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则为妻奔则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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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则为妻奔则妾-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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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厨房派一小丫头送来午饭,若水忍不住想问奶娘的情形,还是忍住了,揭开碗盖,是一碗喷香的牛肉汤,腾腾的冒着热气,若水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从小到大她和虹儿最喜欢喝奶娘做的牛肉汤,每次都抢着喝,如今再没人和她抢了,这满桌的饭菜也没了往日的滋味。

她挥挥手让小蓝和小绿去吃饭,难过了一阵子,又想到奶娘为了她能吃得好些又不逾规,肯定费了不少心思,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了,就端起了饭碗,正待吃饭,却蓦然发现碗下压着一个小纸条,又惊又喜,明白肯定是奶娘做的手脚,连忙打开,上面只匆匆写了一句:“今夜勿关院门”,正是奶娘的笔迹。

若水顿时了精气神,自从虹儿走后,第一次露出会心的笑,晚上奶娘就要来了,奉直几天难得一见,虹儿走后,没亲没故的滋味太可怕了。

晚饭,守门的婆子提着炭盆过来了,若水早就准备好一壶温热的酒,吩咐小蓝送去,说是天冷姑娘赏给暖身子的,守门的婆子就好这一口,只是奴才平时很少能喝到,当下喜不自禁,连声夸若水是活菩萨,又贪嘴,几口就喝完了,年纪大了经不住,很快醉熏熏的,若水吩咐小蓝和小绿安置她睡下,并吩咐留着院门,有人来了赶紧带进来。

一到亥时(注),苦苦等侯的若水听到门轻轻地被推开了,惊喜地站起来,奶娘霍然站在她面前,她挥手让小蓝下去,然后关上门,一下子扑进奶娘怀里,夜深了不敢出大声,嘤嘤地哭起来。

云荷雨扶她坐下,爱怜地拭去她的泪,:及脸色一黯:“告诉我,虹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瑞王府就这么缺丫头,还是一个已为人妇的通房丫头,虹儿又不是绝色,再说我怎么也信不下去她是心甘情愿地跟着瑞王和王妃走!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她,心地纯良,知恩图报,又和你感情亲厚,公子也宠她,怎能说丢下就丢下了?满府上下都说她交了好运,又说她攀了高枝,我就是信不下去,这里面必有蹊跷!”

若水满面悲愤,泣不成声,天的一幕象刀子扎在她心上:“公子生辰那天,我和虹儿被少奶奶下套了!可怜的虹儿,她为了救我,被瑞王给糟蹋了!”

云荷雨沉着脸听她一五一十地说完,满面痛苦和悲愤,若水扑在她怀里压低声音哭着:“那天瑞王就象得了失心疯一样,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所做,定是她给瑞王下了媚药,非要害惨我们不可,即使帽儿胡同的事不是她做的,这件事确实是她一手做下!这个女人简直丧心病狂!”

完不见云荷雨有反应,不解地抬起头,却看到她满面的悲凄和仇恨,若水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奶娘这幅神情,吓得连忙摇摇她:“奶娘,你怎么呢?”

云荷雨并不回答,咬牙切齿地说:“这个贱人,和她爹一样蛇蝎心肠!”

若水惊讶地抬起头:“她爹?她爹不是凌相吗?你认识凌相?”

云荷雨点点头,又摇摇头,满面悲凄,眼泪无声地滑落。

注~时:晚上9时至11时

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五六、旧恨(二)

十七年前,朝中大臣银青光禄大夫谢德勋嫡妻病逝,娶了一个同僚的女儿田氏做填房,夫妻恩爱,全家和乐可惜田氏进门三年不育,嫡妻也未留下子女,夫妻俩膝下荒凉,一心盼着有一男半女,几番思量,田氏决定给丈夫纳几房妾室,却因为婆婆过世未满三年不能为丈夫纳妾,就让丈夫把自己的陪嫁丫头玉莲收了房,怕被人弹劾丁忧期间纳通房丫头,就一直对外瞒着,玉莲平日仍作丫头打扮,只在晚上服侍谢德勋,外人并不知情。

谢德勋是一位清秀儒雅的谦谦君子,年方三十,正值壮年,玉莲年方少艾,与主子感情亲厚,又跟了这样的男子,心满意足,两人相处甜蜜融洽,她倒也争气,半年了。

夫妻俩高兴之余,为了不惹事,想法设法地瞒得密不透风,对外说是嫡妻有孕,孩子出生后也能有嫡子身份。第二个五月,玉莲产下一千金,对外说是夫人所生,虽是女孩但也百般恩宠,起名若水,并许诺丁忧期满就纳玉莲做姨娘。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谢家喜得千金,大宴宾客,田氏抱着打扮一新的小若水喜气洋洋地接受客人的祝福,酒宴正酣之际,时任御史大夫的凌敬敏突然带着一队羽林军,先把谢府围得水泄不通,又冲进来团团围住满府的主客奴仆,谁也动不得,然后宣旨说谢家谋反皇命抄家,对着官府的簿子一个个查着,生怕漏了谢家一个人。

横祸在大喜之降,谢家一片哭叫喊冤之声,已被灌得半醉的谢德勋见是死对头凌敬敏道今日被栽赃陷害,大祸临头,狠毒的凌敬敏是绝不会放过他全家的。

查清之后客人很快被驱,奴才们被看管起来准备官卖,家产洗劫一空,混乱之际,田氏把当日所收的银票全塞到玉莲怀里,期望皇恩浩荡放过襁褓之中的小若水,由玉莲抚养成人,给谢家留一点骨血。

可是凌敬敏顾谢德勋和田氏的苦苦哀求谢家大小主子全被下了狱,可怜的小若水刚刚满月就随父母下了诏狱,玉莲名份上仍是普通的奴才,外人并不知情被放过准备官卖。

晚上玉莲花了几张银买通看管之人,趁乱逃出处去求谢德勋昔日好友,希望他们能向皇上求情放过谢家大小性命,可是大难临头,人人皆求自保,没有一个人敢出面。

第二天仍然没有一个人肯出面,玉莲绝望之余及女儿若水在狱中没有奶水吃,横下心来准备去陪女儿和主子,一家人死活也要在一起买了一些吃食去探狱,花了不少银子之后却被告知女儿已经病死狱中,谢家十余口人早已押赴法场准备行刑。

玉莲抱着已冰冷僵硬地女儿。万念俱灰。她找地方掩埋了来到这世上才刚刚一个月地小生命。忍着莫大地悲痛。替谢家大小敛尸安葬后。银票也花得差不多了。就来到一个小庵。准备出家为尼了此残生。

可是却有人向凌敬敏报告了她到处求人救谢家大小之事。狠毒地凌相怕留后患就派人杀害她。好心地师太放她从一条外人不知地小路逃走了。自己却被泄愤地凌府家丁杀害。

悲愤至极地玉莲决定远走他乡。隐忍度日。静待时机报仇。当逃到凤翔府时。疲惫不堪地她晕倒街头。被外出经商地云世禄所救。

玉莲醒后。不敢说实话。只说自己叫荷雨。是京城一富家小妾。生子不足月病死。被主母认为晦气赶出。现在无处可去。

刚好云老爷接到家信。说家中妻子刚产下女儿。正四处找奶娘。玉莲想起惨死地女儿。心里涌起一丝怜爱。就肯求云老爷想去云家作奶娘。云老爷见她识文断字。仪容举止不俗。又见过世面。将来教养女儿再好不过。遂及同意。带她回到云家。哺育出生才几天地宝贝女儿。

玉莲得到云老爷和云太太地同意后。给云家千金也起名若水。从此把全部地爱全投到她身上。化名云荷雨在云家过上了平静安宁地日子。慢慢地心中深埋地仇恨似乎渐渐淡忘了。直至来到侯府。得知奉直地嫡妻竟然就是凌敬敏地女儿。一直百般打压算计若水和虹儿。才又激起了昔日冤仇。

若水惊呆了,她盯着奶娘简直不敢相信,一向平和慈爱的奶娘竟然还有这样悲惨的经历,她竟然在十几年前就和凌家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云荷雨仍然沉浸在往日的痛苦中,她无比悲凄地说:“你不知道,好惨呀!我花了许多银子,他们却说我的女儿已经病死了,她那么小那么纯洁,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她留在那污秽阴暗的地方,又花了许多银子,他们才许我抱走她。你不知道,她小小的身子就被丢在臭水沟旁准备找人扔掉,大热天爬了一脸,你不知道我见到那一幕心都快碎了!她饿和诏狱的污浊才死的!”

若水心痛的抱着云荷雨,听她哭诉着这一幕人间惨剧,一直以来,只有奶娘疼爱她、怜惜她,今日她无比疼惜地抱紧她安慰着。

云荷雨终于哭够了,愤恨地说:“十六年前,凌敬敏害了我的女儿,如今他的女儿又要来害我的另一个女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得逞!”

若水抱住她:“奶娘,凌家权势熏天,别说我们,就是一般朝廷官员也拿凌家无法,你一定要忍住,报仇的事以后再说,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云荷雨点点头:“这我知道,以我的力量想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不会去做那样的傻事。我只想保护好你,不让她们再害你!”

若水点点头,又:_起虹儿,泪流满面:“可是虹儿已经被害到这种地步,难过就一辈子在瑞王府做丫头吗?”

“别着急,事已至此,难过也用,我们以后再想办法,凌家姐俩是死对头,暂时来说,虹儿在瑞王反而更安全,可是凌氏绝不会放过你,现在最危险的是你!”

若水想起仙,愤愤地说:“每次凌意可害我们,总少不了仙儿做帮凶,她是府里家生子,熟知府中情况,从祖辈起就在府里为奴,嫂子在府里打杂,哥哥在庄子上,地位虽低根基却很深,她要做恶让人防不胜防。这次凌意可下套,她可是出了大力的,我们暂时拿凌氏没办法,却一定要先除了她!再说她本是老太太的心腹,如今却投靠了凌氏,老太太早就心生不满,凌氏不过是利用,哪会真护着她,我们要除掉她应该比较容易些。”

云荷雨欣慰地说:“孩子,终于长大了,知道做事量力而行了。你的想法很好,现在我们根本拿凌意可没办法,只能慢慢给她下药,让她暂时不能生养。仙儿完全可以先除去,这种阴毒下作的女子是最可怕的,不除掉她你一生都不得安宁,不过这件事我们要好好谋划,不能掉以轻心!”

若点点头,云荷雨忽然想起什么:“仙儿的哥哥在哪一处庄子?”

若水想了想:“象在城南的庄子上,对,就是在城南的庄子上,仙儿亲口说的。”

云荷雨面喜色:“这就好,真是天助你我,如果在城南,我就有办法对付她。”

见若水面露不解,拍拍她说:“我在厨房里,经常有各处庄子孝敬主子东西,城南庄子的管事一次来送东西,竟是我以前在谢家的旧识,我们已经相认了。谢家出事后,奴才全部官卖,他被靖侯府买回,如今十几年过去,已经娶妻生子,并做了庄子的管事,他若肯相助,这件事十拿九稳,而且不要我们动手。”

“可是他肯帮我们吗?这么多年了,他现在有妻有子,日子和顺安稳,肯冒这个险吗?”

云荷雨看着若水担忧的样子笑了:“别担心,只要谋划得当,是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的,只会让主子更信任他。谢家主子以前待奴才宽厚仁慈,主仆感情很深,他若知道是为了对付凌敬敏的女儿,一定会帮我们的!”

若水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方才想起问:“奶娘,你是怎么进来的,没人现吗?”

云荷雨摇摇头:“放心,我有办法。自从来到侯府,我就处处留意,苦心经营,以求办事方便些。看门的嬷嬷喜沾小便宜,我就经常与她些小恩小惠,与她越来越亲密交好,她自会放我进来。但是不能常来,勉得被人觉生,我还是躲在暗处保护你好一些。”

说完站起身来,拨拨若水的头:“现在虹儿不在身边,你一定要给自己调教一两个忠心伶俐的丫头,身边人很重要。我看小蓝和小绿还不错,只要你善待她们,用心调教,她们会靠得住的。”

若水点点头,看她要走,可怜巴巴地拉住,嗫嚅着说:“奶娘,我好象又有了身孕,对谁也不敢说,生怕被人现对付我,整天就盼着你来!”

云荷雨面上一喜:“真的?有多少时间了?”

若水脸一红:“可能有一个多月吧,我月事已经过了十几天了,而且身子怠倦,还老反胃,症状和上次一样。”

云荷雨连忙安慰她:“别怕,我一定想个稳妥的法子,保你平安生下孩子。我找机会跟那个管事的见面后谋划一番,先除了仙儿再说,有她在你身边,我日夜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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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东风恶 一百五七、辣手于到了腊月底,年气越来越浓,安靖侯府今年喜事多奴才忙得团团转,准备着过年用品,各庄子上也送来了许多特产和稀罕物,聊表孝敬之心。

老夫人正百无聊耐地坐着,李姑姑进来了,笑着说:“城南庄子李管事来看望老太太,说有礼物孝敬!”

老夫人面上一喜:“他还是个有心人,其他管事都知道我老了,府里是老爷和夫人作主,谁还能想得起我?”

话间精明干练的李管事已经进来跪下:“老奴祝老太太福寿双全、长命百岁!从不敢忘了老太太当年的栽培之恩!”

老太太喜得呵呵地笑着,连忙命李姑姑扶她起来:“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只是以后见了我别那么多礼,看着见外!”

李管事谦卑地着,取出包袱打开,是一件上好的石青色福寿团花锦缎比甲,料子、色泽皆好,就是针线歪歪扭扭的实在难看得很,老太太和李姑姑有些不解。

“老奴知道老太太什么好西也不缺,实在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不过这件物什非比寻常,是老奴专门花了三个月时间找了一百位福寿双全、子嗣家业皆兴旺的古稀以上老人,一人几针缝制起来的,虽不是什么宝贝,却是奴才的一点心意,只图个吉利,希望老太太喜欢!”

老夫人老泪:~,她接过比甲,轻轻的抚摸着,福寿双全、子嗣家业皆兴旺,这李管事太懂她的心了。

李管事使个眼色,李姑姑带着丫退下,他立即跪倒:“老奴前个遇到一件事不敢瞒老太太,特来秉报老太太!”

老夫人一惊,恋恋不舍:放下手中的比甲,诧异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起来说吧!”

李管事站起来压低声音:“城南庄子有个叫葛壮儿地家丁太太可否听说过?他前天晚上喝了些酒。跑到我地房里。对我说他知道府里一件密事。好象是公子生辰那天发生地。还说如果我肯花十两银子。他就说给我听!奴才当时就训斥了他。怕他说出什么有损府里声誉地话。一直派人监视着。老奴不敢告诉别人来秉报老夫人定夺!”

老夫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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