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尽梨花春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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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尽梨花春又了-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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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报捷的,说皇上御驾亲征的旨意一到边境,边境将士立时士气大震,而之前去支援的军队,虽然吃了败仗,到此时亦是缓和修养过来了,此时竟然就连战告捷,已经一举将突厥攻退出琼关去了。

这个消息,让众大臣全都兴奋不已,英宏亲自提笔给太后报喜,这边就有大臣奏道,皇上,既然边境战事已经缓和,臣以为,皇上大可不必再往前走,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离了京都,于国事上终究是有许多不便,况且,皇上已经出行,如今战事和缓,就算明日再回去,亦不算是失信于天下。”

英宏沉吟着不置可否,别的大臣也巴不得不去那边远荒蛮之地,于是也全都跟着附和起来,英宏这才点头,“既然众位卿家全都这样说,那联就暂且先在这里等着,看边境战事到底如何,再作决定。”

于是,一帮人马就在这行营里驻扎下来,一晃一个月过去,这期间边境捷报连连,报说边境将士英勇无比,利用突厥对于我朝境内地形不熟悉的弊病,采用游击战术,在断了突厥人的粮草之后,将突厥的兵马切成了几小块,分而歼之,到最后,剩余的小部分兵马,亦被我军将士成功的赶出我朝国境,到此时,已是大功告成,突厥在此次大败后,元气大伤,只怕要休养经年了。

英宏到此时,方才欢喜无限的下旨,命三日后启程回京。

他又假意传下旨意,命人带了车马前往静海庵接我到这里和他会和,三日后好通他一道回宫,并在圣旨上道,定是我祈福心诚,方才令前方战事无往不利,如此贤仁淑德,当进正二品妃位!

我短短一个月之间,先被太后由原本的正三品昭仪封为从二品夫人,再被英宏进位正二品妃位,如此连跳两级,却是大肃朝历来少见的,然而此时满朝都在欢喜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蠢到为此事来扫皇帝的兴,更有一些极会揣测英宏心意的人上折子赞道,“皇帝御驾亲征,贤妃亲往寺庙里诵经祈福,实乃是千古佳话,必将流芳百世,我朝有如此仁君贤妃,突厥焉能不败,苍天如何不佑。”在那折子的最后,大臣还要求英宏,将我的封号“娴”改成贤德的“贤”字.

英宏欣然而准,到了第二日凌晨时,去静海寺的车马回来了,一个女子身着绚丽宫装,脸上蒙着面纱由宫女们扶下了马车,款款而进我住的皇帐。

到此时,我方才能够顺理成章的抛头露面,这大帐里闷了一个多月里,困得我实在憋闷,英宏亦是早就看在了眼里,于是,第二天早上才用了膳,他就笑着向我,“凝霜,你可要出去走走?〃 

“真的吗?这… … 可以的吗?”我不由惊喜莫名。

他的双眼闪亮如暗夜里的星辰,笑着牵了我的手,将一快绢纱蒙在我的脸上,抚一抚的我头发,轻声笑着道,“走吧。”

出了大营,一路上的奴才将士们见了我们,一个个扑通跪倒,口内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声音一时竟此起彼伏,英宏理也不理,有人牵来御马,喝了一声,“驾,”就见马蹄得得,一阵的往营外奔去,他将我拦腰抱起,腾身上马,我们的身后,有大队的护卫紧紧相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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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抱着英宏的腰,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风声吹在耳边呼呼的响,面纱被吹得紧贴在睑上,一阵丝丝的沁凉,所见到的,四下里极是明媚如画,此时已经是五月里了,然而放眼看去眼前的景色,只是没有那些如织锦般绚丽的油菜花了而山野间的花朵,枝叶旖旎,舒展自然,极浓的绿
绿得仿沸像是滴出水来般的,连一茎野草蔓花、藤萝片叶,都带着勃勃的生机,天地间无限自在,连偶尔吹过的风,都是甘甜而咨意的野性气味。

我的心胸开阔,心情顿时大是畅快起来,马蹄得得,在英宏清亮高昂的爽朗大笑里,夹带了我如银铃般的咯咯娇笑,抛洒了一路。

走着走着,他突然一勒遭绳,俯到我耳边来道,“凝霜,这里离咱们前年去的那个地方不远,你可要去瞧准。”

我双手紧揪他的衣袍,已经微微气喘,然而听他一说,我顿时两眼刷的发亮,怎么那么地方,我今生还有再见到的时候么?

顾不得自己疲累,我忙忙兴奋的点头,英宏见我两眼发亮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将斗篷朝我身上裹了裹,道,“若是累了,你就告诉我一声。”

我点点头,像个孩子般迫不及待的催着他走,他将我往怀里带了一带,这才一踢马肚子轻喝道,“驾。”

那地方果然很近,只是方向稍有不同而已,不过拐了几个弯儿,过了大约两柱香的时候

熟悉的景象就已经遥遥可见。

待到跟前时,只见当初那块满是油菜花的田里,此时有几个村夫农妇正手拿镰刀在割着草,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孩正领了一个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幼儿在那溪边的桃树下玩耍,在另一边的一个水田里,两个壮年男子正赶着一头水牛卖力的耕着地。

英宏将我抱下马尚未站定,身后大队的护卫也全都赶到了,呼啦啦四下里分散开来,这个阵势顿时吓得正在田里耕种的农人们魂飞魄散,惊叫着就要逃离。

我和英宏不由相视苦笑,你看那个可还是前年的那个?

英宏看了看四周,突然指着那个八九岁的小孩童道,“凝霜

我忙凝神看时,不由也惊喜得叫了起来,“是的,正是他呢,”那个孩子小时想是在哪里摔了一跤,左眼角上有着一块铜钱大的伤疤,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高声唤他道,“小毛。”

那孩子想是已经不认得我,惊得面色发白,然而他却不逃,双手紧紧的将那个尚有些歪歪倒倒的幼儿搂在怀里,虽然怕,眼里却是恶狠狠的光,就仿佛,是一头护犊的小豹子。

看他这样,我倒笑得眯了眼睛,“小毛,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取下脸上的面纱,又在衣袖上扯下一颗用来作装饰的小南珠递到他的面前,他愣愣的看看那颗小珠子,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欢快的叫了起来,“啊,是姨姨。”

他这一叫又看了我后,将在边上欲逃不逃的农人立时全都又吸引过来,一个男子在仔细的看了英宏也叫了起来,“哎呀,原来是前年来过的那位爷和夫人啊,”他小心的看了看我们身后的侍卫们,搓着手笑道,“这个,爷,您的随从,嘿嘿,可真是不少。”

英宏朗声的一笑,问道,“这两年的收成如何啊?嗯,那个税,有没有少交点儿了?〃 

别的农人们见竟然是同伴所认识的,也全都不怕了,一齐围了过来,见英宏如此问个年纪稍大点 的人笑了回道,“托老天爷和皇上的洪福,收成不错,税也由六分降为四分了,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好过多了。”

“什么?还在收四分么?”英宏的额头上青筋一跳。

那个认识的农人却笑道,“已经很好了,自从那国舅爷被皇上给贬了,他就老实了许多,如今咱们只比皇上救令的多交了一分而已,咱们已经很是满足了。”

这时,一个妇人盯着小毛手里的那颗珠子仔细的看了半天,突然过来热情的笑道,“这位就是前年送给我家小毛珠子的夫人么?唉,那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农户人家,哪里敢要,请爷和夫人稍等,小妇人这就回去将它取来还给夫人,”说着转身就要回去,我忙一把拉住她,“也不值得什么,不过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这位姐姐可千万别见外了。”

那妇人见我如此客气,不觉很是受宠若惊,一时间,竟不知道手脚要往哪里放了。

此时能再来到这个地方,甚至。还能再见到熟识的人,我不由分外高兴,拉着小毛不停的问他话,正说得热闹时,突然只停得一声惊叫,“哎呀不好,拣儿掉进河里了。”

这一声惊得我们全都吓了一跳,转头看时,只见那个尚走不稳路的幼儿,不知何时竟掉进了那小河里,河水虽然不深,然而他那么小小的身子却足已没了顶,正随着挣扎时激打出来的水花沉浮着,想是口里已经呛了水,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里人虽然多,可是无论是农人还是侍卫的注意力,此时全都在我和英宏两个人的身上,

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幼儿的动静的。只听小毛脱口惊叫一声,“拣儿,”整个人就往那河边扑去,那妇人更是傲的一声,软瘫下来。

不待我们赶过去,已经有离着最近的侍卫扑通一声跳了下去,只几下,就将那个幼儿托出水面,待我和英宏赶到跟前时,那个侍卫已经划着水上了岸了。

那个幼儿此时已经双眼紧闭,气若游丝,那个妇人连滚带爬过来一看,不由又是傲的一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小毛也哇的哭出声来,连声叫道,“拣儿弟弟,拣儿弟弟,你醒你醒醒啊?〃 



我的心不由自主的被揪紧,小毛的哭声如针般一直刺进心里,紧紧抓着英宏的手不停的摇,我抖着声音连声问,“怎么办,这可怎么好?〃 

英宏拍拍我的手让我不要着急,他一抬手,就有随行的御医急步向前,自那个手里接过那个拣儿,试了试他的鼻.息后,欣喜道,“回主子,还有救,”说着,他抗起拣儿,走到一匹马跟前,将拣儿趴放在马背上,又命人牵着马不停的绕圈子,众人正在疑惑间,只见那拣儿在马绕到第三个圈的时候,口里哇的连连吐出水来,众人顿时大喜,马匹继续绕圈,直到拣儿再没有水吐出来,口里发出哩哩的如猫叫般的声音,御医这才命止了,抱下拣儿,轻轻的在他的背上拍着帮他顺气,不一会儿,就听“哇”的一声,拣儿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

那妇人也早已经在御医的救治下幽幽醒转,此时眼见拣儿无恙,亦跟着哭出声来,只管扑过去抱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叫个不听,小毛在边上拉着拣儿的手,亦是涕泪婆婆的,让人维着,身子是心疼不已。

御医又给拣儿把了把脉,点头道,“无恙了,只是经过这一遭儿,怕是要受不小的惊吓,小心护个几天,再弄点好吃的给他,过几天就没事了”

拣儿的睑色此时已经发了青,窝在那妇人的怀里像是烈日摧残下的花朵,整个人都蔫儿了,我瞧在眼里,心内忍不住阵阵的发疼,我的睿儿若是还在,只怕,也是这般大小了。

忍不住走过去,顾不得那孩子身上犹在滴着水,伸手将那孩子轻轻的抱过来,他已经不哭了,也并不抗拒我的接近,小小软软的身子如猫在蜷在我的怀里,我轻轻的抚上他娇嫩的脸庞,柔声道,“怎么这样顽皮呢,要是你有个什么不好,你的娘和哥哥,只怕就要哭死了呢?

他像是并没有听懂我的话,只用他那黑漆漆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我,那眼神里有畏怯,也有怯生生的好奇,他原本泥乎乎的小脸在经过河水的清洗后,露出他原本玉雪清秀的样貌,圆圆肉肉的小脸和沉甸甸的小身子,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家人平时对他有多疼借,照顾得有多好。

我温柔的笑着,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他黑亮亮的眼睛,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我的睿儿,

睿儿临死前,他也是这样看着我,那么的清澈单纯,那么的一一信赖!

我的鼻子微微的发酸,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我不敢让别人,特别是英宏看见我的伤悲忙掩饰着笑了向那妇人道,“你这孩子生得倒俊得很,也乖,”我又摸摸在边上的小毛的头真心赞叹道,“有如此两位佳儿,大姐可真是有福气的很!〃 

那妇人听我这样说,破涕为笑了起来,满睑的欣慰,“多谢夫人夸奖了,嗯,这两个孩子也确实是乖呢,”说到这里,她又歉意道,“还是我抱罢,已经胜了夫人的衣服了呢。”

我的身上果然被弄得湿了一块,我却不并不在意,拉着那孩子的手,我只是觉得有着万分的不舍,那孩子想来已经是不怕了,忽然的冲着我咧开小嘴笑了一笑,他的笑容清纯千净,如早暗夜的昙花开放,顿时,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春花烂漫,心里如春雪消融般,所有的烦扰苦闷,立时荡然无存.

我掩不住的羡慕,叹道,“这孩子,真是招人疼。”

那妇人也笑着道,“是啊,我自从见了这孩子,也是忍不住的要心疼,时间一长,我倒觉得这就是我亲生的了。”

什么?他… … 他不是你… … ?”我顿时吃了一惊,说话也忍不住结巴起来。

“是啊,这孩子是前年底里,想真是可怜,那样寒冬腊月的,我当家的去赶集卖货回来时,半夜里在路上拣的,唉,想就那么被亲生爹娘给丢弃在大雪地里,若不是我当家的遇着了,只怕早就没命了,”说到这里,那妇人满睑的惋借,“因为是拣的,所以就叫拣儿了。”

〃前年底,大雪地里,在哪里,是在哪里?”她这一番话顿时惊得我浑身颤抖,一把揪住她的衣袖,我抖着声音连声催问。〃

“啊,这… … ,”她冷不防我会有如此反应,英宏也觉得不对,忙过来将我拢进怀里,

在我耳边轻声道,“凝霜,你怎么了?〃 

我却一把推开英宏,只管揪着那妇人的衣服,“你快说,在哪里拣的,是在哪里?〃 

正在这时,一个肩抗布袋的男子大步飞跑过来,远远的就在喊,“毛他娘,什么事儿?

有侍卫要上去拦时,只见英宏一摆手,侍卫忙退了下来,那男子已经快步如飞的到了跟

前,小毛娘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见丈夫来了,声音里顿时带了哭意,“毛他爹,你可来了。

小毛爹一眼看到我们,不由一愣,像是在回想什么,突然,他就笑了起来,“哎哟,这位爷和夫人我认得,前年来过的,”我定神看时,这才认出,竟然就是当初邀请我们去他家里喝茶的那位农人。

我顾不得跟他寒暄,指着拣儿向他急急问道,“这位大哥,听说这孩子是您在前年的一个大雪天里拣的,可不可以问一下,是在哪里拣的?

小毛娘此时已经有点儿回神,见了我这番模样,她不由的警觉起来,将拣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向丈夫的身后退去.

小毛爹看了看拣儿,摸着头道,“唉,夫人这样问,小的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天天气冷,小人卖了货舍不得钱住店,就连夜往回赶,因为天气寒,小的就一路喝着酒驱寒,不知不觉的就多了点儿,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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