也要写下血书,可见死人是绝不会说谎的。”

顾凌舞字字句句陷我于不义,我却找不到半句话可以反驳,是啊,宓儿已经死了,就算我说的是真的,不利证据面前,又有谁信我?

正文 093 信我

目光不期然的与那道一直淡漠的目光相对,动了动唇,我很想问他,他信不信我,可是话未出口,我已断了念头。

他怎么会信我?如今死去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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