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赋 (VIP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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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赋 (VIP完结)-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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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感觉眼前的男人太过于美丽,过于妖冶,若不是颈项上那凸显的男性特征,以及修长挺拔的身材,这样的男人简直比起女子还要来得祸水殃国。

但无论眼前的男人是谁,都绝对不可能破坏他精心安排的计划,布满疤痕的脸上骤然阴云浓密,眼神冰冷如刺,紧紧盯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男人。

北堂风莞尔斜睨对面之人,晶莹修长的指尖滑过面前的琴弦,一阵如清泉深幽灵动,又犹如珠玉打落于玉盘上的声响悠然婉转在空气中。

一身银白色华袍被狂风吹刮出魅然划痕,指尖点到琴弦之处,必然响起阵阵醉人心弦的靡糜之音,更如三日绕梁,不绝于耳。

红唇勾出迷惑终生的弧度,只听到原本悠然婉转的琴声骤然如千军万马般咆哮而下,汹涌暗涌阵阵敲打在胸口。

时而如雷般怒吼嘶鸣,时而如战马凄厉嚎叫,仿佛让人有种置身于战场中,千军万马从身边奔腾而过,眼看那座座城池轰然倒塌在自己眼前。

磅礴宏大的气势却是一双如此晶莹无暇的双手所弹奏出来。

正教人感到全身的血液都被调动起来,变得热血汹涌之时,只听到那原本狂奔如雷轰鸣的琴声下一刻却又变得轻婉淡然起来,犹如少女半遮半掩般羞郝的青涩,又犹如春雨过后万物复苏般宁和安详。

琴声慢慢归于平静,指尖弹奏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之时,还以为这一曲已算结束。

正打算出声询问,却看到前方白光一闪,他惊愕得向后退去,险堪堪躲过一劫,而在身边的地面上赫然插着三根银白色的长针。上面淬着黑色的毒液,针身却是泛着幽然诡异的冷光。

惊诧抬眸,入目的却是比起方才还要妖冶的精致脸庞,红唇如血般变得鬼魅深然,莹白的指尖正轻柔抚在琴身上,那古琴是千金难求的上等楠木制成,虽不及九霄环佩琴般的传世珍贵,但也是难得一见的上古名琴。

清晰可见琴身上有着龙麟断纹,足以表明此琴珍贵之处。

只是为何这个男人会出现在此处,他又究竟是谁?前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况且从方才施出暗器的瞬间,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出此人功力定然不在他之下,甚至比起他更胜一筹。

正疑惑间,对面的北堂风晒笑,轻然望了眼前这个精心巧妙安排了茶园的暗杀,然后计划铲除北堂家族的男人,不由得突然有了淡淡的兴致。

很久没有人能够如此惹怒他了呢~!

广袖一挥,放下手中的古琴,北堂风指尖绕上垂落在肩上的青丝,眼神看似正望着那一头青丝柔情蜜意,但实际上,嘴角正扬起魅惑的笑意,如此慵懒清闲的模样让对面之人不禁感到匪夷所思,更迷惑不解的是,不仅只是北堂风的身份,而是他在山下所布下的迷阵如果不是精通占卜八卦之,是决计如何也无法走出他所布下的方阵。

而此刻,这个男人却轻而易举的出现在他眼前,难道他真的破解了他此前所有的迷阵?

不可能!

因为脑海中滑过的这个猜测,教他顿时瞪大双眸,瞳孔骤然紧缩,气息不稳而使得胸口距离的急促呼吸。

察觉到对面之人情绪产生剧烈变化的北堂风轻屑一笑,抬起精湛的细长凤目,淡然望了那人一眼。轻启红唇说道:“太极阵的破解之法正如同晓日阴阳变化一般,只要按照阴阳两极的方向所占卦,再根据山脚下所在地域算取,金木水火土相生与卦象之中,如此一来,破解之法自然能够依据寻得。”

嘴角紧抿着,那原本就骇人的脸庞上纵横交错的疤痕,随着脸庞不可置信的颤动而显得更为狰狞恐怖。

右手暗暗紧握成拳,表面上看似为怒气所逼,但却在无意之间从广大的衣袍中不知不觉滑出锋利的匕首。

望着北堂风那渗着嘲讽笑意的脸庞,深沉的杀意瞬息之间全然爆发。

火光电闪之间,那男人疯狂撕裂一般朝着北堂风冲上前,从衣袍下的匕首朝着北堂风的心脏位置直直刺入。

速度快得让人无从闪躲,飞奔而过所刮起的气流更是让脚下尘土飞扬,沙石漂旋在两人周围的空气之中。

北堂风陡然抬眸,眼底溢出一抹妖冶诡异的笑意,教对面的男人愕然瞪大双眸,但握着匕首的力道却更加重了力道。

那个男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的北堂风身子居然离奇的向后飘去,那匕首始终毫无办法接近他半寸肌肤。

“怎么可能!”那人根本不相信世上还会有如此神秘莫测功夫,自始自终连眼前男人的衣袖都没有沾染过半分。

狠绝狂烈的恨意顿时如潮水般涌上脑海,邪狞的双眸如淬上毒般的疯狂肆虐。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碎。

北堂风忽然停下脚步,双手夹住那欲要刺入他心脏位置的匕首。

原本含笑的眼神骤然变得犹如修罗般阴鹜冷漠。

“当初北堂家族放你一条生路,却没有想到你非但不悔过,反而时时想要伺机谋害北堂家族。哼,看起来,当初是北堂家族太过于宽容的。”

指尖向左一转,那匕首顺势而断,男人哗然一声,身子向后撞去,倒在地上闷哼一声,血丝爆裂的眼神通红的望着向他不断走近的北堂风。嘴角咳出浓稠的鲜血。

“你、你是北堂家族的人?”努力的撑着身子向上抬起,却看到那张比起妖孽还要妖冶的脸庞逐渐靠近。

北堂家族到底什么时候出现过如此人物,此前暗线呈报上来的消息之中,从未提起过眼前的男人。那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身份究竟又是。。。。。。。。。?

冷嗤一声,那悠然的琴声再次响起。

“我的身份。。。。。。就连我也想要知道,自己是否还算是北堂家族之人。。。。。。”阖起一双美丽的凤眸,那妖魅的笑中渗着几分的怅然萧瑟。

但是当他再次睁开狭眸之时,眼中倒映而出的却只有眼前那刺目的鲜血。

不远处树丛中婆娑的声响响起,他忽然停止了弹奏的动作,悠然笑道:“这么快就来了么?”

来的一行人之中正是早已从迷阵中脱解而出的楚南风、宇文赫与凤霓郡主一行人。听到不远处响起的琴声之后才被引至此地。

却没有想到当他们找到琴声之处时,淡淡的腥浓气息却叫它们皱起了双眉,眼前的男人满身鲜血的倒在血泊中,瞳孔已然呈放大趋势,手中握着仅剩下半截折断的匕首。





  第三卷 一枝梨花压海棠 第四十六章 斩魔之人面桃花

北堂静立于原地,而身边众人满脸骇然之色。

眼神敛下的瞬间,看到脚下一片梨花瓣正安然的躺在茶花瓣中,屈身而下,执手拾起地上的那瓣梨花,仔细的端详之后递到鼻尖,淡淡的香味果然跟哥哥院子里的一模一样。

她与哥哥自小喜欢梨花,即使是在大漠的时候,在满是黄沙风土的地方,她与哥哥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院中的土地重新翻新,然后再让人到中原弄来数十株梨树,只等到每年春天,那满园梨花相继绽放的一刻,满地的落英缤纷,香甜的气息混在刚下雨过后的空气中。

河塘中曲波粼粼的倒映配上那满园雪白之景,兄妹二人更喜欢在园中比试武功,或者双双躺在贵妃椅上,煮酒品茗乱英雄,也时而凝神下棋。

而四美婢跟爱儿,静言此时就会站在他们兄妹身边,端茶递水或嘻嘻笑骂,满院子的欢声笑语。

在大漠的三年,虽然两人是背井离乡的处境,但那个时候却是北堂静觉得所渡过的最惬意最轻松安然的日子。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北堂家族正慢慢陷入不可察觉的危机中,他们或许根本永远不会涉足京城一步,更不会与天家牵扯到半点关系。

或许都是命中早就注定好的,兄妹两人早已被天家的枷锁所拷牢,越是想要忘却的过去,即使灌入在多的酒,也不过是换取一夜的醉思量而已,醒来之后,那残败的玄武门印记依旧在兄妹二人脑海里烙印。

忽然感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燕淮南此时也正盯着她指尖上的梨花瓣,淡淡的将花瓣收入自己的广袖中,眼眸对上那个男人。

他心底不由苦涩一笑,难道她认为自己会因为一己之私而揭露她的身份?

也难怪啊,若是当年站在她的处境,那一剑的确已然足够让她心魂俱伤,她的怀疑与防惕都是他应该承受的伤痛。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的手下,居然会有如此精悍神秘的暗卫,更让他感到惊诧的是那个暴毙的男人。

那个男人他只需一眼就足以认出,那人正是十年前的朝廷污吏一案中,被右相北堂绝弹劾而被朝廷流放匈奴之地的仇刃,也是当年的吏部左侍郎。

原来茶园暗杀居然是他所一手策划的。。。。。。。

那么这个人怎么会无端暴毙在此处?

肃然敛起锐眸,连他自己也不由得在心底问到自己,为何他会有种感觉,整件事情绝对不会那般简单。

不由自主的锐眸望向一旁的北堂静,却没有想到她此刻也会抬眸望向他。

从她的眼中分明看到了未曾退去的恨意,他的心头如同被巨石重重的击中,窒息的感觉涌上四肢百骸。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他最害怕看到的一幕,他疯狂想要压抑住的猜测,此时却仿佛洪水猛兽般撕裂他所有的冷静与意识。

如果她的回来是为了天家。。。。。。。

楚南风轻蹙双眉,仔细查看了致命的伤口,居然是人一掌震断其静脉,全身静脉爆裂而死。

看起来此人武功极高,方才在茶园中出现的那些神秘面具杀手,不知是否又会和那神秘之人有何关联?

身后被相继赶到的羽林骑所分列包围。

“属下来迟,还望凤霓郡主、国师、大将军,宇文大人,及各位大人恕罪。”羽林骑复位将军从马上跃下之后便单膝而跪,双手扣拳顶置于头顶敛声而道,垂下的目光瞥过前边的血迹,顿时眉头紧皱,眼中更是滑过骇然,心底不禁暗想,若是此前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了一丝的意外,即使他有十个脑袋,即使赔上整个羽林骑上万士兵的性命,也抵不过这里任何一人的安危。

“好了,陈将军,先不要急着行礼,目前最重要的是将还在阁楼中的公子小姐们安全送往府中,还有,这件事情如今有多少人知道了?”

“禀告郡主,暗卫一接到消息,就呈报上朝廷,现在朝野之中只怕早已是惶恐然然。”一想到这里,这位复位将军顿时显得忧心忡忡起来。

宇文赫冷然嗤笑一声,嘴角衔挂的笑意幽深莫测,眼神淡淡瞥向一旁的北堂凌,望着那沾着血渍的方帕,敛下的眸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莞尔快然。

既然整个朝野都被撼动,看起来,北堂家族这一次是在劫难逃,只因为一己之恨而招致整个朝野权贵子弟重臣受到暗杀,即使不是北堂家族所做,这件事也是因北堂家族而起,总而言之,无论如何,北堂家族注定了与这次暗杀逃脱不了干系。

他宇文赫倒是很想知道,皇上以及朝中大臣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北堂静拒绝了羽林骑的护送,独自一人走出茶园外,望着满地纷乱的花瓣,踩在脚下似乎还能闻到那淡淡的血腥味。

很难想象,就在前一刻,这里还是汹涌暗杀,十面埋伏的险境之地。

而当一切过后,归于平静的此地,又是如此的安静宁和。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经历过的腥风血雨。

青丝拂过脸庞,风起时,满脸的惆怅黯然,心底总感觉有什么落得空,园中散落一地的花瓣如西秋席卷,朦胧了她的双眸。

风过后,她对上前边不远处一双温墨如水的墨眸,怔然立于原地,望着那个苍白孱弱的男子出于秋风中,身上的素色衣袍被狂风刮得簌簌作响,唇苍白得犹如冰莲绽放。

但他的嘴角却依旧衔着一抹温柔笑意,眼中倒映出她的身影,以及。。。。。。。落在她身上的花瓣。

身边的管家德福倒是跟他家王爷截然相反的神情,看到王妃之后才蓦地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迎接。

“王妃,可急死奴才喽~谢天谢地地,真是菩萨保佑,王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幸而没有受伤,若是受伤了这、这可了不得了。”一个劲朝着天拜的管家却没有发现眼前之人瞬间沉下的脸色。

望着前边那单薄衣袍上只简单系着风衣,但诺大的北风却毫不吝啬的吹入他的衣裳中,将广袖下袍刮得翩跹翻动。

“德福,不是吩咐过你,要好好的看着王爷么?为何王爷会出现在这里?”声音冰冷疏远,不复平日里那莞尔调笑的王妃,德福呆滞过后忙慌道:“都是奴才不好,奴才不应该让王爷出府的,可是,可是王爷他。。。。。。。而且奴才跟王爷都心系着王妃。。。。。。所以。。。。。。。王妃要打要骂,奴才都认了,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皱着脸,德福急得额上都溢出了冷汗。

“好了,这件事不是德福的过错,是我执意要出府的,若是瞒儿要责罚的话,就都算在我一人身上好了。德福也不过是听我吩咐才去做的罢了。。。。。。咳咳。。。。。。”言子服淡淡而道,胸口一阵窒息,强烈的不适蔓延至胸口处,无法控制的剧烈咳嗽出声。孱弱的身子更是在狂风中颤动如簌簌飘落的枯叶。

精致的眉宇微敛。北堂静一手抚上他的背,轻拍着,垂眸望见男人冻得发白的薄唇,更让男人看起来多了几分病态。

气极,怨极,想骂,想埋怨,但当她的手碰触到那冰冷得毫无温度的指尖之时,所有的怨言都吞覆回喉中。

双手紧紧牵着男人的手,眼中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溢满了心疼。

冰冷的肌肤让她心头一颤,朝后对着德福冷然吩咐:“先扶王爷上马车,然后到前边赶车,我们马上启程回府。片刻也不能耽误。”

德福快速的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自家的王爷搀扶到车厢后,自己赶紧回到马车头,大声的吆喝了一声,马车徐徐的启动。

车厢中幸而有着暖炉,稍微煨暖了一点男人的体温,双手紧紧牵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曾放开过,心头被那股强烈的不知道称之为什么的情绪填满,从上马车开始她就一直保持着相同的沉默,时而因为男人不断的轻咳而皱起柳眉。

“瞒儿可是在生气?咳咳。。。。。。”身边的男人轻然笑道,却又在下一刻轻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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