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借花献佛聊表歉意。”
他说得轻松,艾总经理却有些肉疼和头痛。一张贵宾卡只需交纳十来万费用,价标倒不是很贵,但金玉堂俱乐部的会员都是星沙数得着的高官富豪,并非是你有点钱便能加入,还必须要得到大家的认可。风过野在艾总经理的心目中虽然够资格,但为他的朋友一并办理已经是极为心痛破例了,现在风过野还在狮子大张口,令他不禁有点为难。
他刚一犹疑,贺厅长马上给了他一个眼色,艾总经理哪还不明白,连忙应承下来。
这时那位美女和青年固然是欣喜不已,大厅里其余的客人望着他们也是颇为羡慕,不就是被小小地捉弄了一番受了一声滚吗?一张金玉堂的会员卡可是通往星沙城上流阶层的通行证,有钱也难买得到,拥有了它身份无形中便提高了不少档次,以后不管是交朋处友好还是洽谈生意业务也好,无不事半而功倍,由此而来的便利和好处可谓多多。早知如此,自己怎么不及时上去指责那家伙几句,就算挨上十声滚百声滚也值啊!反正是开玩笑而已,又不会当真掉什么面子,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有点遗憾和懊恼。
在艾总经理的邀请下,大家到一个贵宾间坐定,扯淡了一会,风过野有意无意提起先前的话题:“阿威,你刚刚想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现在刚好贺厅长在,你说说看,也好请他帮你一把啊。”
丁威一愣,望望贺厅长,又望望其他几人,张嘴嗫嚅着只是无法出口。
那几人见状,心知他必是有难言之隐。混到他们这份上的人皆明白一个道理:与自已不相干的秘密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越安全,便都知机地告退。
等他们一出门,丁威就急切地惶然道:“贺伯伯,我闯了大祸,请您念在我爸是您以前老部下的情面上,千万要救我这一次。”
“你闯什么大祸了慌张成这个样子?没出息,比你老子当年差远了。”贺厅长皱起眉,道:“你说吧。”
丁威苦着脸颓然受教,甄莜在一旁脉脉望住他,眼神充满鼓励。
丁威精神一振,挺直胸膛说:“这是我女朋友甄莜,您应该认识吧?昨晚张施把她骗到夜总会,在酒里下了药给她喝想图谋不轨,幸好我得到消息及时赶到,张施才没能得逞,我一气之下就逮捕了他。”
贺厅长越听脸色越凝重,紧紧锁住眉头,责道:“你做事怎么这样轻率冲动?一个迷奸未遂就能将张施的罪名坐实吗?你以为他老子是吃素的么?你啊你,真是少不更事。”
丁威忙说:“不是,张施已经把以前所犯下的罪行都一五一十交待得清清楚楚,而且罪证确凿,足够判决他十次死刑了。”
“哦。”贺厅长微觉意外,讶道:“他会有这么老实?你不会对他做了什么吧?例行身体检查的时候法医可不会听你的指使作记录。”
“没有,我没有对他做什么。”丁威急忙辩白。
“这些都无关紧要。”贺厅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好象再也不会舒展开似的,腔调沉缓:“好吧,退一步说,就算你落实了张施的罪名,把他下到监狱里去,甚至如你所说判给他一个死刑的裁决,他再没有办法亲自来找你的麻烦,但是他老子呢?”他停了一停,眼神似是无意地甄莜面上扫过,语气带着些许叽嘲,说:“你觉得他老子会把宽厚仁慈施舍给你,一个置自己儿子于死地的人身上么?你在做这些事之前为什么不多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呢?”
甄莜给他望得不自在地低下头,丁威握住她的手,昂然道:“虽然当时我没想到这么多,但是现在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会毫不犹豫这么做。”
甄莜心中感动,亦反手握着他。
“事已至此。”贺厅长叹口气说:“我亦别无他法护着你,以后你自己平时小心谨慎一点,别让人抓住什么小辫子罢。或许。。。。。。。”见丁威脸色渐变,他忽然停了下来,望着风过野道:“风处长,小丁一定跟你的关系极好吧?我看这件事只有你能帮他了。”
“连贺厅长都无能为力的事我能帮他么?”风过野惊讶地说,慨然道:“贺厅长有什么办法请直说,我跟阿威是多年的兄弟,只要能帮到他我一定竭力而为,绝不推脱。”
丁威感激地望着他,只觉得今生能交上这个朋友简直是自己这一辈子的幸运。
“这事对风处长来说其实很简单。”贺厅长胸有成竹,说:“秘安局属中央直管,风处长只需要把小丁调进贵局,就算有些人的手再长也伸不进去,小丁此后就不必担心有人打击报复了。”
丁威一听登时一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进秘安局可比呆在警察局威风得多,不由眼巴巴地看向风过野。
“我如果想调一个人进秘安局确实很简单。”风过野轻描淡写地说,却又沉吟着道:“只不过,进去虽然容易,但是以阿威这样的条件以后想得到晋升却很困难,可能只会在外围的基层组织任职终老,这样一来就可惜了他的前途。况且,还有一个问题不能解决。”他忽然又转过话风,看看甄莜,才继续说道:“阿威是可以暂保无忧,不过甄小姐呢?想必某个人决不会轻易地放过她罢?”
丁威和甄莜相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忧虑,不禁将手握得更紧。
第四卷 第一章 风*电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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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无法一劳永逸,但既然别无他法。”风过野全然不记得是自己将丁威拖下水了,悲天悯人地叹息道:“现今惟有走一步看一步了,阿威,你明天就先到国安分局去报个到罢,甄小姐的事我们再慢慢从长计议。”
贺厅长皱着眉缓缓摇头不已,眼睛却在一直盯着丁威,目光深邃,颇是意味深长。
不需要额外再花心思解读,丁威十分明白他传递过来的信息,只要自己松开手中那只温软柔滑的小手,事情就会变得极之简单。
房里的空气似乎突然沉闷了许多,隐隐地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令丁威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起来。
只要自己的手指轻轻一松,从此便可以得到解脱……这是多么简单的事啊,丁威想着,手指不禁悄然松开了少许。
甄莜的眼神陡然一黯,原本温滑的手掌亦转冰凉。
风过野不可察觉地皱皱眉,考虑以什么样的借口带甄莜单独离开。这是一个考验,丁威对甄莜松开手的同时,亦是他对丁威撒手的时候,他可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狗屁慈善家,绝不会在一个轻易出卖感情的冷血者身上不必要地浪费表情和资源。当然,冷血是次要的因素,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个人对他已经没有了价值。
“不。”丁威忽然叫了一声,紧紧攥住正悄悄试图从他手中抽离的小手,坚定地说:“贺伯伯,还有一件事我想跟您汇报一下。”放弃心爱人儿亦等于放弃了以后的前程,与其此后的一生就提心吊胆地呆在秘安局,在最底层原地踏步任人呼来喝去,还不如豁出去搏上一搏。
很好,风过野又不可察觉地笑了笑,看来自己可以完全置身事外了,而且,还不会失去一位有用的朋友。
丁威的坚定感染了甄莜,不用吩咐,她便从坤包里拿出一份卷宗,严肃得象递炸药包一样递给贺厅长,语气也象在播报一个令人难过的灾难性消息:“贺厅长,这个是今天早上突然出现在我家里的,我想,它或许能够对阿威和我带来一些帮助,所以就留下了,请您过目。”
只扫了一眼,贺厅长的脸色就开始难看起来,说了一句:“这就是昨晚某户人家中失窃的一部分东西了,难怪他今天急得火烧火燎逼人限时破案。”全部看完后,他的脸色已经严峻得象一块青灰色的城砖,过了半天才沉重问道:“你们觉得它会给你们带来什么样的帮助呢?”
“我要把它公布给天下所有人知道。”甄莜斩钉截铁说,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慨。
“你觉得会起作用吗?会有多少人相信它、关心它?”贺厅长紧盯着她。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起码它能引起很多人的注意。”甄莜毫不退缩避让,她亦别无选择可言。
“看来你们是想赌一赌了。”贺厅长慢慢说:“不过我想你们成功的希望不是很高,毕竟事态如何发展不是一群人嚷嚷闹闹就能控制和决定得了的。”
“如果有控制权和决定权的人对它很感兴趣呢?”风过野忽然说,见贺厅长讶异地望向他,耸耸肩又笑道:“啊,对不起,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贺厅长微是一愕,旋即亦会意地笑道:“没有,你并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听见什么,该来的总会来,试一试也好。”风过野既然已经爽快地表明立场,他明白自己该以怎样的姿态来对待处理这件事了。
“啊哈,那就好。”风过野放心地一笑,对丁威说:“你跟甄小姐有什么悄悄话要讲吗?介不介意我们在这儿旁听?”
丁威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甄莜的反应敏捷得多,马上说:“不介意,阿威,我不是跟你说过今天晚上我要做一个特别节目吗?你帮我弄好了前期的准备工作没有?”
丁威恍然点头,连声应是,豁然道:“只要贺伯伯说句话,绝对没问题。”
这两个人原来已经商量过了一些可行性计划,倒用不着自己再去点拨,风过野满意地笑笑,慢悠悠说:“看来很快就会欣赏到一出好戏了。”
贺厅长没有这么悠闲的心态,他可不能只当一个纯粹的看客,丁威还没这大能耐在省城顺利办成这桩事,他也需要做上一些事情为之铺路。
本省时事新闻播出的时间段放在中央新闻播出前半个小时,上了一天班后回到家里的人们正差不多在这个时候打开电视。新闻主播甄莜一如既往地向人民问过好之后,用这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播报了一份举报材料,披露本省常务副省长张盛永以权谋私贪污受贿的内幕资料,匿去与其交易的当事人名,详尽地将他每一笔具体权钱交易的数目公布于众,其敛聚的不义之财总金额竟达到了近两亿的天文数字,令观众瞠乎其目。亦顺便揭露了他的儿子张施依仗其父权势和自己刑警大队长的身份,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两年时间内利用职权共制造了大小数十起冤案假案,奸淫妇女二十七人,直接或间接造成了八人死亡,并展示了张施的亲笔供认书。
本省台亦是通过卫星面向全国直播,新闻播出十分钟后,本省台的时段收视率已经高出中央电视台两个百分点,成为第一个打破中央台收视率的地方电视台,而且还在持续上升当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星沙城上空穿梭的电波比往常陡然密集了无数倍,最密集的地点有三个,第一当然是本省电视台,然后是当事人张盛永副省长家中,再就是甫始上任的省委书记高清泉处。
好快的手脚,好毒辣的手段,此刻的高清泉在心里高度评价着某个人。
跟高清泉同一深刻想法的还有一个人——正在某个地方悠闲享乐的卓二。付瑞法亲自打来电话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事先就没收到一点风声?”
卓二拍拍身旁一个身着三点式泳装的美艳娇娃丰满的臀部,让她走开,不失恭敬地回答:“付总理,具体情况我是知道一点,不过不好说啊。”
付瑞法不悦道:“老卓,你还跟我玩什么花样?有什么就直说。”
“我早提醒过老张了。”卓二很惋惜,也很痛心,还带点愤怒地说:“让他管好自己那个兔崽子,叫那小子老老实实把鸡巴放在裤裆里夹紧一点,啊,对不起,我失言了,不过这是实情。”
“只是因为这个?你就没采取什么措施帮老张一把?”付瑞法有些不相信,也有些恼火,倒没去计较卓二的粗鄙——卓二一向给他的印象就是如此,卓二要不是老头子当年一手扶持起来的老人,而且在地方的根基极稳难以撼动,他早就想找人取而代之了。
“怎么不是?”卓二愈发来气,勃然道:“我还去帮他?我没给拖累已经是谢天谢地了,那个小王八蛋竟在我的地头上动公安厅长的女人,岂不是也想拖老子下水么?算他两父子活该。”缓和语气又说:“付总理,您也别责怪我见死不救,实在是他姓张的平时得罪的人太多,现在他张家倒楣了,谁都想去吃一块肉,喝一口血,我没这个能耐,也不敢冒这个风险拉他这一把。”
付瑞法铁青着脸好半响没说话。
电波继续在星沙城和京城之间不息穿梭,事态渐渐明朗,论调也基本定下。
高清泉一边应付来自中央高层各方人士的查询,一边暗自庆幸在新闻刚播出的时候就及时下达了迅速严正查证此事,还当事人一个清白或是给全国人民一个交待的指示,否则这个指令只怕一时会难有时间下达出去。查询后来变成了电话会议,政治局常委在电话中统一意见,立即下派专案组飞赴星沙城,令高清泉全力配合他们公正严明地查证此案事实。会议结束后付瑞法当场就将电话砸得粉碎,吩咐手下的工作人员,凡是来自本省的电话一律不接。
本省纪委、反贪局和检察院的第一把手们都非常窝火,这份举报材料明明自己已经知晓了,从如此详细的内容中也清楚了其真实性和可信程度有多高,偏偏自己要本着谨慎的原则没有及时采取应有的行动,就马上给电视台曝光了,弄得省委书记下令后还没拟定下预行方案,现在又要给中央派来的专案组将这块大蛋糕从嘴边夺走,懊悔下第一时间内雷厉风行,亲率精兵强将前去上门拜访副省长大人。
这三派人马都没见到张盛永,他没能承受住这个打击,家中失盗后绷紧了一天的心脏因为新闻的播出终于再负荷不起,心脏病突发被救护车先一步送到了医院急救。
江家。
风过野边看新闻边调侃自己的岳父大人:“爸,一个副省长敢把胃口张这么大捞上两个亿,您以前当市委书记的时候好歹也应该弄了点养老银子罢?”
“哥,你这是诽谤,爸可是清清白白的人民好公仆,老爸,你说是不是?”江晶晶嗔道。
“你啊。”江流川摇头苦笑,亦直言不讳道:“水至清则无鱼,我也不说自己是如何的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多多少少有点灰色收入,不过要象这位张省长这么肆无忌惮地贪得无厌,我想只怕全国还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