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女与君王绝世情:山有木兮木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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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与君王绝世情:山有木兮木有枝-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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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必不支。”

“太孙喜曰:兹事终仗(意:仰仗)先生矣。”

……

“帝谓之皇太孙曰:我以御虏防患(意:抵御北虏,守疆戍边)之事付之诸王,给你一个太平皇帝做。”

“皇太孙问帝:虏不靖,诸王御之。诸王若不靖,谁御之?”

“帝良久不语,反问之:尔欲何为?”

“以德怀之,以礼制之。不可,则削其封地,再不可则废置其人,还不可,就要举兵讨^伐。”

“帝叹曰:无如之计。”

读到最后一句,谭渊始敢抬起眼睫看一眼座上的主帅,帐中数人,也俱是默然,哑然。不过黄口小儿一个,已是狼子野心昭然,帝,何尝不知,但,却纵容之。

无如之计,好个无如之计。

朱棣却并不怒,淡然道:“传令下去,重赏送信之人。”

“是。”这是一贯的规矩,周守仁立刻应声,再躬身告退,先复命去了。

一旁的大将朱能舒展浓眉,刚想开口,朱棣却沉声道:“都下去吧。”

他们跟随他日久,当然能听出他语气中的阴郁之气,萧杀冷戾,虽,淡极,却直逼人心。燕王一向内敛克制,此番,已是忍至极致。

朱能遂不再多言,和其余两个将领欠身施礼,齐齐退出帐外。三人始出,却见一位年轻些的宫人另捧了一封书柬踽踽低头而入。

近旁服侍的刘成上前了几步,接过书信,转呈给自个的主子。这一次,他不问也知,自己属下所呈的,应是来自北平王府的家书。

朱棣接过,拆了封缄,轻轻展开。

上月初六,徐氏已自京师返回王府,连着眼前这一封,这已是她寄来的第四封家书。家人盼归,家书催归,本在人情之内,但,他的徐王妃却从未催过自己一句。

这也是她与寻常女子的不同之处。

他收到的家书,向来,满纸皆是府内妇孺的琐碎事,虽不甚长,却堪比流水账,字里行间,并无一句催促。

其意,何其深厚,他怎会不知?

结缡日久,这也是他惜之重之的原因之一,初始,是因为其父拥重兵,又系开国老臣名将,其后,徐氏之贤人皆周知,不仅贤,且聪慧坦荡,抵过半个男儿。

若说,还有什么不足,便是她的个性。性直,而不知避讳,耳软,却不知自护。

他却从未深责之,一来,他确实与之聚少离多,二来,他怜其贤惠,多私下代为周旋回护,替其转圜八^九。

眼前这一封,同样也如是。她知晓他自会于年前返家,记载的多是年节前的准备之事,絮叨繁复,却也清丽婉转。笔迹娟秀疏直,遣词细致柔和,家中诸人诸事,唯恐遗漏一二。

“秦氏寒疾,已愈。”

通篇,不过数百字,关于她的,只此寥寥数字。

上一封,她向他告知,秦氏因不习北地气候,染了风寒。而这一封,算是再给了他一个交代。虽仍是短短数语,他相信她定是尽了全力。

他合了书柬,抬眼问身边的宫人道:“最近,林士奇说了什么?”

刘成看一眼仍跪着的属下,挥挥手,示意他先下去。见他去了,才转身向燕王禀道:“回王爷,奴才听那林士奇说了几句。”

他吞一口口水,又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王府内最近并无多事,自,王妃回府后,一切井然。”

朱棣的眼神登时深了下去,两道精光落在刘成的圆脸上。

刘成暗自吸一口凉气,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王爷的眼睛,自己还没说,他已经有所警觉,遂,擦了把汗,低低接道:“只是,只是——”

“说。”

“是。”

“只是,这一月,除了徐王妃和中山王府的书信来往外,王氏和其兄长也有数封家书,此外就是……新来的秦氏,十日前,往京城寄出了一封书柬。”

朱棣冷了面色,并未吭声,不知为何,一阵没来由的怒气,自胸腔内喷薄而出,几可让他失去控制力。他皱下眉,看着自个面前的心腹宫人。

果然,他矮下身子,自袖内掏出了一封书柬,递与他。

“这是林士奇让人照原样抄来的,王爷请过目。”

他展开来,素白的绢纸之上,仅有一阙曲谱,却没有曲目之名。虽为抄本,但,确实是她的笔迹,抄录者,下笔流畅,几可乱真。他先前拘了她那么些时日,她的笔墨字迹自有人拿给他看过。

那刘成何其有眼力,在旁轻声附和道:“奴才问了,这首曲子,应是《流水》古曲。”

他轻笑了下,流水?

他不动声色地问刘成道:“寄于何人?”

“回王爷,应是京师一个叫蔡文澜的。”

俊美如斯的面庞之上,掠过一丝清冷的寒意,不过,转瞬即逝。

蔡文澜。

终有一天,他会将之剥皮抽筋之后再凌迟,他淡淡一笑,自座椅之上站起,背手而立,对着自个身后悬挂着的那幅作战地图。

他不相信她会那么蠢,但,她确实蠢得可以。

刘成蜷缩着略显肥胖的身子,偷偷将书信置于一旁的火盆之上燃了,火苗腾地飞高,再溅出几粒火星,落于他的衣袖之上。他赶紧拂了,却不敢起身,明明是腊月天,却热得一头一脸的汗。

眼前这一位的脾气,他当然最了解不过,心性比之天子,恐有胜之而无不及,却可以波澜不惊,怀柔不发。比如今天这两封信,封封带刀,可是,他一样咽得下去。此等隐忍,又岂是常人可及?

第三卷 阋墙 第三章 娇喘细疑沈

北平城,昔为元大都(京城),系前朝政治中枢之所在。共分外城,皇城和宫城三重城,格局宏大,规划严整,整座城市的建制规模,甚至远超过当朝的都城应天。

洪武三十年,腊月二十一。

早起,天气并不好,阴沉沉,漫天的浓云夹着寒风,几乎席卷了北平城的街市。朔风吹得大旗噼啪作响,旗上,以墨线绣着一个端肃的“燕”字。

燕军善骑射,向以作战骁勇而著称,但,将士虽勇武,却从不扰民,军纪不仅严整,军威更是赫赫。

彼时,上千人的对阵,铁骑踏地虽重,却是队列井然,军容肃整,缓步通过外城的正南门丽正门。骑阵之后,竟没有半点烟尘,沿着千步廊大街,直奔皇城而去。

越过皇城的正南门棂星门,穿过金水河上的玉石周桥,前面,就是大内宫城的正南门端礼门。

时值隆冬,金水河却因着活水引入,此刻,仍是湍流不息,将整座皇城环绕其中。沿岸高柳万株,林水交映,气氛森严。北地气寒,绿叶落尽,只余枝条,其上,是经久不化的雪棱,宛如江南春风一夜,千树万树梨花开遍,美不胜收。

端礼门东西长足有十五丈不止,南北深五丈,高八丈,门有十一间,门上有楼,左右两观,下开五门。骑阵的队前,是一匹通身黝黑的高头大马,四蹄踏雪,执缰之人正是一身戎装的燕王朱棣。守门的兵士见了他,即刻跪成一片。

朱棣此番回京,本是暂时休整,故,只带了千余护卫随行。行到此处,再穿过这道端礼门,前方,即是宫城,也是他的王府禁地所在。

随行的将士也一应勒马驻足,齐齐翻身下马,不敢再前行。只见,两扇巨大的朱漆大门迎面洞开,门前,立着前来恭迎的近身护卫首领叶全德等人。

朱棣淡淡一笑,免了他们的礼,自己并不下马,座下铁骑扬起四蹄,径直向着大明殿一路疾驰。他身后,是同样驭马而行的刘成,只不过,他的马,比之燕王那匹,要矮小了许多。他,虽为宦人,但追随朱棣多年,也稍习得一些骑术,又得主子恩典,可以于宫内骑走。

天色越发暗沉,主仆二人,沿着青石铺就的甬道一路疾驰,后面,是追随而至的叶全德等人。

不过片刻,大明殿即在眼前。

大都的宫城,地处皇城内南部偏东,为长方形制,宫墙绵延近十里。因西临太液池,宫城并未居中皇城,此等建制,与北人喜临水而居的旧习有关。宫城在元时,共设有四门,东为东华门,西为西华门,北为厚载门,南为崇天门。自燕王建府于此,后改称王城,原四门也相应改名,东曰体仁门,西曰导义门,南曰端礼门,北曰广智门。

王城内,也大多沿用前朝殿室不变。

南,以大明殿为主体,北,以延春阁为主体。此两座宫室为王城内最巍峨恢弘的宫阙,分别为前朝帝后所用,俱是前殿后寝,前后殿之间有回廊联接,四周为朱红琐窗,宛如“工”字形状。

左为钟楼,右为鼓楼,廊庑相连,正中即为大明殿,此乃前朝皇帝登极、元旦、庆寿、会朝的正殿,也是整座王城的核心。平素,他与府中将领官吏议事,俱在此殿,后殿,既为寝室,也就为他所用。整座大明殿,殿基,高于地面一丈,分三层十一间。每层,四周皆绕以雕刻龙凤的白玉石栏,栏下有石鳌头伸出,供排泄雨水所用。寝室五间,东西夹六间,后连香阁三间。远远望去,宛如九天仙阕,海上蓬莱,飞檐接云,华美宏伟至极。

燕王,以元旧宫为居,不再另造王府,原属圣意。但,皇子府邸,有庙堂之规,当属僭越。众皇子中在封藩之初,自是诸多不服,朝中大臣也少不了上书谏言,帝,因着节俭之意,却并未纳之。

而延春阁,当由正妃徐氏居住,其余侍妾,则分散居于在王城内的兴圣宫、隆福宫等其他宫室内。

此刻,时至日暮,却开始飘起雪豆,一粒一粒,击打在人脸之上,生生地疼。

徐王妃自是一早接到了喜讯,领着云茉等诸位宫人,早早跪迎在大明殿前的长阶前。

朱棣将手中坐骑交给一旁随侍的叶全德,温言向面前的诸人道:“起来吧。”言罢,自己在前,大步登入正殿。

此刻,夜烛早已燃起,宫室之下原本铺有地暖,始进入,一股暖意即扑面而来。旖旎的宫灯,更将殿堂内映照得宣如白昼。

早有宫人上前为他除去铠甲等物,另奉上面巾铜盆。徐氏亲自上前接过,在近前服侍着。其余人等,只敛眉默立在旁。

朱棣擦了脸,视线看一眼面前诸人,徐王妃赔笑道:“天气冷,我想着,反正晚上用饭时就会见着,故,就没有叫她们一起等。”想来,说的是王府中其他几位女眷。

朱棣淡淡一笑,并不接腔,在殿内的首座之上落座,只问道:“炽儿呢?”

元人,喜紫檀木,宫内,十木九檀,大明殿,因着是主殿,整座殿内的陈设,几乎全由紫檀打造。

王妃闻言,赶紧笑着向身边的云茉点头示意,一面轻道:“早叫乳母抱来了,怕王爷累了,就让他们在西殿等着。”

朱高炽,系朱棣长子,徐王妃所出,也是燕王府此时唯一的王子。其余侍妾,此时,皆未有所出。

不过须臾,云茉宫人已领着乳母踽踽而入。

朱棣站起身来,自乳母手中接过自己的长子,粉雕玉琢,胖手胖脚,好似藕节一般。此时,虽不满周岁,却已略懂了人事,一双酷肖其母的瞳仁,骨碌碌转个不停。在打量了半晌之后,始觉不对,对着眼前抱着自个的陌生男子,似是害怕异常,扭过脑袋,望着乳母作势要她抱回。乳母自是不敢伸出手去,他屡要不得,小嘴随之一撇,“哇”的一声,却哭将起来。

王妃在旁略略涨红了脸颊,轻斥道:“炽儿,听话,不许哭闹,这是你的父王。”语,虽轻,却也透着尴尬。

但,不足周岁的半大孩童,又岂会喊人?

朱棣并不恼,将手中的孩儿交还给乳母,他离家日久,孩童认生,也是自然。

他淡淡命道:“让他们下去吧,我也累了。”

王妃忙示意乳母等人退下,一面柔声道:“妾身侍候王爷沐浴吧,我让他们备好了热水,也好解解路上的乏累。”

朱棣点头,徐氏随即向守在殿内的刘成云茉等人道:“吩咐下去,等王爷洗漱了就开饭,让诸宫都等着,这里一好,就传饭。”

朱棣的脸色,略略沉了些,一面往后殿走,一面向徐氏道:“免了秦氏的宣。”

刘成欠身应承,一张圆脸之上,并无异常,只一边眼皮突突跳了数下。

徐王妃有些愕然,却不敢有违,点头向刘成云茉等人示意,让他们照着去办,自个,赶紧随着燕王来至里厢。

免了秦氏的宣。

燕王的心思,她确实看不明白。先前,她以为他收了这名来历不明的女子,自是出于十分喜爱,但,他的忽冷忽热,忽远忽近,莫说是自己,恐怕连那秦氏自个也未必能瞧得十分明白。

自离京也有五个月,好容易阖府团聚,却独独免了她的宣,且,语中含怒,莫非那秦氏哪里逾矩了不成?可,据她所知,她好像并不曾。

她虽出身云落院教坊司,却与寻常大家闺秀无异,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为人品格,也温婉相宜。别说寻常大家闺秀比不了,即便是自己这个出身将门的“女褚生”,也挑不出她半点错处来。

她掩了心里的忐忑,接过他脱下的袍衫,交与一旁的宫人。再卷起袖管,隔了浴桶,为他揉捏着肩胛处。指尖,所触,皆是男儿的骨骼肌肤,坚硬而结实,在热气氤氲中,透出玉石一般的光泽。她瞧着瞧着,默然晕红了双颊。

才遐思间,忽觉一只柔夷叫一只大掌握住,手臂再一用力,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他旋至他跟前,俊美无俦的一张面孔上,皆是情^欲萌动的浅浅笑意。

无用主子再示意,殿内的诸位宫人,已经齐齐退去。

徐氏只觉身子一轻,自个,已经叫他打横抱起,他就这样,湿着身子从浴桶内站起,抱着她,径直走向床榻处。

因着她的身孕,他已经有一年多未沾过她的身,此番急切,更比那平常的小别胜新婚犹自不同。

她眼看着他压了下来,高大挺拔的身躯,比之护卫军中最年轻精壮的男儿也毫不逊色。此刻,罗帐低垂,他眼中,俱是如墨的雾霭,与人前的冷静自持,判若两人。

她低低喘^息道:“王爷。”

他拂过她的发丝,薄唇,随即吻了下来。

唇齿始接,他,心内即一颤,他随之加重了力道,狠狠地吻入那贝齿内,舌尖如灵蛇,强硬无比地在她口中攫取着。一直大掌搓揉着她胸前的丰满,比之刚出产褥,她已经清减了若许,却仍比平常女子要丰盈许多,尤其是胸前那一双温香软玉,初婚时,几欲令他沉^沦。

他愈吻愈深,心内的绝望却愈烈,心口处,那一缕深刻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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