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悼念纸醉金迷的青春- 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后来又去自习室自习,我跟李梦函说,今晚上我在的那个电影社团放《对她说》,西班牙语的。 
  “想去看啊。”她闹着说。 
  “你不是明天还要考试吗?” 
  她说:“复习得差不多了,没有满分及格总有的。” 
  我差点噎着,“你这区间也太大了吧,不成,给我好好复习去。” 
  她笑着捏我手,撒娇着说:“去吧,去吧。” 
  看我没答应,她赌气似的立到教室的大窗户前面。或许因为是周末的关系,这些教室灯火通明,却都 
  没有人。 
  我走到李梦函背后,环绕着手臂搂住她说:“我闻闻,没有以前那么香了嘛。” 
  她没说话,我吻吻她的耳朵说,“你瞧,别看这里没人,文科院下头广场上可都是人,一群群的,清清 
  楚楚地看见我这么搂着你呢,都踮着脚在羡慕呢。” 
  她嘻嘻笑起来,我见好就收,说,快收拾吧,咱去看电影。 
  她扭过头来,亲了我一下,搞得我颇为陶醉。 
  “糖葫芦还没吃完呢。”她提醒我。 
  “我就是要跟你一路上一块儿吃,多有派啊。”我笑说。 
  坐车回了北外去看《对她说》。   
  第十章:《对她说》(5)   
  其实我最喜欢《对她说》里面的,除了南美的波萨诺瓦爵士的味道,就是那段黑白的短片,热爱那种 
  在隔绝了一切外界因素外的单纯的戏剧化的冲突。 
  我热爱黑白,正如我一如既往地热爱沉默的长镜头。 
  如果让我做戏剧,我会让所有的演员都穿上黑色的紧身衣,在白色的舞台上,尽情扭曲着身体,做任 
  何他们想要做的动作,毫无顾忌。 
  我以为,这是戏剧。 
  43 
  我记得,三两年前拍过一个短片,当然是黑白的。 
  在那个短片里,男主人公拼命地想要对一个女孩儿证实她认识他,他和她有过那么一段儿,就像罗伯 
  -格里耶的新浪潮电影《去年在马里昂巴德》。 
  女孩儿自然不承认,但在接下去的镜头里,你分不清那是男孩儿捏造的回忆,还是真实发生过的往事。 
  另外一条线索是,男孩儿在宣读着剧本,对观众说,他认识这个剧里的女孩儿,他们就在那部戏里相 
  识。 
  此外,导演站出来先对观众说,那男孩儿真的喜欢上了剧中的女孩儿,后来他又说,你们两个就别演 
  戏了。 
  这是个复杂而暧昧的故事,不知道是谁在说谎,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还是镜头,还是剧本? 
  谁都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相识。 
  我也不知道。 
  我并不想讨论他们是否真的相识,我只想用生硬刻板的语言,直截了当的场景切换,来表达一种欲望, 
  那男孩儿的欲望,那女孩儿的欲望,那种相互联系的渴望。 
  以及那种渴望背后的无奈和悲凉。 
  这种在虚无的沼泽里挣扎的欲望,把她放置在黑白的僵硬世界里,实在隐晦而醒目。 
  我,一如既往。 
  44 
  就是开运动会的那个周六下午,她考完试告诉我说,这周日她妈特批她到宿舍来过夜了。 
  也就是说,她到我这儿来过夜。 
  我问为什么啊? 
  她说她妈妈礼拜天招个朋友过来家里,就把她给踢出来了,让她爱上哪儿上哪儿待去,自习也行。 
  李梦函的父亲,长年在阿根廷开餐馆,现在据说在加拿大,忙着办移民。 
  我说,“那我就头戴金盔,身披金甲,踏着五彩祥云来接你了。” 
  她嘻嘻地笑起来。 
  她从宿舍出来差不多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些了, 我那时候已经在花园村车站那个肯德基店里头吃东西, 
  一边做着英文听力。看到了10点过半了,我就走出去,坐一站车到紫竹院,接着等她。 
  晚上实在是冷得厉害,风直往衣领子里头灌进去,我冻得够呛,一直等到11点过半她才到。在这段时 
  间过程中,我承认有些神魂颠倒,被即将和她相会的念头彻底迷住了,以至于大晚上的等两个小时来接她。 
  一下车,她就笑着颠巴颠巴地跑过来,她赶快拉住我的手,问我等了多久了? 
  我还逞英雄地吸溜了一下鼻子说,撑死也就俩小时吧,没事儿。 
  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12点了,我第二天还要上学来着,便早早睡下了,她还赖着看杂志,然后逗猫 
  玩儿了。 
  第二天早上6点半我被闹钟闹醒,浑身酸麻,尤其腰间,空空地发涨,还是硬撑着起来。 
  我跟她说:“你再睡会儿吧,我去上课,今天有个考试,我大概11点多能回来,我顺便从食堂买饭回 
  来好了。” 
  她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 
  我蹬了半小时自行车到学校,上完了课,考完试,然后去食堂买了饭菜打包,再蹬回家去。 
  进去一看,李梦函正一副乖乖的模样在书桌上看书呢。 
  我说,“不用那么用功吧。” 
  她过来接了饭菜,说:“我也买了,零食,嘻嘻,怪味豆,我就喜欢吃这个。”   
  第十章:《对她说》(6)   
  吃完了饭,我躺床上看新一期的《书屋》和《读书》,猫爬到我的肚子上来,呼噜呼噜地开始睡觉。或 
  许是猫把瞌睡传染给了我,不知不觉地,我也睡着了。 
  等我醒来,房间里居然空空的,她人不知去哪儿了?我转了一圈,发觉在水盆里头泡了好几天的衣服 
  被洗了,地板干净了不少,可就剩我一个人。 
  我走出房间,下午3点左右的太阳令人舒适安心,那阳光照射下来,浑身舒坦。 
  一会儿她回来,拎着一塑料袋东西,说:“我去买东西了,你洗衣服用肥皂粉啊?” 
  “啊……怎么了?” 
  “那不好,给你买了洗衣服用的肥皂,还有洗手用的,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就挑自己用的买了。” 
  “还把衣服洗了吧?”我问。 
  “啊……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对了,你抽烟啊?”她问我。 
  “没有,没瘾。”我解释到,“聚会场合才抽,也不一定,你没看这半包烟都烂成这样儿了?” 
  “哦,其实也没事儿,我倒还想看你抽烟时候什么模样呢。”她笑得特别开心地,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地说,又说,“你睡觉的时候还真磨牙呐。” 
  “从小就有。”我说,“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我还打呼噜,流口水,毛病多着呢……后悔了吧?” 
  “能退货吗?”她笑着问。 
  “一旦离柜,概不负责。”我摆出无赖面孔。 
  “还行。”她说,“凑合着用吧,我也不挑剔。” 
  下午,她跟我一块儿坐车出来,我在魏公村西口下车去学校接着上课,她则回家继续享受期中考试前 
  的假期。 
  晚上,我正准备洗脸,觉得摆在书桌上的盥洗袋怎么那么别扭,才发觉里头多了一个刷牙的杯子和牙 
  刷,还有一支护手霜? 
  上面贴个我的便纸贴,“老公,要记得用护手霜,否则你的手就不香了。” 
  我坐在椅子上,发着呆,自个儿傻乐了半天。   
  第十一章:垮掉的紫醉金迷(1)   
  45 
  程禾约我,参加一个为新迪厅开张办的PARTY。 
  我看表快到19:00 了,还没有等到李梦函,有点儿着急。我跑到后台对忙得团团转的程禾说:“我跟 
  你说的那个包房定了吧?” 
  程禾是我朋友,中日混血儿,原来张烨还在的时候经常在一块儿玩儿,鹰钩鼻,深眼,比大部分的青 
  春偶像明星都要英俊一些,今晚PARTY的头牌DJ,晚会的宠儿。 
  据说日本人长得都特极端,不是特丑的就是特英俊的,程禾大概就是集中了后者的因素。 
  程禾正跟一个女孩儿商量待会儿上台走位的事儿,解释得满头大汗,说:“没问题吧。” 
  我问:“这也要由你管啊?来了哪几个人?” 
  程禾说,“差不多吧,还真是一团糟,那老板实在太抠了,费用压得那么低。” 
  我说,“不错了,我出去看看人来了没有,你忙你的吧。” 
  他抬手把那歌手打发走了,拉一下我的胳膊,说等等。他跑进一个休息室吼了一声:“不许抽烟!”随 
  即是一阵女孩儿的笑声。 
  我凑过去看看,那女孩儿还长得挺有模样的,穿个挺露的小背心,也不嫌惹眼。 
  “哪儿的呐?”我笑着问。 
  “干吗告诉你?”她笑着回绝道。 
  “抽烟吗?”我掏出一盒salem给她。 
  程禾在一边瞪我,我置若罔闻,女孩儿稍微犹豫了一下,接过去随便抽了一根。 
  “我看看啊,”我拿回烟盒,接着说,“你手气真好,抽到这根选烟。” 
  “什么?”她似乎没听懂。 
  “我事先挑了一根烟把它过滤嘴朝下放,谁要是抽到了这根烟,谁就特别幸运。”我开始编瞎话。 
  “真的?”女孩儿都有些小小迷信,“怎么幸运了?” 
  “可以获得一次跟我约会的机会啊。”我厚着脸皮说。 
  “切!”那女孩儿不屑地晃了晃脑袋,对程禾说:“你这哥们儿可真没素质。” 
  “一般了。”程禾不动声色,知道我是在逗她玩儿。 
  “对了,你哪学校的?”我再次提起这问题。 
  “北舞啊。”她轻描淡写地说道,却压抑不住骄傲。 
  我心有所动,我问她:“你知道萧兰吗?” 
  那女孩儿穿上了一件绿色的运动棉质套头衫,估计一会儿跳舞时候还得脱下来,正拿脚碾地上的烟头, 
  头也没抬地说:“知道,就是我们学校的啊,挺出名的,怎么了?” 
  程禾说:“谁啊,你那新女朋友啊?” 
  我搡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别瞎猜,这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觉得那女孩儿话里有话,又问,“她现在 
  还好吗?” 
  “什么好不好的啊?你打听她干嘛啊?”她抬起头来,往脖子上系一条漂亮的丝巾,细细的脖颈令人 
  赞叹不已。 
  我说:“就是问问,朋友而已。” 
  她笑着说:“是吗,她去美国了。” 
  “哦……真不错,谢谢啊!”我说。 
  “什么不错啊?”那女孩儿的语气带点儿讥诮,“不就是假结婚,为了拿绿卡嘛。还跟人家说是去美国 
  进修现代舞,谁信啊?” 
  我没作声,程禾见势不妙就拉我说:“晚会结束后你去吃饭吗?” 
  “再说吧。”我推脱道,“我出去等人了。”便离开了后台。 
  我走到迪厅的门厅口,人群拥挤,都在等着今晚的入场时间,我好不容易才挤开人群,在夜色里仔细 
  辨认起来。 
  我无法掩饰住我此刻心中的惶惑:究竟萧兰是怎么回事儿?她跟我说是她爱那个家伙啊,那个家伙不 
  也就是如此表述的吗?那个女孩儿是出于嫉妒吗?她又何苦这样子在陌生人面前诋毁萧兰呢? 
  我站在门厅口,被来来往往的匆忙的人群挤得有些摇摇晃晃,心里有些迷惘。不过很快就找到了李梦   
  第十一章:垮掉的紫醉金迷(2)   
  函,赶快跑过去让她过来,把她搂在怀里。 
  “怎么这么晚才来呐?” 
  “别说了,气死我了。”她翘着小嘴气呼呼地说。 
  “哎哟,谁惹你了,别生气啊。”我安抚她。 
  “堵车呐,车上那人多得啊。” 
  “行了,犯不着为小事生气,待会儿给你介绍我朋友。” 
  “恩。”她答应着说,又问:“小猫还好吗?” 
  “真让我伤心呐,不问问我,先问猫,哎哟。”我半真半假地埋怨她。 
  “你不是就好好地在我跟前嘛。”她搂住我的腰,笑嘻嘻地解释。 
  46 
  总算坐下来看暖场演出了,这是程禾的主意,在正式跳舞之前先来一段时间的领舞什么的,烘托气氛。 
  我放下拍摄现场的Sony PD150;揉揉手腕儿休息一会儿。程禾一边忙着转动着黑胶唱盘,还不时关照着边 
  上的女孩儿注意音响,抽空儿跟我说话: 
  “成小楼啊,你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直接考GRE,念美国的研究生吧。” 
  “我是一直都特别想干媒体这一行。” 
  “没劲儿,没劲儿透了,你学语言有什么用啊,进国家部委?” 
  “现在玩儿也没劲,打碟也没劲……” 
  他独自唠唠叨叨了这些,又问边上的女孩儿,“两个前辈说了那么多,聊聊你的人生理想啊?” 
  那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说:“正想跟你说呢,你们聊吧,我去找我男朋友玩儿了。” 
  “去吧去吧。”程禾说,“把那谁给我叫来,音响不能没人管啊。” 
  “保守,太保守了。” 
  “那种所谓安定的生活,我想等我50岁以后再考虑吧。” 
  诸如此类的说辞我早已烂熟于耳,程禾每次和我在一起总会谈论到这些话题,造成每次两人一聚之后 
  都颇有压力。 
  他最后的总结陈词是: 
  “这种生活,实在不是我想要的。” 
  老实说,我并没有太注意程禾究竟说了什么,我一边和李梦函说着小话儿,一边是因为我早就瞟见了 
  她就坐在我的对面,跟她隔着人群看不太真切。 
  我确信,她是认出我来了,不过至少她似乎还不准备现在就过来找我。 
  我心里实在惊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地方呐,难道是特意来找我的? 
  距离我上次和她见面,又是两个月了。 
  那萧兰不是说她去美国了吗?怎么又在这里呢? 
  我满心疑惑,同时忐忑不安。 
  陈希儿啊,我思考着。 
  我跟程禾说:“待会儿你们怎么安排啊?” 
  “先去吃火锅吧,然后再去换个地方,KTV通宵唱歌吧,还有嘛……这儿新开业,不知道查得严不严, 
  还是去外边比较好。哈哈,老三样,还能怎么着,你一块儿去吧,一堆人,多热闹啊。”他说。 
  我问李梦函:“你怎么样啊?” 
  “我看我一会儿得回家呐。” 
  “行,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