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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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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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倾城的心,狠狠疼了一下。那个梦如此真实,如此血腥。她几乎亲眼看到弄痕身死的惨状,鲜血飞溅,宛若弄凉当日。

自弄痕走后,若倾城日夜悬心,怕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到底,苏城池和慕容元楹,谁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对于弄痕,他们一旦下了杀手,必会不折手段。弄痕虽然武艺其高,但双拳难敌四手,明枪易躲,终归是暗箭难防。

如今这场噩梦,若倾城只当是弄痕报梦,弄凉预警。她不相信,但必得确定。因为很多年前,慕容元楹就对弄痕下了追杀令。如今弄痕散布司马逸等死亡真相,必定会影响慕容元楹的整个大局。那如此一来,慕容元楹对弄痕更恨之入骨,势除之而后快!

思及此处,若倾城愈发相信,弄痕出事了。否则这些天,弄痕早该有消息传达回来,不会这样杳无音信。

“苏城池,你放开我!”两边的军士陡然按住若倾城的肩膀,硬是将她摁住,几欲拖回营帐。

“若倾城,本王不会傻得放你走。就算以后本王兵败,本王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苏城池的眸子无温扫过若倾城绝世的面孔,指尖冰凉,划过她细腻如丝的脸颊,“有你做伴,本王死又何妨!只不过,不知慕容元策和靖王,是否会舍得……”

“卑鄙!”若倾城愠怒,猛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毅然挣脱军士的束缚。只听得咣当一声,她的手已经拔出身旁军士的随身佩剑。下一刻若倾城反手一挥,冰冷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明晃晃的剑锋距离她的大动脉仅毫厘之差,月色下迸发着刺眼寒光。

。。

你我今生永诀

“倾城!”苏城池脱口而出,整个人为之一颤。

“我再说一遍,最后一遍!带我去见慕容元楹,否则现在我就死在你面前!”若倾城的刚烈无需怀疑,一个亡国女子能在朝代交替中存活,一步步走上今日皇后之位,没有自身的骄傲如何还能活到现在?

苏城池手一挥,四下围着的军士随即撤退。看一眼若倾城脖颈上的剑,锋利的剑锋已经略略划开她的脖颈,此刻细小的血痕正慢慢淌着鲜血。眸色一敛,苏城池脖颈间青筋暴起,奈何也只是双手握拳,怒而无言。

许久,苏城池狠狠点头,“好,本王带你去见他!”

因为没有人比苏城池更惧怕若倾城死,要知道一个死人,是远远不及鲜活的生命的!死尸的利用价值,实在是微乎其微。不仅如此,一旦若倾城身死,别说慕容元策,就是慕容元楹也会与自己反目成仇,到那日,苏城池必死无疑!

月,清冷,夜凉如水!

慕容元楹欣喜若狂的冲出营帐,一听军士来报,说若倾城要见他,便是喜不自禁。原以为若倾城回心转意,没想到乍见若倾城持剑在项的情景,生生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四目相对,若倾城的眼里满是冰冷的嘲讽,以及凛冽的恨意。

心,狠狠疼了一下。

“倾城……”慕容元楹的眼底漾开如霜的疼惜,手,不自觉伸向她,几欲拿走她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冷剑。那些细微的血痕,教他心痛如绞。

若倾城冷冷退后一步,避开他的碰触,眼神愈发凌厉,“慕容元楹,你别惺惺作态。今日我来见你,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伤了弄痕?”

伸在半空的手骤然紧握成拳,慕容元楹的眸子赫然瞪得斗大,身体的温度霎时急剧降落。远远地,苏城池也察觉到慕容元楹的杀气。

“你来见本王,就是为了这个?就是为了弄痕?”慕容元楹无温低吼。

“没错!”若倾城从不避讳,如今她与慕容元楹可谓是两不相欠。自此知道弄凉之死是因为慕容元楹的追杀令,她对慕容元楹已无一星半点的愧疚。是他,让她双手沾满血腥,亲手杀死比亲人还亲的弄凉!

低低的干笑两声,慕容元楹的眼角陡然滚落两滴璀璨的晶莹。

若倾城一颤,眼底的光敛了一下。

“没错,是本王派人去杀弄痕!”慕容元楹冷喝,“谁敢挡本王的路,谁就得死!”

眼中顿时浮现氤氲的雾气,若倾城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极为陌生的男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若不是她,本王何至于落到今日地步!”慕容元楹怒吼,双眸赤红。

“你该杀的人是我!”若倾城歇斯底里,顷刻泪如雨下,“是我,是我让弄痕去了云国,是我选择了釜底抽薪,让你失去云国的靠依。是我是我都是我!慕容元楹,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慕容元楹怔在那里,原本犀利的眸子,缓缓暗下光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痛至极点的尖锐,眼角的晶莹闪烁着月色的清冷。四目相对,到底谁是谁的陌路人?为何一条路,他们越走越远,直到现在,慕容元楹才发现他们之间,恍若隔世。

若倾城手中的剑缓缓放下,身子一晃,无力的跌跪在地。这样颓废这样的泪流满面,心疼到无以复加。那一刻,她只能抱着自己哭泣,任凭泪水将所有的理智冲刷殆尽。银白的月辉犹如薄薄的轻纱,披在美丽的女子身上,这样的恸哭与无助,教多少人于心不忍。这样的失声干哑,这样的肝肠寸断。

苏城池远远站着,有一瞬的走神。记忆仿若回到幼时孩提之年,稚嫩的脸庞可以亲密无间的相拥,他曾单纯的以为,这就是永远。直到现实的残酷,将他逼上绝路。久而久之,连苏城池自己都忘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曾真心笑过哭过。一直去争去掠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每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会被吓一跳。这样冰冷的面孔,何曾还有活着的气息。

仿若是个失去温度的死尸,活着只为了重生,抑或毁灭。

敛了眼底的光,苏城池背过身躯,却只看到自己陌生而阴暗的背影,月光下,格外的触目惊心。

蓦然回首,多少年华风雨中?

慕容元楹低眉,痴痴的望着痛不欲生的若倾城。那一刻,他觉得心是麻木的,麻木得已经挤不出一滴眼泪。他只能看着她泪流满面,看着她泣不成声。很多年前,他以为她死了,为之疯癫,几近痴狂。如今,他却宁愿她真的死了,至少那样,他不会听见如此绝情的话语,不会看到如此绝情的面孔。

心中的女子,原来真的,早已不复存在。

“没有他,你会爱我吗?”慕容元楹说得很轻,轻的犹如空气般。

若倾城恨恨的抬眼,透过模糊的视线,死死盯着眼前毫无表情的男子。眼眶中的泪,都让人滚落,无声无息。多少年的情谊,说忘便能都忘了,多好?可是,为何看到他,还能记起当年那个风华无限,温润如玉的男子?他曾说,会保护她。

可是楹哥哥,正是你,将一柄柄利刃,无情的刺入我的心头。

历经种种,我们早已没有,丝毫可能。

“天可变,地可裂,你我今生永相诀!”若倾城咬牙切齿,眸色坚毅。通赤的眸子,仿佛染血的冷剑,狠狠扎在慕容元楹心头。

手,突然欺上若倾城的脖颈,慕容元楹的眼睛好似要吃人。生硬的五指狠狠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只需再加重些,便能让所有的一切美好,随之消失殆尽。冰冷的眸子,散去所有的眷恋,剩下的,唯有欲望和杀戮。

“若倾城,是你让我明白,何为绝情!是你,让我的一切付出都变得毫无意义。若倾城!若倾城!若倾城!”到了最后,除了嘶喊她的名字,他已无法言语。眼泪止不住滚落,一点一滴落在地面,发不出丝毫声响。

一场战争,毁了多少人

抬眼,不远处一抹衣袂翩然随风,银面男子仿佛深呼吸一口气,迈开步子不紧不慢的走开。只是远远望去,每个步伐都尤为沉重,像是要将脚印深深的烙在泥土里,刻在某些人的生命里。

身影,最终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宛若从未来过,风过无痕。

这一伤,弄痕足足调息了一天一夜,才恢复了五成功力,将余毒逼出体外。只是体内这股清泉,像极了清心丹的功效。奈何……世上哪里还有研制清心丹之人,白衣少年,早已魂魄消散,不复存在。

伫立破庙门口,弄痕望着不远处崭新的坟茔,寂寥就埋在那。握剑的手,轻轻抽搐了一下,她低着头,缓步走到坟前。

幽然轻叹,弄痕笑得凄然,“你放心,待一切尘埃落定,我必带你回去,让你与弄凉再不分离。”语罢,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与若倾城一样,弄凉始终是弄痕心中之痛,不死不休。与其说是若倾城杀了弄凉,不如说是她这个亲姐姐害死的。她曾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却连自己的妹妹都无法施救。当中的恨与爱,除了若倾城,没有人可以体会。

只是,无论怎样,她都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因为她是独孤弄痕,一个与双手染满鲜血,随时都会死在别人剑下的杀手。杀手,不该动情,也不能动情,否则就是自掘坟墓。

或许是自己作孽太深,所以身边的人才会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弄凉你放心,姐姐答应过你,一定会保护倾城一生一世。只要姐姐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倾城有事。姐姐救不了你,但一定会达成你的遗愿,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寂寥,我知道你不爱弄凉,我也知道你当初肯娶弄凉,完全是为了倾城。但如今你与倾城再无可能,我只祈祷,你与弄凉到了地下,可以重新开始。至少,可以给弄凉机会。好吗?

我求你!

千燎……我又想你了……等所有的事情都彻底完结,我就带着云儿永远陪着你。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分开。再不分开……

泪,沿着脸颊缓缓滑落。夕阳下,璀璨夺目,却痛彻心扉。

狠狠抹去脸上的泪,她还是那个傲气风华的女子。目色如双,回眸间,杀气凌然。纵身一跃,弄痕消失在茫茫大地上。身手之快,宛若风行。

边境停火休战,云国皇室主动与大毓修好,签订结盟协议。云国封锁边境,不许云国的军队踏入大毓一步,所有云国之军悉数撤回国都,否则以叛国罪剿杀。历经司马逸和司马敬之死,云国元气大伤,就算是刚刚登基的司马维明,亦没有上一任君王的气魄,只能勉强撑住国内混乱的局面。

清剿慕容元楹留下的势力是首要大事,自然顾不上大毓朝之事。妥协,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两王谋逆本是大毓朝的内战,云国更没必要趟浑水,让自己陷入不仁之地。置之不理,是最明智也是最无奈的国策。

而玉凉国,自从萧云蕾与灵音公主伴驾,将贺兰腾飞哄得言听计从。不但不再借兵,反而派兵追剿苏城池,以助战大毓,击杀逆贼为出师之名。

苏城池与慕容元楹,已然到了四面楚歌之境。

如今慕容元策援兵已至,与玉凉国的大军形成左右夹击之势,逐渐向叛军靠拢。外八字的阵营,锐不可当,战争的局势此刻再明朗不过。

慕容元策一声令下,大军开拔,一路斩将,势如破竹。

夜凉如水。

“皇上,天凉了。”萧漠南拿着披肩出来。

慕容元策摇头,“不必了。”

从城头望去,那是苏营方向,也是她的方位所在。心,微微的疼,伴着微风之冷,让人有些不自觉的冷战。

萧漠南轻叹一声,“皇上是担心皇后娘娘?”

“如何能不担心?”慕容元策之所以不敢直扑苏营,就是投鼠忌器,怕苏城池再次以若倾城为威胁。他不能让她受辱,更不能让她受伤。

“皇上步步紧逼,平阳王尚且没有再拿娘娘作为筹码,想必娘娘现下是安全的。”萧漠南眼底的光黯了一下。

是吗?那为何说这话时,他觉得心虚?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苏城池的为人,他们最清楚不过。

“何必自欺欺人?”慕容元策笑得苦涩,眼底漾开微弱的盈光。月光下,有些心酸。

萧漠南顿时跪地,“臣不敢欺君!”

慕容元策侧身看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将他搀起,“现下就你与朕两人,无需多礼。朕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想说什么。明日或许是最后的决战,到底胜负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皇上担心靖王的虎豹师?”萧漠南明白了慕容元策内中含义。

轻轻点头,慕容元策举目远眺,“虎豹师异常骁勇,明日之战必然激烈非常。”

“连日激战,我军之所以无法直取靖王大营,多半是因为这虎豹师的缘故。”萧漠南沉思道,“只是……虎豹师唯靖王之命是从,任谁也无法撼动。若然硬拼,怕只怕两败俱伤,我军损失惨重。”

“这也是朕如今担心的。”慕容元策面露难色。长此下去,这场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旷日持久,绝非兵家上策。时间越久,国家百姓的负担就越重,到那时。。。。。。就不是叛国与谋逆的问题,而是国家实力与外敌来袭的生死抉择。

沉默了许久,慕容元策忽然心痛如绞,泪如泉涌,“若是倾城在……那鬼灵精,一定能助朕一臂之力!”

萧漠南眼帘垂着,眼角缓缓溢出晶莹泪光。

抬眼间,星光灿烂,月色西沉。

重重守卫的营帐,若倾城透过帘子望着远方,外头星光熠熠,想必明日又是个大晴天。只是,又会有人死。战争,死的永远是那些原本与战争无关的人,不过是权力的牺牲品,做了成王败寇的垫脚石。

忽然,一阵冷风刮过,若倾城骤然转身。苏城池陡然掀开帐帘,伴着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若倾城眯起美丽的眸子,冷冷注视。却见他疯眸色充血,表情几欲吃人。

神秘的男子是谁?

“你疯了!”苏城池在慕容元楹加重力道的瞬间,骤然扣住他的手腕,眉目愠怒至极,“她若是死了,慕容元策必会再无顾虑大举进攻。你想死可以,但本王还不想死!”语罢,狠狠甩开慕容元楹,一把将若倾城拽起来,拦腰抱在怀里。

若倾城面色青紫,已然陷入轻度昏迷。

苏城池冷冷扫过慕容元楹毫无表情的容脸,抱着若倾城大步转身。

“站住!”慕容元楹怒喝,“你要带她去哪?”

“既然她对你而言,已无任何价值,那么你留着她又有何用?”苏城池嗤寒轻笑,“如此,本王倒不介意好好利用这个王牌。兴许到了最后,赢的人,还是本王!”

慕容元楹没有说话,也没有拦住苏城池。他何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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