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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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吻别-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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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既然对方有能人找上门来,王梓官实在不想再继续骗人,对着李鸣和龙依深深一鞠躬。

「对不起,这件事我和妹妹真的做错了。我们很抱歉,我们会举行记者会,公开说明这一连串的误诊经过,并且关闭医院,若再有其他误诊患者出现,只要提出求偿,我们即使倾家荡产,也一定负责到底。最后再向李先生致上最高的歉意,惊扰了你,我们万分惭愧,不敢请你原谅,只求看在家父年纪已大,这又是一场无心的过失,别太为难他老人家,万事都由我王梓官一人承担了。」

「这还像句人话。」龙依斥了声。

可王梓欣却不依。「大哥,你这样做,我们先前的努力岂不全白费了?爸爸一生清誉也全毁了。」

「妳当人人都如妳一般小鸡肚肠吗?」休息了片刻,李鸣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扶着还有些抖颤的腿。颤巍巍地起身要往大门走去。

「站祝」王梓欣还想拦他。

「够了,小妹,我不准妳再胡来。」这回王梓官倒是发威,强硬地拦下妹妹,并上前一步为李鸣开门。「对不起。李先生,请容我再对你致上深深的歉意。」

李鸣没有说话,一直到走出大门口,带着虚弱的回音才淡淡地传来。「我本来就没想过要追究这件事……」

闻言,王梓官、王梓欣兄妹齐齐呆祝

倒是龙依呵呵轻笑。「这世间许多人就是这样,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却要用最复杂的方法解决它,唉!」说着说着,她也走了。

屋内独留王氏兄妹面面相觑。莫非一场风波就此简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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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端被绑架三日,李鸣重回饭店,再见娇妻,恍如隔世。

殊不知,这三日来魏绣蓉也是寝食难安,日思夜想,就求老天保佑龙依顺顺利利救回老公。

「鸣哥。」再见夫君,魏绣蓉那两行泪却是怎么也止不祝「呜……你总算回来了,这三天你受苦了,那些坏人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我昏迷了三天,直到今天才清醒过来。」李鸣边安慰她、边翻着她的衣领,同时将王氏兄妹的事也略略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魏绣蓉点点头,表示了解。

忽然,她肩头传来一阵凉意,才发觉他几乎将她的上衣都给剥下来了。「鸣哥,你……」言谈间,羞红浮满她娇颜。「你昏迷了三天都没吃东西,不饿吗?」怎么还有体力想这种事?真教人……嗯,既期待、又羞怯。

「饿啊!」他说着,却更加紧速度脱她衣服。

「那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来?」

「等一下再吃。」他只顾专心剥她上衣。

「鸣哥……」她一声娇吟,柔软的身躯贴进他怀中。「那……今天不是周末喔,你真的要?」

「这跟周末有什么关系?」

「你以前都是周末才会跟人家一起的嘛!」

「呃!」李鸣忽然顿下脱衣的手。

「鸣哥?」他怎么突然不动了呢?她一脑袋迷糊。

「绣蓉!妳想到哪里去了?」李鸣一时突然觉得啼笑皆非。对着她真是……永远也不会闷。她总能让他开心,天大的烦恼都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什么?」她圆滚滚的大眼迷糊地眨呀眨的。

「我……我不是想那个,我现在累死了。哪有精力做那种事?」

「那你又脱人家衣服……」

「我是想看看三天前妳被打的伤痕,我记得那人打得奸重,砰地好大一声,我是担心妳的身体,才想亲眼瞧瞧好安心。」

魏绣蓉一阵怔仲。「我是伤在颈部耶!你有必要脱光上衣验伤吗?」

「因为找不到伤痕嘛!」他的回答也够绝。

「都过了三天啦!哪还会有痕迹留下?」说着说着,她与李鸣彼此对视一眼,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还好妳没事。」半晌,李鸣笑够了,人也累倒在床上。

「我当然没事啦,我还担心你有事呢!」魏绣蓉先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再帮他宽衣。

「妳都请龙依去救我了,有她出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你一回来就脱我衣服的事让我担心。」她咕哝着。「我就说嘛,明明不是周末。你怎么会突然想要了?」

「咳!」李鸣差点呛到。「拜托,绣蓉,以后不要再提那档子事奸吗?」想到自己居然严谨到连与老婆行房都不自觉照着计划表来,他就一阵尴尬。

她嘻嘻一笑。「不说就不说喽!鸣哥,你吃饭前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也好。」反正衣服都脱光了,就洗个澡去去霉运吧!说着,他裸着身子迈步走向浴室。

却不知一双色眼正紧盯着他的裸体不放。

「真是……鸣哥不管怎么看,就是好看。」苏地,先吸一口口水回来。

得知在王综合医院的误诊后,魏绣蓉就催促着李鸣再找一家医院重做一次诊断。

七天前看医生,今日要来看报告。

坐在诊疗室里,冷气也不是很强,李鸣却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僵硬,好像正准备聆听法官判决的犯人。

一旁,魏绣蓉两手紧扭着,也是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蹦出胸膛。

前回的误诊让李鸣多了一分希望,后来又知王连生退休前三日的诊断全是错的,开出三十份胃癌诊断书。已经证实有二十九份是误判,病人其实只是单纯的胃炎或者溃疡。

无形中,李鸣和魏绣蓉像得了上天帮助般兴奋难当,倘若王连生能连判二十九个错,有没有可能李鸣这一份也是错的呢?

机会几乎达到百分之九十九。

他夫妻两都盼望着这回能得到好消息。

不过心里期待是一回事,真正到了诊疗室看报告,心情又是大大不同。

这医生的动作也慢,翻翻病历表,轻咳两声,又挪了下口罩,就是不吭声。

李鸣和魏绣蓉只觉像是已等待了千年那么长的时间,却不奇%^書*(网!&*收集整理他们不过才进来三分钟而已。

医生终于把眼一抬,目光定在李鸣身上。「李鸣先生是吧?」

李鸣深吸口气,强自镇定地点点头。

魏绣蓉却是耐不住,抢先开口。「医生,你直说吧,我先生的诊疗报告如何?他是不是没事了?他很健康的,对不对?」

「嗯……」医生沉吟着摇摇头。「不好意思,李太太,我得告诉妳,李先生的化验报告出来,他的确患了胃癌。」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从天击下,李鸣和魏绣蓉对望一眼,满怀希望的眼眸同时一黯,乌云瞬间罩满了一室。

他们怎么也无法明白,为何三十份报告,二十九份都出错了,偏偏李鸣这一份即是真的?

太不公平了!魏绣蓉再也忍不住两行泪奔流而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李鸣握紧拳头,浑身颤抖着,那乍喜还愁的激烈情绪几乎在剎那间冲垮他全部理智。

如果终究要绝望,为何又要给他希望?

是上天的捉弄?还是命运的恶作剧?

一瞬间,他几乎要怨恨起这天地间所有的一切。

忽尔,魏绣蓉由后抱住他的背,点点滴滴的泪珠湿了他的衣衫,冰凉凉,冻入骨髓。

李鸣让恨火烧得迷迷茫茫的神智霎时一清。

想想,本来就认定自己快死了,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不已算恩赐吗?如今情况不过回到起点。

只是,他万万放心不下的就是魏绣蓉了。

「唉!」无奈长叹口气,他长臂一伸将老婆搂进怀里。「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听他这么说,她愈是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苍天不公,她……下服啊!

医生见这对忽然哭得凄惨悲壮、仿佛立刻就要生离死别的夫妻,茫然搔搔头。「两位,你们不用这么伤心吧?李先生虽然得了胃癌,但还是初期。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快发现自己有胃癌的,毕竟,李先生现在应该连一点疼痛都还感觉不到,我推测他的癌细胞产生可能还不到两个月,像这种情况只要开刀切除,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以李先生的年纪和体力,要再活上个十年、八年都不是问题。」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鸣和魏绣蓉那本已哀若心死的情绪在这场如三温暖的冷热交相冲击下,一时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两双泪眼相对半晌,既是一声也无法吭。

良久,还是李鸣先反应过来。「医生的意思是……我不会死?」

「是人谁不会死?不过以你的情况来说,这一点点癌细胞要弄死你,我看是不太可能的。」医生笑道:「像你这样的病患,我做医生二十几年还是头一回遇见,你怎么能预料自己得了胃癌,一来就要求详细检查呢?要知道,在这种初期症状下,一般人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呵呵呵……」魏绣蓉再也忍不住傻笑起来。

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诚不欺人也。

倒是医生被魏绣蓉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李太太是怎么了?」

「不……我太太……我们只是太高兴了……」现在连李鸣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事情至此,也算真相大白。

两个半月前王连生的诊断确实是错的,而且连错三十人,可见当时那位癌症权威的痴呆症有多严重。

但就因为他的误诊,让李鸣和魏绣蓉对自己的身体刻意关注起来,也才会有今天的详细检查。

想不到就因为这一个留心,让他们发现了李鸣胃部最初期的癌细胞,这样算不算是意外被王连生救了一命呢?

难怪古人常言三幅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依。

李鸣与魏绣蓉夫妻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四只手紧紧地握着。两双眼睛同样水雾蒙蒙,经历一番宛若生离死别的乌龙剧,两人都发觉心头有什么东西在萌生。

两人眼底各自映着这要相伴一生的爱侣,更在彼此眸心深处察觉那远胜爱恋情火的深浓依恋。

这已不是一男一女间的相爱,而是灵魂与灵魂深处最激烈的共鸣。

李鸣和魏绣蓉互相张开手臂,用力相拥,此番劫难,永生难忘。

医生看着这对夫妻深情流露,在诊疗室里又哭又笑、既搂且抱,心底只是讶异。这不过是件极平常的小事,他们反应也太过火了些。

医生怎知他们之前的种种纠葛,有如寒天饮冰水,何种滋味唯有饮者自己知。

医生轻咳一声,只道:「李先生,既然检查报告已经出来,我建议你尽快做手术。这种病是越快治疗,对你的身体越好。」

「谢谢你,医生。」李鸣对着医生深深一鞠躬。「那就请医生帮我安排手术时间,我会准时前来就医。」

「那就明天吧!」医生又翻了一下病历资料。「李先生过去有没有任何药物过敏的纪录?」

「没有。」李鸣说。

「那你明天一早过来办理住院手续,记住,今晚十二点过后就不可以吃东西。手术前我们还会为你安排做一场详细的检查,暂时就先这样了。」医生说罢,也合起了病历。

「我们知道,谢谢你,医生。」李鸣和魏绣蓉同时对着医生道谢。

夫妻二人手牵手离开诊疗室,走过偌大的候诊区,来到电梯间。

李鸣和魏绣蓉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抿唇一笑,也没有说话,却心有灵犀地同时将脚步一转,走向了楼梯。

一步一步地行,两人十指交缠,没有分开半寸。

步出了医院,一缕金阳当头洒下,原本看来平凡无奇的世界登时变得缤纷起来。

曾被二人唾弃到不行、灰暗的台北天空。此时也充满不可言喻的情趣,远山、绿树尽皆招摇欢唱,庆贺二人的重生。

李鸣轻轻地捧起魏绣蓉的脸,一个亲吻落上她额头、双颊、鼻端,最后覆上那嫣红的芳唇。

「等我病好,我们回老家吧!」

「那你公司那边的工作怎么办?」

「亚洲区行政总裁的位置有很多人可以顶替,这世界上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担任这个职位,但是……」他紧紧地抱住她。「我的老婆只有妳一个,妳的老公也只会是我,我们要一起建立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独一无二的家。而这项工作是除了我之外,没人可以做得到的。我终于找到人生中真正重要的事了,绣蓉,我们重新开始。」

「鸣哥……」她张开双臂回拥住他,感动的泪早已溢满眼眶。

他深吸口气再度开口:「绣蓉,嫁给我,让我们一生一世做一对美满夫妻。」

她吸吸鼻子,踮起脚尖,用力吻上他的唇。「好,我们要牵手一生。」

至此,李鸣与魏绣蓉重新结成一对夫妻。

【全书完】

后记

悲剧?喜剧?

喜剧?悲剧?

什么是悲剧?什么又是喜剧?

这个故事,我一边写,就一边这么思考着。

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是喜剧吗?谁知浓情有没有转淡的一天?谁又知死亡会不会在某一日突然降临,让喜剧成悲?

想着想着,这故事就如同思绪一般,乍喜还悲、忽悲又喜,最终却也分不清是喜是悲,全搅混成一气了。

这是【夜逃屋】系列的第二本,完结篇如果没有意外,就该是龙依登场了。

《午夜的吻别》这个故事我写得非常开心。那丝瓜水的运用,可真是咱们乡下的驻颜妙招喔!拿它来敷脸,日复一日不间断,效果保证不比名牌化妆品差。

而魏绣蓉披着被单唱歌仔戏,那可是我小时候爱玩的游戏之一呢!

不过故事里头那部「君臣情深」是比较近期的作品,只是也有几年了吧?

近一、两年,真的没有什么新的歌仔戏连续剧上档。

还记得十几二十年前,那时多爱看华视叶青、中视黄香莲、台视杨丽花的歌仔戏啊!

那时候的戏多半三、四十集结束,几乎没有拖过百余集的,故事紧凑又勾动人心,那些唱腔、身段、曲调……真是传统戏曲的辉煌时期。

我头一回知道新娘头上要遮着一个米筛,喜车上要绑着一块猪肉等种种的习俗所为何因,还是从叶青的「周公与桃花女」知道的。

原来遮米筛是为了挡煞,绑猪肉是要驱白虎,好有趣的故事,好有意思的典故。

不过叶青歌仔戏里,我最爱的却是那部「皇甫少华与孟丽君」。其中,尤钟杨怀民演的皇帝,那风流君主戏大臣的一段戏,其后拿着孟丽君小巧金莲鞋自顾赏玩作梦的样子,而后为免君戏臣妻失礼而归还绣鞋的曲目。

杨怀民演起这风流君主,只见其多情,却不见下流,真是入木三分。

黄香莲歌仔戏里,我记忆最深刻的是「江南四才子」。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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