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夫记- 第95部分

丁辰笑着接过去：“吴秦真的是平白无故天下掉下来的钱！”

缳萝笑着拿出十五钱放到自己身旁：“这是我们的！”

夜羽笑着站起来：“好了！分完钱了，也吃了饭了，回家！”

丁辰也笑着站起来：“没想到还有这好事，以后天天来你们家！”

夜羽就拉着他边往外走边笑：“人家新婚燕尔的，你天天来，小心齐弈跟你急眼了！”

齐弈笑着跟在后面送他们出去，缳萝就收拾饭桌。

丁辰将钱给吴秦送去，吴秦自然是吃惊之余，无论如何也不收，亲自来给缳萝还钱，但是缳萝能说会道，巧言善辩的，将亲情扯出来说个没完，吴秦哥哥你要是拿了，就当我们是亲人，若是不拿，就没把我们当成亲人！将吴秦说的实在没话说，只好收下了。

九月天，天气依然是一天热似一天，外面炙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街上的行人全都低着头匆匆而过。根本不敢抬头看火热的太阳。这样的天气，人们都恨不能呆在家里一动不动。没有人会想要出门。更没人有兴致在外面逗留。就连狗也知道躲在阴凉的地方哈气。

玉扇楼二楼雅间，却传来阵阵的笑声，打开门，一阵清凉的空气迎面扑来，凉爽沁人心脾。

偌大的房间里，塌上左首坐着个三十多岁，面皮白净的人。右首上首坐着个差不多年岁的男子，下首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粗眉大眼，嘴角带着轻佻的笑容，正是夜羽。三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正中间摆这个玉色瓷盆，里面放着一大块冰块，清凉的气息就是从这块冰块上散发出来的。几人侧面下首处，一个娇媚的女子正在击筑，呜呜莺莺唱着一首很柔美的曲子。

夜羽笑着对对面的人道：“赵掌柜，在下今日能跟大掌柜坐在一起，实在是荣幸之极，大掌柜的富春馆别说是临潼关或者咸阳，就是全国的业界，那都是翘楚！在下真的要跟大掌柜好好学习一下这个为商之道！”说着端起酒盅：“来，在下敬掌柜的一杯！”

赵掌柜神情并不像夜羽那样热络，淡淡的笑着，看着上首的二总管矜持的道：“二总管知道的，鄙人酒量一般，实在是不胜酒力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旧债

　夜羽敬的酒赵掌柜的没喝，夜羽有些尴尬，笑着放下酒盅，二总管急忙解围：“这我知道，赵掌柜确实是不太能喝！不能跟夜羽这样的酒场老手比！”笑着看着夜羽道：“这样吧，咱们虽然都是生意人，但是咱们做的生意可是商界里最雅的生意！谈生意也要写雅物来相称！”

夜羽笑着请教：“什么雅物？”

二总管道：“赵掌柜在音律曲艺方面可是内行！”

夜羽立刻心领神会，急忙道：“好好！这个好！”扬声叫：“今儿！”

今儿经过夜羽叮咛，亲自在门外等着传，听见叫声急忙进来，笑着道：“几位爷有什么吩咐？”

夜羽笑道：“你们玉扇楼曲艺也是双绝的，怎么这样敷衍我们？”一直那个击筑的女子道：“这个美人击筑击的我都快睡了！”

今儿和二总管大笑，今儿笑着福身赔不是：“那可得给陪个不是了……”挥挥手，那个击筑的女子急忙退了出去，今儿笑道：“我们这儿曲子有箫音、琴曲，舞技有齐国鱼舞、燕国胡舞，赵国剑舞……不知道几位爷想听什么曲，看什么舞？”

夜羽、二总管全都看向赵掌柜，赵掌柜轻笑道：“赵国剑舞？跳好了那是绝对的赏心悦目，但是要是跳不好，那可是奇丑无比！”

今儿听见他点名赵国剑舞，犹豫了一下笑道：“这个舞娘就是赵国人，舞蹈也是家传的，您瞧了就知道了，保证不会倒您的胃口。”

她犹豫的那一下，赵掌柜已将看到了，笑道：“如果是真的，妈妈怎么会面露难色？看来并不真哪！”

今儿忙道：“小人犹豫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看向夜羽：“此女与大爷有些过节……”

夜羽还有些奇怪，赵掌柜却以为这是夜羽事先给今儿定好了，到此时拿乔他，就有些不快，冷哼一声道：“是么？”

夜羽立刻发觉了，急忙道：“妈妈！有这样的妙人只管招来！我怎么会与你楼内的姑娘有过节？真是玩笑话！”又笑道：“莫不是看我们有兴趣，就故意拿乔？其实不必如此，真的要是好，绝不会亏待你的！”

今儿也是个世故的人，立刻知道这个赵掌柜的误会了。她天天面对这样的场子，早已训练的八面玲珑、心思敏捷。

夜羽今天的这个场子的道道她已经看清楚了。夜羽要将对面的赵掌柜的拿下，坐在他旁边的是帮腔的。但是显然这个赵掌柜也是个狡猾的商人，并不好下手。而夜羽看来是势在必得，多大的代价都愿意付！但是这件事却并不是钱的问题。一定要跟夜羽说清楚！因此笑道：“大爷别急，我一说您就知道了！”说着也顾不得赵掌柜和二总管满脸不悦，凑近夜羽耳边低声道：“夜羽！这个舞娘是安心！你确定要叫她出场？”

果然，夜羽有点变脸，他压根就不知道安心已经回到了临潼关！更不知道她竟然能甘心在今儿这里！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因此就笑道：“原来如此！”转过脸来对赵掌柜解释道：“大掌柜的莫怪！妈妈说的这个舞娘，确实与在下有些渊源。妈妈大概是怕我觉得不便……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计较的。叫上来吧！”最后一句是对今儿说的。

今儿答应一声，急忙出去了。

二总管为了圆场，笑着问道：“怎么？夜羽还在这里留有风流债么？”

夜羽“哈哈”大笑，见赵掌柜的还是不肯展颜，于是就半解释半回答：“二总管猜对了一半，有债是有债，不过不是风流债，而是恩怨债……”他正色道：“我与这舞娘的渊源，这里的妈妈最清楚，因此相询。我也没想到，这个舞娘会是旧人！”

赵掌柜脸色略微和缓一些，道：“既然如此，不看也罢！”

夜羽急忙摇手道：“不妨不妨！此事已经过去经年，况且都是少不更事时的意气之争，现在想想也是解开恩怨的时候了。只管叫来！”又笑道：“据我所知，这个舞娘确实是赵国人，她的母亲就是赵国当初很有名的舞娘，只给赵国的贵族跳舞的……这舞技也是家传，赵掌柜的是内行，今天就品评品评！”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赵掌柜的被他说得有些动心，直起身认真道。此时才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夜羽。

二总管笑道：“大掌柜的不知道，夜羽在风月场也是出了名的人物，哪家歌舞好，哪家女子好，他可是一清二楚！”

“见笑、见笑！”夜羽“哈哈”大笑。赵掌柜的也笑了出来。

门一响，今儿先进来，笑着扫了一遍众人：“赵国美人来了，各位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说着一侧身让到门旁。

三人注目门口，却不见人影，只听得一阵金戈曲音先传来，渐渐的曲音低徊，一个身着从前赵国马服的女子旋身飘了进来，一进来就是一个漂亮的转身，手中的剑一亮。赵掌柜眼睛也跟着一亮！夜羽看见了，转头看向舞娘，正是安心。

安心的剑舞真的果然不俗，赵掌柜看的是目不转睛。

夜羽冷眼旁观，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又在心里自己斥自己：安心不过就是一个女子，再狠能狠到哪去？自己也不至于对她这样忌惮！于是也静下心来，琢磨着今天到底怎么样达到目的！端起茶盅又喝了一口掩饰，看向赵掌柜，见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场子中的安心，虽然脸上依然是维持着淡淡的、矜持的神情，但是眼睛却闪着惊艳。夜羽心中一动。

一曲终了，安心停下来，站在原地盈盈福身：“几位大爷，安心献丑了。叫大爷们见笑了。”

夜羽第一个拍起手来：“好！安心姑娘的这个剑舞越来越娴熟了！”

安心也是毫无芥蒂的样子，笑意盈盈的对他又拜了拜：“大爷夸奖了！大爷能够不计前嫌，对安心如此抬爱，安心实在受之有愧！”她端起旁边给她们准备的，奇＇﹕＇书＇﹕＇网一个空的案几上的酒盅，笑着道：“安心借花献佛，给大爷赔不是！”对夜羽敬了敬，一饮而尽。

夜羽“哈哈”大笑：“这样看来，我的心胸还不如你广阔！”看向赵掌柜：“大掌柜的，怎么样？这个女子确实叫人刮目相看吧？”他意有所指的说。

赵掌柜听见安心也是一口一个‘不计前嫌’‘赔不是’什么的，这才相信了夜羽前面的话。此时面对着美人，态度也和蔼了不少，笑着道：“不管夜掌柜的和安心姑娘以前有什么渊源，今天我和二总管就给做个和事佬。你们二人就既往不咎！”说着端起酒盅：“夜掌柜的就给个面子吧？”

夜羽正希望他这样上道，急忙就端起酒盅：“既然大掌柜的出面，天大的恩怨也要放下！安心，来！喝了这杯，咱俩还是青梅竹马！”

安心那也是风月场上混的人，听见叫他‘夜掌柜’，知道他也是今非昔比，急忙端起来娇声笑道：“小女子哪敢劳烦几位大掌柜的出面，实在是折煞小人了！”

四人都是一口喝了杯盅的酒。

今儿在旁边立刻过来，笑着给赵掌柜的斟满，安心也乖巧的给二总管斟满，今儿就娇声道：“赵掌柜，他们二人的官司您给断清了，我这官司您也给断断吧？！”

赵掌柜怔笑道：“妈妈与谁有官司？我恐怕没这个能耐吧？”

今儿掩着嘴笑：“我就是与你赵掌柜的有官司！您给个话吧？”

赵掌柜一愣，复又大笑：“我与妈妈有什么官司？”

今儿媚笑道：“我说我这儿的剑舞是最好的舞技，刚刚赵掌柜的一直不信，现在看过了，您倒是给个话呀！我说的可真不真？有没有半点欺瞒？”

赵掌柜的“哈哈”大笑：“原来给我记仇了！”正色道：“妈妈这里的舞姬调的剑舞绝对可称得上一绝！”

今儿笑道：“这才是句公道话！”端起酒盅：“既如此，我和舞姬敬知音人一盅！”安心听见了急忙也立刻端起酒盅，两人与赵掌柜的单独喝了一盅。

今儿喝了，给安心示意一下，安心立刻会意，就顺势坐在赵掌柜的旁边。

夜羽自从安心出现，也暗中观察，见她现在完全对今儿服服帖帖的样子，言听计从，真的似乎是从心中畏惧她。但是夜羽知道安心的真实面目。那次他因为齐弈和缳萝的事去找她，安心的表演实在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了！因此绝不会被她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

不过看赵掌柜的样子，今天的事成不成还需要她的大力协助嘞！于是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掩饰的给今儿个眼色。

今儿今天也是一定要帮夜羽完成任务，因此也使出了八面玲珑的手段，极力的巴结讨好赵掌柜。她见赵掌柜对夜羽有些冷淡，便暂时先说赵掌柜感兴趣的事，慢慢再往夜羽身上转。

第一百五十二章　剑舞

　今儿笑着问赵掌柜：“赵掌柜，看您对赵舞很内行的样子，也是赵地人？”

赵掌柜点点头，笑道：“不错。”

今儿看了安心一眼，安心立刻接口道：“大掌柜的哪里人？”

“邯郸人士！”

安心睁大眼睛：“小人也是邯郸人士，小人的母亲在邯郸也是有名的舞姬。”

赵掌柜的笑道：“我看了你的舞技，就知道你一定是赵国人！只有赵国人才能跳出这样完美的剑舞！”他喝口茶道：“我是自小随父亲在咸阳一带经商，因此也躲过了战乱。”

安心点点头，面露凄容：“小人就是因为战乱才沦落风尘的……”看着今儿道：“幸好遇到了好妈妈，爱我这舞技，才容我卖艺不卖身的！不然……”

今儿笑着接口：“我也是爱才！”

赵掌柜听了安心的话，眼睛闪过一道亮光，他掩饰的低头喝了口茶。

今儿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对夜羽道：“夜掌柜，您现在也是大掌柜的了，难得还能记着我们这些共患过难的人。”

夜羽急忙笑着摇手：“哪里哪里！”

二总管奇怪的问道：“夜掌柜，你与妈妈和这位舞姬到底有何渊源？”

夜羽笑着道：“不过是些陈年旧事，两位也是发大水之后才来的临潼关，我与这两位都是那时候认识的……”

“哦……”赵掌柜和二总管同时恍然，二总管道：“那时候真不容易吧？”

今儿道：“可不是！若不是大掌柜的相助，我哪有今天！”

夜羽笑着摇手：“哪里哪里，不过就是举手之劳而已……还有，千万不要再叫我大掌柜，那真是万不敢当！什么大掌柜的，不过是一个小铺子，还是给东家经营的！妈妈千万别在这样叫我，听见了叫人贻笑大方！”

安心会意，立刻接口道：“就凭您和赵掌柜的交情，在小的铺子，只要赵掌柜的抬抬手，那也是财源广进、生意兴隆了！”

夜羽就笑：“生意的事不能光看交情！”

今儿就道：“夜掌柜这话说得不对！小人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是总有生意人在我这里畅谈。我听也听出了生意经来。做生意最要紧的就是交情！是吧，赵掌柜？”

赵掌柜也是明白人，笑着对夜羽道：“夜掌柜，看来今天这两位美人不叫你得着生意是不肯罢休的！”

夜羽大大的摇头：“不干我事，绝对不干我事！”笑着对妈妈道：“妈妈说的话好像是替我在抓生意，真是太仗义了！看来今天我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赵掌柜和二总管“哈哈”大笑，赵掌柜的笑完就道：“罢了！今天看夜掌柜的也是实在人，我就愿意和这样的人做生意。”问夜羽道：“上次我喝的春茶是你们的吧？”

“是的！”夜羽急忙点头。

“这样吧，明年开始，我们茶馆的春茶就由你们供货吧。另外，明天就送一千斤过来吧！”

夜羽笑着道：“多谢赵掌柜！”他并不太满意，这些太少了，他花了这么多心思，绝不会因为这点生意就满意的。不过现在不着急，既然已经有了初一，那十五就不远了！

酒过三巡，夜羽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二总管也在给自己使眼色，就笑着道：“妈妈，准备一下吧？”

今儿会意，立刻站起来带着安心给福身行礼告退。她们一出去，夜羽就对赵掌柜的道：“大掌柜，今天这个舞姬能跟大掌柜的攀上乡亲，也是缘分，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