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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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定-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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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王摸了摸小喜的脸蛋,淫笑道:“好,本王开心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小喜只是嘻嘻笑着,对汉王的那双脏手并不躲闪。

  这是一个圈套!

  这是一个陷井!

  可等我体悟到时,已经太晚了。

  早在小喜去找我时,我该对这个出自苏勖门下的丫头多留点心,多问上几句;至少,我该等到东方清遥回来,跟他商议了再作计较,不该信了她的撩拨,立刻便孤身前来;

  早在车夫觉得不对时,我就该问清楚这是哪户人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多半该是皇亲之家。

  早在那一向驯服的马儿发出嘶叫时,我就该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为了灭口,那名车夫,只怕已枉送了小命了。

  这里是,汉王府!

  我的声音已完全变了调,我指向吟容的手指颤抖得看不出明确的方向,手背上每一根青筋都在蔌蔌跳动着:“你们,你们有意引我来的?”

  小喜轻叹道:“容三小姐,不能怪别人,只怪你太招惹人。汉王见你第一面后,可是思量到今天了!”

  吟容只是低着头,泪水涟涟而下,凄凄楚楚道:“书儿,至少你比我幸运,苏公子和东方公子,心里都疼着你呢。不比我,就是死了,也没人理会。”

  我哑着嗓子道:“我一心为你,你又怎忍这般对我?”

第五十二章 悲花落(上)[已解禁]  

  吟容泪水如雨倾下,却笑得如疯子一般,道:“你刚才自己也说了,当初,你本可以硬把我从苏勖手里带走,你发起怒来,苏勖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拦你的勇气。可你却没有!你只告诉我,你尽力了!你真的尽力了吗?我向你求救,你不痛不痒地跟苏勖交涉了几句,就算完了?”

  我的脑中轰轰的响,身子一点点地发软发虚,连眼睛都似给震惊成模糊一片了。只觉着涔涔冷汗下来,胸口越憋闷,一跤跌倒在椅子中,说不出话来。

  那厢吟容向汉王垂泪道:“容三小姐身子弱,比不得贱妾们蒲柳之躯,请王爷怜惜些则个!”

  李元昌哈哈笑着,一把将她推开,喝道:“怎样怜惜女人,难道还要你教我?”

  吟容忙与小喜退了出去,她那只苍白的手,居然没有忘记将门反手掩上。

  面对着如大山般压来的李元昌,我的周身都被一阵阵恐惧浸蚀着,冰冷的手,触着了尚是滚烫的茶。我提了过来,狠狠扔向这头畜生,竭尽全力叫道:“我是皇上故人之女,你敢拿我怎样?”

  李元昌肥胖的身躯却甚是灵巧,居然很快闪开了我无力的一击,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拖向客厅里间,道:“如果你不是容锦城的女儿,只怕没那么有味道哩!当年那个梅络络,我和李道宗都瞧上了,却便宜了容锦城那老儿!也罢,想那梅络络,也没你这般鲜嫩吧!”

  我怀疑我方才吃的茶之中,已然动过手脚,我被李元昌如猫狗一样拖在地上时,居然没有一丝力气挣扎,而手腕,已经给他捏得快要断了。

  我已顾不得想汉王和梅络络也有什么旧年陈帐,努力地仰起我的头,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一口咬在汉王手上。

  李元昌吃痛,叫了一声,松开了手,我趁机连滚带爬,葡伏着踉跄着向屋外抢去。

  这时头皮一紧,剧痛从万缕青丝的根处疯狂传来。我惨叫着,被李元昌狠拽住一头乌发,眼看着珠花宝钗伴着掉下的青丝零落一地,被一路拖到床边,如同一样待宰的羊羔一般扔在床上。

  李元昌面色狰狞,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一手已如蒲扇般罩了下来,清脆狠厉的两个耳光啪啪打在我脸上。我的耳朵一阵嗡嗡作响,嘴角已有一串咸咸的液体流下,带着发苦的血腥气。

  来不及等我发出惨叫,李元昌已经撕扯开我的衣裳,野猪般拱了上来。

  开始,我还能听到自己在痛哭,在哀嚎,在求救,在呼唤:“清遥,清遥,快救我,清遥,络络!”

  随着我的身体被撕裂开来,更深重的痛苦如锤子般狠砸在我的小腹深处,冲击着我的全身,让我脑中的每一个细胞都炸裂了开来,碎成丝丝缕缕的痛楚和羞辱,只恨不能就此死去。

  我再没有一丝气力可以挣扎,再没有一丝气力可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甚至没有力气去感觉那一波波的剧烈疼痛与不适。

  后来,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整个灵魂飘了起来,飘了起来,飘在半空之中,冷冷看着那肥白硕大的禽兽,如山如塔般压将我那娇弱纤巧的瘦小身躯压在身底,搓捏着,蹂躏着,践踏着。那具原来雪白无瑕的躯体已经满是青紫的伤痕,那张原本清灵的脸已全然是痴呆般的木然,嘴角挂着血,眼睛瞪得极大,却空洞而茫然,不知道痛,不知道叫,不知道恨。

  终于那个禽兽吐了一口气,软了下来,才看着被自己强暴得失去人形遍体狼藉的美人,发出一声得意而满足的笑,又捏了一把美人的脸蛋,道:“小美人,舒服了吧!下一次,本王会让你更舒服!”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披衣而去。

  那具容书儿的躯体,已经不再洁净不再美丽不再无瑕,可我那逸出的一缕幽魂,居然还是慢慢又飘回了那具身体,全然不由我做主。也许,除了容书儿的身体,我这个异世的灵魂,已无从寄居。

第五十二章 悲花落(下)[已解禁]  我还是木然,木然瞪着眼睛,看着那有些发黄的帐幔,觉不出痛,觉不出恨,甚至觉不出有人来到我身边。

  吟容端了一盆热水,流着泪走进来,一边替我擦洗着身子,一边说着话。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怜悯,有些愧疚,又有些说不出的嫉妒,她的嘴一张一合,显然是说着什么给我听。

  我也很想听听她对于自己的恩将仇报有什么解释,可我竭力竖起耳朵,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我试图挪动一下自己的身躯,倒也微微动了一下,可感觉已经全然的麻木,仿佛那身体已不属于我自己。

  那吟容帮我洗了身子,换了衣裳,又开始叫我。

  她的口形,分明应该是在叫我书儿姐姐,可我就是听不见,我竭力去听,把眼睛越睁越大,可我还是听不见。我的世界,已经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了一般。

  吟容立起身来,呆呆看着我,使劲咬着嘴唇,强忍着什么,却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掩面跑了出去。

  她临走时的那声啼哭,我倒隐隐约约听到了,仿佛心里还叹了口气,只觉眼皮越来越沉,再说不出是晕是累还是乏,已经慢慢失去了意识。

  这一觉似乎很长,做了许许多多的梦,甚至比我入大唐以来所有的梦加起来还多。

  先是三夫人和容画儿,这两个人我入京后都快忘了,可在梦中,她们分明就在我身边,计议着怎样对付我;容画儿笑容可掬地走过来,伸手一推,我便掉在水里;

  水里一片雪白,而且冰冷,冰冷地掩住了我的鼻和眼;我使劲挣扎,挣扎,终于探出了头,透了一口气。

  但抬眼时,却白茫茫的一片,全然是雪地。母亲、祖母和景谦正围在一堆篝火旁,谈着什么事,我知道他们一定在谈我,谈我在哪里,谈我过得怎样,所以我挣扎也叫唤他们。

  可他们却不理我,还在谈着,谈着,满面愁容;他们的旁边,一大片的雪浪从山顶汹涌而下,直扑而来;我要想跑开,身子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又是一大片的雪白,将我淹没。

  我窒息着,正想着我死了算了,可一回头,已身在我书苑的屋子里,蝶恋花的帐幔微晃着,清遥的眸子温柔如水,喃喃跟我说:“书儿,等到成亲那天,我就要了你……洞房花烛后,老夫人是要验红的。”

  不,不,我想逃开,我不想再在那个如水的眸子里沉醉。

  另一双眼睛浮了上来,月光下,星子般闪亮,却是苏勖。他清雅地拂着石青的袍子,悠悠道:“容三小姐,何必自苦如此?”

  我抬头向月,月光如水,千年依旧。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月影徘徊里,当年的伊人何在?

  听得身后有人叹息,一回头,络络正用她娇小柔软的身子凑过来,格格笑着抱住我,道:“书儿,如果我是男人,我娶了你,才轮不着别人哩。”

  “书儿,书儿!”

  一直有人在叫,叫我么?我没死么?我还活着么?我是云溪月?还是容书儿?

  我竭力睁开眼睛,只觉出正在一人怀抱之中,温暖柔软,却在颤抖着。

  东方清遥?是清遥么?他终于找来了?

  我伸出手,竭力去摸那人的脸。脸上很光滑,却湿漉漉的。是泪?还是汗?

  我张开嘴,叫着清遥的名字。

  那人却听不见我的话,焦急地问:“容书儿,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容书儿?你醒来,容书儿!”

  我猛地记起这人是谁了。

  只有一个人,永远连名带姓地叫我。那个有着钢铁般的手腕和钢铁般的肌肉的剑客,纥干承基。

  不是我的东方清遥。我垂下了手。

  只是很奇怪,纥干承基的胸怀,什么时候也能变得那么柔软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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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吊人胃口,连传两章。看完后有空的亲亲读者在文后留下一点意见吧!

    这几章,皎皎曾事先给给一个熟识的读者看过,那位读者骂我变态,野人,咒我喝水呛死,吃饭噎死,骑车给汽车撞,走夜路给强奸。。。。。。

    我倒觉得虽是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容书儿已经太过自信,失去了她应有的警觉,早晚得吃亏,前文也已有过一些铺垫。如果有读者喜欢书儿的完美无缺,因为她的这个遭遇而不愿意继续看下去,希望也能在文后通知一声,让我知道一下亲们的想法。

    皎皎汗~~逃了!

第五十三章 夜风寒(上)[已解禁]  

  我被那个变得柔软而温暖的胸怀贴身搂着,身子飘了起来。一阵阵冰凉的风,慢慢灌进了我的耳朵。我终于有了感觉,冰冷的感觉。

  勉强睁开眼,两侧的房屋树木正飞快向后退去,黑暗中,那棱角不甚分明的各种黑影,在稀淡的月光下排出近乎妖异的奇形怪状来,似上古的怪兽一般,随时欲择人而噬。

  只有那星子很闪亮,满天的星斗,晃得人眼晕。真想不出,为什么连星星都可以这么闪亮?甚至亮得比夏日的阳光还耀眼。

  我想说话,却说不出一句来,有温热的泪水流出,滴下,滴在怀抱着我的少年的手腕之上。

  纥干承基顿了顿身形,很小心地轻唤着:“容书儿!”

  我喉咙哽着,舌头也转不了,无法回答他一句。我的沾满泪水的面颊,正被夜风吹过,冰凉一片,又很快风干。

  “容书儿!”那少年又在呼唤,带了一种说不出的痛心和焦急,有些粗糙的手抚摸在我的脸上,居然微微颤抖着。

  我嘴唇也在颤抖着,终于还是答不出一个字来。

  纥干承基将他的外袍解开,尽量掩住我冰凉的身子,将我抱得更紧。而耳边的呼呼声,也更大了。这还是夏末的风么?刮在身上,居然也是冰寒的,薄薄的夏衣,再掩不住那刺骨的凛冽夜风。

  忍不了满天的星斗乱晃,我闭上了眼睛,无力地呼吸着。呼吸出的鼻息,却是滚烫的,一下一下地烧灼着口鼻,而唇边,也越来越干燥了。

  我不知道我最终被带到了哪里,我只是安静地躺在我被放下的地方,一动不动。这应该是张床,简陋的床。我身下的床铺很硬,盖在身上的被褥很粗糙,有些像记忆中祖母偶尔会翻出来晾晒的那些被子,据说是解放前和祖父成亲时盖过的。

  祖母和母亲慈爱的脸,就在那一瞬间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溪月!溪月!”那叫着我前世名字的遥远声音,穿越了千年的岁月,千年的沧桑,千年的梦幻,一声声温柔呼唤。

  如果我死了,我到底能不能回到我的时代?还是依旧徘徊在千年之外,做那无依无靠甚至连清遥的温暖都已接触不到的异世幽魂?

  有人在焦急的说话:“大夫,大夫,你快瞧瞧,这姑娘是怎么了?”

  “好,好……”近乎卑微带着恐惧的声音应着,一只抖抖索索的手搭上了我的脉。

  “快说,她怎么样?快说!”那个焦急的声音由低转高,我听出来了,这是纥干承基。

  “公子,公子,这姑娘可能感染了风寒……”我脉门上的手移开,手的主人正拖着颤抖的哭腔。

  “感染风寒会烧成这样?你看看她,她跟死了一样!快去救她,不然,你休想活着出这个门!”纥干承基的声音更是凌厉,凌厉中却带着恐惧般的愤怒。

  那人不说话了,有水滴滴落地上的声音。

  我竭力睁开眼睛,才算明白了原因。

  简陋的屋子里,纥干承基的剑光烁着冰凉明亮的光华,正指着那老年的大夫。

  那可怜的大夫,已经吓得裤管都尿湿了,瑟缩着不敢说话。我听到的水声,正是他尿水滴落的声音。

  烛光很暗,纸糊的窗棂外一片漆黑,有夜风透过窗棂吹进来,将烛光吹得更是昏暗不定。

  只怕早是子夜过后了,这个大夫,多半是纥干承基用他的宝剑请来的吧。

  我伸出我的手,想指向纥干承基,却无力地耷拉在冰冷的床沿。

第五十三章 夜风寒(下)[已解禁]  纥干承基发现我有了动静,丢了剑,猛地扑过来,问道:“容书儿,容书儿,你觉得怎样?你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好生柔软,仿佛他面对的,只是个梦幻般易碎的泡沫,轻轻一吹,便消失不见。简直无法相信,他那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有那么轻软如春的一面。他的手正使劲揉搓我的手,想让我的手温暖一些。我的手是冰凉的,身子却已经滚烫。

  我尽力卷动舌头,道:“不要为难人家了,我死了,也只是命,不要连累他人。”

  纥干承基原本看来是那么个如钢铁般的少年,此刻紧握着我的手,居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容书儿,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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