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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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十六岁-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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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地瞪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对他说什么话,最后都会成为攻击性的语言。“你好自为之。”转身,他不再回眸流连。但那一刻,子曦却清清楚楚地看到雪歌眼里的沉痛难言,齐岩眼里一闪即逝的喜悦。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夜色四起,一轮皓月当空。虽然只是五六点,但是大冬天了,夜黑得特别早。此刻放学时间,苍默病房里探病的人陆续多了起来。只见二年二班来了几个代表就已经把一屋子都塞满了,大家吵吵闹闹,好不热闹,苍默格格地笑,已经完全把病痛置之度外了。子曦想来想去也想不通雪歌和齐岩之间究竟有什么龃龉,但是,脑子里一些隐隐约约的线索却好像快要串成串了。病床边,思航蹦得欢快给苍默讲述那些错过的精彩片段,劲昂微笑看着苍默,感觉像个大家长一般。子曦脑里的弦忽然绷紧,似乎是解决了困扰的问题,她的笑容得意起来。
  “劲昂,我想和你聊聊。”走到他面前,她开门见山。……天台上,风吹得发丝凌乱,子曦拨弄着头发夹在耳后。清冽的目光径直射向身边的人,今天她不想拐弯抹角,“我想知道关于雪歌和齐岩的所有事,请你告诉我。”劲昂侧目,颇具玩味地笑,“为什么要问我呢?”子曦同样回以莫测高深的笑容,“劲昂,不要再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你都了解。”劲昂却仍是不改常态,“哦?凌老师何以这样认为?”子曦慢慢把目光移开,视线飘向了月夜星空,双手撑着栏杆,她微笑:“你不知道你一直都让人抱以好奇心吗?你的很多行为我一直都想不太明白,直到有些事再也藏不住,一点一点浮出水面。”
  劲昂的笑容多了几分温和,歪着脑袋像在等她讲故事。“苍默今天对我说,他虽然身体不好,经常不能来上课,但是他的课程一直不拉下,是因为有人无偿为他补课,并且三天两头去看他,但是他不肯透露那个人是谁,起初我以为是夏玄青,但我问了夏医生,他说他从没听儿子说起过这事。夏玄青最信任自己的父亲,几乎什么都跟他说,而夏医生……我想他不会骗我。”劲昂没说话,继续听故事的样子点点头。“我记得偶尔有一次,雪歌在我家吃饭的时候,我有问过他的生活来源来自哪里,他告诉我,他打工只能赚很少的工资,其余的存款来自于学校的奖学金,我才明白思航所谓的放水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回事?”他的语气显然是明知故问。“你故意放水是因为你知道雪歌的生活状况,这笔奖学金对于他而言至关重要,于你而言却是可有可无,但倘若名正言顺地送钱,实在伤人自尊。”劲昂微笑不语,难得正经地走到她面前,直视她的眼眸,似乎能透过那双眼睛看到骨子里去。
  这丫头确实聪明,但是,要是自作聪明以为可以看透他,那就是妄想了。
  许久,他缓缓的声音飘入她耳里,“我不会告诉你关于雪歌和齐岩的事。”看着她略微诧异又平静下来的面容,劲昂维持一贯的微笑,果然等级还不够高,要完全猜透他的心思可不是任何人都办得到的,或者换种不客气的说法应该是任何人都办不到。欣赏够了她讶异的表情,劲昂的笑容展现着致命的吸引力,贴去她耳边,低声耳语:“要了解他,你应该亲自去问他,我不能把他的秘密告诉你,而你需要自己走进他心里。”
  看她默默思考到有所顿悟,劲昂的唇角划出一条好看的弧度,眼中却少了几分嬉戏,多了几分严肃:“不过,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雪歌的父亲过世了,两星期前死于肺癌。”
  ☆☆☆梦魇再度缠上身来,那个疯狂的女人还在锲而不舍地紧追着他,前有狼,后有虎,无论他怎么呼喊,没有人听得到他的求救……雪歌震惊地从床上坐起来,出了满身的冷汗。他下了床,走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影像竟让他觉得越来越模糊。
  一次又一次被人抛弃,被人厌恶……当某一天,睁开眼醒来,眼前是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不剩的时候,他知道他连最后的东西都失去了。站在街角,看着来往的陌生人匆匆走过,他的眼里是一片清明,没有泪水,没有伤痛。
  他不像是一个孩子,他眼里的冷漠决绝已经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仿佛他已经洞穿世事。
  他发誓,他决不堕落,他们放弃他,但是他不会放弃自己。最好的报复是让敌人的希望落空,他们如果希望看到颓废无能的他,那么他就要达到顶峰,做出成绩来让那些人看看清楚,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错过了什么!他不是伟大的圣人,他会让那些人后悔,他会等着他们一个个回来摇尾乞怜!只有被全世界遗弃之后,他才更明白,只有自己才不会抛弃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不为别人。可是,那个人……他却无法放任不管……如果他还有点良心的话……抓起毛巾抹掉满脸水珠,雪歌披上外套,风风火火冲出了家门。一刻钟后,到了一栋公寓楼下,雪歌站在门口犹豫不决,想了半天,露出一丝苦笑。
  既然都来了,他在怕什么?鞋子踩在楼梯上铿锵有声,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在一间房间门口,他止住了脚步,抬头看向门牌号码,他的手指慢慢触向门铃,心里一阵忐忑。
  “哈哈……你好笨哦……”门里突然传出了女生爽朗的笑声,雪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家里竟会传出女孩的声音?而且还是这么令人熟悉的声音……仔细看看,门并没有锁,雪歌干脆不按门铃,直接推门进了去。屋子里一片狼藉,飞了一地的扑克牌,吃了一半的盒饭丢在一旁,只见屋里的男生面如土色,手上绑着的石膏用记号笔画了大大小小十几只乌龟。女孩看到他来了,喜笑颜开召他过去,“雪歌,你来得正好,你看齐岩好笨,不论跟我比什么都输,这是见证哦!”说完,得意洋洋地举起他满是乌龟的石膏手臂。“凌子曦,以为我不敢打女人,是吗?”齐岩刻意压低声音,威胁道:“用石膏打人我倒是还没试过!”子曦才不理他,冲他做鬼脸,“哪有这么耍赖的人,输了还不认输,动不动就用武力威胁别人,哼,我会怕你么?”齐岩目光瞥向一旁发愣的雪歌,收敛了态度,不再和这丫头耍嘴皮子。凌子曦神秘地冲雪歌眨眨眼,“你不想知道我来这儿干什么吗?”“你来干什么?”雪歌依旧学不乖,不怕她使诈地问。这次子曦倒是没多加刁难,“我在学姜太公,等鱼儿自动上钩。”丢下齐岩一人在房间里,凌子曦把雪歌拖上了天台。“你知道了什么?”雪歌皱着眉,全神戒备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雪歌,你很在乎齐岩,对吧?”雪歌的眼低下来,眼底无数激烈的情绪磨擦,冲撞。想了许久,他抬头看见的却是凌子曦犀利锋锐足以刺穿人身体的眼睛明亮地闪烁着耀眼的光,更甚日光。面对那双眼睛似乎不能逃避,不能撒谎……“你……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手吧?”迎向她不解的眼神,他继续说道,“他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他的小指是被他母亲亲手用刀齐根斩断的。”雪歌凝神望着蓝天,是子曦从未见过的深沉悠远,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起伏,就好像这件事不过是个故事,可以当它不存在,可以听过算过。没有想过他坦白得这样直接,没有想到他平静说出的事情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子曦双手捂住自己的嘴,踉跄地往后倒退了两步,极尽全力地强忍住自己内心一阵阵的波涛汹涌,忍住这在喉咙口发烫发热随时要爆发出的东西,那双明亮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为什么……?”第一次见齐岩她被他轻易无所谓的抛了出去,第二次见他,他和雪歌起了争执,那一拳险些要落在她脸颊,他却突然收敛,第三次见他,他对雪歌的态度一直让他莫名,那些要攻击雪歌的人都遭到了他无情报复,而因为她替雪歌挡了那一棍,他竟会心存感激的答应她去参加篮球比赛,她实在不解,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雪歌讥笑反问。他也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生下他的女人不爱他,为什么自己的存在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为什么他不能拥有想要的幸福?“因为……他的母亲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破坏他们完整家庭的野种在一起。”雪歌闭上了眼,仿佛失掉了浑身所有的力气,再也说不下去。子曦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怔愣凝视雪歌。雪歌忧伤的眼神里显出了前所未有的脆弱疲惫。“因为我是他父亲出轨的证据,因为我是那个混帐男人的私生子,因为他的母亲不能忍受我的存在,因为我……”他失去了小指,失去了一切他该有的幸福……上天对自己不公,对他又何尝公平呢?“怎么了?”雪歌冷冷地看着她,嘴角逸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只不过这样就忍受不住了?大小姐,你永远不可能理解接受我们所经历过的痛苦,我们……”雪歌的喉咙哽咽了一下,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子曦不能想象那时候的齐岩经受怎样巨大的伤痛却毅然决然地坚守保护他唯一的弟弟,明明对方血液里的另一半和自己无关。这样的他却遭到所有人的拒绝……如果没有来到这里,她永远不可能知道那些肮脏龌龊的地方有着怎样的温暖,她永远不可能知道那双死灰色的眼睛里面已经收敛了一切喜怒,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守护。
  “两个世界……”子曦喃喃,“两个世界……又怎样?难道就没有交汇的地方吗?”看着雪歌讶异吃惊的样子,子曦抹掉泪水,毅然决然:“如果没有交汇,我们就用自己的力量让他交汇!”
  雪歌怔怔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即使没有交点,她……会不顾一切地改变彼此星宿的轨道,让它们产生最强烈的碰撞!让生命火花交融在一起。这……就是凌子曦啊……雪歌低下头,沉默地微笑,也许……不是在她为他挡下钢棍的那一刻,也许更早……这个女孩早就如同一道光芒,即使蛮不讲理也非要直接地照射到他心里的阴暗面,让他连躲闪都来不及便已经沐浴阳光。凌子曦……不知不觉间……原来我已经……*******关于雪歌和齐岩的故事会在全文完成后在番外中写,谢谢大家捧场~~:)
  
                  
20
  考试周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放假日。就在过年的前一阵子,二年二班所有学生都收到了一封特殊的请柬。请柬来自于他们那个16岁的小老师,没有表明目的,没有说明原因,实在不明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都抱着那么一点点好奇心,倒也没有人不到场。清朗的夜,月光皎洁,照彻大地。一家金壁辉煌的酒店内因为开起了一个特殊的Party而暂不营业,明晃晃的灯光照亮整个酒店大厅。上了楼,一整间楼层挤满了人,客人们西装革履,衣着光鲜,显是来自上流社会的高层,他们各自攀谈着,说笑着,举杯同庆。不多时,一辆巴士载满乘客停在了酒店之前。门口一位迎宾小姐般的女人友好地微笑,“你们就是小姐的学生吧?欢迎到来,小姐已经迎候多时了,请跟我来。”这隆重的场面着实让不少人吃了一惊。小姐?说的该不会是凌子曦吧?再看看这酒店……这分明是熙文相亲时那家极尽奢华的五星级酒店!走入里面,见到的所有人的打扮都是那般正式,只有他们穿着牛仔裤,T恤衫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来了。将他们引向大厅一个为他们特设的角落,桌上堆满为这些特殊客人们准备的饕餮大餐,迎宾小姐礼貌友好地微笑,“请各位慢慢享用。”之后,便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洛桑看着她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找头脑,“这是什么情况?凌子曦又在玩什么?怎么不见她人?”“啊……那个!不是我们的校长吗?!”思航的视线扫及处,校长正和一个同辈的老人攀谈。
  雪歌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校长身边的——不正是那天给了他一拳的老头……不,子曦的爷爷么?“唉……校长身边那人,我怎么觉得看着好面熟啊?”阿杰皱起了眉头,越看越觉得这人不是第一次见。他的话还未引起共鸣,就被人岔开了话题。“嗨,你们也来了这里啊。”大家转头望去,弈林的学生,子曦过去的朋友们,他们也来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抓住机会,思航率先扑过去,问梁君毅。“你们不知道么?”梁君毅略显诧异地看着他们,“每年今天都是凌家例行的家庭聚会,子曦的爷爷会请很多朋友出来聚会碰面,平时碰不到头,趁着过年热闹热闹嘛,我们是子曦请过来玩的,你们应该也是一样吧?”“是这样……”洛桑摸着下巴,“真奢侈,开个聚会就到这种五星级饭店里来……”
  梁君毅好笑的表情看着洛桑,星逸的各位都不甚明白他的这种笑容意味着什么。
  “你笑什么?!”洛桑看看自己的打扮,怕被他笑话自己土包子,恼怒的口吻。
  “抱歉……”梁君毅敛住笑意,“你们不知道么?这家酒店是根本就是凌家的,在这里聚会再正常不过了。”看着子曦的那群学生们一个个长大了嘴,他继续道,“有这么值得惊讶么?这不过是凌家一部分极小的财产,凌子曦的爷爷他是……”“啊!我想起来了!”阿杰的一声大叫打断了他的话,“我在杂志上看过那老头!他是全国富人排行榜里排名第三的凌耀祥!你们记得吗?熙文家的排名当时是第八,我有给你们看过那本杂志!”
  凌耀祥这名字未免太耳熟能详,当年白手起家的商业奇才,后来经过几年的打拼成就了不得了的丰功伟绩,最最难得的是这个老人从来不把钱当回事,为人向来低调,决不会锋芒毕露,他的钱财除了用于对自己孙子孙女的教育投资之上,其余的很大一部分统统捐了出去,在他眼里,钱是真正的身外物。现今,膝下已子孙成群的他,已经不再管理商场上的事物,全都交由他一手培养出的孙子来接任,而他呢,就过着普通老人般轻松惬意的生活,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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