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庄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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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庄园主-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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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法,让可可有些心惊。

没错,她确实是在埋骨森林,那个辉月大陆上最阴森恐怖的地方,遇到荆棘之心的。荆棘之心也确实是进入到了她的身体中。跟她的神魂血肉融合在了一起。

但是荆棘之心救了她一命,将她从黑暗绝望的濒临死亡中,救了回来,重新给了她生机。要是没有荆棘之心的话,她现在早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对啊。是荆棘之心给了她新的生命,她现在怎么能反过来怀疑它呢?

而且她在自己的身体上,也从来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她的心性,也没有过任何的改变。

光明圣殿的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一口一个妖植的,真是武断得可笑!荆棘之心,才不是什么妖植呢!它曾说过。自己是生命力量的本源。但是一株植物,又怎么可能是什么生命之力的本源呢?想来,荆棘之心应该是一株不同寻常的植物吧!但它到底是什么,可可又有些疑惑不解了。

思考间,可可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蔷薇法杖。

虽然她被禁锢了魔力。但是储物戒指的使用,只需要意念之力。她仍然有意念、能思考,所以是能够从储物戒指里取物的。

这根蔷薇法杖,究竟有何奥秘呢?

第二天,有两名光明骑士来到了可可的牢房。将她带了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可可警觉地问道。该不会这么快,光明圣殿就要对她实施什么驱邪之法了吧!

“有一名客人想要见你,所以我们带你出去见一下。”一名光明骑士公事公办地答道。

有人想要见她?会是谁啊?安迪?

光明骑士将可可带进了一间小屋子,看见屋子里等着的人,可可顿时惊住了。这是她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的人,一个老人。

光明骑士关上屋子的门,退了出去。

可可抬眼,静静地打量着自己对面的那个老人。

曾经在家族里的时候,她对这个老人的感觉,更多的是惧怕。在她的印象中,这个老人永远都是板着一副面孔,不苟言笑,异常威严。她甚至都不敢多看他,更不敢跟他那冰冷严厉的目光相接触。

现在,她不再惧怕这个老人了,才敢认真地去看他。原来爷爷竟然已经这么苍老了啊!细密、深刻的皱纹,布满了下垂松弛的脸颊。稀稀落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原本挺直的脊背,也有了微微的弯曲。毕竟是自己的亲爷爷,看着曾经伟岸英武的爷爷衰老成这个样子,可可不禁有些微微的心酸。

郁家那复杂的局面她是知道的,每个人都为着自己的利益各怀私心,爷爷独自一人强撑着那庞大的家族,想必是非常不容易的吧。过度的操劳,导致了身体急剧地衰老。

只是,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以前在家族里的时候,爷爷更多的是漠视她。当然,爷爷作为一家之主,每天日理万机、忙里忙外的,没有注意到她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孙女,也是正常。不管怎么说,爷爷毕竟没有苛待过她。

苛待她的,都是家族里其他的人。比如大伯郁早醇一家。

不过可可是真的没有想到,现在她被光明圣殿囚禁起来后,爷爷居然会特地赶来看她。

看她做什么呢?是斥责她给郁家丢脸了,还是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变成了一个怪物?

在可可打量着郁老爷子的时候,郁老爷也在打量着她。这个孙女,确实跟从前有些不大一样了。仿佛就像是破茧成蝶地蜕变一般,从前那个内敛沉默的小丫头,终于骄傲地抬起了她的头。如今她整个人的气质,还有她的眼神,都多了一种慑人的光彩,明亮非常。

“你,还是我的孙女吗?”终于,郁老爷率先开口,打破了二人间的沉默。

可可嘴角轻轻一勾,“那一直以来,您有没有真正将我当成过您的孙女呢?”

可可的反问让郁老爷再次沉默了下来。良久,他才缓缓地说道:“没错,我承认,一直以来,我对你确实非常的冷漠。”

呵,终于亲口承认了呢!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在可可心头翻涌。虽然可可一直都说自己不屑再做郁家的人,可实际上,在她的内心里,她毕竟还是渴望亲情的。但是,亲情对她来说,却像是最昂贵的奢侈品,她这一辈子或许注定都无法拥有。

看着可可那带着点儿怨恨但更多却是倔强的熟悉眼神,郁老爷确定,在他对面的女孩子,就是他的孙女郁可可。

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每当受了委屈,她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人。但是那时候,他心里下意识地排斥接近这个孙女,更不想去关心她的状况,所以每次他都故意选择忽略。直到她彻底地消失在郁家,郁老爷才猛然意识到一直以来,他对待这个孙女,是多么的残忍和冷酷。

“这一年来,你究竟去了哪里?”

“爷爷真的会关心吗?我在郁家的时候,爷爷都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死活。多一个或是少一个毫不起眼的孙女,爷爷您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吧?”

听着可可那冲满讽刺的话语,郁老爷的心里更是苦涩。但他还是艰难地继续开口道:“我听副掌殿大人说,你被一株妖植附了体。那株妖植虽然暂时给了你超出常人的力量,但是却会逐渐蚕食你的血肉神魂,直到让你彻底沦陷。”

可可冷冷地道:“所以呢?所以爷爷想说什么?”

“副掌殿大人说,只要将你体内的妖植驱逐消灭,你还是能够回复正常的。爷爷是希望,你不要贪念那邪恶的力量,好好配合副掌殿大人,驱逐妖植。等你回复之后,你仍然是我郁家堂堂正正的二小姐,是我的孙女。爷爷向你保证,等你重回郁家之后,没有人再敢随意地欺负你。”

“所以就是说,我身上带着那株妖植,没有回复正常的话,就不是郁家的人咯?那正好,我也根本不屑做郁家的人。”

“可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不希望看着你被邪恶的力量所蛊惑,而彻底地迷失自己。”

“我自己的状况我自己清楚。没有什么妖植,我也没有被任何邪恶的力量蛊惑,我现在好得很,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可可,你不要执迷不悟!”

218 父母的死因及蜕变

“郁老爷您请回吧。我就不劳烦郁老爷您操心了!”可可面无表情地道。

听着可可那生硬无比的语气,郁老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可,一直以来,你不是都很想知道,你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可可闻言猛地抬起了头。没错,这的确是她从小到大最大的心结。但是这个话题,似乎是郁家的禁忌,每个人说到这个,都是立刻变脸,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到了后来,她也就将这个问题深埋在心里,不敢再随意问起了。但是她的内心里,对此始终是耿耿于怀的,总想着有一天,能够揭开自己父母的死因。没想到今天,郁老爷竟然主动说起了这个。

郁老爷似乎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里,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这是我这一生,最不愿回想、最不愿面对、也是最不愿触碰的一段回忆了。”

但是抬头对上可可期盼的目光,郁老爷还是道:“好吧,今天,我就都告诉你了吧。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郁老爷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似乎是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中去。良久,他才缓缓地开口道:“你的父亲,跟你的母亲,他们的感情非常的好、非常的恩爱。十一年前,在你还是两岁的时候,你的父母到西大陆的瑞家去拜访。也就是那一次的西大陆之行,你父母为你订下了跟瑞家三少爷瑞富明的婚约。”

“但是在返回东大陆的途中,你的父母无意间发现了一片被魔气污染的土地。在对此进行调查时,被魔气侵蚀的魔兽,攻击了你的父母。虽然当时你父母打退了那些变异的魔兽,但是实际上,你母亲在那时候,已经因为一个小小的伤口,不幸被魔气侵了体。不过你的父母那时候还并不知道这回事,只当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伤口。”

“后来你父母回到了郁家。跟我们大家说起了此事,一开始,我们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净化魔气这种事,向来是光明圣殿的任务。但是你的母亲。却渐渐显现出了不对劲,她开始变得,越来越狂暴易怒。后来因为一件小事的争执,你母亲失手打伤了你的父亲,过后你母亲清醒过来后,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们这才意识到,你母亲极有可能是被魔气侵了体。”

郁老爷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被魔气侵体的人,最终都会失去理智,沦为魔物。你父亲暗中拜托一位与他关系比较好的光明法师。来家里探望你母亲,看是否能找出解救之法。他不敢贸然将你母亲带去光明圣殿,怕被光明圣殿直接扣押。”

“那位光明法师向你母亲施展了净化之术,但是最终却失败了。据光明法师所说,你母亲所中魔气极为霸道。而且潜伏得极深,除非是最圣洁强大的净化之力,才能保证在不伤害人体的前提下,将魔气彻底剥离出来。寻常的光明魔法在净化的过程中,会将魔气缠身的人一起净化掉。但是据他所知,那种强大的净化之力,非人力所能及。只有传说中的几种神圣之物才拥有。但是那些圣物,上千年来仅存在于传说之中,已经很久没有在世人面前出现过了。所以,他也无能为力。”

“临走时,那名光明法师说,看在他与你父亲多年的交情上。他暂时不将你母亲的事上报给光明圣殿。但是他会密切留意着你母亲的动向,若是形势一旦失控,他会立即派人来抓捕你母亲。”

“家里的人知道这件事后,一致要求你父亲将你母亲交给光明圣殿,或是……直接斩杀。中了魔气的人是十分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发狂失控,郁家不能留一个这么危险的隐患在家里。但是你父亲坚决不同意,他表示要带走你的母亲。他一定会寻找到剥离魔气的法子,寻找到那传说中的圣物。我们大家当时都认为,你父亲也跟着疯了。”

“你的父亲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魔武战士,极具天赋。郁家不能因为一个中了魔气的女人,就损失掉如此优秀的一名成员。我,也不想,因此损失我最优秀的儿子。所以,在我们的共同商量之下,我们用计调开了你的父亲,同时将你的母亲控制了起来,打算送往光明圣殿。”

“但是不料,你父亲很快发现了这是一个计谋,立刻赶去解决你的母亲。为此,你父亲跟郁家众人,打斗了起来。看见自己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同族亲人拔剑相向,我非常地痛心。我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你的母亲身上。这时,有旁人再次向我提议,干脆当场斩杀了你的母亲。为了免除后患,也为了防止我的儿子也跟着入魔,我终于同意了这个提议,当场……格杀……你的母亲。”

到了这里,郁老爷的叙述,变得越来越艰难了起来,但他还是坚持着,讲了下去。

“没错,那个命令,是我最终同意的。你的母亲,也最终,死在了郁家众人的剑下。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父亲抱着你母亲的尸体,仇恨地望向我们的眼神。后来的那几年里,只要我一闭眼,就会浮现出那个仇恨的眼神。你父亲最终离开了郁家,带着你母亲的尸体。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了。我们也派人出去寻找过,但始终一无所获。”

“是的,我还是失去了我的儿子,永远地失去了。有时候我也会反思,当年我的做法,是否太过轻率武断了。可是,面对身中魔气、无法可解的人,那是最理智的做法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儿子,也跟着沉沦啊!”

“可可,你认为呢?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郁老爷抬起头,望向了可可。

可可已经完全听懵了,事实真相带给她的震撼,已经完成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的父母竟然会有这么复杂纠结的过往。她木然地望着郁老爷,愣愣地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她的头脑现在还是一团混乱。

“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从前会对你那么冷漠了吧。你没有错,你一点错都没有。有错的是爷爷,是爷爷不敢面对你。因为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你的父母。想起那场令我心痛的悲剧。所以我总是,下意识地避开你,避开看到、听到,一切跟你有关的事情。可是由于我的不愿面对,却导致你一再受了那么多的苦,呵呵,爷爷真是错上加错啊!”

可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竟然看到,她那向来刻板严肃的爷爷,竟然流出了眼泪。

“爷爷……”

“所以在我一听说。你因为邪恶力量附体,被光明圣殿从洛加学院带走之后,我顿时就坐不住了,动用空间传送,连夜赶来。我仿佛看见了你母亲悲剧的重演。你母亲实际上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要不是因为魔气侵体,她会是最好的妻子、最好的母亲。但是,因为魔气的侵蚀,一切都毁了……所以,可可,我真的不希望你母亲的悲剧,在你身上重现。要是被邪恶的力量吞噬。你的人生就全毁了。”

“爷爷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待你回复之后,重回郁家,爷爷保证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爷爷会好好弥补你的。”郁老爷真诚恳切地说道。

“我……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嗯,爷爷会在这里陪着你的。待副掌殿为你清除妖植过后。亲自带你回家……”

可可重新被带回到了她的小牢房里。她抱着双膝,靠着墙角,陷入到了无尽的沉思中。

爷爷的叙述反复在她耳边回响,她觉得自己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的难受。汹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原来经历了那样的磨难。可是,爷爷站在理性的立场,不能指责他的所作所为就是错的。要怪,就该怪那该死的魔气。

哭够了之后,可可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蔷薇法杖。她不相信那给了她新的生命的荆棘之心是什么妖植,她现在很清醒,她有自己的判断。

“荆棘、蔷薇,你们到底是什么啊?求求你们快点给我一个答案好不好!”

她将脸上还挂着的一点泪水,涂在了法杖顶端的蔷薇花的花瓣上,没反应。

又涂了点口水上去,还是没反应。

忍痛咬破手指,抹了点血上去,依然没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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