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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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旅- 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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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肩膀,决定还是正正经经再睡会儿。于是麻利地脱了鞋子,脱了外衣,钻进被窝。塞好了被子,忽又想起,朱和均去见策旺阿拉布坦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刚才那么一折腾都忘了问了,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一定要记住。

我是真的累了,躺下没多久又睡着了。朱和均也的确说话算话,外加周到体贴,提前让丫头来叫我起床,待我梳洗穿戴整齐后,又把饭菜端到了房里。原本,我想问他关于策旺的事儿,可门外有侍从伺候着,只好暂且压下。朱和均这回吃饭很安静,一言不发,也不看我一眼,脸上半点表情也无。房里静悄悄的,唯一的声响便是筷子、调羹偶尔碰到碗沿的“叮当”声。沉闷的晚餐结束得也快,喝了几口饭后茶后,朱和均拿眼瞄了我几下,长叹了一口气,起身道:“我出去下。”

“怎么?事儿还没办好吗?”我拿起茶盏喝了口茶,随口问道。

“什么事儿……哦,那事儿,已经妥了。你放心。我走了。”朱和均说着就站起身来。

妥了?这朱和均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让策旺听他的话?我忙拉住他,想探个究竟,道:“等会儿,等会儿,既然都妥了,你还去见他干嘛?”

“我不是去见他,我是怕你见着我不高兴,所以想出去溜达,等你睡着了我再回来。” 朱和均竟敏锐如斯,却也敏锐过度了。我略略愣了一下,惊叹之余忘了接话,朱和均却小声道,“别误会,你尽管放心睡,我今晚睡地上。我不能去别的房间,是因为我们以夫妻的名义出现在分舵兄弟面前,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来。所以只好让你委屈一下。”

这口气十分正经,没了先前的赖皮形状和热络,略显生分,我听着心底竟有一丝酸涩划过。屈指算来,我与朱和均相识居然有五年了。过去,我们对许多事无能为力,而这五年来,许多事已然改变,最大的变化就是:我心中的那个位子似乎已被班第填满,而他,也是有妻、即将有子之人。也许,我和他本就是两条交叉的直线,偶然交错,过后仍要按原先的方向前行。这就是所谓的“命”吧。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叹息过后,我心中却更多了一种解脱和坦然。他这种口气,不掺杂任何暧昧情感的朋友式生分,恰恰最符合当前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于是,我笑了笑道:“你这话说的,咱们朋友多年,我还不相信你吗?”

“朋友?”朱和均打量了我一眼,神色有一点点复杂,呵呵笑了两声,满脸堆笑道,“是是,你说得很对,很对……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迈开大步打开了房门。

“一鸣……”我喊了一声,想叫住他,告诉他我见着他不会不高兴,他不必离开,留下来陪我聊天,可房门“吱呀”一声就关上了,将我的话都关在了喉咙里。“跑这么快干嘛啊!真是的!”我抱怨了一句,坐回到位子上。

今天睡太多,这会儿是休息不了了,可我又不想出去面对四明会分舵的人,万一说错什么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糟了,只好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一手抓了茶盏茶壶,一手抓瓜子,打发时间。茶壶里的水添了三次,我都上了好几趟茅房了,掏出贴身带着的怀表一瞧——妈呀,都半夜十二点了,朱和均这家伙居然还没回来!打开房门,伸长脖子往门外探了探,其中一位侍从立马恭敬道:“夫人,您要水还是瓜子儿?”

“不要了,谢谢。”我礼貌地回绝,暗叹一声,这里的服务还真是周到。出了房门,望了一眼楼梯口,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只好转身回房,可刚要关门之时,却听见楼梯口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人声,先是石敬宗的声音:“总舵主,小心脚下,小心……”

“我……我没醉……没醉……来,干……再,再干……”朱和均说话已含混不清,听着很像喝醉了。我一开门,果然看见朱和均一手搭在石敬宗的肩上,另一手还拿着酒壶,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石敬宗和两个侍从的陪护下走上楼来。待得他们将朱和均安坐在床上时,我上前察看了一下,一股浊气刺鼻而来。我不由得捂住了鼻子,皱眉道:“石舵主,他怎么醉成这样?”

“夫人您可千万别怪总舵主,”石敬宗略带歉意道,“因为您平安回来,总舵主一高兴就去找属下喝酒了,喝多了。您要怪就怪属下吧。”石敬宗话音刚落,朱和均又发起了酒疯口中喊着“干,干啊”,一仰头,就要将手里的酒壶往口中倒,我忙伸手去夺酒壶,可朱和均死抓着不放,我怒火顿起,大喝一声:“你给我放手!放手!”

朱和均睁开迷离的双眼,怔怔地望了我半晌,忽然咧了嘴巴大喊一声“晨……晨曦……”就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他手中的酒壶“哗啦”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我被这突发状况搞得目瞪口呆,想要挣开,却想到石敬宗和那些侍从还在一旁,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只好忍着刺鼻的酒气,一动不动,听着朱和均神志不清的呢喃:“晨曦……晨曦……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不要……”

胡话就像是一颗颗用来打水漂的小石子儿,轻轻掠过我那早已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几圈涟漪,我实在不想再听了。还好,片刻过后,胡话被均匀的呼吸声替代了,醉酒的家伙睡着了。在石敬宗和侍从们的帮助下,我终于卸下了压在肩上的“沉重负担”,地上的碎片收拾完毕后,房内又恢复了安静,而我心里却似乎又有了一团麻,越缠越乱。

☆、浑水摸鱼

“好;好,唱得不错,不错!”杭州将军府后衙花园里,身着猞猁皮翻毛坎肩,满脸络腮胡子的杭州将军郭丕带头鼓掌叫好;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也纷纷鼓掌;戏台上一溜参与彩排的人员躬身致谢;郭丕又转头对在一旁哈腰候着的班主道;“明日皇上就将抵达杭州府;明晚的演出若像方才这般精彩;本将军重重有赏!”

班主立马狗腿地道:“将军请放心,这几出戏是敝班最拿手的;杭州府一带的梨园行里尚无人能及,到时定能让圣上和将军您称心如意。”

“如此甚好,本官还有要事,你们继续。”郭丕起身,掸了掸袍角,率团离去,整个戏班子全部肃立恭送,直到最后一个人影在拐角处消失,班主才回过头来一脸严肃地开始训话:“你们都听到了?明晚我们就要在圣驾前演出,若演的好,将军说了,有重赏,往后咱们‘四喜班’在江湖上的地位啊,那就不用说了,但倘若演砸了,那就得……”班主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眼神非常犀利地扫了众人一圈儿,抬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道,“嗯?人头落地!明白吗?”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肃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惶然,这气氛简直是压力山大,藏在乐队中的我瞄了一圈儿,却觉得有些滑稽:至于嘛,表演而已,这就要人头落地了?唉,康师傅做人也太失败了,在民众心中的形象就是个“杀人魔王”啊,回头我要是跟他说,不晓得他老人家会是什么表情!脱离群众真是要不得啊,瞧瞧,成天被一群侍卫、护军、官员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这回连我想接近他都困难重重,只好麻烦朱和均是又花钱又托关系的,才让我混进了这戏班当了一名临时替补琵琶演奏员。想到此,按摩了下发酸的手指,心中又暗叹一声:昆曲班真是不好混!我擅长二胡,偏偏昆曲的伴奏里没有这个,幸亏先前有阵子,我心血来潮跟端静学过几天,算有点基础,加上朱和均这个“乐器通”连日来的突击指导,我的琵琶演奏才能勉强在大乐队中“摸摸鱼”。

“不过……”,班主又大约是对方才这番话的震慑效果很满意,扫视了一圈众人又面带微笑地开始打气:“大家也不用太紧张,啊?咱们‘四喜班’即便不能说是天下第一,至少也是浙江第一,啊,只要大家伙儿用点儿心,明晚正常发挥,那往后就都有好日子过咯!”

“班主,”我身前的一个小伙子怯怯地试探,“要是演好了,将军说的重赏能有多少?”

“你小子还惦着凑彩礼钱的事儿吧?”班主呵呵一笑道,“跟你说白了吧,要是演好了,那赏钱别说是娶一个老婆,就是娶十个老婆都绰绰有余!”

“真的啊!”小伙子兴奋得两眼直放光,脸上一片向往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十个老婆齐刷刷地站在他面前,等着他临幸。

“这我还能诓你?”班主望了那小伙子一眼,脸上带了几分严肃道,“不过,你小子得给我用点心,听到没有,刚才有一张琵琶弹错了两个音,是不是你啊?”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表决心:“班主,您放心,我,我绝不会再出错了!”

“好!大伙儿做好准备,我们再做今儿的最后一次排练!”班主的动员令成效斐然,戏班的其他人员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分外抖擞,都仿佛看见金元宝和美女在前头向他们招手,当然,我琵琶也弹的非常尽心,不是因为那赏钱,而是觉得有点儿小愧疚——明晚的演出肯定得闹乱子,不然,我怎么见康师傅?

排练完毕,坐着马车回到朱和均在杭州府的宅第,已是华灯初上时,像往常一样,堂屋里早备好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朱和均接过琵琶,朝我暖暖一笑,道:“饿了吧,吃饭吧。”

“你也吃吧。”我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落座,拿起筷子低头吃饭,避开了那抹温暖。从边塞之城到江南秀地,这温暖一直包围着我,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这感觉,甚至有点儿依赖上了,可我也有些害怕。我觉着心里的防线正一点点变脆弱,等到完全溃败之时,那后果我要如何承担?幸亏明天就要离开。

“今儿备的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儿。”朱和均唠叨了一句,也开动了。

饭桌上一时寂静,不似以往几日时常有玩笑话飘过。我刻意装出一副专注于饭菜的姿态,但仍时时感觉到有两道温柔的目光往这边飘来。饭毕,像往常一样,朱和均主动收拾碗筷去洗碗,我则抱着琵琶回了自己的房间。

放下琵琶,歪在床头,全身一放松,一股酸疼感立刻弥漫全身,累!戏班子真不好混!我不禁又感叹一声!都怪康师傅,太脱离群众了,搞的我想见他都那么难!

当日抵达杭州府时,我曾想直接找去浙江巡抚衙门或者杭州将军府表明自己的身份就完事儿了,可朱和均反对,他分析说时下时局复杂,在守卫森严的公主府我都能人被劫走,这小小的地方府衙更非安全之所,最妥帖的办法是直接出现在康师傅面前,只有他老人家才能真正保我平安。想想他这话也不无道理,可要接近重重包围的康师傅谈何容易,除了康师傅身边的贴身侍卫和近臣,其他人根本就不认识我,若混在迎驾的群众队伍中接近他老人家,只怕还没到他老人家跟前就挨了地方上负责保卫人员的胖揍,这些守卫、胥吏们对老百姓可从不手软,纵然朱和均的武功再高,也没法以一敌百护我周全,到时我若没一命呜呼那便是我的大造化!

亏了康师傅有昆曲这个雅好,沿路各州府为了迎合他老人家的癖好,纷纷招募当地最好的戏班子准备御前表演,听说他老人家此次南下,就是这么一路听过来的。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心中不知多难受。女儿都被人劫走了,音信全无,他倒还有闲情逸致听戏!先前有多么疼我都是假的么?!朱和均却不这么看,他认为康师傅这是故作姿态,越假装不在意我,我在绑匪那儿的价值就越小,也就越安全,康师傅听戏是为了我好!听朱和均这么一说,再想想在京时,康师傅对我的那些好却是实实在在的,我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对于混进戏班的事儿也变得积极起来。我决心不管多难,一定要回到京城去!胤礽那家伙,还有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内鬼,不都巴不得我消失吗?我偏不!我非要天天在他们眼前晃荡,我要亲眼看到他们的下场!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是朱和均来了。这些日子,我每日天蒙蒙亮出发去杭州将军府参加排练,夕阳西下才回到这宅子,吃过晚饭,休息片刻,他就过来给我上“琵琶课”,否则以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早被班主赶出来了。

“进来吧,门没锁!”我起身拿好琵琶坐到桌子旁,调好音转头望向在我对面落座的朱和均时,却见他左手拎了把二胡,右手却手心朝上,似在问我讨要东西。我一愣,他却笑道:“琵琶的技巧我已倾囊相授,现下已没什么可教的了,你的悟性比常人好太多,以你现在的水平,在戏班里伴奏是绰绰有余,不需再练了。这几天我新写了一个曲子,现在弹给你听听好么?”

“你?新写的曲子?!”这朱和均不愧是朱家后人,居然还精通作曲,我惊讶之余也不禁暗生敬佩,忙将琵琶递过去,接过二胡来,“快弹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如此,小生便献丑了,还请小姐雅正。” 朱和均说完,款款落座,调了几下琴弦,抬头对我温润一笑,便开始拨弦。因为宫中有个擅长琵琶的端静,所以琵琶曲我也听过不少,多少也能鉴赏些。朱和均的琵琶风格与端静的完全不同,多了许多江南的清秀与雅致。这琴声时而淙淙,时而叮咚,时而柔缓,时而跳跃,闭上眼听,仿佛能见到一片鸟语花香,春意盎然,似置身于明媚的春光之中,让人心中不觉就滋生出一股淡淡的欢喜。

“睡着了吗?”朱和均一声不确定的询问把我从陶醉中拉了出来,我睁眼以望,惊问:“啊?这就弹完了吗?没有了?”

“是啊,弹完了。”朱和均微笑点头。

“太好听了!太好听了!”我回过神来,大力地鼓掌,连声赞叹,“一鸣,你真是个天才,连曲子都写得这么好听,你究竟还有什么不会的呀?”

朱和均淡淡笑问:“你喜欢吗?”

我连连地点头,道:“喜欢,太喜欢了!这曲子叫什么名儿?”

“《欢喜》。”朱和均淡定道。

“《欢喜》?”我咀嚼着曲名,赞叹道,“刚才听曲时,就只觉着一片春光明媚,心底荡漾着淡淡的欢喜!这名儿好!”

“这些日子,有你在身边,我只觉着日日都如阳春三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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