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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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心难测-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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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言,花无痕正看得入迷,就连手里的酒杯掉了都不知晓,墨如渊眉头微皱,却是看着万花楼的二楼转角的位置,同样带着狐狸面具的红衣男子对他邪魅一笑,便又消失了。
  墨如渊紧了紧宁蔓的手,“阿蔓,我们走吧!”
  宁蔓转身,手心里面全是汗,墨如渊带着她七转八绕由万花楼的侧门出了万花楼,就算她这个在逸城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也是不知万花楼的侧门从何走,他竟然知道。
  出了万花楼,便是一条小巷,小巷里面几乎没有一人,墨如渊墨眸如海,他用宽大的袖子遮着宁蔓的眼,“阿蔓,不要看。”
  墨如渊的声音刚落,她便听见密集的脚步声朝着他们而来,宁蔓心里一沉,莫不是中了埋伏?
  脚步声在靠近他们的时候却戛然而止,一个少年变换着奇怪的步子,身形快如闪电,长剑滑过他们的身子,剑身上却没有沾一滴血,不消一会儿,十几颗脑袋滚落在地,血喷涌而出。
  少年对着墨如渊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墨如渊一把将宁蔓抱起上了马车。少年跳上马车,“驾。”
  墨如渊放开宁蔓,“阿蔓,我知道不喜欢杀戮,可是这些都避免不了,他们是胥国余孽,不得不除。”
  宁蔓双手紧握,她自是知道。
  少年拍拍身边的麻袋,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琅琊圆乎乎的身子从麻袋里面出来,她嘟着嘴,“不好玩,不好玩,你每次都能找到我。”
  少年用袖子擦了擦他身边的位置,将速度放慢,琅琊坐在他的身边,少年道,“圆球,一年不见,你又圆润了不少呀,若是再这般下去,以后谁娶你?”
  墨琅琊捏捏自己的脸蛋,“宫女姐姐们都说琅琊这是可爱。”
  少年一脸无奈,“他们若不说你可爱,不知又要糟了多少罪。”
  墨琅琊扭头狠狠咬住少年的肩头,一脸得意,少年嚷道,“喂,你做什么?”
  墨琅琊松了口,笑着说道,“这是琅琊印,被印上琅琊印的东西都是我墨琅琊的,吴妄哥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
  少年一头冷汗,“你这是什么歪理?”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2章

  马车猛烈颠簸了一下,墨如渊护住宁蔓,他风轻云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马车之外,上百的黑衣人围着马车,他们手里的弯刀折射出骇人的寒光,吴妄将琅琊护在身后,眼睛眯成一条缝,随身的尖刀已经出鞘半许。
  “琅琊,你的身上可带了什么东西?”
  墨琅琊摇摇头,“除了哥哥给我的冰糖葫芦,我没有带任何东西。”
  吴妄伸出手,墨琅琊极不情愿地把冰糖葫芦放到他的手里,吴妄将冰糖葫芦凑在鼻嗅了嗅,眉头一皱,“竟是如此。”
  说罢,吴妄将冰糖葫芦扔在地上,他吼道,“想不到他竟如此卑劣,利用自己的亲生妹妹,那日师父当真不该救他。”
  墨琅琊盯着地上的冰糖葫芦,咽了咽口水,“吴妄哥哥,你做什么?”
  吴妄将墨琅琊推入马车里面,道,“圣上,请你们先走,吴妄会挡住他们。”
  墨如渊眉头微皱,他自是知道,吴妄虽然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却是尽得他的真传,吴妄让他们先走,必是自己对此事没有把握。
  墨琅琊摇着墨如渊的胳膊,“皇帝哥哥,我们不要先走,我们和吴妄哥哥一起。”
  宁蔓自是抱住墨琅琊,墨如渊未说一言,亲自出了马车驾车。
  吴妄飞身而起,手握一把利刃站在一百多黑衣人面前,墨如渊墨眸看着吴妄,他道,“活下来。”
  吴妄指了指被墨琅琊咬伤的肩膀,他嘴角上扬,“当然要活下来,我的命现在可不是自己的。”
  墨如渊对着吴妄点头,转过头去,“驾。”,马车颠簸一下,车轮便飞快转动起来。
  墨琅琊大哭,“皇帝哥哥,我们不要先走,我们和吴妄哥哥一起走,皇帝哥哥……”
  宁蔓死死地抓住墨琅琊,“琅琊,吴妄武功高强,他会没事的。”
  墨琅琊摇着头,“不……吴妄哥哥是人,他也会流血受伤,他第一次救我的时候,就差点死了。”
  宁蔓自是颤了一颤,墨琅琊说得没错,吴妄也是人,他会流血会受伤,他一个不过十三岁左右的少年,就算再厉害又怎能和一百多号黑衣人匹敌。宁蔓张了张嘴,话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如是墨如渊此时停下,他们全部都将陷入危险中,三人皆不会武功,不但帮不了吴妄,还会妨碍他逃脱。
  墨琅琊捶打着宁蔓,“宁姐姐,皇帝哥哥最听你的话,你让他停下,我们和吴妄哥哥一起走。”
  宁蔓的手颤抖着,他们都想停下来,可是却不能停下来。
  墨如渊紧拉缰绳,马儿一下子停了下来,他看着前方浓雾笼罩,他道,“阿蔓,你带着琅琊下车,进林子里面躲着。”
  她自是明白他想做什么,宁蔓摇了摇头,“不,阿蔓与如渊同在。”
  “没有时间了,你带着琅琊赶快走。”
  她咬着红唇,终是放开了墨琅琊,小声道,“琅琊,你下马车以后就躲在林子里面,吴妄哥哥打退了坏人便会来找你。”
  墨琅琊擦了擦眼泪,眨巴大眼睛看着宁蔓,“真的?”
  宁蔓点头,她轻声道,“当然是真的,快去吧,否则你的吴妄哥哥就找不到你了。”
  宁蔓将墨琅琊放下马车,自己却夺过墨如渊手里的鞭子狠狠抽在马屁上面,马车猛烈颠簸了一下,她差点摔倒,却是被他抱住。
  他深眸如海,“为何留下来?他们的目标是我。”
  宁蔓摇头,“阿蔓说过,阿蔓与如渊同在。”
  嗖的一声,一只羽箭擦着宁蔓的脸插入马车上,墨如渊墨眸一凝,已经明白吴妄没能阻挡住他们,而吴妄……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马儿似乎已经有些力竭,速度越发地慢,宁蔓转身拔下马车上的羽箭,狠狠插在马匹身上,马儿嘶叫一声,发了狂一般向前奔去。
  墨如渊抱着宁蔓,他们看不清前方的路,也不能回头。
  她缓缓道,“如渊,若是这次我们能活下来,就让阿蔓做你真正的婉容。”
  他的手颤了颤,她现在已然这般做了,也就是说若是他不在了,她必定不会独活,可是这场“战争”,力量相差太过悬殊,若是要赢,他有五分把握,若是要赢并且活着,他只有一层把握。
  墨如渊看着无尽的雾色,他也想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宠妃,可是他却更想在他死后,她能活着。
  她带着乞求的目光看着他,他却眼神一凝,急急紧拉缰绳已然无用,马儿已经发疯,宁蔓也是注意到不妥,当她回过头,却已是看见断崖下的白雾皑皑。
  一群黑衣人急速赶到,他们看着断崖上面的痕迹,一人道,“回去禀报殿下,大墨皇帝与妖女已经坠崖身亡。”
  “是。”
  是夜,断崖上面火把点点,宛如天上的星辰,胥笙一身红衣,面容清冷地盯着脚下的断崖,她未死之前想着她的一百种最痛苦的死法,可是她真的死了的时候,他的心却很空荡。
  一年前,他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当他醒来之时,却看见了被挑断一根脚筋的老苏,山河已毁,国已破。他身着便衣,亲眼看到父皇母后已经众多兄弟姐妹被斩首示众,亲眼看着他们的尸首被悬挂在城墙之上鞭尸三日,亲眼看着他们的尸首被鸟雀啄食。他忍着,极度隐忍着,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他们对他所做的一切,他一定要加倍还在他们身上。
  胥笙冷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下去找。”
  黑衣人齐声道,“是。”
  他们将萤火虫装入袋子挂在腰间,顺着藤蔓向下爬去,黑暗的光映在胥笙的脸上,他站在断崖之上负手站着,居高临下,宛如死神。
  墨如渊一手死死拉住藤蔓,一手抱着宁蔓,汗水湿了他的墨发,他手臂上的青筋暴气,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本就不会武功,可是此时被挂在悬崖半腰上已经近乎一个时辰,就算一个内力深厚的人怕早已经精疲力竭了。
  她道,“如渊,放下我。”
  他墨眸如海,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上面有少许泥土落下,她道,“如渊,大墨不能没有你。”
  他咬了咬牙,握住藤蔓的手又向下滑了一截,手掌被擦破,血液染在绿叶上面,好似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
  她乞求着,“如渊,放下我。”
  他抬头,却见得上方星星点点发着绿光的影子在向他们靠近,那人不见到他们的尸首绝不可能罢休。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道,“阿蔓,我们赌一把。”
  说罢,墨如渊松了手,他紧紧抱住宁蔓,两人垂直下落,他一个转身,让宁蔓在上,他的墨发迷了她的眼,她的心脏贴着他的心脏,两颗心砰砰狂跳着,她盯着墨如渊的眼,好像透过层层黑暗看见了他的心,他的心脏此时正猛烈地跳动着。
  墨如渊的身子坠入水中,极其巨大的浪花,尽管他的身子已经分散了大部分水的冲力,可是当水花打在她的身上,她还是觉得生疼。
  她一直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墨如渊的脸,她的唇朝他靠近,这次,他好似没有反抗,她生涩地吻着他的唇,一寸寸索取,一点点缠绵,终于,墨如渊也开始回应,他捧着她的头,青丝飘舞,血丝扩散,他小心认真地加深了这个吻。
  若是要坠入地狱,我便陪你坠入地狱,墨如渊,我认定你了。
  当两人都呼吸困难的时候,墨如渊抱着宁蔓浮出水面,宁蔓五分娇羞五分气喘,她低着头,却是不敢看墨如渊,墨如渊轻轻在她额头一点,便抱着她往河岸走去。
  这是一处浅滩,除了他们坠水的地方有些深度以外,其余地方几乎还可见光滑的鹅卵石。
  宁蔓搂着墨如渊的脖子,“如渊,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他低头看她,眼里是融化一切的温柔,她竟然无法直视他这毫不掩饰的目光,宁蔓低下头去,却又红了脸。她知道,墨如渊已是接受她了。
  黑衣人陆陆续续下到崖底,他们在水中四处探索着,胥笙一袭红衣飞身而下,他的目光如野兽般凌厉地扫射着,一个黑衣人快步跑到胥笙面前跪下,“殿下,上游一百里没有发现。”
  又一个黑衣人快步跑到胥笙面前跪下,“殿下,下游一百里没有发现。”
  胥笙的眼睛犹如黑洞一般,风扬起他的衣襟咯吱作响,这么说来她没死,胥笙的眼睛盯着灰暗的林子,像极了野兽盯着食物的感觉,他冰冷地说道,“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
  黑衣人快速向着林子跑去,胥笙看着水里自己的倒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真的是他吗?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脸,从眼到鼻再到唇,这张脸连他都已是不认识了,他甚至快忘了自己原本的面貌。
  胥笙一步步朝着林子走去,他冷眼看着几处被压倒的植物,嘴角上扬,要一个人死很容易,但是要一个人生不如死却很难,他们经历过了生死,应该已经将彼此都放进了心里。
  他的手拽成拳头,骨骼咯吱作响,宁蔓,我要将你给我的痛加倍还你,你若经历那些,一定会变成一个比我更可怕的怪物。
  林中的鸟雀惊起四逃,胥笙提起脚,却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3章

  墨如渊牵着宁蔓的手,为她挡去一切荆棘,他虽然不会武功,却比她想象中更健壮,他虽然久居深宫,却对野外的求生技巧熟悉异常。
  她清楚,他在深宫中的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他自是会掌握一切以后可能会遇到的技能,他习惯将一切隐藏在心,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而如今,她却走进了他的心里,她一定不辜负他的信任。
  宁蔓紧了紧墨如渊的手,他自是感受到她的力度大了几分,他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他一向淡漠,却在她进宫以后,变得爱笑了。
  脚步声渐进,墨如渊与宁蔓蹲下,几条黑影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确是从相反方向传出一点响动,宁蔓看着黑衣人朝着相反方向跑去,她松了一口气,墨如渊看着这一幕,眉宇之间却惑色更重。
  咕咕咕……咕咕咕……
  寂静的林子中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声音,墨如渊淡淡一笑,他道,“阿蔓,我们的人来了。”
  果然,布谷鸟的声音过后,寂静的林子变得聒噪起来,黑衣人奔起而走,只一瞬间便全部消失,那个人又出现了,他带着黑斗篷牵着马儿站在她与墨如渊面前,宁蔓的嘴唇抖动着,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墨如渊翻身上马,对着宁蔓伸出一只手,“阿蔓,我们走吧!”
  宁蔓痴痴地握住墨如渊的手,被他拉上马去,她的眼神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人的身上。她不敢去揭开他的黑斗篷,她愿意相信总觉得猜想是真的。
  墨如渊骑着快马朝着逸城的方向而去,林福也早已派人在逸城外面等着,墨如渊与宁蔓换马为车上了锦轿,守城的士兵看着林福手里的令牌,一个个面色苍白,不敢查轿,直接放他们入城。
  凌墨殿内,墨如渊屏退了所有宫女太监,他捧着宁蔓的脸,朝着她的唇靠近,当他见了她面色苍白躺在冰室的时候,当他见了她瑟瑟发抖站在雨中的时候,当他见了她承担下所有罪责的时候,当她不顾一切向他跑来的时候,当她亲吻着他说想要当他真正婉容的时候,他的一颗心早已经沉沦。
  只是那时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但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就连他的理智也沉沦了,他留恋她唇间的香甜,他渴望她身体的芬香,他要她。
  宁蔓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身侧却是多余,她已经感受到他的呼吸,闻到他身上的墨香,心狂跳不已。
  凌墨殿外传来林福的声音,“圣上,惠淑院的宫女袁眉求见。”
  墨如渊停了动作,他脸上不悦,“不见。”
  宁蔓睁了眼,这是她第一次见他不耐烦,这事无论到了谁的身上都会不耐烦。宁蔓小声道,“如渊,林公公是宫中的老人,自是会察言观色,若不是急事,他定不会在这时打扰的。”
  墨如渊点头,“让她进来。”
  袁眉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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