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突然大悟他这几年对情爱的冷漠,对她灼热爱恋的冷漠,对……她气疯的冲下楼,跑到厨房里拿了把菜刀冲上楼。
那时顾亦正好挡了他视线,两人似乎在商议什么事?陆小凤也“嗷嗷”叫着抱头抓狂着,所以她才钻空的一刀砍向那幅画,一下两下……
陆小凤惶恐冲过来阻止她,顾亦花容失色的愣在一旁,而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走向她,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和着砍他画的那把刀一起从阳台扔下去。
“噗咚”一声!
除了那个女人,他的世界只有冷酷无情!
如果……如果院子里没有游泳池,如果那时的游泳池里没有水……那,那她是不是就能从那时解脱了!
是她爱得太过于疯狂了,还是他的爱太过于美丽到令人她失了心智想要得到与占有?!
如果他不爱的那么美丽执着,那她还会恋恋不忘的垂涎他那份爱吗?
倪可忽然感到迷惘……
顶楼,安九静静躺在贵妃榻上,静静望着被点点白雪覆盖的玻璃顶。
四周空无一物,唯有一副少女沉静坐在窗台前听音乐的画,醒目挂在楼层之中,陪伴的还有一幅幅大小不一的天空照,下方标着地属名。
每当心烦意乱时他都会来这,静静躺着,静静想着她……
这里是他冰冷世界的一方清静之地,哪怕连潇潇他都不曾告诉她这栋房子还有这一方注满她影子的地方。
他不善表达,仅管他现在已经懂得用嘴巴传达想法,想念,爱恋……但有些东西,他还是很害羞被她见到。
怕被笑,怕被她无情驳回,也怕她感动时的眼泪,更怕她对他的爱只是因为感动。
“BOSS”顾亦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进,打断他长久在上空的视线。
他缓缓起身,清黑的双眸还有些飘忽的转向挂在边上墙上的画,双眸忽然一柔,满满都是眷恋与宠爱的伸手,指腹隔空滑过她沉静的脸庞:“等我。”
章禹将VCR甩给顾亦后,他就觉得特累的想回家。可是车子开着开着却偏了道?
等他后知后觉过来时,映入他眼的却是蔚蓝异常苍白憔悴的脸,黑眸有一瞬意外的垂下眼:“你怎么来了?”
她不知道潇潇被倪可绑架的事,他亦没打算跟她说,因为一切都结束了。
只是她此时刻意流露出的冷漠跟疏远……还真是个心狠的丫头!章禹心伤的移开眼,伸手揉了揉她发:“想找你喝个小酒。”
蔚蓝皱眉挡下他手,正要拒绝,他那方却不容她拒绝的捏了捏她鼻子,推开她。
“……”蔚蓝烦躁的挠挠头发:“我这没酒,要喝回去喝。”
“那给我杯黑咖啡吧。”章禹自顾自上楼:“要不给我煮碗面也行。”
“……别玩了,我现在没心情!”蔚蓝无语的追上楼:“别每次都留子兮在家给你等门。”
“我又没叫她等。”八爪先森很不负责任的说,很随意的扑倒在沙发里,翻身装可怜:“我被大大虐待了一天,到现在……”
“关我P事啊!”蔚蓝一点都不有爱的粗暴去拉他手:“赶快起来滚……”
她话还会说完就被突来的蛮力给反扯进一道温热坚实的怀抱?她脑袋先是一白,跟着就勃然大怒的挣扎起来:“你他妈……”
“就……就一会。”
蔚蓝一震!一时被他悲伤的气息给僵住了身子,脑袋一片空白听他近乎哀求的说:“懒懒就一会,就一会好不好?”
他的声音太悲怆了,是她从未听过的悲怆无助?害她的心也沉沉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挣扎的双手渐渐无力垂下,沉痛闭上眼:“八爪,你要的一会我可以给你。但这一会却有可能令我失去我最好朋友对我的信任。”
她心一狠:“对不起!”
章禹不再为难,他只是仰头靠在沙发上用手横在双眼前,失笑:“那我呢?!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
蔚蓝心口一紧,翻身屈膝坐在毛绒绒的毛毯上,两手放在膝盖上,下巴枕在上面异常平静:“朋友,哥哥,爸爸,还有……好朋友的未婚夫。”
是的,好朋友的未婚夫!她迷茫的双眸忽而坚定直视前方。
但章禹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似得?忽然笑趴在沙发里。
只是这笑在蔚蓝耳朵听来——比哭还难听!
难听到令蔚蓝感到害怕的缩着身子:“八爪别笑了,很难听。”
比哭还难听的笑声终于在她飘忽无助的声音下缓缓嘎止,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掌轻轻盖向她头顶,轻轻揉着,像无数个过去那样揉着。
然后宠她溺她放纵她……还有满足她,无论多荒唐多苛刻多无理他都沉默的应许她。
其实,蔚蓝一点都不懒。她只是比自私还要自私的拥有一颗铁石心肠的心脏!
60。…第五十九章让过去过去,未来到来
章家,沐子兮是被门外的动静给惊醒。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听到有人开门,她就顺着声音看去……
朦朦胧胧间,她依稀模糊的看到一束光亮?跟着是一双穿着黑色拖鞋的脚正一步一步朝她这边走进?
“吵醒你了。”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自上头响起,她抬头,眼前忽然一刺?她猛撇开眼,跟着倏然一震!
这……她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心口一阵剧烈起伏的盯着映入她眼的暗色条纹被子。
察觉到她的异样,章禹倍感关怀的坐进床尾:“又头晕了嘛?”
自车祸后沐子兮经常会有头晕或头痛的后遗症发作,章禹自认为她又犯头晕了。
沐子兮瞥见章禹端水伸来的手,没有一丝喜悦与激动?恰恰相反得是满心恐慌,不知所惜又心慌无惜的紧紧盯着杯子。
“来喝口水。”章禹关切坐近她身旁,轻揽着她肩将水杯伸到她嘴边。感觉到来自她身体的颤抖?他见她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不免担心:“很难受吗?”
沐子兮心口一跳!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口的伸手扶住心口,努力逼迫自己镇定下来的僵硬摇头。
然后缓一口气道:“你……你回来了。”
章禹“嗯”了声:“要是真难受记得说,我带你去医院。”
一听到医院两个字,沐子兮的心更慌了,身体在他臂弯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良久才借着拉下他手的动作来掩饰心慌意乱的颤粟,心虚道:“不……不难受。”
章禹蹙眉,盯着她脸的漆黑瞳孔里似有一丝别样的光芒滑过?快得就像只是上顶投射下来的光晕,神色平静无波的示意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
神情变得异常温柔而深情的伸手摸向她脸。
沐子兮一颤,下意识猛闭眼偏过头。跟着又犯困的打哈欠道:“好困,我先睡了。”
章禹的手落空,没有一丝尴尬或不悦的收回:“那就睡吧。”
他不明所意的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起身离开房间。
听到关门声,沐子兮闭紧的双眸倏然睁开,两眼震惊而又慌恐的盯着上空。
心口一阵剧烈起伏,脑袋空白,双眸怔怔盯着悬挂在上空那盏正散发着璀璨光辉的华丽水晶灯。
转瞬,又忽然感觉那光比地狱鬼火还要可怕的惶恐起身关掉。
得到黑暗的那刹,她剧烈起伏的心跳终于找到一丝丝落实的渐渐平复下去。
殊不知门口有个人在看到门缝中黑掉的那束光时,他垂放在身旁的手——倏然收紧!
倪可是谁!
倪可是奇葩的化身!飞扬跋扈,争强好胜,蛮横无理,且不知天高地厚的傲娇小姐!养坏的任性公主!
上一秒还哭得跟一只猫似的,这一秒又出尔反尔了:“我得不到的东西,柯潇潇这辈子都别想得到!”
她扬手就摔了手中的摄影机!
安九纹风不动的坐在单人沙发里。
池修痞痞的双眸微微眯上,里面满是戾气。
陆小凤扶额:“你到底想怎样!”他怒的直踹桌子:“你TM脑袋有问题是吧!说来说去还是想找死!”
“死就死。”她挑眉:“能拖着柯潇潇一起死,我还真死而无憾!”
“顾亦。”安九不轻不重的叫了声。
顾亦一哆嗦!立马上前,毕恭毕敬的听他发号施令:“将倪言彪近年来的菜色送到检察院去。”
说完似觉得不够,又轻飘飘的补一句:“往死里送!”
“你敢!”倪可上前就扇了顾亦一巴掌,转身盯着安九,一字一顿:“你要敢再动我爸一下,我现在就让人扒光柯潇潇的衣服,将她推到红坊门口!”
“还呆着干嘛。”大大恍若未闻。
顾亦小毛一乱,手脚都乱的领命离开。
倪可这下也慌了,但转念又觉得他这也许只是在吓她。所以……她灵光一闪!跟着就“噗咚”跪地,拉着他手求饶:“安九哥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把我爸抓去坐牢……”
“潇潇在哪。”安大大终于给她一眼的缓缓转向她。
“在……在……”她双眼泪光闪闪的转了转:“在火车站旁的旅馆里。”
“名字。”
“温馨酒店。”
听她终于肯招了,陆小凤不由摸一把冷汗的上前扶起她:“你这丫头也是欠教育。非要搞得大家都撕破脸才满意。”
倪可泪如雨下的咬着唇:“柯潇潇在哪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也该让顾亦回来了吧。”
安九微扯了下嘴角:“不急。”
“你——!”倪可一怒,复又我忍:“你要不相信我,我可以打电话让你跟柯潇潇通话,她在我那待遇可好了。”
末了又怕安九不相信似的追加一句:“真的!那VCR只是为了吓你拍的,之后我就给她松绑了,而且也叮嘱他们好好对潇潇姐。”
哇靠!柯潇潇,眨眼变潇潇姐了?!陆小凤很是若惊的看向她。见她一脸悔过自新的样子,他又心软看向安九:“大大你就把顾亦先叫回来吧。”
跟着就交出刚才被扣在身上的手机交给她,示意她打电话。
浑然不觉倪可在接过手机时的阴冷。
顾亦只听安九的话,陆小凤只能跟哄孩子似的哄安九:“大大,可可都已经认错了你就别再较劲了。何况倪叔对你也不薄,你想……”
他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传来倪可猖狂的笑声:“把柯潇潇现在就给我上了!好好伺候,最好让她生不如死!”
陆小凤心口一震!半响才机械看向倪可,只见她一脸挑衅的看着安九。
安九眸色愈发清黑冰寒的蒙上一层冷光,她手一甩,将拿在手中的手机狠狠甩向地面!
“嘭”一声!空气仿佛被凝固了。
事发突然,陆小凤压根就缓冲不过来的盯着倪可。
盯着她那张纯真的面目变得异常扭曲与狰狞的爆笑道:“安九,你就等着看柯潇潇被一群……”
她狠话还没放完,安九那方已经不急不慌的从沙发里缓缓站起。步伐轻缓而优雅的朝她一步一步走近,温浅上挑的嘴角在灯光下有种说不出的鬼魅。
倪可看得有些晃神,不禁僵了后面的话。神情近乎痴迷的看着他绝美放大在她瞳孔里的俊脸,看他目光变得异常温柔的滑过她脸,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缓缓低头……
她情不自禁的闭上眼,他却在这时变得极致厌恶的避开她唇,冷峻滑到她耳边:“让你说,是因为我还记得倪叔的情。但现在……”
倪可一震!双眼倏然睁开,只听他温温沉沉的压着嗓音,语调又轻又绝:“来不及了。”
“小三。”安九直起身,不再看她一眼的转身朝大门走去。
她两脚一瘫,终于意识到他的残暴了。
陆小凤想上前扶起她,但见融进夜色的两道冷峻背影,他深沉“哎”一声,快步追上。
其实倪可发疯没多久,大大就找到潇潇的下落。只是碍于他还欠倪家一份情,还有倪可这次真真踩到他底线了。
所以他才陪她演那出戏,希望她还没任性妄为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但无可奈何的是——她真得已经恶化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已经半夜两三点了,两辆黑色轿车一先一后的停在旅馆楼下。
安九从车里下来,径直朝旅店走进。
池修跟下来,却只是靠在车旁目送他远去。
潇潇睡相沉稳的趴在房间桌子上,长眉蹙紧,在窗外柔柔洒进的月光中显得很不安。
安九走近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冰冻的黑眸看不到任何情绪?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大概看了十几分钟才缓缓俯身吻向她沉睡眉眼,感觉被掏空的心终于找回温实的将她打横抱起。
黑眸瞬间溢出丝丝温柔的滑过她眼,滑向她如雪柔白的脸庞,如玫瑰般娇滴的粉嫩唇瓣……听她细细均衡平缓在空气中的鼻息声。
他到底有多爱她?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生他在,她走他灭!
清冷幽亮的街道上,两排路灯微亮照明被皑皑白雪薄薄覆盖的街面。
少时,有一群少年追逐嬉闹的跑过,留下一道匆匆的凌乱脚印。就像青春留给岁月的脚印,热血气盛,嚣张拔萃,不知天高地厚的仓促脚印。
池修站在车旁抽烟,好看的桃花眼却怔怔失神在那道凌乱远去的脚步中。神情静默,在昏黄洒落的路灯下有种说不出的深沉沧桑?
余光瞥见从旅馆里缓走出的安九,神色漠然。少时沉静冰凉的双眸,此时看来却满是岁月的冷酷与深邃。
少时清瘦单薄的身子,此时却硬朗挺拔的抱着乖张伏贴在他怀里的女人。
像黑色苍穹中穿云而出的战神,带着他的挚爱。又像来自阴暗地狱里的恶魔,带着他的猎物嗜血而归。
然……无论是恶魔还是战神,他忽然深深感慨,他们的青春以成岁月里的一副画——永无止境的被刻画被静止的画!
让过去过去,让未来到来!
她们的命运似乎将要在今晚褪去生锈,让卡止的齿轮在未来缓缓流畅的旋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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