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算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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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算情深-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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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红灯,车子轻刹了下来,沈宁南按掉音乐,车厢内只有冷气在兹兹的送风。这样的沉默让两个人都不安。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我不懂,一点都不懂,他这样对你,你等他12年。我这样对你,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你怎么能这么不公平!”

晨曦极其平淡的问了一句,“杜兰师姐现在好吗?”

沈宁南呼吸瞬间急促,仿佛被戳中了致命要害。

贺晨曦却有种一矢中的的快感,轻轻哼笑道:“听说你们已经快结婚了,这么好的消息干嘛跟我藏着掖着?”

沈宁南嚅嗫着唇说:“你听我解释……”

“这是好事。大学里你和师姐郎才女貌,还是老乡,彼此都知根知底,要不是我来瞎搅和,你们的孩子都会喊我阿姨了,现在你能和她重修旧好,我真的很高兴。你要好好对她,别再三心二意伤她第二次。”

指示灯变绿,身后催促的喇叭此起彼伏,他全然不顾,只是喃喃的说:“为什么我不能伤她二次,你却能一次又一次的伤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哪怕你能回报我万分之一,我也不会觉得如此不公平。”

“我曾要给你回报,是你自己不要。”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迫切的说,“我反悔了,我现在想要!”

晨曦缓缓将他的手撸掉,“但现在晚了,我不能再给你任何东西。”

沈宁南惨淡一笑,想以前他有多傻,曾以为得不到她的心,得到什么都是惘然,现在看来,他真是痴得可以,7年了,哪怕他一分一厘的要,也能积沙成塔了。

大学时他的毕业设计被获推荐参加工业建筑设计大赛,本事无心插柳的事,最后竟得了个二等奖,看着证书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那天朱腾把他从梦乡里推醒,他很暴躁的翻了个身子喊他滚,拉起被子高盖过头,冷不防又被掀开,正欲发作,一只微冷的手兀然挨上他的手臂,他蓦然惊醒,翻身,怔怔的看着穿着白色棉袄垫着脚站在床边的她,一双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曾以为她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却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他。

他从上铺爬下来,头还晕着,坐在下铺的床边上抹了一把脸,指着椅子对她说,“你先坐,我洗漱一下。”

宿舍里的一帮弟兄均识趣的上图书馆的上图书馆,下操场的下操场,给他们腾屋子,最后一个出门得还很鸡婆的帮他们拉上了门。

又是一夜通宵达旦,已经忘了他连续多少天天微微亮才上床了,一张设计图被他画得精益求精,美轮美奂。他不仅做自己的,甚至还放出了话,谁不想做他可以代劳。为毕业设计头疼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平时就真有人厚着脸皮递上了,但现在他们谁也不敢,他们都怕哪天天亮醒来看见他已经暴毙在案。

刷牙刷出了满口血,镜子里的人,眼里也是布满了血丝,下巴的胡茬乱糟糟,好几天没刮了。他到处翻找他的剃须刀,暗骂那几个混蛋用完了的也不放好,要用时总也找不到。最后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刀片式刮胡刀,刀片上还锈迹斑斑,他忍了,一个下巴刮下来,割了好几处,但好歹是理出了个人形。

走出厕所一抬头看见贺晨曦已经脱了棉袄,正踩着一只板凳,帮他叠绻成了一朵玫瑰花般的被子,一勾腰,黑色线衣的下摆就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肌肤。

两个月以来严防死守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他从后头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了下来,用鼻尖厮磨着她的脖颈,牙齿轻咬她薄薄的皮肤,一路吻上去,咬住了她的耳垂,急促的呼吸濡湿了她的耳廓,相拥着倒在了下铺,抱在一起其实并不舒服,两个人身上都是一把骨头,抱着就像两堆柴火靠在了一起,咯得对方都疼。

而他太迷乱太忘情,忽略了这天的她出奇的顺从,任他的吻凌乱的落在脸上脖颈,她抚着他的消瘦的脸轻声说:“你的黑眼圈,都快能和国宝争宠了。”

他皱着眉看着身下的她,喃喃的说:“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不去招惹你了,你反来招惹我?”

“听朱腾说你上个月得了肺炎,都咳出血来了,也不肯去医院看,差点转肺结核……”

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眸,“你关心我?”

“看你这样我很难受,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好过些……”她鼻腔刺疼,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抓起他的手缓缓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紧紧压住。

沈宁南倒吸一口冷气,手掌下便是她并不丰满的乳房,软软的触感让他不可思议,手微微的颤抖着,看着她生涩的抬起头贴上他的唇,细碎的撕咬着他干裂的唇皮,他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撩拨,猛的攫住她的唇,狂乱的辗转,手伸了进去在她胸前重重揉捏,她的胸脯像个小小暖炉,烘得他冰凉的手无比的适意,好不容易才能强迫自己微微抬起头喘气。

“为什么要玩火自焚……”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沈宁南骤然停了下来,缓缓抽出了手,呵一声咧开嘴,笑得如秋风般萧瑟。

“你就这样来回馈我?你还真慷慨真大方!你是不是处女?”

晨曦没吭声,半晌才羞涩的点了点头。

沈宁南呼吸越来越粗,焦灼的说:“我想要你都想疯了,晚上做梦都梦见我们这样……可是你这样做算什么?补偿我?我真有需求还不如去找妓女,她起码能在那1小时里对我全情投入,你这样委曲求全算什么?”

“我没有委曲求全啊,我是心甘情愿,我愿意……愿意给你……”

“我现在要了你,将来你如何向那男人解释?说你把你的第一次给了一个你不爱的男人?贺晨曦,你不能这样侮辱我!你走,你现在就走!”他支起了身子,颓然的坐在床边。

晨曦坐了起来,缓缓理好衣服,“我走。但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慌忙又将她抱住,艰难的说:“不要走,不要走……我也想对自己好点,我也不想让大家都担心,可是我没办法,我做不到啊……我只有让自己累到精疲力竭才能把你从脑子里赶走,身子累不算什么,你体会不到,心累是个什么滋味,就像被万只蚂蚁在心上啃噬,挠不着又摸不到……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啊?”他摇晃着她的身子,晃得她泪花四溅,最后他痛苦的埋进了她的颈窝,鼻音浓重,“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可你为什么就不愿和我在一起……”爱 bb为您制作

脖颈出有暖暖的缓缓水淌过,心狠狠一恸,所有力气瞬间被抽空。

她几乎要冲动要对他说,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但最终这句话还是梗在了喉咙,再也没有说出来。

一晃眼七年就过了,七年前她没有说出口的话,7年后,更是没有了可能。

在人生的分岔路口上她选择放弃了他,时至今日,她的孤注一掷眼看已成了个愚蠢的错误,但她愿赌服输,即便沈宁南不介意,她也不愿做这样的反复小人。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咽,自己踏出来的路,哪怕再难,也要一个人走下去。

◆第28章

到达目的地时,离三点还差三分钟,车刚停稳,贺晨曦丢下一句谢谢抓着包包就跑。

沈宁南靠在椅背上目送她直至消失,缓缓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照片,捏在手指间看到了发呆。

照片中的女孩有最专执的表情,在微薄的晨雾中微抿着唇角,低着头向前奔跑,长长的马尾发梢飞起来,宽大的校服下依旧能看得出她肩头的削瘦。

他总想拥有一张她的照片,但她却是最不爱照相的人,怎么威逼利诱也不能让她乖乖的呆在镜头面前,他也尝试着偷拍,可是出来的效果总是不好,于是某天他找来了美院一学摄影的朋友,趁她晨跑的时候偷拍了几张,而这张是最好的一张。

执着的人,耐力都很好,她说她喜欢熬过极限的那段过程,最痛苦的时刻过后,就能迎来一波轻灵畅快,云上漫步,直到下一个极限到来。可他不行,他的长处是爆发力,所以短跑好三级跳好,长跑仅是能合格。他也懒,爱睡懒觉,哪像贺晨曦,六点钟就能精神抖擞的起来围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跑,每当他打着呵欠下到操场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接近尾声了。

每次看到他昏昏欲睡的坐在操场边上,她都会无奈,说你这是何苦,有床不睡跑沙地里来打瞌睡。

他就靠在单杠架上说,床上没有你啊。她随手捡起个小石块砸他,他也不躲,一脸的笑。

有时候为了让他清醒些,她会硬把他拽起来,推着他的背在操场上走圈,他抱着胳膊后仰着身子,全靠她顶着。有一次她故意松开了手,一时没平衡好他整个身子就向后倒去,晨曦慌忙抱住他,当了他的垫背,两个手肘都擦破了一大块皮,血肉沙子掺和在一起惨不忍睹,清理伤口的时候很痛苦,冷汗一滴滴往下掉,他在一旁懊恼极了,搓着手来回踱步,晨曦却笑了,说你怎么跟等生孩子的爸爸似的。他深锁着眉头说,以后咱别生孩子,你没疼死,我先急死。看着似笑非笑的女校医,她脸红到了耳根子,怪嗔的啐他说,谁要和你生孩子!

深窝进椅背,他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他是在第二次见到她后才和她渐渐熟识起来。

因为学校的布告栏总是紧俏货,每个社团一出布告就得靠抢的,才能夺得一席之地,他在贴完他的篮球社通知后原路返回,却看见自己刚贴上的篮球赛布告转瞬被文学社的招贴覆盖住了,那个始作俑者还蹲在地上往纸上抹浆糊,她穿着粉色的短T恤和蓝色的校服运动裤,扎着的马尾有些塌了,耳边散落了一些碎发弯弯的附在雪白的颈部,有种随意的风情,粉得像梨花的面色让即使没有倾城容貌的她看起来非常的可爱,他悄悄走到她身后,弯着腰看她专心致志的工作,他饶有兴趣的看,连抹浆糊这么无聊的事,都让她做得妙趣横生,有趣得紧。

知道她把别人的布告给覆盖了,她结结巴巴的跟他解释,她以为那张篮球社的比赛布告是上星期的,因为她从来不看篮球,更不知道每个星期都有篮球赛,所以就把自己文学社的招聘广告覆了上去。

出乎她意料之外,他非但没有责难她,反而是笑着说,你贴完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贴?

知道她是文学社的,他异常的兴奋,马上去找文学社社长杜兰,杜兰眼神怪异的问他打听这个人干嘛,他只是笑,说你别管了,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知道她习惯在哪个食堂吃饭,他就天天多走一段路去那里打饭,知道她有晨跑的习惯,他也早早的去操场蹲点,不管什么场合她总能“偶遇”上他。

开始她总是害怕他,老是躲着他,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戒备,他就一点一点小心的靠近她,一点点细心的观察她。

有时候看见她和同学逛街回来,别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只有她两手空空,偶尔一次看见她拎着一包东西,问她买什么好东西了?她也只是说,我帮别人买的。

更奇怪的是,大学里谁不是穿得花枝招展的,可她却独爱穿校服,一个星期有至少有三四天的时候她穿着校服,开始他笑她,你就这么爱校啊。但后来他发现不光穿大学校服,甚至还穿写着“XX中学”的半旧校服。

有一次他终于莽撞的把这个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慌,紧紧的拽着身上的校服,嚅嗫着唇半天才说,校服穿着舒服。

后来他发现她申请助学金,在申请表格填写原因的栏里,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逛街她不买东西,为什么热爱穿校服。他找到她表示他要帮助她,他说了很多,大意是如若当他是朋友就接受他的帮助,她什么也没说,低着头一直背对着他,得不到回音他有些急了,扳过她身子才发现她在哭,下巴上的泪水不断聚集滴下,濡湿了她的前襟。他顿觉头皮发麻,想帮她擦眼泪,又怕她觉得孟浪,手忙脚乱抓耳挠腮的诚挚道歉,一叠声的抱歉对不起,他早该知道越是这样家庭的孩子自尊心越是强壮,心灵越是敏感。最后晨曦抹干了眼泪对他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家情况不是最糟的,你可以去帮助比我更困难的人。

他已经忘了自己是怎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打开她的心扉了,只知道在这过程中,他一点一点的喜欢上这个女孩,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倾注在她的身上,他动用100%的真心去爱护她,去帮她解决所有让她眉头皱起的事,他做的太多,有一些事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不告诉她,因为知道她不会接受,因为他不想要感情里掺杂着感激。

可他没想到他的付出竟没有得到一分一毫的回报,她说要等一个人,等到27岁,他试完所有方法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她的心意,他终于灰心,黯然退出。

这7年,其实也没有刻意等她,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虽然身边的女孩来来去去如过江之鲫,可是反反复复,每段关系到最后都是耗尽了耐性告终。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平淡如贺晨曦那样的,却也是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

但最近的这一切的因缘巧合都让他疑心这是不是命运轮回的安排,如果是上帝一时贪玩徒手掰弯了他们原本笔直的轨迹,让他们相交,哪怕只是恶作剧,他也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而糟糕的是12年的期限刚过,那个人却不合时宜的回来了,他该庆幸晨曦的迟钝,不然她不会看不出他眼里浓浓的痛和嫉妒,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至少看得出他在乎她,只是用错了方式,刺激一只蜗牛或乌龟,能得到什么?砸碎了壳,她终究也活不了。

但这还不算糟,若她等的人漠视她,他完全有把握挽回她的心,最糟的情况莫过于,两情相悦。即便是有误会,但也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他横着食指放在唇边一下一下的啃咬着。

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何方。

◆第29章

走进航空总局的局长室,向南鹏正在打电话,看到贺晨曦走进来,他指了指椅子让她先坐,依旧是自顾自的讲电话。

“……我够给你面子的吧?人都已经来了……什么人?不就是杂志社的小记者……喂?喂?嗯,奇怪,电话怎么断了。”向南鹏挂了电话,对晨曦笑笑说:“观音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晨曦猛然一怔,这个称谓似乎是在哪儿听到过,不管怎样,她先是慌忙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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