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带渐宽终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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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带渐宽终不悔-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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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霜蓦然一惊,低呼:“允熙,放手。”

允熙也被夏无霜的口气吓到,听话地松开手退到夏无霜身边。

密室的门轰然打开,燕楚易匆匆进来,后面跟着沫雷和大批的侍卫。

“楚易……”无霜面色一喜,就在此刻耳边忽然响起奇异的铃声,她的步子便再也迈不开,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六个木偶纷纷裂开,露出诡异的黑色尸布,奇#書*网收集整理下面掩盖竟是小小地婴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尸臭。

那是怎样一幅骇人的景象?!

“啊——”夏无霜猝然发出一声低呼,紧紧拉着允熙。

那六个尸孩仿佛受了惊扰,裹着尸布地脑袋纷纷向夏无霜的方向转动。说不出地诡异骇人。

燕楚易进来,一眼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心下一凛,蓦地抽剑而出,门口忽然传出一声冷笑:“太皇您最好还是把剑收起来,否则太后是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叶敏悠然出现在门口,手里玩弄着黑色的铜铃。粲然一笑,“这是黑香元婴尸魂,以未出生的成型婴孩为尸,汲取母体精元,再行烘制,便有不死之身,太皇你若动一动,惊扰了尸魂,我手中的摄魂铃也控制不了它们。到时候遭殃地可不仅仅是太后。”叶敏笑容娇媚,手中的摄魂铃蓦地摇动起来,散发着恶臭的诡异尸魂忽然发出凄惨阴森的鬼泣。…所闻之人皆是毛骨悚然。那尸魂听了摄魂铃仿佛有了意识,一步一步靠近夏无霜。

“住手。”燕楚易陡然厉吼一声。眸光如剑射在叶敏脸上。

在西番众多邪术之中。尸魂是最为阴邪毒恶的术法之一。炼制过程极其残忍,尸匠借助烈火的力量控制鬼魂。极度仇恨的鬼魂内心充满怨恨,炼制成的尸魂俱是极端凶戾阴邪。如果用未出生的成型婴孩炼制,婴孩没有降临世上,躲过了六道轮回,炼制出来地尸魂便有了不死之身。只有将掌握阴锣的赶尸匠杀死,元婴尸魂才能摆脱控制,变成一具普通的尸体,虽然不能够腐烂但也没有攻击性。

叶敏看见燕楚易充满杀气地目光,娇媚一笑:“太皇想杀我?呵呵,杀了我也没有用,阴锣不在我手上,我若死了,远在黑香的赶尸匠更是没有束缚了,到时这座皇宫就只能变成一座死城。”叶敏目光转向夏无霜,眸中是得意地神色,“太后,您不是见过西番赶尸匠夜行赶尸么?这个元婴尸魂可比那厉害多了。”

“你竟然将尸魂藏在木偶中!”夏无霜难以置信看着叶敏,眸中是说不出厌恶痛恨地神色。

叶敏悠然而笑,看一眼依在夏无霜怀中的允熙:“这还多亏了皇上地木偶娃娃呢,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将尸魂弄进宫里。”叶敏瞥一眼按剑不动的燕楚易,娇媚的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波动,叹息,“太皇,敏儿是给过您机会的,只是您太过无情。敏儿做不成您的皇太后做荣安王的皇后也是好的。”

叶敏边说边走到夏无霜身边,伸手抚上夏无霜白皙的面容,目光幽怨,淡淡道:“我真是不明白,夏无霜到底好在哪里……”她长长叹息,眸中有隐隐不甘和失落的神色。

“叶敏,你想怎样?”燕楚易忽然厉声问道。

“我想怎样?”叶敏美目流转,仪态万方地笑起来,“以前我想要你像宠夏无霜那样宠我,你给不了。也罢,我想要权利和地位,你却看也不看我一眼。而现在……我,只想要你死!”叶敏咬牙切齿地说出口

燕楚易纵声大笑起来,目光闪电般掠过叶敏的脸,低沉道:“你不过想要我的命,先放了无霜和允熙。”

“你到现在还想着她?”叶敏冷冷一笑,“我若放了夏无霜和小皇帝还能牵制住你么?”

纵然元婴尸魂有不死之身,毕竟只有六个,再凶戾也踏不平大的千军万马。

此时八王爷闻得侍卫通报悚然一惊,看一眼已经被擒住的荣安王,眸中陡然聚起浓郁的杀气。

荣安王自始自终都是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此刻瞥见八王爷的眼神,眸中笑意更深,狂傲道:“八王爷,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这般对待未来的主子可没有好果子吃。”

八王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抬头却见无霜和小皇帝缓缓朝这边走来,叶敏紧紧跟在他们身后,手中的黑色铜铃发出极其诡异的声音。低头一看,八王爷大惊,无霜和允熙脚下赫然有六个裹着黑色尸布的婴孩亦步亦趋跟着,尸布下发出森然的鬼泣声,令人毛骨悚然。

燕楚易不敢轻举妄动,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叶敏手中的铜铃。想来那铜铃和阴锣是能够相互感应的,铜铃一响,手持阴锣的赶尸匠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够感应到,并能够及时控制尸魂的行动。

燕楚易仔细听着铜铃发出的有节奏的诡异声音,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荣安王见叶敏已经成功挟制了夏无霜和小皇帝,忍不住大笑起来,推开侍卫横在他颈部的刀,意态悠闲地走到叶敏身边,赞赏:“做得很好,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叶敏恍惚一笑,就在这刹那之间,燕楚易猝然出手,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燕楚易已经闪电般掠至叶敏身边,几乎看不清他如何出手,叶敏手中的摄魂铃已经被燕楚易夺过,燕楚易左手抓住允熙后背,顺势将他甩到八王爷怀里。

尸魂受了惊扰,忽然诡异地迅速扑向燕楚易,燕楚易看一眼无霜,已经来不及救她,回身豁然揽掌,侍卫手中的长剑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牵引,齐齐飞入燕楚易手中。燕楚易腾空而起,躲避尸魂袭击,用尽毕生的功力蓦地六剑齐发,突然腾起的剑气逼得众人不住后退,剑芒惑眼。六只长剑同时刺中六具尸魂,尸魂被死死钉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众人惊愕不已,荣安王早已经扼住夏无霜的咽喉,难以置信地看着燕楚易。

尸魂被钉住,拼命挣扎,裹着尸布的身体一寸一寸被撕开,恶臭越发浓郁,尸体残破不堪,即便是这样,那些诡异的尸魂依然死不了,拼了命地撕扯身体,想摆脱束缚。

燕楚易五指齐收,顿时又有六根长剑飞入他手中,再次钉入尸魂身体。

暂时控制住了尸魂,燕楚易看一眼挟持无霜的荣安王,沉声道:“放了太后朕便绕你不死。”

荣安王眸中慌乱一闪而逝,冷笑:“你与少帝退位,我便放了夏无霜,如何?”

燕楚易眸中光芒陡然一盛,迅速思量对策,阴沉的脸上笼罩起浓郁的杀气。

琢磨不清燕楚易到底在想什么,荣安王有些惊惧,生怕再出什么意外,手中力道一紧,死死扣住夏无霜的咽喉。

夏无霜吃痛地微微蹙眉。

这一生她最恨别人拿她当作威胁燕楚易的工具,奈何次次如此!

她盈盈如水的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长袖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剑,缓缓举起靠近心口。

“无霜——”楚易猝然惊呼,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无霜,荣安王低头看一眼,方才知道夏无霜竟拿了把尖刀对着自己的胸口,心里也是一惊。

“楚易,你若答应了荣安王的要求,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夏无霜沉沉说出口,眸中有坚毅的光芒,微微侧脸,淡淡对荣安王道,“你若要我死,尽管拿我要挟太皇。”一股不畏生死的洒脱气度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连荣安王也有些慌神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扼住她咽喉的手不由自主松开。然而目光触及到燕楚易,荣安王陡然一震,再一次钳制住夏无霜。

场面上的气氛僵持下来。荣安王不敢要求燕楚易退位,如果夏无霜一死,恐怕还没等他登上宝座就要亡在燕楚易剑下了;燕楚易也不会答应荣安王的要求。

思量再三,眼下的情况只有离开这里才能从长计议。

荣安王忽然大声道:“准备车辆,让我离开这里,否则就算我当不了皇帝,也要和她同归于尽。”

燕楚易眸光变了变,命人牵来马车。

荣安王挟持夏无霜坐上马车:“若我发现有人跟踪,夏无霜就死路一条。”言罢绝尘而去。

燕楚易看着渐远的马车当即下令封锁城门,命人暗中包围荣安王府邸。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马车出了庭泽大道拐进一条小巷子。荣安王拉着夏无霜下车,拿扳指跟农家换了两身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

王府是断然不能回去了,为今之计是先混出帝都,再设法与心腹部下联系,重新凝聚力量,东山再起。而且有夏无霜在,燕楚易也不敢拿他怎样!

荣安王心里盘算着,瞥一眼身旁静坐的夏无霜,幽深的眸子里忽然闪现一丝温柔,低声问:“饿了么?”

夏无霜抬头看他一眼,神色从容,淡淡道:“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我最后别人拿我当作威胁楚易的工具,所以这一次,在你拿我威胁楚易之前,我一定先结束自己。”

荣安王不料她说出如此强硬的话,眉头微微一动,蓦地低声说了一句:“我并不想要你死。”顿了一顿,他缓缓转身望向窗外,身上轻狂的气息荡然无存,“所以,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夺取皇帝,抓了你,只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并不是只有他,我……也不想你死。”他迟疑着说出口,神色淡漠,完全不见了昔日的狂放不羁,似乎每一句都是挣扎着说出口。

无霜微微一怔,有伤感的气息在空气中氤氲,她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忍不住脱口道:“请你让我走吧,让我回到他身边去,我很怕再也见不到他……我快要死了……荣安王心里一震,仿佛被什么刺到,眸中渐渐凝聚起邪恶的气息,残忍道:“如此,我更不能让你走。”

凭什么权利地位江山美人都是他燕楚易一个人的?

他和燕楚易同是燕氏子孙。凭什么就该他做皇帝?

“夏无霜,我绝不会让你回到他身边!”他忽然恶狠狠说了一句,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

无霜心里一凉。脸色渐渐苍白,白皙的面容有绝望地笑意一闪而过。坦然沉默。

荣安王瞥见她的神色,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安慰:“你忘了,我有血龙丹,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回他身边有什么用?他也救不了你。”

“谁也救不了我。”无霜神色淡漠,眼角眉梢有哀伤地气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好像随时会死一样,她的心口一天比一天疼,就好像有尖利地冰刺在里面一样。她想念楚易,想念他温暖厚实的怀抱,温柔低沉的言语,威严俊雅的笑意……在这最后的时刻,她开始疯狂地想念。

荣安王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我们出城吧,出了城再吃东西。”

无霜微微一笑。仿佛放开了一切,有洒脱高雅的气息流露出来。白皙的面容仿若天山雪莲。在城门口徘徊了许久。直到天色暗下来,都没有想到出城的法子。荣安王暗暗焦急。忽然有一户奔丧的人家从面前经过,披麻戴孝,好不凄凉。经过城门口,官兵盘问异常仔细,然而棺木只微微开了一条缝,官兵们立刻眉头蹙起,捂着鼻子吆喝:“走吧,走吧。”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尸体腐烂了。

荣安王眸中陡然闪过一丝光芒,心中有了盘算。

官兵们整整搜查了一日都有些倦怠了,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几个官兵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不远处,三四个男女披麻戴孝推着棺木走来。大胡子官兵忍不住啐骂起来:“***,今天真晦气,尽是奔丧的。”

骂归骂,官兵们还是不得不尽职检查,盘问了半天没什么问题,又打开棺木检查,恶臭熏得人作呕,大胡子一挥手,没好气道:“赶紧走吧。”待几人走远,官兵又开始骂起来,只觉得触霉头。

出了城,到了一处荒郊,荣安王和夏无霜才从棺木中出来,夏无霜的手脚都被绑着,嘴里塞着布条。荣安王打发了几个假装奔丧的乞丐,替夏无霜松了绳子。

闻到身上沾染地气味,夏无霜不由蹙起眉头。

荣安王看她一眼,淡淡道:“先忍忍吧,一会儿找户农家住下,到时再洗。”

夏无霜不语,静静跟在他旁边。

偏僻的荒郊,极少有住户,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才看到一栋极其简陋的小屋子。屋子地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大约是很少有来客的原因,夫妇俩极为热情。

无霜洗了个热水澡,晚上和女主人挤睡在一起,只觉得非常不习惯,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翻身,怕吵醒了女主人。

半夜地时候忽然浑身发冷,心口疼得跟刀绞一样,实在忍不住,无霜轻轻推醒女主人。

“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中年女人睡眼惺忪,低声问道。

无霜抱着身子,迟疑问:“请问有炭盆么?我有些冷。”

中年妇人忍不住轻轻一笑:“像我们这样地人家哪里用得起碳,冬天的时候也就砍些柴火取暖。”中年妇人见夏无霜冷地直打哆嗦,不禁疑惑,“姑娘是病了吧?这个月份怎么冷成这样?”

无霜微微一笑:“自小的病,治不好的,不碍事。”

中年妇人释怀:“那我给你拿床被子。”

“谢谢。”

几乎是一夜没睡,早上才缓过劲来,无霜喝了一些稀饭又继续赶路。

到市集的时候荣安王买了一辆马车,这会子速度快了很多,第二天到了一个叫平阳镇的地方,无霜忍不住问荣安王:“你准备去哪里?”

荣安王微微一笑,眸中是自信满满的光芒:“朝廷应许邪教三年内朝廷兵马不过溧江,你说还有什么地方比艳都更适合重整旗鼓?”

无霜闻言只觉得心里一凉,这一生恐怕再也见不到楚易了。

一路都是走小道,到处都有官府通缉。有时候在偏僻的村寨一避就是半个月,到艳都已经是两个月之后。

天气渐渐转凉,风起了。吹起漫天的黄叶,兜兜转转的飘落。天际地流云浮浮沉沉地飘荡。不时有雁群飞过。

黄花树下,铺了一层薄薄的残花落叶。一袭白衣的女子站在满地地落叶上,乌黑的长发宛如墨玉婉转垂直腰际,空地眸子望着远方,忽然一阵秋风吹来。扬起她丝丝缕缕的长发。

荣安王走出房间蓦然看到这一幕,竟有些怔了,只是远远站着,看着那一袭白衣胜雪,幽深的眸中是无限的痴迷。

无霜忽然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拂去地上的落叶,露出细沙地地面。她捡起一旁干枯的树枝,一笔一笔在地上画起来。

坚毅的脸庞,明朗的眸子。笔挺的鼻梁……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绝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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