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沙场也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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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骋沙场也要爱-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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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也黯然神伤。他这几个月辛辛苦苦建立的唐营,只是坚持了半个多月,就这样悄然无声地被全军覆没,被湮没在这滚滚的历史长河上,了无痕迹,未来的史书上,不会有人记得这一支曾经英勇作战的小队伍上,有勇猛的罗龙,英勇的黄秋伊,忠烈的王参军,义勇的郭小虎……,他们或是战死,或是被灭,曾经一起兴高采烈而前来参战的兄弟们,如今纷纷死难在强虏的铁蹄之下。只剩下眼前这十几人,这到底怪得谁?到底是谁的错呢?

唐英也在吕曼儿的喝醒下,仰天一叹。这支援军本来是为爹爹准备的,此际却在半路夭折了,这叫他日后见着唐振的时候,如何交代?想了一宿,他都有点自怨自艾了。

翌日凌晨,瞎子歌眼明手疾,先是争着背起了吕曼儿,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朝鹿城的方向,在山野间往来穿梭。

直至午后,他们远远看到鹿城远在天边高大的轮廓,若隐若现地呈现在夺目耀眼的日光之下,他们这才安然地走在官道上,直达鹿城下的南门。

“哪里来的?”守城门的卫士虽然见是同袍,但仍然严厉地喝止他们。

“我是大利守将,唐英。特来求见你们的冯将军!”唐英也朝他朗声地一喝,之前他支援过冯保唐攻打焦城,冯保唐断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他,他自忖,此战一败,与在焦城一战上损兵折将不无关系,起码士气也低落了不少。冯保唐应该会承认这一点。

“哦?是唐将军?”那卫士似乎认得他,转而马上堆起笑脸,点头哈腰起来,“请,请让小的去通报一下。”

唐英却一摆手,“不用了,先让咱先进城就是了。”

“这个容易,”那卫士陪笑完,冲后面的同伴喝了一声,“马上放行。”

唐英便对瞎子歌说,“进城后,先找药铺,找来金创药,替吕姑娘敷上!”

瞎子歌点了点头,迳自背着吕曼儿走了进城。对于唐英这些正确的决定,他也不去随意反驳,反正是对吕曼儿好的,他便依言去做。

进了鹿城,这里果然比大利县城更加的宏大,街道也宽阔了许多。他们在长街中游目四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家药铺。

走进去,瞎子歌刚把吕曼儿放下旁边的长凳上,唐英正要与那里的老板交涉。

不料,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涌进了一大群军士,枪林戟阵的,好不威风,吓的老板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瞎子歌则轻抚着吕曼儿,冷静地安慰着她。

唐英见了,想冯保唐还真的客气,竟然派兵来迎接他,给足了他面子。

便眉头一皱,佯装不悦地说:“不是说了,不用来迎接吗?”

“哈哈哈,唐英你兵败大利,还敢在这里出现?还想老师前来迎接你?”忽然一声熟悉的干笑声,从后面传来,瞎子歌和吕曼儿也是不由一怔,眨眼间,杨真就出现在店门。

“来人,把他们都给我绑上。”杨真笑完,一敛笑容,马上翻脸。

军士们即时上前按住他们十数人,唐英见状,“呛”地掣出佩剑,冲杨真吆喝一声:“杨真,胜败乃兵家常事,当日你还不是兵败大利,今天你却高高在上?”

杨真干脸一红,更是恼羞成怒,“来人,都给我押去府衙去,有什么话儿,在将军面前再说吧。”

军士们马上取来套索,把他们一一捆上。

瞎子歌铁枪忽然一挥,直抵住一个上前士兵的咽喉,不让他们碰吕曼儿。

“怎么了?还想反抗?干嘛不在强虏面前反抗?”杨真奸笑一声,忽然朗然宣称,“冯将军有令,违抗者,立斩不赦!”

大伙儿一听,顿时不敢反抗,瞎子歌虽然没有收起枪,但心里也在悲叹不已。这刚出龙潭,又入虎穴,真是屋漏兼逢连夜雨,祸不单行。这也就算了,可是,怎么能让吕曼儿受上这般的屈辱了?

他能够想到的,唐英也想的到。唐英听杨真这么一说,脸上阴险狠毒,说不定还会动真格,也心中一叹,由着军士把自己捆绑,但却恳求杨真说:“求你,吕姑娘身上有伤,可不可以不要抓她?”

杨真朝吕曼儿轻瞥了一眼,嘿嘿一笑,“说到底,你就是为了这个女子而打我弟弟的,大利一役失利,这女子也责无旁贷,罪无可恕呀。”

大伙儿听着他胡诌,也不敢冒然顶撞,只在心里恳求他能够放过吕曼儿就可以了。

“不,把我了绑上吧!”吕曼儿在一旁眼看着唐英和瞎子歌都先后被捆绑成了个大肉粽,她又焉能袖手旁观,抽身而退?

“好!不愧为沙场巾帼,不将某些人那么软骨头!”杨真听了吕曼儿不避不逃,也忍不住冲口而赞,“来人,一同押回去!”

外面,本来就带来了一辆囚车,准备给唐英游街示众用的,他见吕曼儿腿伤的不良于行,便把吕曼儿塞入其中,由唐英在前面领着走,一行人义愤填膺地走过大街,逶迤地来到了府衙前,被一一押上了公堂上。

在公堂上,他们静候了一个时辰,直至日已偏西。

冯保唐和另外一个官员,这才姗姗来迟,阴寒着脸走上公堂的太师椅上一坐,唐英正想开口喊冤,堂下的衙差一阵击杖喊威,淹没了他的声音。

冯保唐一见唐英,却先拍案破口大骂,“唐英你好呀,上次你指挥失当,误了夺城军机,正想去抓你,这次你又丢了大利县城,跑我这里来,你这不叫羊入虎口,叫什么?”

“什么?上次我指挥失当?”唐英不由凛然一惊,这怎么又牵扯到上一次了?忽然瞥上坐在首座上的官员,从服饰中知道是兵部二品要员。不由黯然一叹,他们都是好推卸责任的人,如果上面追究责任,哪能不找个人搪塞交差,这次,自己真的哪里不找,找来这里活受罪了。

冯保唐一拍惊堂木,堂下皆凛然,“失守大利,你认不认罪?”

唐英点了点头,“这个认,但焦城一役,绝对不是我的失当。”

“认了就行,”冯保唐瞥了另一官员在点头颔首,眼神里闪过一丝奸诈,马上拍板定案“来人!先收入大牢里,容后押回京师再受兵部提审!”

“这……”唐英想不到冯保唐这壶不开,提哪壶,塞不了焦城的错,就并合大利的罪,一时也无话可说。

“不行,要找我爹来,就这你们一面之词,不公平!”唐英忽然想到了唐振。

冯保唐则嘿嘿一番奸笑,“任你有十个唐振,你大利失守,责无旁贷!要是他敢从中作梗,也连他一起下狱!”

唐英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缄口不语,这群人早就与爹爹不和,要是被他们抓到了痛脚,恐怕还真的会连累爹爹,连累奶奶呢。没办法了,只好自认倒霉,先屈在牢中,再行另想办法。

但见杨真指挥着衙差把后面的兵士一一押走,他心中又不由一动,忙对冯保唐说:“这冤有头,债有主,大利县失利是我指挥不当,不干他们的事,请放了他们。”

大伙儿马上恨恨地回望堂上的冯保唐,冯保唐见众怒难犯,也点了点头,“好!放了其他军士,就关唐英一个。”

“这个也要关,他可是个千总,责无旁贷。”杨真忽然一指瞎子歌。他还记得杨宝说过,当天是这个瞎子发现了他,用枪逼他在众人面前自首的。

“既然是千总大人,也一并关押!”冯保唐不知道他们的恩怨,但见杨真有特别要求,也就由他发落好了。

衙差即时过来,要把瞎子歌押走,却发现他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几个人也抬他不走。

“咦?反抗呢,”杨真很是惊讶他的武功和坚定,却揶揄地说,“也好,再不走的话,当场斩也了行!”

这时,军士又要去押唐英,唐英瞥了地上的吕曼儿一眼,依依不舍,又对杨真叮嘱,“你们不能虐待士兵,先救吕姑娘,她腿上有伤。”

“这个,俺晓得。”杨真回身瞥了地上的吕曼儿一眼,奸笑一声,让唐英马上后悔自己的嘱咐。

那边,瞎子歌逼于他们的淫威,又听吕曼儿的腿伤他们负责了,这才含恨地挪动开了脚步。

“林歌……”吕曼儿知道瞎子歌很是不舍自己,但他们一众老弱病残,又怎么奈得了这般黑暗的官场,便只好求他在牢中好生照顾好自己,求得有日沉冤得雪。

“曼儿,”瞎子歌回首凝哽。他最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腿伤,要是错过了治疗,还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一辈子的残废呢。“自己保重……”

第96章 龙虎落平阳

余下如何伺机带吕曼儿逃出这里的说话他不方便在这公堂上说了,他要留在心里再认真琢磨琢磨。

转出了公堂,从偏堂拐进了一条小径,然后,“咿呀”一声,进入了一扇门内。还没有到晚上,瞎子歌的眼睛忽然“霍”地亮了起来,他突然可以看见眼前的一切事物。

他没有见识过皇朝的牢房,随着衙差走过一条长长的,不知通向何方的黑暗甬道后,就在尽头有火光处,被人缠上了手腕,与唐英两人高高地悬起。

“杨真,你要干什么?”唐英顿时有了不祥的预兆,不由怒喝一声。

“干什么?新来的,当然要验明正身才投狱了。”杨真则嘿嘿一笑,如今他们虎落平阳,他还不趁机侮辱他们一番,以报当天侮辱他兄弟俩的一箭之仇。

“来人,给我剥去他的衣服,让我仔细看清楚,他有没有女扮男装?”他忽然阴阴一笑。

狱卒即时依言把唐英的衣服褪到腰间,露出他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杨真看了,啧啧称奇:“多么水嫩的肌肤呀,要是胸前再凸出两点,我真的还以为是女的呢。”

这时候,后面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人,赫然就是杨宝!“哥,干嘛有好玩的不早点通知我?”

“这才开始呢。”杨真朝着唐英歪嘴笑了笑,“来人,先来抽几鞭子,让我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

狱卒即时一鞭子抽过去,“啊”唐英忍不住惨叫了一声,那鞭子顿时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条深刻的鞭痕。

他忍不住怒不可遏,“杨真,你敢打我?”

“怎么了,又想拿你爹来压我吗?”杨真一把抢过狱卒的皮鞭,也狠狠地抽上一鞭,“你别忘了,我爹也是当朝的侍郎,我可不怕你,况且,咱这招叫落井下石,谁叫你指挥不当了呢?”

“我没有,真正数次指挥失当的是你!”唐英也忍不住开始数落他。

“我失当又怎么了?还不是在这里当将军,你失当了就得在这里当囚犯,想等你爹爹来救你吗?没门——”杨真说到可恨处,又反手抽了一鞭,“他现在也被强虏包围着,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不知道呢。”

唐英听了,不由悲从中来。老天爷是不是这么的没眼,让他们父子都惨死在他们这些奸人的手里?

杨真打累了,轻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来人,给他标上他的名字,免得往久认不出他来。”

狱卒顿时端着一个大木碗上前,用毛笔在唐英的身前身后写上了他的名字,痛的他浑身一阵撕心裂肺,汗如雨下,他嗅了一下,却隐约飘来一丝甜丝丝的味道。

他牙关紧咬地问:“你给我涂了什么?”

“盐水加蜂蜜!”杨真嘿嘿一笑,“既让你痛彻心扉,又让你招蜂惹蚁的,呆在牢房里,你们不愁寂寞了。”

这时候,杨宝也走到瞎子歌面前,奸笑一声,“上次用枪顶着我,很过瘾吧。”

瞎子歌横眉冷对,“不过瘾。”

“当然不过瘾了,你来试试。”杨宝说毕,从旁边的狱卒中夺过长枪,“呼”的一下,戳向了瞎子歌的咽喉,瞎子歌连睫毛也没有动一下。

“放心好了,这样一枪戳死你,我也不过瘾。”枪到咽喉,杨宝又收了回去,邪笑不已,“不过,你有福气,今天你老子我,可是狂/抽你十八鞭,再在伤口上洒盐水,涂蜂蜜,让你痛上加痒,包你在这牢里,住的宽敞,睡的疯狂!”

说完,鞭如雨下,果然在瞎子歌的身上抽了十几鞭,直抽他手软为止,瞎子歌却吭也没有吭一句。

气得他又指使狱卒端来那大木碗,褪去瞎子歌的衣服,在他的胸前胸后写上了“千总大人”四个字;却被杨宝上前夺过毛笔,把那字迹一一抹去,涂的到处都是。

抹完,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那狱卒,“叫你涂,干嘛写字了?你书法很好吗?书法好你用在这里当狱卒?”

“好了,咱还有事要干,今晚先让他们自己体会一下吧。”杨真见杨宝糟蹋了瞎子歌,也差不多了,便叫狱卒把他们俩人放下,塞进一个牢房里去。

可怜两人,被人这样一推一搡,跌倒在牢房里,便疼痛得直不起身子来,只好在地上来回地打滚着。

“瞎子!都是你的错!”唐英忽然大吼一声,声震牢房,回音不绝。

瞎子歌也暴喝一声,“你自己就没错?”

“要不是吕姑娘老往你哪里跑,我才管得你死呢!”唐英依然吼得回音激荡。

瞎子歌也不示弱,跟着狂叫,“你个娘们的,那么多兄弟在前面替你防守,你却在城里躲着泡妞,还敢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你咋对得起死去的兄弟?”

唐英吼:“咱不管,咱要的就是吕姑娘!”

瞎子歌怒喝:“你这就是草菅人命!害人害已!”

“是你这混蛋先骗我,说什么早不喜欢吕姑娘了,她怎么又老是往你那里跑了?”唐英声如炸雷。

“你才混蛋,以前不喜欢,不等于现在不喜欢!”瞎子歌吼如雷霆。

“你敢跟我争?”

“都是一个牢里的人,凭什么不能跟你争?”

两人就这样,借着一直累积下来那复杂的感情,相互渲泄着不满,借以忘掉身上痛得死去活来的疼痛。

然而,此时两人都沦为别人的阶下囚,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再埋怨谁也无济于事;尽管句句都充满着恨,充满着怨,可是,都已经往事如烟,谁对谁错史书自然会有评价,轮不到他们相互抱怨。

晚上,杨宝亲自送来了牢饭,在狱卒正当要把两碗饭往他们的面前一推的时候,他却阻止说:“慢着,两位勇士,战功赫赫,怎么能够不加点菜犒赏犒赏呢?”

说罢,从地上抓了一把黑土,在两人面前,冷笑着轻轻地洒落在饭上,还伸手进饭里,不断地搅匀,看的唐英胃酸都要反吐出来了。

“杨宝!让我出去了,一定剁了你!”唐英怒不可遏地猛喝。

“来呀!看谁先剁谁?”杨宝也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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