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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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奴-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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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监欲觉不知所措,讪笑着看向拂影:“夫人,圣上还等着呐,咋们走吧。”拂影只是不动,她心中明白,如此情形,抛开她的个人恩怨,不进宫便能护的慕容府周全的只有依靠轩辕菡,若这是她应该为慕容澈做的,那么,为了他,她接受便是,正欲答应蓝墨,一旁的秦泰突然拔剑朝蓝墨刺过去,蓝墨微惊只身闪开,秦泰招招逼紧,惧是杀招,只迫的蓝墨处处闪躲。

拂影见状,只惊诧喝道:“秦泰,你做什么?”

秦泰咬牙切齿,边打边道:“夫人!便是这妖女杀了大人,起初我只觉没有动机,今日却是一清二楚了。”蓝墨被他逼得急了,不禁恼到:“你这莽汉乱说什么。”说着单手一翻,只见银光一闪,如手中历时多了一根银色软鞭,舞在空中,只如银蛇一般,秦泰嘶哑怒道:“终于肯亮出兵器了!”他转脸看着拂影:“夫人,大人遗体上的致命伤便是这种鞭伤!”拂影不觉一怔,惊诧看着蓝墨,蓝墨忙道:“王妃,莫要信他!”

秦泰步步逼紧:“你敢说你没有去过大人那里!”墨兰脸色一慌:“我。。。。。”鞭下已出现纰漏,秦泰举剑欲过去:“大人临死那晚,我只见蓝影一闪便追了过去,中途追丢了,回来时大人早已气绝身亡!”他招招狠毒,直刺蓝墨面门,眼看就要刺上,只被拂影喝住,她白着脸看向蓝墨,犀利看她:“蓝墨,你告诉我,你果真去过二哥那里。”

“我。。。。。。”见拂影面露怀疑之色,蓝墨忙道:“奴婢的确去过那里,但是。。。。。”

“去做什么?”。

拂影出声直直打断她,蓝影却是一皱眉,低头道:“奴婢不能说,但是。。。。。。”未等她说完拂影已经绝望别过头去,再看屋内几人皆是一脸怀疑之色,只是拂影道:“你和阎雷等人的武器在这世上都是独一无二,无处仿照,况秦泰做事一向沉稳严谨,没有把握,断不会冤枉他人。。。。。”她只疲惫的几欲站不住,伸出手扶住身侧的桌子支撑身体;已经说不出话来。

蓝墨见状冷冷扫了秦泰一眼,皱眉道:“夫人,许是这贱人从中作梗,背叛慕容大人也说不定。”秦泰闻言只气的额上青筋暴起,未开口一旁的小风怒气冲冲的道:“你胡说,秦大哥怎么会杀少爷!”似觉说的不够恶毒,也学着秦泰的样子咬牙切齿的在后面骂道:“妖女!”拂影只沉沉吸了口气;疲惫道:“蓝墨,他是二哥信任的人,所以。。。。。我信他!”

正争执不下,忽闻府外銮铃响动,远远地向外望过去,只见墙院外旌旗辂伞随风飘动,日光照耀,皆是满目的明黄之色,只是府外百姓高声呼颂“万岁”,屋内的人都是一怔,内监赶在前面迎了出去,众人见状只得出去迎驾,朱门打开,只见御用的四马四镳八銮鸾车,忙跪了下去,皆呼万岁,内监总管曹应田随扈在侧,高声颂:“平——身”

众人皆垂首起立,只见鸾车上明黄的典窗帷幕微微一动,曹应田忙恭敬近前,只听他低低称“是”,转了身走到拂影身侧,低声笑道:“夫人,圣上喧您过去呢。”

拂影脸色一白,她本来就疲惫至极,这会子身体只摇摇欲坠,曹应田在她肘下一托;只不易察觉的引她过去,到了近前,只见明黄做低的缂丝胡罗纹车帘伸出一只手,五指修长,骨节均称,隐隐露出绣着盘龙的袖角搭在腕上,只觉如玉一般,拇指上尚还带着一枚翡翠扳指,翠绿的颜色直刺的眼睛隐隐作痛,也顾不得失仪,攥了她的腕往皇帝掌中一塞,拂影猛然回神,转过头惊诧看他,手上却是一紧,皇帝臂上用力,将她踉跄了拉了上去。

梦魇《囚奴》第12部分126~135全部图片,字数:19964 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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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割破手指,殷红的血色落入碗里,连碗中的涟漪都染成殷红,她极力挣扎,他终是让人给她灌了下去,血腥的味道合着水中药物的清香猛地冲进口腔中只呛得无法呼吸,她禁不住猛烈的咳起来,他却含住她的手指,咬破,然后用力的吸吮。他抬起眼来看她,狭长的丹凤眼像是毒蛇冰冷的眸子,幽幽发着冷光,她猛然一惊,忍不住甩开手,他不觉咧唇而笑,大殿里光线暗淡,他牙齿雪白如兽齿,带着些许森然寒气。

钳制住她双臂的内监退了下去,她身体一松,双膝跪到地上,似要说些什么,突觉腹部一阵刺痛,像是有一只手狠狠捏着五脏六腑用力的揪着,然后狠狠地撕裂,撕得破碎如屑,痛得弓起身子,额上也渗出大颗的汗来,手扶到乌金砖地面上只觉刺骨的凉,身体似也瑟瑟发起抖来,似有数个尖锐的钩子扎进血肉,然后死死的往上拽,那般生不如死得痛,她终于支持不住,忍不住蜷着身子。他却过来抱住她,他身上还穿着龙袍,繁密的纹样似能硌人,龙涎香丝丝缕缕入鼻,只觉冷的身体都结了冰,他的气息却是灼热异常,嗓音低沉,只如耳语:“这毒有个极好听名字,叫做生死不离,生时一起,死时也要在一起。”她痛得伸手狠狠攥住他的衣襟,他只失神的在她耳旁低语:“从此,你我生死同命,朕若死了,你也会随我而去。”

拂影伏着身子不觉喘息讽刺道:“所以,我死了,你却安然无恙。”他不由一怔,却是笑了,低低道:“果真冰雪聪明。”身旁的人递过来一颗殷红的药丸,他伸手拿了,扶住她的肩给她喂下,她才觉痛楚渐渐散去,身体无力的摊倒在他怀中,他便跪坐在地上那样抱着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她说:“朕猜到那些奴才们不中用,听到蓝墨带人赶过去,立刻也跟了过去。”他手上微微用力,轻声低笑:“幸好赶得及。”低头只见她神情极是疲惫,鬓角上渗出细密的汗来,不觉抬手轻扶,俯下身来吻上她的额:“这毒每隔半月都要发作一次,只要你在朕身边,你就不会痛。”他抬起她的脸,神情玩味:“这毒,韩落也是解不了的。”

刹那的四目相对,他眸子里笃定威严,毋庸置疑,锐利的似是能将她看穿。她只别开头淡淡道:“故伎重演,对他已经不起作用了。”

皇帝一怔,没有说话,只回了回头,身后便有人将他扶起来,他摆了摆手,在她腋下轻轻一携,拂影便也站了起来,她脚上无力,只任由他托着,一旁的内监为皇帝披了披风,他只揽了她的肩淡淡吩咐:“准备轿典。”

夜幕降临,满目的沉沉黑暗,轿典到了西苑,到了城墙角下,他才携她下轿,登上城墙,远远望去,脚下星光一般的万家灯火。夜风吹得两人衣角猎猎直响,登高望远,只让人眼前豁然一亮,天地无垠,只仿佛那朗朗乾坤皆在胸怀之中,皇帝神情平静,只紧紧箍了她的肩,胸口却是一起一伏:“这片江山是朕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的手蓦地用力:“拂影,朕想与你分享这片江山,你熟读百书,远见绝不逊于慕容爱卿,慕容爱卿之死朕也是万分悲痛,但是朕相信,你我携手,定能创一番丰功伟绩。”

拂影不觉抬头看他,他的眉目在暗夜中忽明忽灭,那双眼眸却是异常灼亮,她心中突觉失落,只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他,与她说这种话的,为什么不是他。若是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他,她定是异常高兴的吧,可是,她已经这么累,累得已经快没了斗志。

“圣上抬爱,楼拂影不过一个苟活世上的落魄女流,说什么丰功伟绩,请皇上还是找别人吧。”她挣开他转身就走,他却头也不回的抓住她的腕,夜风吹得他肩上披风飘决,他的袖角拂到她腕上,隐隐可见明皇团龙的暗纹,他的声音也淡淡的传到耳里:“慕容澈死的不明不白,你难道不想找出元凶么?”

她用力挣开,只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他却不觉玩味笑起来:“朕是惜才之人,自己的臣子被人杀害,不查清楚,岂不枉为人君。”

拂影只是不加以理会的往前走,他却在身后道:“慕容爱卿身边那个叫小风的书童朕也将他接进宫来如何?”

男子进宫不是做内监就是做侍卫,以小风的年纪自然做不了侍卫,他这样说,分明的威胁,她只轻轻地咬唇,淡淡道:“随你。”

皇帝在她身后轻笑:“世上有一种似毒非毒的药,无色无味,能惑人心智,杀人与无形,想来流景是没有尝过的。”

她身体不由一僵,方才经历的那种痛似又折了回来,她不知为何眼前突然出现拈衣和慕容迟的身影,想到轩辕菡若也变成那样,手只忍不住抖了一下,极力平静道:“你若是能得手也不必千方百计将我带到宫里来了。”

皇帝淡淡笑道:“无味之毒,杀人与无形,不是很好下手么?你若以为朕连这点手段都没有,就太小看朕了。流景之事,朕自有其他方法应付。”他不觉敛了神色道:“你若留在朕身边,这自也不愿用这种手段赢他。”

拂影只别过头冷冷道:“我不信你。”

他笑:“用一个轩辕菡换一个楼拂影,朕觉得值的。”

她只是不说话,死死咬住唇,狠下心道:“他的死活与我无关。”脚下却是加快了步子,皇帝的声音却是不紧不慢的身后传到耳里:“都道你是他的弱点,他也是你的死穴才对,拂影,你不必掩饰。”

她不觉握紧了拳,冷冷道:“对于二哥之死,皇上似乎也并不清白,道不同不想为谋,你们如何,与我无关。”

他只是在她身后淡笑:“朕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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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逃一般的飞奔离开。

皇宫中本不能乱跑,到处是巡夜的御林军,她躲躲闪闪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只见漆黑庭院里没有半丝灯光,身畔杂草丛生,残垣断壁只是一片萧条之色,空气中隐隐漫布无人居住的发霉味道,让人不觉心中发怵,她脚下踉跄未停,风吹杂草,簌簌作响,只见一个修长人影在草丛中若隐若现,孤寂茕茕,只如孤魂野鬼一般,她心中顿惊,脚下一软,只“啊”了一声,身子便跌了下去。

脚踝上隐隐作痛,她才发觉脚崴了,夜色阴沉黑暗,周围寂静一片,只仿佛没有活人气息一般的死寂。

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都以为早已忘记,豆蔻年纪的她,尚未到弱冠之年的二哥。似也是这样阴沉的夜色,她与慕容迟背着父母溜出来到老宅子里捉迷藏,半大的孩子一时求胜心切,偷偷躲到荒僻之地一连几个时辰,却一直未有人来寻她,想起平日里的灵异之事,她才知害怕,只蜷着身子躲在草丛里娑娑发抖。慕容澈就在那种时候找到频临绝望的她,她只记得那时他一脸温柔的站在她面前,不大的少年,脸上尚带着几分青涩稚气,那双眼眸却流露不符年龄的忧郁沉稳,他就那样看着她,双瞳似是流星划过的夜空,黑亮如沧海明珠。。

那一刻,草丛中仿佛有流萤缓缓如星光一般升起,越过他青色的布衫,飞过他白皙的脸,映着他俊郎的眉目以及那抹能印到心中的温柔笑意……

流萤四起,只如月光银华,照亮了沉寂的黑夜。

他轻轻走到她身边蹲下,抬起修长白皙的指试去她脸上的泪水,呼吸清浅似花香,声音只如仙赖一般:“影儿,没事儿,二哥在这里……”

二哥在这里……

似是这辈子,他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二哥在这里……”

清晰的仿佛还在昨天,他指上微凉的触感仿佛还停滞在颊上不曾离去,那清浅的呼吸还在耳畔低低盘旋,就算那日看到他的骨灰盒,都不曾相信他已不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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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明明还可以感受到那忧郁温柔的目光和他指上细微的温度。

“你……没事吧?”

她猛然回神,才见面前不知何时立了一个黑色身影,黑色的下摆随风微动,拂过那人修长的双腿,腰身如束,肩膀宽阔却略显瘦弱,脸上却带着拢着黑色面纱的斗笠,夜色沉沉,只望得见他脸上隐约消瘦的轮廓。

声音沙哑压抑,却觉清润,听之只觉应是个极年轻俊郎的男子。

拂影一点点向上望去,那人也隔着面纱居高临下的看她,只觉那目光温和善意,很是亲切,觉察一直盯着人家不放,这才觉失礼,不由尴尬答道:“没事。”

那人注意到她蹲坐到地上手放在脚踝上,猜测恐是脚崴了,他哑着嗓子问道:“你站的……起来么?”

“嗯。”拂影忙扶着周围栏杆挣扎着站起来,因为夜晚水汽重,那朱栏湿滑,她手心有汗,稍一用力,手上猛然却是一滑,眼看她又要跌下去,那人本能的抬手去扶她,她的柚角雪白轻盈,拂到他伸出的臂上,只衬的身上的黑衣愈加漆黑,似是觉那白衣刺目,他身形一顿,突然收回了手去,拂影身体不稳,重新跌倒了地上。

目光落到那人垂着的手上,一样的修长白皙,她注意却不是那个,只因他小拇指上赫然带着一枚银色如月的尾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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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

正发着怔,只听有人似在远远的叫他,见着一路宫灯徐徐而来,朱色的廊子被宫灯一映,只变成迷蒙橘黄,皇帝众星捧月一般被拥簇中间沉稳走过来,见着拂影却是亲自将她扶了起来,这里只听皇帝身后有个黑衣男子道:“找了你许久,原来是在这里。”

语气冷淡,只让人辨不出什么情绪,这句话却是对那戴斗笠的男子说的。他的目光扫过皇帝和拂影身上,竟并不行礼,只看向皇帝身后,语气亦是冷淡的不带一丝温度,与方才的温和截然相反:“出来走走。”说着上了廊子,经过皇帝身边时,只轻轻点了点头便大步而去。

拂影不觉惊诧的看了那个叫上邪的男子一眼,这才发现皇帝身旁立着的男子亦是与上邪同样的衣饰,只是未带斗笠,脸上被黑色的莲样图腾占了大半张脸。她乍看一眼,不由一惊,那人只对她呲牙一笑,牙齿白森,泛着寒意,拂影直觉那位叫上邪的男子与眼前这人不是等闲之辈,正凝神思索,皇帝突嗤笑开口:“他叫下邪。”拂影微怔,这时却听皇帝突转头朝回廊喊道:“上邪,来见过慕容夫人。”

他声音洪亮,远远的便能听得真切,只见回廊幽折处,上邪的身形猛地一顿,只站了一刻便果真折了回来,他体态优雅,明明穿着黑衣,却带着几分干净清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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