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蝶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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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蝶御医-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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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包括宇文皓轩与楚云铎。

但见席下两侧的两人虽都饮着美酒佳肴,欣赏着声乐歌舞,神情却都极为肃凛亦静默无声,席间气氛有些古怪的寂落。心知他二人定是为了粮食的事情着急,赤月左熙微眯起双眼,眸底添了摸锐色:“永亲王与轩王爷可是觉得哪里不满意?”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道:“哪里。”继而又再次静默不语。

赤月左熙犀利的眸光匆匆扫视下去,紧接着眼底的锐色渐渐柔化,隐有精光迸出,脸上也浮出一丝笑意:“朕代替赤月百姓谢谢幽国与大兴为赤月送来的贺礼,若是两位王爷觉得哪里不满意尽可与朕说明,朕自然不会扫了两位王爷的兴致。”

楚云铎举了酒杯,温婉笑道:“皇上如此盛宴款待,我等哪里还有不满?只是有些事情自然不是宴席上便可以明说的。”

赤月左熙轻诧,已知楚云铎指的是粮食,转而望向一旁自饮不语的宇文皓轩,尽管面容上覆有面具难以瞧见什么波动,但眼内极为清冷。“轩王爷果如传言般是个可以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冷漠之人!即便面对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仍可以如此不为所动,果真不俗。”

宇文皓轩定定凝注赤月左熙一张笑得淡然而又有深意的脸,心中却有些微乱,自第一日到了赤月,便寻了老九将信托他转给了赤月左熙,为何几日已过仍未有所行动?到底赤月左熙是否会伸出援手,瞧不分明。略微笑笑:“皇上这话可是有些高赞了!”

赤月左熙望着宇文皓轩,意味不明的干笑了几声,也没再说什么话。

席上再次无声,恰在此时一段歌舞止了。赤月左熙摆手起身端了杯酒,朗道:“诸位使臣今日到我赤月,为我赤月祭祀送来贺礼,朕当真高兴。自朕登基之日起,各国便一直鼎力相助,朕甚感欣慰。今日诸位使臣定要不醉不归,方可叫朕略尽地主之宜!如今已有几国出现粮食饥荒,朕虽有心相助,无奈赤月所屯粮食也是有限,不如便借了这宴席共同商讨出个两全的法子,即便将来各位回了国也不至叫各国皇上怨恼朕偏着哪一国,如何?”

赤月左熙这话虽冷倒不失理,语气凌然却又温婉,于座的有求于赤月的几国使臣开始了纷纷的小声议论,当然也有几个没有闹粮荒的小国使臣以不胜酒力之由恭敬的告礼先行退出景云宫。赤月左熙一一扫视下去,除了幽国的楚云铎、大兴的轩王爷外,还有三两个小国的使臣留了下来。

众人私下嘀咕了半响,也终究还是没寻出个妥善的法子。

这个说,价高者。

那个又说,急需者。

而另又有人说,抽签凭天由命。

总之,说来说去,个人坚持个人的意见,彼此互不相让,难得妥协。只是很奇怪的是,宇文皓轩与楚云铎及其周身随从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赤月左熙沉静的坐在正席之上,怡然自得的看着每个人或焦躁、或担忧或淡漠。

就在此刻景云宫外传来一声:“楚贵妃到。”众人便停下了争执,齐齐将目光落在门外雍容高贵缓步进来的楚佳茵身上。

“楚贵妃可是幽国出了名的美人,最近听说又怀了龙种,这时候来恐怕我等是无功而返了。”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声轻说。

“谁说不是。”有人附和。

“爱妃身子与日沉了,不好好休息怎么竟来了这里。”赤月左熙闻言往门外睨了一眼,刚才还一脸淡然的脸上忽然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嫌恶,却仅仅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

楚佳茵奉旨嫁入赤月已有半年多,那日正逢敏祯皇后祭日,赤月左熙心中惆怅不已多饮了几杯。不知怎的,醒来竟发现昨夜睡梦之中与他颠鸾倒凤的敏祯竟变成了此刻一脸绯红,娇羞如花躺在自己臂弯里的楚佳茵。既然宠幸了便宠幸了,谁叫自己心中思着敏祯饮多了酒?心中愧疚着也是几月没去她那,可不出几月御医院又传来喜讯,楚佳茵有了身孕。到此他才恍悟,即便酒后再乱性也不至什么都不记得,恐怕这一切都是她有意安排的,图的也不过就是当幽国遇了难她有个可以帮衬说服的筹码。但腹中是他的亲骨肉,他倒也不能怨着她什么。如今楚佳茵腹部已经隆起,他也盼着能顺利诞下个皇子也好堵住自己母后的嘴,凭此不再纳女子入宫。

“臣妾看到景云宫有使臣出来,以为这宴席散了,心中又思着皇上,所以才贸然过来,还请皇上恕罪。”楚佳茵盈盈福礼,温顺的步到赤月左熙身旁静静坐定,只是好奇的向宇文皓轩投去一瞥,眉心忽然痛苦的蹙在一起。

楚云铎望着楚佳茵脸上一派温和淡然,只点了点头。

本来赤月左熙还好整以暇的看着席下的每个人,听着那些吵嚷声不知为何他的心特别满足,大有一种身为强者的强势感。只是现在因为楚佳茵的突然出现,顿时每个人都静默不语,只静静盯着他,无奈的叹口气道:“诸位使臣也是议论了好久,可得出了什么好法子?”

众人之中忽然有人起身冷声道:“我等自恃愚钝,并未商讨出什么好的法子。这时候楚贵妃又玉体亲临,我等更是不可再去代替皇上妄作什么论断,一切还是交由皇上定夺吧。”

此人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久未说话。似乎楚佳茵也觉出自己不受欢迎,而她的到来又正好提醒了赤月左熙在粮食上多偏着些幽国,既然目的达到便起身福礼道:“既然皇上朝事未完,臣妾便不在此打搅了。”

赤月左熙满意的点点头,道:“回去好生休息,若朕得空晚些会去看爱妃的。”

接了刚才那人的话题,赤月左熙又特地问了问两旁的宇文皓轩与楚云铎的意思,见他二人一致点头赞成,举了酒杯,又与这些余下的人畅饮起来,脸上挂着冷淡的笑,眼内闪过一道稍纵即逝的满意。

关于粮食的商讨直至宴席结束也未见赤月左熙有什么决定,只在宇文皓轩回别院的时候,赤月左熙派了老九捎来一封信。

老九意味深长的笑说:“若非莫姑娘的信,恐怕皇上也不会匀出如此多的粮食,毕竟中间还有一个楚贵妃。王爷心中也应该清楚,皇上极为欣赏莫姑娘的为人,若王爷不能给莫姑娘一个好归宿,皇上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还请王爷珍重!”

“那么雨儿她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宇文皓轩有些不解,追问。

老九略停,转身笑说:“王爷还是自己看吧,如何竟连莫姑娘的笔迹都不识得了?”

宇文皓轩紧紧攥着那封信,待到老九在夜色中消失不见才匆匆拆开,竟是一句:“天下苍生,难分彼此;各国百姓,本属一家。”区区十六个字便轻易就求得了粮食?宇文皓轩有些不信,但就是这样的一封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信,却真的叫赤月左熙没有徇半些私情,根据各国的国情合理的将粮食分出三份,大兴最多,幽国其次,剩下的再按着粮荒情况不是很重的小国去分。但同时又不得不佩服的是,赤月左熙在卖粮这一事上获利颇多,这也是为何赤月左熙日后会发动战争的重要原因。

宇文皓轩决定不再耽搁,先要圣水等人趁夜押解粮食赶回大兴,而他则明日待见了赤月左熙之后再行离开,依着银电脚程,大抵日落前便可追上。月色正好,宇文皓轩负手身后独自走在回房的廊上,抬头望着天边皎白的银月,忽然心中很是怅然,青云来了讯,说是她一日内连受两次父皇的封赏,恐怕回去的时候自己还真的要称她一句“郡主”了,只是这样喜庆的日子他竟不在她的身边,多少有些遗憾。重阳宫宴,那双平静却隐含失望的眸子再次浮上脑海,心中更添一抹愁思。父皇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他现在真的想不出,很明显父皇很喜欢她,但为何又会对他的婚事只字不提,更是当众拒绝了这事?

正思着,但见钱裕执了一副画卷追上来,宇文皓轩转身,探寻的冷眸在画卷上打了个转儿转到钱裕身上。“王爷,这楚贵妃还真是好笑的很,竟派了贴身的侍女给王爷送来一幅画,王爷要不要看看?那侍女正在厅里等着回信儿。”

“什么画?”

“王爷还是看一眼的好,莫要连累了那侍女回去无法复命。”钱裕双手呈上画卷,静立一旁等着回信。

宇文皓轩手托着画,刚要展开又猛然照原样合上,扔给钱裕,转身道:“叫那侍女告诉楚贵妃一句‘事已至此,年少的事情该忘的就要忘了,轩王爷恭祝她可以顺利诞下一位皇子或是公主。’”

“是,末将遵命!”钱裕执了画,快速往厅里走。

楚佳茵静静守候在自己的寝宫内,看看时辰,赤月左熙是不会来了,那宴席上的温柔不过是做给各国使臣看的,温婉的容颜下隐藏着的真正的冷酷谁又知道?若不是她怀着他的骨肉,他又怎么会这样温柔的称自己一句“爱妃”?她楚佳茵真的就这样不招人待见?赤月左熙是这样,宣浩也是这样!

为国嫁入赤月,终日陪在自己不喜欢的人身边,这种痛苦谁又会知道?如果不能嫁给自己最喜欢的男人,那么她就要嫁给世上权利最大的男人,要享受最高贵的荣宠,不会再像自己的母妃那样,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依然日日落落寡欢难得圣宠。她要他,要他给她应有的一切!可是为什么当得到了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心还是这样的空落痛苦。又为什么此刻她是那般的期待,席上的匆匆一瞥,仅仅不经意间,那双熟悉的清眸便叫她的心猛然漏跳了半拍,她看的不会错,一定是他!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那双眸子,不会错。只是很好笑,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竟是此刻面覆冷冷面具的轩王爷?但是为什么他既然如此冷漠,在西林马场的时候会对她温婉的笑,给她一种错觉?

“娘娘——”贴身侍女执了画一脸难色的跪在地上,吞吐道:“王爷他没看娘娘给他的画。”

“你说什么?”楚佳茵狠狠的瞪了一眼,冷冷的踱到侍女身前,阴狠冰冷的眸光摄得侍女身上倏地颤抖了一下,“为什么没看!”

“那、那轩王爷只是叫、叫人带了话‘事已至此,年少的事情该忘的就要忘了,轩王爷恭祝您可以顺利诞下一位皇子或是公主。’”

“哈哈”楚佳茵猛然身子一晃,头上金光闪闪的步摇猛烈的颤着,泪水自眼中瞬时涌出,“他竟然说这样冰冷的话!”

“娘娘,您要保重玉体啊!”侍女匆忙起身扶住楚佳茵,劝慰道:“不管您腹中怀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将来能代替敏祯皇后的肯定不会是别人。”

“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楚佳茵只是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身子瘫软的有些无力。“去把那幅画拿去烧了,烧了!”

“是,奴婢马上就去给烧了。”侍女执画待见楚佳茵的哭声弱了下来,叹口气才退出去。

冬日天短,细雪纷扬,即便已经是寅时,可整个皇宫内仍沉浸在一种安详的静谧之中,似乎连往日金碧辉煌的宫殿也变得有些沉稳寂静。

烛台上燃着数支明亮的烛,烛火不停的晃,将暖暖的橘红揉进了她的眼底。昨夜与宇文青云一时高兴多饮了几杯,此时由两名侍女伺候着,莫菲雨仍然还觉得额头微微有些沉。静静看着铜镜里两位侍女将自己的长发高高挽起,镜中一张素清的面容,光华淡淡的似乎还盈着些微红晕。

“郡主穿了这身衣服,真是叫人移不开眼睛,奴婢们见了都心底喜欢着,就莫要说别人了。”两位侍女小心的替莫菲雨系好腰带,笑着道。

一袭淡蓝宫衣设工巧妙,剪裁得体,衣襟巧缝细碎边花,梦幻的蓝,呈浅的粉,携睦如景,流畅缥缈,映着她冰肌玉颜更加高华明艳,与几日前廉孝宫里松松垮垮的清简闲散的宫装迥然不同。不习惯的左右动了两下,束在脑后的长发沉沉的向后坠着,头上沉重的发饰更是叫她吃不消。转身轻叹:“不舒服。”

两名侍女附和笑着:“郡主的美恐怕连天上的仙子都要嫉妒了呢!”

莫菲雨看着她俩兴致勃勃的样子,暗叹了口气,眼睛瞥去铜镜前的兰花玉簪,不舍的又极为小心的收入锦盒里。“走了。”转身随已经候在外边的小太监往廉孝宫去给廉孝太后请脉。

廉孝太后看着高兴,止不住笑道:“这样的可人若是不嫁给皇室真是可惜了!”

莫菲雨抬眸清浅的看过去,“太后真是会说笑,菲雨能陪在太后身边伺候着便心中知足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奢望?”

“啧啧”廉孝太后笑弯了眼,轻轻拍着莫菲雨的手,“陪着哀家这身老骨头有什么意思?你呀,安心的在哀家这廉孝宫住着,若是皇上他将你指给别人哀家可是不会同意!若你得空去见太子的时候,多劝慰劝慰,那晴丫头对太子的一片痴心哀家看着都心中感动着,怎么这么久了太子都不知道呈个折子讨个旨赐个婚?”

莫菲雨心中一惊,原来婉晴当真中意的是宇文延吉,可为什么那日重阳宫又会将她引入深宫之内?

“雨丫头,想什么呢?”廉孝太后睨了一眼莫菲雨问道。

“没什么!”莫菲雨轻轻摇了摇头,眼睛望向别处,“只是有些东西看不明白,可能是菲雨生的太过愚钝了吧。”

“你这冰雪聪明的丫头若生的愚钝,旁人恐怕都要无地自容了。可是心中记恨着太子将你送到哀家身边?”廉孝太后缓慢从榻上起身,意味深长的笑望着莫菲雨。

“太后真是说笑,菲雨又怎么敢记恨着太子呢。”

“分明就是有,哀家都看出来了,你也别怨着她俩,你的身世晴丫头早就和哀家说过,若不将你调在哀家身边,皇上又怎么会看到你身上的亮点?有些时候好与坏只在一夕间,你只管按着心去做,哀家会给你个好归宿。”廉孝太后说完便由侍女伺候着走出房,深吸了几口凉凉的空气,“去见见皇上吧。”

“嗯!”莫菲雨轻轻应着,随着小太监往安远殿走去。

安远殿是武帝的起居之处,故而此处的宫女太监都要比其他宫的肃严些,人人脸上一般也不得见半些笑容,略有些压抑沉肃。

德公公见她盈盈走来,跪在地上恭迎道:“奴才给郡主请安,郡主这么早就来给皇上请脉?”

“德公公。”莫菲雨浅笑,低声说道:“皇上可起了?大抵快要早朝了。”

德公公低声道:“昨儿皇上一宿没睡,一会儿郡主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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