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醉流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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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一笑醉流景-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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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问?”心里忽然有些发堵。

“只是随意想到的。你不愿回答就算了。”

弄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我没有说话,过了很久,还是想找点别的话题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于是推推他:“弄月!”

没反应。他睡着了。

我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如果。很多次的想起冰焰对我说过的话,不是没有疑惑,只是当时都没有深究。他一直把我当孩子,我也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问,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他身上,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能反复的推敲。其他的事情,总觉得以后还有机会,等到他认为可以告诉我了,他自然会向我解释清楚。就这么等着等着,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得太远,曾经的话语在心上凝成了疤。

落儿,你想知道的,我全都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你只需要看着我,向我走过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等我办完所有的事,就可以带你走,远离江湖,远离对你而言陌生的一切,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落儿,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

有很多事我都想告诉你,有好的,也有坏的,有的已经好多年了。可是,每一件都会成为你的负担。我想得到你,但更重要的是你幸福。

……

是的,我现在很幸福,幸福得没有理由去猜测如果会是怎样。我比谁都清楚,越是美好的东西,便越是脆弱,如阳光下的肥皂泡,不能触碰。

夜深了,却还没有睡意。

转头看看弄月,他微微侧着脸,长发斜挽在胸前,连睡觉都能保持这么好看的姿式,传说中的公主睡大抵也不过如此。

我给他掖掖被子,顺便揩揩油,往他脸上摸了一把,还没来得及偷笑,却感到满手的湿意。我吓了一跳,爬起来去看他的脸,他却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我死拉活拽的把他扯过来:“你还给我装,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睁开眼,水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我。

相形之下,我就像个疯婆子,不过这形象也不是今天才没的,于是继续理直气壮的扮悍妇:“你给我交待清楚,不然的话……嗯……”

话没说完,弄月拦腰抱住我,低头一个吻覆了下来。由浅而深,由试探到纠缠。错愕间,温湿柔软的感觉已经在嘴里融开。唇齿相戏,辗转反复,与弄月温文尔雅的外表不符,他的这个吻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

呼吸渐渐变得虚弱,弄月稍稍离开了些,若即若离的轻触我的唇。

“落落,我真的很爱你。”

“嗯嗯,我知道。”

“不要离开我。”

“不会不会。”

“我刚才的话不是如果,是真的。”

片刻的沉静。

“那是你干的吗?”

我轻轻抚干脸边的一片濡湿。弄月睫毛上的小水珠清晰可见。

还好,他说:“不是。”

为什么害怕我会离开,只是因为他吗?

我拉住弄月收回的手,缓缓上移,牵引着他解开衣畔的绳扣,缩缩肩膀,里衣半敞。

对上弄月深邃的眼,我欠身亲亲他的耳垂:“月哥哥,走过的路是不可能回头的。如果你不放心,那就不要再等了,现在想要的……可以拿去。”

喑哑的声音带着蛊惑,在旖旎的空气里低低回转,喘息相闻。

松开手,他的掌心贴上我的肩头,灼热。

我伸手绕至颈后,摸索着肚兜的绳结。紧张过度,有些不由自主的微颤,好不容易找到了活扣端,用力一拉,接着,手被弄月按在了枕上。身体贴合得无丝无缝,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我,我愿意的。”柔软的丝缎滑至胸前,没办法再若无其事的暧昧,我的声音有些打结。

弄月没说话,手在我的颈项间流连,再次落下的吻温柔而细致。我拼命平顺着呼吸,放松自己去回应。早该这么做了,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是我的丈夫……

才这么想着,一切已嘎然而止。

我迷茫的看着弄月,他的眼神渐复清明:“落落,我还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我满脑糨糊,肚兜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牢牢的系好。

弄月拉过被子将我裹成一团,抱起我半倚在床头。

“我要去一趟天山。”

“我也要去。”

“不可能。”

“想丢下我,更不可能。”

“落落,那件事是天池残雪下的手,你不让我去查清楚吗?”

“潋晨是天山的人吗?”我皱起眉头。那是个谜一般的男子。只不过,冰焰怎么会毫无察觉?

“等我回来,会告诉你真相。”

“你今晚就是为这个不开心吗?”

直觉弄月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抱紧了些。

窗前寥寥露竹,偷灯影,护月明,似梦非梦。

“落落,你还醒着吗?”

“在等你回话呢。”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那我也想听听。”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必须与他对决,你希望谁胜?”

五十二 未卜

我顿时后悔不已,以后的聊天时间不能选晚上,弄月一定是神志不清了,早知道就不要搭话了。

“我要是不回答,你该不会又要说这不是如果,是真的吧。”我干笑两声,真是很冷的笑话,却分不清是谁在发抖。这个问题很耳熟,还有一个人也曾问过我类似的,是潋晨。

“若有一日,两人都危在旦夕,而你只能救其中一个,你会选谁?”

我的回答是,救弄月,然后,和冰焰一起死。

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则新闻,一对夫妻开着小车外出旅行,丈夫做驾驶员。途中刹车失灵,等到他察觉时,前方铁路护栏边的警示灯已齐齐亮起,一列火车风驰电掣。丈夫握紧方向盘,用很平常的语气提醒妻子前方有岗亭,要系紧安全带。来不及再有多的话语,接下来一个紧急左转,撞上了左侧并行的大货车……事故现场,整个司机座几乎都夷平在货车轮下,而他的妻子只受了轻伤。众所周知,人的避险本能使得副驾驶座是车上最危险的地方。想来也应该是爱情的伟大力量。而让所有人震惊的是,这对夫妻十几年的婚姻生活一直都很平淡无味,几乎让人厌烦,两人已共同商定这次旅行过后就会友好分手。于是,我很好奇那位丈夫是怎么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直到某天与研究心理学的好友聊天时,她反问我:“你觉得泰坦尼克上的那对小情人,在没有掉进大西洋前,那个才华横溢的小帅哥会认为自己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生命吗?”我哑口无言。她接着说,人往往是在面临最后的选择时才会知道想要什么,才能看清真实的自己,因为没有时间让你再去掂量其他,只会凭着直觉。当事情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时,所有假设下的答案都只是人们的想象。

轮到我头上的这个问题,假设也好,想象也罢,没有第二种答案。我也绝对不想用那种方式去看清自己的心,真等到事情发生,连心都不会有了,怎样看清?

“哪天你不想看到我了,就去对决吧。”我淡淡的说:“什么结果我都无所谓。英雄大会上星璇输给我的赌注,到现在也没兑现。我哪来本钱再赌一次?”

实际上,我和星璇当时押宝的对象都是弄月,只不过白纸黑字,我写的是幻影教,他比较倒霉,写的是天山。任意条件多诱人,我都没舍得轻易用,结果,就这样没了。我上哪去把赖账的人揪出来?不期然的,凄风冷雨中翻飞着的白色裙裾闯入脑海,点点殷红如泣如诉。

蜷在被子里,却依然手脚冰凉,越抖越厉害。

弄月轻抚着我的背,无济于事。

“落落,我今天有点昏头了,对不起。”

我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有些话迟早都是要说的。你记住你娶我之前给我的承诺就好。偶尔忘了也没有关系,我不介意提醒你,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很多年。”

“我不会忘。”弄月低声说。

“另外,你还说过,你成立幻影教只为自保,也足以自保。我都相信你。加上静王府的事,我爹根本没打算袖手,明天我们就捎信给他,商量过后再做打算。”

弄月点点头。

我放慢了语速:“从今天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向我备案,否则,别怪我家法伺候。”

“家法?”弄月没反应过来,微微睁大眼,重复了一遍。

“嗯,真乖。”忍不住捏捏他的脸:“搓衣板和藤条,你选哪样?”

他失笑出声,我暗自舒了一口气,疲惫的闭上眼。

一双手从身后圈住我,弄月的声音像是叹息:“落落,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我会让你幸运到厌烦的。”我玩弄着他的手指:“你刚才是怎么单手系衣带的?教教我。”

隔着被子都能感觉某人的僵硬,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张小脸正在充血过程中。可他还能挣扎着说话。

“你有过流产先兆,我怕万一……落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你……你笑什么……还笑……”

嬉闹过后,夜色再次沉默的弥漫开来。

弄月的睡颜沉静而安详。

我的手移到小腹上。宝贝,你应该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努力,尝试着做好弄月的妻子,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只为了能够让你快乐的长大。再给我一些勇气好吗?让我明早醒来时还能微笑。

夜聊的结果就是次日早上成功的双双晋升为国宝。我赖在床上不起来,那个每天凌晨练剑再回来陪我吃早饭的新好男人也被我带坏了。两人睡得昏天暗地,直到中午我先被饿醒。轻手轻脚的从被子里钻出来,绕过弄月,刚刚爬到床沿,忽然眼前一花,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直直的栽了下去。

手腕处的疼痛盖过了强烈的头昏目眩,我听见弄月焦灼的声音:“落落,你摔到哪了?”

“没……没事。”我屏住呼吸,确定不再有其他地方疼痛,放下心来。

“你刚才是怎么了?”弄月丝毫没留意到自己赤脚跪在地上,只顾揉我的手腕。

“不知道。最近经常头晕。”我满腹狐疑,瞥见弄月紧张的神情,忙用很随意的口吻说道:“下午薛大夫又该来了,不打紧的。你如果不放心的话,以后多请几个大夫来例诊吧。想必医术也是各有专攻的。”

弄月将我抱回床上,若有所思道:“这倒是提醒了我。你的身子是经不起半分差错了。薛凝医术虽然精湛,却总不及冷清扬。”他看了我一眼:“但在冷清扬之上也还有一人。只是他常年隐居遁世,又该请岳父大人出面了。”

“你说的是……轩辕真人?”我这才想起来,冷清扬的医术根本就是此人传授的。

弄月点点头:“我马上去写信。你不要乱动,我让小桃来帮你洗漱。”

“哎,等等,他会为这点小事来么?”

“事情的大小,岳父大人自会斟酌。”弄月弯弯眼睛:“只怕他老人家会比我还着急。”

休息了一会,我又成了没事人。下床走了几步,再正常不过。该不会是睡久了的原因吧?我走到房间外,夹杂着淡淡花香的微风扑面而来,顿觉神清气爽了许多。心情慢慢舒缓了下来,刚想转身回房,一阵熟悉的晕眩感再次升腾而起。脚下是那种体力被猛然抽空的绵软,我紧紧的扶住门框,急促的呼吸。待到眼前的景物再次清晰过来,却怔在原地。

因为面前站着一个人。

黑软的短发随风轻扬,巴掌大的脸庞秀美绝伦,披着金色长麾的少年正笑吟吟的看着我。

“螭梵?”我迟疑的叫出他的名字,四下看看,不远处有丫鬟在清扫花圃,没人注意他。

再看向他时,他已单膝跪下:“见过主上!”

又来了!

我忍住嘴角的抽搐,让开一步:“你别忙着行礼,起来回答我两个问题。首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进来的时候就没人发现吗?其次,你怎么老叫我主上?”

“首先,我想见谁就可以出现在谁的面前,不想见的人自然也见不着我。其次,我如果不叫你主上,那该叫你什么?”

“你大概找错人了。”这孩子说话怎么拐弯抹角的?我愣是只听懂了他的后半句话,好在正是重点。

“找错?我怎么可能找错!我的灵力若排第三,没人能排第二……”看吧,小孩子就是如此,稍微被否定一下就容易激动,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你不会说排第一的是我吧?”

“当然是你。”

越来越离谱了,又开始头晕,我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是梨落,傲龙堡……”

“没错,梨落,你是灵界的主人。”话音交叠,四目相对。

“灵界……是哪个国家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螭梵似乎很是犹豫了一阵,含糊的说道:“差不多吧。”

没等我继续发问,他迅速转移话题,指指我:“主上,你有了他的孩子。”

句号结尾,而不是问号。

大惊之下,我顾不上纠缠其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好似没听见我的话,嬉笑的神色渐显凝重:“在这里,你可以孕育任何人的孩子,除了他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没有灵力,要不了这个孩子。只有冰焰能帮你。”

我愕然的瞪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你的身体不会说谎。事实上,正因为你没有灵力,我也只能在某些时候感应到你,比如性命攸关的当口。而你现在就是。”

“为什么只是不能要他的孩子?”

螭梵皱眉:“用这里的话来说,是不是叫水土不服?嗯,差不多就是体质方面的原因。总之,在你没有足够的灵力养护这个孩子之前,怀孕就相当于自杀。我认为这是冰焰做过的最蠢的事。”他想了想,补充两个字:“之一。”

远远的看见小桃的身影,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刚才叫我主上?”

“一直都是这么叫的。”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是你的属下。”

“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办。”

“应该……是的。”

“在不让冰焰知道的前提下,我要保住这个孩子。你一定会有办法。”

“没有办法。”

“谢谢,走好不送。”

我走进房间,螭梵挡住关上的门:“你的性格还真是半点没变。”他抬手扔给我一个透明的水晶瓶,声音有些无奈:“但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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