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尽梨花春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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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尽梨花春又了-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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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着里,我已经是哀伤无力到了极点,“说到底,她才是真正绝狠之人,如此一箭双雕的好计谋,也亏她想得出来,如今眼看看她如愿以偿,风头劲盛,虽然一时间她不能将你怎么样,但宫内风云向来都是转瞬万变的,如今新人进宫,说不定哪天我就成了昨日黄花,到时无力保你,你纵然装疯卖傻,但是皇后娘娘,你到底还是封号在身呵,除非死了,否则,你一样是她的眼中之钉!〃 
我将话说得这样精细明白,像,一字一句道,“你待怎样?
终于,她慢慢的抬起头来,眼光清定闪亮,再无一丝滞凝
我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若要性命无忧,你就只能同我合作。”
“可是扳倒了她,本宫一样是性命难保,没有本宫肘制着她,要本宫命的人就是你了
”皇后的眼光此时咄咄逼人,让人再难和之前的疯傻之像联系到一起。
我缓缓起身,走到一边的花梨木椅子上稳稳坐下,“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置我
于死地,我再告诉你,我拿什么让你相信我,如何?〃 
她定定的看着我,双眸流动清亮,似在思衬着我话里有几分真意,我也不急,只安然的
坐着,静静的等着她。
她到底无从选择,于是长叹了一声,幽冷的苦叹道,“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人若是要去
害另一个人,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呢?〃 
我细细一想,倒也了然,然而却又不甘,道,“我并没有害过你。”
听了我的话,她抬头很是奇怪的看着我,道,“在这种地方,只要有威胁,去,否则,纵然对方再良善,也是自己的危害了,怎么这个道理,你竟不懂么?
就必须要除说这话时,她满脸的嘲笑,那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自从你得了皇上的宠,你可知道皇上总共到本宫这宁瑞宫来过几次?六次,只有六次呵,哈哈
她阴阴的笑出声来,眼里却隐隐有泪,“往年,皇上纵然不爱女色,但到底还能雨露均占,对本宫也相敬如宾,可自从有了你,皇上连着改了宫里的规矩,将你的位分一进再进不说宫妃侍寝,竟然也可以在自己的宫室里,这本是本宫身为皇后的特例,你们,你们这样做,将本宫置于何地?〃 
听了这话,我忍不住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到底如我所料,英宏的任性,才是最根本的
祸根了!
皇后的声音愈发的幽冷,“你也怪不得我,要怪只怪你自己竟然有了身孕,而你才有孕,皇上就已经有了进你位过三品的想法,如此下来,你一旦生下皇子,只怕皇上更加要将你捧上天去,”说到这里,她幽然冷笑,“正宫无子,依着皇上对你宠幸的程度,你的儿子就十有八九会被立为太子,到那时,我的后位定是岌岌可危,你自己说,在这样的形势下,我怎能不想着要除去你。”
她的话里,除了怨债悲哀就是延绵不绝的无奈,
一口气来,
“我一向敬佩你大度雍容,却没想到,
我顿时目瞪口呆,半晌,方深深的吐出你心里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我太过轻率
“要想在这个地方好生的活着,就得惯做表面文章,你没想到的事,又何止这一件!〃 
她征怔的看着眼前微暗的灯火,像是感慨,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于是我们都沉默起来,过一会儿,她将脸转向我,语气里没有一丝表情,“我知道你已
经封了昭仪了,那孩子也被以太子名义藏进皇陵,没有了皇子,他对你还是这样好,本宫倒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你呢?〃 
我心里瞬间一痛,死命的一咬牙,我看向她,“我倒想问你,可有后悔过?〃 

249。   雁心湖(一)

她睑上的表情一僵,两眼死死的盯住我,半晌,她缓缓道,“若说后悔,是本宫不
该中了锦元宫那位的套,而你,若是再重来一次,本宫依旧会那样做。

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表情,“无论是本宫,还是本宫的家族,都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我们的地位,谁都不行。”
她最后的话,斩钉截铁,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挤出,听在我的耳里,忍不住一阵心凉.
一阵寒意从心底,逐渐蔓延到我的全身,到此时,我才发觉,进了这个富贵牢笼的女人
是多么的可怜,在红粉掩饰的笑脸背后,藏着怎样血腥残忍,那带着笑意的厮杀,丝毫不逊于血猩无情的战场,并且,它杀人于无形,更让你防不胜防!
可是,却并不是我们自己所愿,家族,自身的荣耀,不得宠的要争,可是争上去了的
却更累,除了争,还要防,防着身前背后那不知名的暗角里,随时会射来的冷箭.
就如眼前这个女子,纵然已经贵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高的立在众人的头顶上,
然而亦是四面皆敌,稍有不慎,就会从那高高的宝座上跌下,粉身碎骨。
身子抑制不住的战栗,我紧紧的捧着拳头,仿佛,那样可以让自己觉得安全些,小指上如葱管的指甲禁不住我的大力,顿然断裂,那粗劣的断口,深深的刺进我的手心里。
皇后笑得尖利,“总有一天,你会同我一样的,否则,你今天不会来找我。”
屋子里昏黑暗淡,那一点如豆的灯光鬼火似的摇曳着,映在我们两个人的睑上,份外妖冶诡秘,我也笑了,“原来,进了这个地方,当真已经是万点不由人了。”
停了一停,我再看向她,郑重道,“你家里已经没落了,凭着你,想再翻身已经是很难
的了,你应该明白,我是你唯一的指望,最起码,我能保住你的命。”
“我已经是在地狱里的人了,死和活,还有什么要紧?”她像是不为所动。
我咯咯的笑出声来,“皇后,你又何必不承认,若是不在意,你又何必如此辛苦的装疯卖傻,”我恢复了镇定闲淡,往椅背上一靠,“或许你真是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是,你的家人呢,若不是为着你皇后的封号,若不是顾着皇家的体面,你的家人又怎能还能保持着这表面上的安然,”我一字一句说的清晰,“你只有保住自己的命,才能保住你的家人!〃 
我这一句话果然说到了她的心里,她的脸色慢慢的暗沉,半晌,她的身子缓缓的软靠在
椅子上,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知道当初那件事前后所有的事,”我冷冷开口,眼里的怨忿随着我的话刹时浓烈如火。
按着规矩,敬事房在每天供皇帝翻选的绿头牌里,加上了新进殡妃的,然而这次却很是奇怪,英宏并没有如众妃设想的那般,很快就召新妃殡侍寝,连着一个月,他大多只是一个人呆在清心殿里静阅奏章,偶尔召人侍寝,也是只翻我和瑾贵妃的牌子,并且,大多是瑾贵妃的
这一切看在众人眼里,顿时诧异万分,一时间,宫里处处都在议论,就连太后也知道了
这事儿,然而英宏只是寥寥数语,用一个国事繁忙的借口,就将此事带过了,毕竟,什么事都大不过朝政之事去.
众妃再看那八个新妃殡时,眼里不由多了几分讥消,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纵然自己不得
宠,可若是有人陪着,她们的心里顿时就会觉得平衡起来,仿佛,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独受寂寥的人了。
甚至,她们在见我竟然有渐渐被冷落的迹象时,心里更多了些幸灾乐祸,而对于瑾贵妃
突然的荣宠日盛,除了心有诧异,更是阿谈奉承,说不尽的诌媚之词,仿佛,面前坐着的就已经是当朝的皇后般。
我的睑上竟然适时的堆了几许落寞和寂寥,让她们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我沈凝
霜终于让英宏渐渐的失去的兴趣,很快,我就要和她们一样,寂寞宫花独自红了。
关于这些,我只是赋予淡淡的一笑,再不作理会,每日除了去给太后和瑾贵妃请安,我
都是将自己关在静延宫里,再不跟人多说一句闲话,这些看在别人眼里,则更像是一个失意的怨妇。
转眼间,就又是初一了,娘和大娘按规矩进宫看我,闲闲的说着家里的事,娘道,父亲见二姐没有中选,很是失望生气,而二姐至那日被绑着送回去之后,更是状如疯癫,每日里都在抱怨忿恨,家里被她闹得鸡飞狗跳。
想起二姐在雏风殿里最后看我的那一眼,我暗暗的叹了口气,她定是恨我入骨的,每日的指责怨债里,只怕多的是对我的怨咒罢?
娘说这些时,面上淡淡的,我仔细斟酌她的表情,她像是并不知道那日大娘和我到底说
了什么?再想起那日父亲的来信,我已经明白,大娘定是将那日的事埋在肚里,回去后并没有跟一个人说起过的。
果然,大娘想来是怕我说漏了嘴,她笑了随着娘的话道,“你爹看到了你第二日送回去
的信,就跟我和你娘说,他就知道你定是会帮她的,只是她自己没福罢了,今儿早上我们来时,你爹还让我们带口信儿给你,要你好生的保重自已的身子。
我感激的看着大娘,眼波流转里,彼此都已是明白了彼此的心意,我从衣领子拉出大娘
当初送我的那块玉来,笑着向她们道,“二位母亲放心罢,我过得很好,母亲给我的这块玉,女儿每日带着,这夭寒日暖的,倒亏了有它,竟没受什么罪的,”说着,我娇娇的道,“多谢母亲了。”

250。   雁心湖(呜呜,这章才该是雁心湖二的)

大娘见我如此,也放下了心,拍着我的手道,“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欢喜就好
了,自家娘俩,哪里倒要用上这个“谢”字来!〃 

娘也笑了,“你在宫里好,就什么都好了,我们在外面,也就放心了.〃 
我心里不由一阵发暖,将头靠在娘的身上,我恨不得一世就这么靠下去,再不离开.
突然间,我想起一事,忙问,“二姐落选,她的母亲… … ?”说到这里,我就顿住了,娘和大娘一听到她,全都沉下睑来,大娘恼恨道,“这个贱人,自己的女儿那样,她不旦不压劝着,还跟着发疯,你父亲不待见她,她就整天的去找你大哥大嫂的麻烦,你大嫂在暗里,都不知道哭过了几回了。”
我皱一皱眉头,“她们竟然这样的么?也太不像话了,”想一想,我道,“咱家在城外
的秀明湖那里,不是有一个别院吗?你们回去告诉父亲,就说那里安静,二姐如今心里不自在就到那里住一阵子去,嗯,让她母女都去罢,为的是好照顾二姐。”
大娘一时笑了,“正是呢,送了她们到那里去,家里要清净许多呢?〃 
如此,大家又说了会子话,待留完午膳后,看看时辰已到,我命蒋秀送了出去,临别时
我又嘱咐道,“下次再来时,让大嫂子母子一起来,我要瞧瞧孩子。”
蒋秀送了她们回来后,就向我道,“娘娘,才安槐派人来说,已经按娘娘吩咐的安排了
要娘娘放心。”
我点点头,想了想,问。“锦元宫那边有什么动静?〃 
蒋秀笑了道,“她只当娘娘此时必然是同别的宫妃那样,将精神全放在巩固君宠上,再没想到咀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对她用上了心的?咱们的人回来报说,她竟是丝毫没有察觉的。”
小青笑了道,“皇上这几天多是敌的她的牌子,她得意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注意咱
们呢。"
“这倒也未必,只怕她防得更紧呢,想看我定是心里不甘,要想着怎么再翻回去的,〃 
我弹一弹手指上的珐琅套金护甲,郑重道.
然而我又笑了起来,我倒越是好行事了。
“只要她一心觉得我只想着固宠,倒也不怕她防了,她越是防着这
蒋秀默然点头,“正是呢。”
然而她似在思衬着什么般,好半天,到底问道,“娘娘,您这次是真的要跟皇后合心了你忘了睿儿… … ?〃 

我的唇角浮现起一缕似笑非笑,不答反问道,“皇后有一句话说的好,若想在这地方好
生活着,就得惯做表面文章,你觉得,我有没有将这句话放到心里去呢?〃 
蒋秀这才笑开了,道,“娘娘如此想,奴牌就放心了。”
我慢慢的靠在椅背上,端进一杯新进的茶水慢慢的抿着,而唇边的笑意更浓,皇后啊皇后,若是你知道我已经将你的话领略为处世为人之良言,并且将它贯彻发挥到淋漓尽致,不知道你可会侮断肝肠。
其实,我在去见她之前,心里都只是在猜测怀疑,就连她是否真的疯癫,我亦是将信将
疑,然而就在我对上她眼睛的一刹那,我就知道,她是装的,直或许是一种直觉,一种对手之间莫名其妙的默契,一种我心底深处刹那间的灵光闪现。
她的眼神是清凉凛冽的,虽然只是一瞬间,然而我是凝了全部的精神去探审她的,所以
纵然只是一瞬间,就已经牢牢的落入了我的眼里。
想到这里,我不由轻笑出声,她到底是不甘心的,在屋子里禁了那么久,她并没有好生
收敛自己的性情,让自己达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境界,相反却更加的浮躁起来,以至于,轻易的就让我识破了她的伪装。
若换了我,只躺在床上装睡,任你百样神通,我只闭眼不见,也就完事大吉了!
可是她偏不,她亦是极聪明的,我深夜防她,必然是有缘故,她怎能放弃这个机会,慧哥儿在见到我时,明明说她已经是睡下了的,不是吗?
我对她说,我已是知道她是被瑾贵妃利用了的,如此,我只将失子之仇算在那下棋之人的头上,而她,只要她一心助我,我必然既往不咎。
她或许是不信的,但是正如我所言,我是她唯一的希望,若不能甘心的认了自己的命,她就只能别无选择。
已经是初秋了,到了傍晚,又下了一阵小雨,立秋之后再有雨,则是下一场凉一场了。
小青推开窗子笑道,“正会子外面到凉快,空气闻着也好,小姐要不要出去走一走的?
她这样说的时候,畅,也笑了,道,
有清冽的风吹过窗边的纱慢,凉爽爽的扑在我的脸上,我心里顿时一
也好。”
宫里的道路是极讲究的,除了一些景致特别的地方用的是鹅卵石外,大都是用的青石铺砌,中间稍拱,两边微沉,此时虽然才下过雨,然而这样中间高两边低的路势,雨水早就顺着两边流尽了,风一吹,竟然是千爽清净,一点污浊也没有。
难得这样凉爽舒适的天气,我心情大好,只扶了小青和小茶,静延宫的后门出去,顺着一条松柏遮天的小路,慢慢的往御花园里去。
走不了几步,小青指着前面道,“小姐快看,雁心湖的荷花真美啊,可借,却是快谢了
的。"
我抬眼遥遥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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