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爱真做 圣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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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爱真做 圣妖.-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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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范娴接回家的当日,是个阴雨朦胧的天,傅颂庭抱着妻子坐进车内,傅染看得出神,心底滋生出的难受令她红了眼圈,地面已经湿了一层,踩上去不至于湿漉,但感觉像是蒙了波晦涩。

    傅染坐进车内,目光望着医院的门口,她、范娴和明成佑,一个个被推进这扇大门。

    可如今完好如初地走出去的人,却只有她。

    傅染把脸贴向冰冷的车窗玻璃,狠狠闭上眼。

    回到傅家门口,才发现明铮的车也刚到。

    傅颂庭抱着妻子进屋,陈妈把收拾好的东西提进去,傅染让司机不用等她,看着倚在车门前的明铮,傅染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哥哥。”

    明铮两手环胸,目光平静地落向傅染,沉默片刻后,还是他率先打破僵局,“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傅染抬头望向他。

    “明家以为你孩子没了,我去问过医生,都这样了你还打算留吗?”

    这个问题在傅染而言,早就有了答案。

    孩子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了,在她不想留的时候又几次三番阴差阳错留了下来,范娴信佛,相信因果轮回,傅染也信。

    明铮追到这来问起她的事,无非还是放不下,当时一个狠心丢下她和赵澜,心里对傅染说不上恨,到底还是跟以前不一样的。

    爱和不爱,单从明成佑身世的这件事上就能分个清清楚楚。

    “哥哥,我已经不值得你再花费心思在我身上,你也别再怨恨她,说到底,她是不知道你才是她的亲生儿子,老爷子二十几年前做出来的决定,伤害最深的其实是她。”

    明铮狭长的凤目紧阖起,神色藏不住痛苦,“小染,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懂。”

    “还有赵伯母,你也别怪她,她心里同样不好受,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孩子有个好前途而从身边离开二十几年呢?同样是被欺骗,如今真相大白,却是因为亲生骨肉即将分离,这种痛……”

    傅染喉间哽住,她原想说,这种痛,我们是体会不到的。

    可心里早已痛得百转千回,伤口分明在泣血!

    明铮抬起眼帘盯向不确定的某处,“体会不到是吗?”他猜出傅染没有说出口的另外半句话,“当我知道我的身世后,我这才明白,我被人说成私生子指指点点,受尽李韵苓排斥和冷眼,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亲手颠覆我和明成佑的人生,为他铺好一条康庄大道,如今他临到死,我妈天天往医院跑要认回他,李韵苓又坚持她的儿子只有一个。傅染,在这场他主导的游戏里面,我又算什么?”

    傅染全身都是无力感,这不是选择题,没有答案。

    明铮驾车飞速离开,她半晌后方收回目光。

    走到客厅内,新请来的管家不过30左右,精明干练的模样,傅染走过去把她介绍给陈妈,“陈妈,这是周管家,以后家里的分工不变,我妈现在需要人照顾,事情也会越来越多,你跟周管家好好相处。”

    “小姐,我会的。”

    傅染来到范娴的房间,傅颂庭已经将她放到床上,陈妈跟进来帮忙,傅染看到房间角落堆放的一个盒子,她走过去,打开看到很多折好的元宝。

    “夫人过两天要去含山寺烧香,最近一直在准备。”

    傅染蹲下身,看到还未折完的半叠锡箔。“陈妈,你到时候陪我去一趟吧。”

    含山寺位于迎安市市区内,每逢日子香客便人山人海涌上山,据说山脚下能看到半空中烟雾袅袅的奇观,傅染和陈妈来到寺内,进香还要排队,手臂粗细的香烛摆在佛像跟前,源源不断袭来的热浪烫的每个香客脸颊通红。

    通体铮亮的佛像有几十米高,傅染虔诚上前,双手合十后下跪磕头,她一步三叩首向前,手掌撑在粗粝的地上,额头碰触到砖面,等她跪在佛像跟前时,眉心中央已经全部通红。

    傅染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从未想过的庄严和严肃令她对眼前的佛像心生敬畏。

    陈妈安静地陪在边上。

    跟前的火盆旁边摆满傅染连夜来折好的元宝,她没有假手他人,都说拜佛要的是诚心。

    双手十指紧紧贴拢,傅染眼睛被香烛熏得几乎睁不开,过了会习惯后这才好些。

    她也总算懂,范娴为什么会信佛。

    有了信念,心里才有希望。

    傅染合起眼睛,菱唇动了动。

    她想要祈求的,真的很简单。

    “让他活下去,我们可以相忘,佛说,五百次回眸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宁愿我们不曾认识过,我现在撇开可好?”傅染感觉到眼眶内温热,酸涩胀痛,“我会过好我自己的日子,让他忘记我也让我忘记他。”

    傅染其实明白,明成佑选择了一种无可挽救的方式去摧毁她的爱情,他毁灭的彻底,他们之间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她过的幸福,他便能走得安心。

    她越是过得好,他才越更好。

    傅染流着眼泪看向高高在上的佛像,“都说会有奇迹发生,我可能贪心,我想要两个可以吗?一祝我妈尽早醒来,二祝明成佑顺利走过这一关。如果需要交换的话,我用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好?”

    于她来说,她的幸福已经止步于那一晚,傅染不过27岁的人生中,再也达不到花开绚烂璀璨夺目的那种程度。

    她虔诚地弯腰,重重将额头砸在地上。

    起身时,出神地盯着在砖面漾开的泪花,她不知道她的祈祷能不能有效,她至少把以后的幸福都赌出去了。

    傅染拿了香点燃,然后开始化元宝。

    呛人的烟味刺激得她眼睛酸涩无比,感觉像是要瞎掉似的,傅染跪在地上,把所有折好的元宝都化干净。

    她让陈妈给了不少香钱。

    又去别的地方拜了拜,傅染走出寺庙时同李韵苓和萧管家不期而遇,萧管家目光自二人间逡巡,最终还是没开口。

    李韵苓穿着素雅,脸上画着淡妆,但眉宇间的憔悴和疲倦遮掩不住,她目不斜视走向前,傅染把路给她们让出来。

    一辆香槟色的豪车停在寺院不远处,王叔目光自内后视镜中小心翼翼看了眼后座的男人,“三少,您还好吗?”

    明成佑正闭目养神,额前碎发略长,薄唇抿紧后微扬,“王叔,我还没有虚弱到不能坐车。”

    王叔闻言,心里微微一松。

    李韵苓坚持要来含山寺上香,倘若是过去,明成佑说什么都不肯陪着的,这次李韵苓跟他说过后,他却没有拒绝。

    也许在生命面前,能够试的,他都愿意一试。

    傅染跟陈妈前后往外走,人群拥挤,她穿着极普通的休闲服,颜色也不亮眼,很平常的打扮,明成佑视线望出窗外,一眼之中,穿过人与人之间的隙缝,却唯独看到了傅染。

    她把手里的包护在腹部跟前,尽可能避免人流,傅染盯着脚底下的路,模样专注,肤色依旧白皙,只不过人高,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让她看着越发瘦的令人心疼。

    傅染走到跟前,抬起头不经意瞥过,看到十步开外停了辆香槟色的车,车牌号觉得熟悉。

    她顿住脚步,脑子陡然想到这是明家的车。

    “小姐,赶紧走吧,待会人更多。”陈妈见她站着不动,便开口催促。

    傅染敛起视线,范娴的事情过后,她明着把陈妈留在傅家,暗地里早已经对她开始防范。

    傅染被人群挤到车边,恰好明家的车又没按照规定停在停车场内,身子几乎挨到车身,她也没觉得有何不妥,毕竟李韵苓上山,王叔肯定会跟着。

    明成佑却在车内看得个一清二楚,王叔小心地瞅了眼他的神色。

    在傅染经过后车座时,他按下车窗。

    傅染几乎要擦身而过的瞬间,墨色玻璃缓缓往下降落,外面突然射进来的阳光令明成佑眼里一刺,两人猝不及防,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傅染压根没想到他会在车内,明成佑的脸色被太阳光照得泛出苍白的透明,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伸手触及不到对方。

    两人张了张嘴,但默契得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明成佑视线垂落望向傅染的肚子,他只觉心里一暖,竟是无比宽慰。

    “陈妈,我们走。”

    与此同时,明成佑朝王叔做了个手势。

    车窗一点点往上拉,眼见最后的缝隙隔绝窗外所有美好,墨色的玻璃,连温暖的阳光都照不进来分毫。

    傅染越过车身往前走,微微觉得刺眼,她眯起眼睛,才发现是泪水模糊了眼眶。

    明成佑的眼睛透过后视镜看着傅染的身影一点点隐入人群中,他依旧能很容易地找到她,所谓一眼相中。

    “三少?”王叔目露犹疑,“少奶奶去哪了,最近都没看到她。”

    “她不是刚从这经过吗?”明成佑恍惚,又像在喃喃自语。

    王叔摇了下头,明成佑看来真病的不轻。

    他眼里浸润了悲凉,却又夹杂了寂寞和欣慰,看,这样多好。

    相忘应该比相爱要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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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送她嫁衣,让她嫁给别人

“小染?”

    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喊她,傅染最近总是出神,可能心里面藏着的事情太多,她目光盯着窗外经过的人群,坐在对面的人见状,又喊了声,“小染?”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喊她的人不会是明成佑。

    因为他除去开始喊她有染外,从来都连名带姓叫她。

    傅染眼睛隔过一米远的距离,看清楚坐在对面的男人。

    李蔺辰,今年29,比傅染大了两岁,是傅颂庭政界朋友的儿子,长相好家世好,唯一的缺点是年少轻狂时迷上赛车,在一场比赛中差点丢掉性命。现在走路还有妨碍,右腿稍稍有些跛,不细看倒是很难看出来。

    凭着家里的条件,女人自然是不缺的,只不过这李公子车祸后连性子都变了,倒是再也不出去搞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心忙于事业,只不过圈子里也都传开了,明着喊他声李公子,背地里不少人却直接喊,那李家的跛子。

    最近轰动整个迎安市的新闻,莫过于李家和傅家即将迎来的婚事。

    据说是奉子成婚,因为傅染的肚子已经显形了,瞒不住外人。

    也有媒体质疑,明成佑跟尤应蕊结婚当日,傅染狼狈逃脱的画面如今仍旧被记得清楚,她又是何时跟李蔺辰好上的?

    这个问题,至今是个谜

    更有媒体大胆揣测,说傅染的孩子可能是明成佑的。

    当然,也只敢说可能。

    傅染穿了件针织薄外套,李蔺辰夹起一个虾放到她碗里,“婚纱要提前预定,对款式等各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傅染把带壳的虾塞到嘴里,有点硬,这才想到已经没人给她拨虾壳了。

    “简单大方就好。”她随口答了句。

    李蔺辰点点头,也赞同傅染的意思。

    他们相处才一个多月,在外人眼里感情却是极好的,其实,谁也谈不上多爱对方,毕竟生活不能单单靠相爱就能走下去。

    在傅染看来,李蔺辰能接受孩子,这就够了。

    于李蔺辰而言,傅家同李家也算门当户对,她不计较他的腿,这也够了。

    堑堃。

    罗闻樱弄了个略长的波波头造型,眉眼清秀有神,明成佑出事后,堑堃最近的压力少了些,但事情还是很多。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明铮阔步走进来。

    罗闻樱见来人没有敲门,眉头蹙紧后抬起望了眼,见到明铮,她忙又压下眼帘。

    明铮索性在她对面坐定,“Eve,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罗闻樱状似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文件上,“有吗?”

    “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罗闻樱索性抬起头,目光触及到男人潭底的清冽,气氛咻然变得尴尬起来,毕竟又只有二人。她耳后泛出红晕,“在公司当然想着公事。”

    “那一晚?”

    “什么?”罗闻樱立马接口,敏感的杏目圆睁道,“不是说过没发生吗?”

    “你知道我说的哪一晚?”明铮学她的样子装傻。

    罗闻樱这样每天吊着也觉得难受,事后想想,她那天没喝多少酒怎么倒能做出这种事来?

    “老大,男欢女爱向来都是你情我愿的事,那晚可能是时机好,但并不说明什么,我更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你别多想。”

    明铮拿过桌上的签字笔在手里转动,“趁人之危的应该是我,只不过我们都是第一次,没有做成……”

    门不期然被打开,挤进来的小朱手里拎着的外卖盒僵在半空,很不幸的,将明铮第一次没有做成等关键词收入耳中。

    她尴尬地杵在门前,由于跟罗闻樱关系好,午饭时间她进来从不敲门。

    “Eve,那个,那个午饭给你买好了。”

    罗闻樱单手撑起前额,这种尴尬的场面还是让明铮独自面对的好。

    “谁让你这么进来的?”明铮脸色铁青,吓得小朱直接回道,“老大,我没想到你在这。”更没想能听到这劲爆的消息。

    “出去。”

    小朱赶紧转身,想了想又扭头,“饭?”

    算了,她后半句话吞咽回去,赶紧打开门头也不回地溜到自己办公室。

    罗闻樱脸上红晕未褪,“对了,伯母最近怎么样?”

    明铮闻言,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不怎么样。”

    两人正说着,罗闻樱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她接通后,神色不由转为肃冷,把话筒从耳边移开后望向明铮,“是,是她,说一定要见你一面,现在在大厅。”

    这个她指的是谁,明铮不用猜都能想到。

    “不见。”他冷冷说道。

    罗闻樱朝电话那头吩咐几句,尔后又告诉明铮,“倘若你不见,她可能一直要守在这。”

    他豁然站起身,推开椅子向外走去。

    到了门口,明铮才头也不回道,“把她带到我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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