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儿童文学60周年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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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儿童文学60周年典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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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那个老头在说什么?”女孩问。
  “说呀——”妈妈回答不出,她没有去想孩子的问题,因为她看见前面的假山上有一个穿蓝色海军服的男孩。接着,女孩子也看见了,她叫起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小胖和小松(5)
“妈妈,看那小孩,一定是在找他呢!是我先看见的。”
  当她们小步跑近假山时,有一个近四十岁的胖妇人也正往山上爬,她气喘吁吁地走近男孩问:
  “你是不是叫小松?”
  “我才不叫小松!”
  男孩看了看胖妇人一眼,就向坐在草地上的妈妈跑去了。
  小松穿过小树林,一看,又来到大池塘边了。塘边没有人,只在对岸有人走来走去。塘水变得比先前暗些,水面上升起一层稀薄的灰蒙蒙的雾,那几只大白鹅,还在塘边树阴下的水面上安详地浮着,随着水波漂动,有一只鹅还把头扭过来插在翅膀里。小松起先对它们跺脚,然后又对它们大声吆喝,可是大白鹅好像没听见,还是浮在水面上不动。
  小松弯下腰正要去捡石子,突然从水塘对面传来了响亮的广播声,把小松吓了一跳,他睁大了眼睛,垂着两手,什么都听清楚了。
  小松觉得很奇怪:怎么收音机里会说他呢?连他穿的“红领巾”姐姐的衣服也说到了,还叫人把他送到派出所。
  “我自己会去,就坐船过去。”这个小家伙一面看着塘边的小船,快活地想,一面就顺着池塘的斜坡向下滑。他像滑滑梯一样地滑下去。
  可是池塘的斜坡很陡,也不平,水边也没有落脚的地方,小松想要止住自己,不让自己掉进水里,可是这到底不是滑梯,小松的一只脚插进水里去了,他的脸色变白了。小松还没有来得及叫喊,就被一只大手有力地抓住,把他的胳膊都抓疼啦。小松回头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叔叔用力地拉住他,岸上还站着一个同样年轻而且漂亮的阿姨,她说:
  “幸亏我们在这里,要不,这小家伙就完了。真危险!”
  叔叔没有说话,抱着小松很吃力地爬上岸去。从叔叔通红的不笑的脸上,小松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不乖的事,他的脸也突然涨红了,眼里涌出了泪水。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你想干什么?”到岸上,叔叔把他放在地上问。
  小松哭了。
  “不要哭,你乖。”阿姨很柔和地说,“告诉我,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小松觉得阿姨比叔叔好,就对她说了:
  “姐姐也来了的,她不见了。躲在树后面了。”
  “哦,你和姐姐捉迷藏,你想躲在池塘里是不是?这小家伙真有意思,多可爱。”小松明白叔叔不是骂他。叔叔对阿姨笑了笑,阿姨也笑了笑,可是却红了脸。小松不再害怕了,他说:
  “我想坐船到那边去,他们在找我。”
  “谁找你?”
  “收音机。”
  “收音机?什么收音机?”叔叔和阿姨一同问,两人又笑着互相看了看。
  “就是收音机,你听,就是这个收音机。”
  池塘对面又响起了清楚的广播声。
  叔叔和阿姨像得了什么最好的东西一样,高兴地手拉手蹲了下来。
  “你叫小松,是不是?”叔叔问。
  阿姨也说:“我猜你是小松,对吗?”
  “你认得我?你上我们家去过吗?”小松也高兴起来。
  “走,我们把他送到派出所去,真巧啊……”叔叔对阿姨说。他们俩一人牵了小松一只手,叔叔顿了一下,又说:“……你说,这,这真是幸福的预兆……”
  小松不懂,他想,这大概是在骂他吧,要不,阿姨干吗狠狠地瞅了叔叔一眼呢?阿姨真好。
  在走道上,小松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另一条小道上传来:
  “为什么那个警察叔叔要广播说穿的是制服上衣呢?明明是海军服!”
  “先不要急,到派出所就知道了,不会有错的。”另一个大人的声音回答。
  小松一回头看见了姐姐,她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一个警察叔叔牵着她,在后面另一条小道上急急地走着,只几步就走过去了。
  小松看着姐姐的背,不敢喊她,他怕看见姐姐的样子:又红又肿的眼睛,板着脸,就像谁抢走了她的画片一样。
  “小松!”突然从前面一条走道上,两个“红领巾”哥哥叫着向他跑过来,喘着气说:“可把我们找得急死了,你什么时候跑走的,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这时,姐姐和警察叔叔也听到声音赶了过来,走近了他俩。两个“红领巾”抢着向警察叔叔报告,说他们大家正在小山上讨论功课,听见广播才知道跟他们在一起的小孩就是小松,可是小松又不见了,他们就分头去找;又说有一个女队员到广播叔叔那儿去报告,说小松穿的是制服上衣;又说如果知道他是迷了路的,那早就把他送到派出所了……
  小胖见到了弟弟,生怕再失掉他似的,一把拉住了他。当她见到弟弟湿漉漉的裤管、满脚的泥水,就拉着弟弟的手用力甩了一下说:
  “跑到哪里去啦?看你,弄成这个样子,下次再也不带你来了!”
  说着,她就弯下腰去,又亲切地问:“冷不冷?”
  小松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很不乖。年轻的阿姨抚摸着他的头对他说:
  “小松下次乖,不乱跑了,是吗?”小松很乖地点点头,看了姐姐一眼,姐姐也正在看他,姐姐的脸已不那么可怕了。两个人先呆呆地互相看着,看着看着,就突然一下都大笑起来,笑得很傻,越笑越有劲,小胖还一面擦着眼泪。
  值日的警察叔叔带着小胖和小松回到派出所,替小松洗弄干净,把制服上衣也还给了那个胖胖的“红领巾”姐姐。
  傍晚,小胖和小松坐在摩托车里,身上披裹着大毛巾,警察叔叔把摩托车开得快快的,在宽阔的柏油路上跑得像飞一样。
  “多快呀,要赶上那辆汽车了——赶上了!”小松快活地叫。
  “又赶过一辆汽车了,还要赶上前面那辆!”小胖说。
  “等我长大了,也开摩托车,我就送你上小学去。”小松说。
  “去你的吧!等你长大我还上小学?那不是老留级呀!等你会开摩托,我大学都毕业了,我就要当医生,叫人人不生病。”小胖说。
  “我呀,我也不上托儿所了,我要当解放军叔叔,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小胖还没来得及看,那东西已经飞快地向后退去了。
  街灯突然亮了,照得大街上通亮!摩托车越飞越快,赶过了大汽车,赶过了小汽车,也赶过了许许多多的自行车。一座大楼闪过去了,一幅毛主席的大幅画像闪过去了,马路两旁枝叶茂盛的大树也飞快地打着转儿向后面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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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条猎狗(1)
沈石溪
  芭蕉寨老猎人召盘巴在四十余年闯荡山林的生涯中,前后共养过七条猎狗。第一条猎狗腿长得太短,撵山追不到麂子,被牵到街上卖掉了;第二条猎狗刚满五岁就胖得像头猪;第三条猎狗长得笨头笨脑,第一次狩猎时被豹子咬死了;第四条猎狗是母的,长大后被一条公狗拐走了;第五条猎狗满身疥疮;第六条猎狗糊里糊涂踩上猎人铺设的铁夹子。一个猎人,得不到一条称心如意的猎狗,就像骑兵没有匹好马一样。召盘巴常常为此唉声叹气。
  三年前,召盘巴六十大寿时,曼岗哨卡的唐连长作为贺礼送给他一条军犬生出来的小狗。三年来,召盘巴情愿自己顿顿素菜淡饭,也要让这第七条猎狗餐餐沾着荤腥。在他的精心抚养下,小狗长大了,背部金黄的毛色间,嵌着两条对称的浅黑花纹,身材有小牛犊那么大,腰肢纤细,十分威武漂亮。它不愧是军犬的后裔,撵山快如风,狩猎猛如虎。有一次,一只秃鹫俯冲到院子里捉鸡,它从花丛中猛蹿上去,一口咬断了秃鹫的翅膀。召盘巴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赤利(傣族传说中会飞的宝刀)。
  猎人爱好狗,召盘巴把赤利看作是自己掌上的第二颗明珠。第一颗明珠当然是他七岁的孙子艾苏苏。召盘巴空闲时喜欢带着赤利串老庚(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朋友),三杯糯米酒下肚,他就会炫耀说:“有了赤利,也不枉我做了一辈子猎手。嘿,你们就是一把珍珠、一箩黄金也休想从我手中换走它。”说着,就用脸颊在狗耳朵上亲抚一阵。
  可是傣历一四三三年(即公元一九八○年)泼水节那天清晨,召盘巴不像往年那样抱着艾苏苏,带着赤利到澜沧江边去看划龙船、放高升、跳依拉贺(傣族民间一种随歌而舞的欢庆形式),而是用一根野山藤,把赤利拴在院内的一棵槟榔树下,旁边用三块石头支成一个灶,烧开满满一锅水。然后,他从柴垛里抽出一根粗木棍,慢慢向赤利走去。
  赤利摇着尾巴,伸出舌头,要来舔召盘巴的裤腿。召盘巴突然举起木棍,兜头一击;赤利敏捷地一闪,木棍在地上砸出个小坑。赤利惊慌地躲到槟榔树背后,委屈地呜呜叫着。
  召盘巴紫铜色的脸膛泛出青白,冲上一步,又高高抡起木棍。
  正在这时,竹楼里奔出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孩,左手握着一柄小刀,右手攥着一只削了一半的酸多依果,扑到召盘巴怀里,嚷道:“爷爷,您别打赤利,它是我的好朋友。”
  召盘巴收起木棍,一双被鱼尾纹包裹住的老眼里泪水在打转,他摩挲着艾苏苏柔软的头发说:“孩子,它不是你的朋友。它是孽障,是不吉利的畜生。爷爷要亲手打死它,剥皮剔骨,中午给你吃狗肉。”
  说着,他把艾苏苏抱到竹楼底下的木堆上坐着,返身又舞着木棍逼向赤利……
  昨天傍晚,召盘巴背着火药枪,带着赤利,钻进寨子后面的大黑山,想逮只竹鼠,或者挖只穿山甲,好在泼水节改善生活。趟过一条清亮的小溪,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赤利突然兴奋地竖起耳朵,咬着他的衣襟往前拖。赤利十分聪明,遇到猎物不像一般草狗那样狂吠乱叫,为自己壮胆,吓走猎物;它会无声无息地咬着主人的衣襟报警。果然,召盘巴撩开几片象耳朵叶,瞧见前面十多步远那蓬凤尾竹下,有一头雄壮的长鬃野猪,起码有四五百斤重,正用两柄獠牙掘鲜嫩的竹笋。按理说,单身猎人碰到猛兽都是会尽量避开的。特别是野猪,十分凶猛,称为“头猪、二虎、三熊”。但召盘巴仗着自己四十余年的打猎经验和勇猛无比的赤利,胆子变得斗大,卸下火药枪,塞好火绒,瞄准野猪的耳根就是一枪。“轰”的一声巨响,一缕轻烟消散后,召盘巴发现,铅弹并没有钻进野猪的脑袋,偏了一点,打在它的头颈里,污黑的血顺着野猪的脖子流成一条小河。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条猎狗(2)
召盘巴知道不妙,赶紧躲到一棵冬瓜树背后,从裤腰间解下火药葫芦,急忙往枪管里填火药和铅弹。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头受伤的野猪抬起头来,愤怒地嚎叫一声,发疯似的撅着猪牙向召盘巴迅速凶猛地扑过来。
  赤利在后面“汪汪汪”狂吠,召盘巴连叫数声:“赤利,上!上!”他想赤利只要冲上去咬住野猪的后腿,纠缠几分钟,自己就可以填好火药枪,稳稳当当地把这头该死的野猪送上西天。但他很快失望了,赤利不但没有冲上来救主人,一会儿竟连吠声也停止了,也许夹着尾巴逃进草窠了吧。他来不及回头望望赤利,野猪已经扑到跟前,一口把碗粗的冬瓜树拦腰咬断。召盘巴只得丢掉火药枪,绕着大树躲开野猪的猛扑。但毕竟年岁不饶人,他的腰腿不像年轻时那般利索了,他绕到一棵大榕树前,一脚踩在光溜溜的青苔上,摔了一跤。等他艰难地爬起来,那头横冲直撞的野猪站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勾着头,双腿一蹦,脖子上的长鬃毛一根根竖起来,倏地蹿上来。
  召盘巴来不及躲闪,只好一曲膝盖从斜里扑卧在地。这一招儿,非常危险,就算野猪扑了个空,撞在大榕树上掉下来,也要把他压个半死,只听见头上“咔嚓”一声巨响,他闭上眼睛,可是,野猪竟没有压在他身上。他慢慢睁开眼睛回头一望,真是老天有眼,保佑他大难不死。原来大榕树两根粗壮的树根间有一条狭窄的缝隙,野猪正好对着这里扑,用力过猛,前半身穿过缝隙,被拦腰卡住,四肢腾空乱舞,嚎叫不绝,独木成林的大榕树被震得籁籁发抖,落下满地绿叶。召盘巴不敢怠慢,连忙捡起火药枪,填好火药,把枪筒塞进野猪的嘴巴连补了三枪,野猪垂下獠牙,不动弹了。
  召盘巴望着死去的野猪,浑身像喝醉了酒一样软绵绵的,直冒虚汗。就在这时,赤利狂叫着,从草窠里钻出来,向卡在榕树气根缝隙里的死猪扑跃着,厮咬着。召盘巴从来没有感到这样恶心过,想不到猎狗也有怕死鬼和无赖。要不是火药葫芦倒空了,他当场就会打得它狗头开花……
  召盘巴舞着木棍逼向赤利,它东躲西闪,流着泪呜呜求饶。
  艾苏苏从三岁起就每天和赤利厮混在一起。赤利会为他在树林里找到野雉窝,捡到很多蛋;赤利会为他在和小伙伴打狗仗时争到冠军;赤利会在他捉迷藏时帮他轻而易举地找到“敌人”。有一次,他到澜沧江里游泳,被一个漩涡卷住,眼看就要沉到江底,他高叫一声:“赤利!”赤利便奋不顾身地从岸上跃入江心,游到他面前,他是揪住狗尾巴才游上岸的。爷爷要打死赤利,艾苏苏伤心极了,也忍不住嘤嘤哭起来。
  召盘巴的怒火烧得更凶,抡起棍子没头没脑地朝赤利砸来。赤利尽管躲闪灵敏,无奈脖子上系着野山藤,只能围着槟榔树打转,不一会儿身上便重重挨了两棍,疼得它龇牙咧嘴怪叫起来。野山藤缠在槟榔树上,随着赤利打转而越缠越短,它终于紧紧贴在槟榔树干上不能动弹了。召盘巴瞅准这个机会,一个箭步冲上来,举起棍子对准赤利的鼻梁骨砸去。这时赤利如果纵身一跃,可以一口咬穿召盘巴的手腕,但它没有那样做,而是一偏脑袋,待木棍擦着耳朵落地时,一口咬住木棍不放。
  召盘巴攥住木棍拼命拖,赤利咬紧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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