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无敌- 第14部分

“呃……是啊，王二是这么说的。”张掌柜转而一想，说：“既然岳老板已经有如此美眷，大可以不管那门亲事的。”

“岳某不是如此薄幸之人，即使是要娶这位姑娘为妻，也应先和那边说好，那女子等我这么长时间，我看，还是得亲自去一趟。你备下厚礼，此行，出云是要去谢罪了。”岳出云整天对着这个脑袋有问题的“妖精”，早就暗自下定决心要照顾她一辈子。他在救她时候，也算是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成婚之前，一定得给她一个交代，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缠着他，叫他执，执……

“执，执……呵呵……”女子将糖葫芦送到他嘴边，岳出云张开嘴巴，笑着吃了一口。女子开心的跳起来，在回廊里乱转，岳出云担心对一旁的丫鬟说：“快跟着，别让她摔着。”

“是……”丫鬟们跟在身后，其中二丫现在是她的贴身丫鬟，连忙追着喊道：“夫人，夫人，您慢点~”

出云庄上下也都认为这个妖精般美丽的女子就是岳夫人了，她和岳出云也同床共枕不少日子，现下只差一个明媒正娶了。

卷轴界

“都野侯觐见。”韦彦章恢复了禁卫军的装束，跪在地上，对着正在批阅奏章的霍执说。

“宣。”霍执到了都野之后，一直闭门不出，他们住在一间临水的别院里，没想到都野侯自己找上门了。

“都野侯参见大王，大王万岁万万岁。”都野侯余申，当年也是米洛钦点的一个侯，他出生草莽，性格直爽，为官多年也未见有多大的变化，他对于霍执在沙场上的累累战果十分欣赏，故此次来，多半是为了求和。

“都野侯请起。多日不见，向来可好？”霍执满脸倦色，看得余申一阵心惊，问道：“大王如今坐拥天下，何以如此？”

“哪里的话，你这都野就不在大齐的管辖之内啊？”霍执笑道。

“哎，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听说封邑侯已经交了大印。想当初太后还在时，我们五座城签下了生死状……太后她，真的……死于攻城之日？”余申小心的问道。

“是。”霍执放下茶碗，他推开轩窗，看着平静的水面，说：“都道世事无常，这大约就是宿命。她劳碌一生，为了前朝的兴盛，可不曾想，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她自己，一日的福分也不曾安享。”说的话，一半是安抚余申，一半却是说出了心底的话，凉凉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触。

“大王……大齐开国以来，虽不是国泰民安，但百姓总算免于更大的战祸，若不是大王亲手教出来的精兵强将，恐怕前朝都败在了那懦弱的完颜桀手中。”余申拿出大印，说：“大王，大印在此。”

交了前朝的印，换了大齐的印章，余申看着心的印章，说：“太后已死，生死状也就没了意义。但愿望驼，长河，还有赋城，能尽快归到大齐之下。”

五十二　　进入

真大，进城都快一个时辰了，车队还在大街上，二丫掀开帘子，问：“我们怎么还没到？”

“这是识途大街，很长的。”车夫笑着解释道，谁第一次来，都会感叹这城池的宏大。

“执，执……”

“夫人，你不能出去的，老爷不让您出去见人，您乖乖的坐好。”二丫按住要出去的岳夫人，一路上都是她在安抚，如今岳夫人脸上戴着面具，照说出去也不见得会出什么乱子，可是岳出云千叮万嘱的要二丫看好她。

岳夫人扁扁嘴，抱着枕头侧卧着，恨恨的看着二丫，哼哼唧唧的，也不知在说什么。二丫笑了，说：“夫人，您可千万别生气，咱爷也是为了您好，您这面貌，要是出去了，非得闯祸，您乖乖呆在马车里，这回啊，就等着咱爷八抬大轿的娶您回去吧。”

“执，执……坏！……”岳夫人嘴巴撅得老高，摸着肚子说：“饿……饿……”

“夫人莫急，等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听说要去最有名的月华馆，那里的菜肴啊，都是天下闻名的。听说，好些个王公贵族都去那里吃饭。”二丫对一直十分向往，这次跟随着车队进城，心里十分开心，一个劲的左顾右盼。

卷轴界

车队不长，但是进了之后，保持了整齐的队形，几个九宫门的暗探坐在路边，看车队停在了月华馆的门口，就准备向纪大夫报信去。

“你们盯着，我先去和纪大夫禀告。”一名男子对其他人说。

男子身手敏捷，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九宫门内，纪空弦正在与一名明日就要砍头的江洋大盗喝酒，一杯接一杯，二人称兄道弟的聊着天。

“唉？你不是去监视岳出云了吗？怎么回来了？”纪空弦心情不错，有点喝高了，江洋大盗也喝得醉醺醺，脚镣哗哗作响。

“回禀纪大夫，岳出云并非孤身一人，他还带着家眷。”

“哦？……有什么可疑之处？”纪空弦给江洋大盗又倒了一碗，说：“喝，喝，老哥明日就上路了，也算是老弟我送你一程。”

“到没什么可疑，只是岳出云刚到月华馆，几个西辽的商人也进去了。这……不知是巧合，还是……纪大夫放心，已经派人进去了。”

“瞧瞧，这都是曾米洛干的好事，说什么对外开放，人家国家的人都跑到我们国家来了，那都是别国的人……”纪大夫站起来，拱手道：“老哥，老弟还有事情，你慢用，我走了。……我去月华馆看看……”

卷轴界

岳出云坐下来，就将好动的夫人揽过来，拖着她的手说：“夫人一路劳累，饿了吗？”

岳夫人点点头，她看到几个穿着古怪的人走上楼来，就害怕的问：“坏人……坏人……他们？”

“莫怕，莫怕，出云会保护夫人的，那些不过是西辽的商旅，不碍事，二丫，你往哪儿看呢？”岳出云也看过去，他在封邑从未见过别国的商人，可在，随时都能看到不同国家的商队，果真是海纳百川，无所不包。

二丫吓得赶紧低头，她刚才偷眼一看，发现商队中有一个容貌丽的美男子，红着脸回答道：“没见过西辽人，……老爷，为什么他们这些人还能来做生意啊？”

“两国交战，不包括商旅。这是太后在世时的规定，想必，是战事还没有到难以控制的地步，若是事态严重，恐怕也就看不到这些西辽的蛮子了。”话刚落音，就发现手边的夫人不见了！

五十三　　拓桑

月华馆战后休整了一番，鉴于来的商旅有不少都是别国的，风格也变得更加多元化，请的厨子也有不少是别国。菜肴风格多样，它的生意也自然和战前一模一样。

岳夫人远远就看见，刚才有个店小二给穿着古怪的那桌人上了一个大大的金色烤乳猪！小猪油晃晃的趴在盘子中，一动也不动的睡在那群人面前。西辽人都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海碗也一一摆上。

她气呼呼的走过去，指着个子最高那个古怪人说：“把这只猪给我！”

这一声娇喝倒是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只见一个穿着藕色裙衫的妇人，戴着一张小丑的面具，竟敢和西辽人叫板，大家全都看向了这里。

“凭什么要给你？”二丫看过去，彻底傻了眼，为什么美男子讲话，自己能听得懂？不是说西辽蛮子都只会鸡同鸭讲吗？

“这只猪是我的！”岳夫人不高兴了，直接跑过去，搬起那只猪，可是竟然抱不动。

“主子……这是个疯妇~”坐在饭桌上的其他西辽人哈哈大笑，馆内的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岳出云见状，赶紧走过去，拉住她，哄着道：“夫人，你要吃烤乳猪，可以告诉夫君，不要他们的，我给你要一只更大的，好不好？”

“呜呜，我要这一只……执，执……”岳夫人死活不松手，又搬不动。二丫走过来，对那些西辽人说：“对不住啊，我们夫人脑袋有点……你们继续吃。”

“慢着，你倒说说，为什么，这乳猪是你的？”美男子推开早就目瞪口呆的二丫，走向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

“是我的……是我的……”岳夫人指着他的头，不断重复着。

【是我的……是我的……】那个女人也曾这么说过，但她当时与他争得可是能号令三军的帅印，美男子上前一步，正想揭开女子的面具，就被岳出云拦了下来，他笑着说：“内子面貌丑陋，还是不要掀开面具的好。”

“再丑的我都见过，吓不倒我。”岳出云是生意人，可不是打手，只感觉手上一疼，而岳夫人的面具也被揭了下来，男子默不作声。

“你怎么如此不懂礼数？西辽蛮人！”岳出云夺过面具，小心的给她盖上。

“……等等……她不是你夫人！”美男子脸上的震惊一览无余，而刚刚女子是背对着其他客人的，没人看见她的长相。

“她当然是我夫人……”

“对不住啊，我们夫人脑子不好使。”二丫连忙赔礼道歉，心里却突然觉得，夫人和眼前的男子若是夫妻，那当真是神仙眷侣，美艳不可方物。

“我再看看……”做梦也不会忘记那半张脸的，绝对不可能看错。可胎印呢？

“岂有此理！你这西辽人，到底是要做什么？你再对我夫人无礼，我就报官去！”岳出云大喝道。

原先坐在桌子上的西辽人也过来劝解，他们刚才也没注意这边，倒有点搞不明白，一个疯妇何以引得拓桑王子如此大动肝火？

“主子，算了吧，我们是来吃饭，又不是找气受，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小心为好。”

拓桑看到回到桌子上，面具女人仍旧满眼愤怒的向这边看，他点点头，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五十四　　还记得米洛喜欢吃什么吗？

纪空弦到月华馆的时候，看热闹的人都散了，而岳出云也早就离开了月华馆，他利用职务之便，在柜台上买了两坛酒，正想离开，就看见西辽的商旅走下来，其中一个人，他还挺眼熟。

“哎呀，这不是拓桑王子吗？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和纪某说一声？”纪空弦见到以前的熟人，都会比较热情，但是这两人以前可是死对头，果然换了朝，什么人都是纪空弦的友人。

“来了几日，，倒是和以往一样。”拓桑敷衍的说，他的脑子里还记挂着刚才那个女子。

“当然。”纪空弦对拓桑多半抱着同情，谁叫这个人信了曾米洛的话，本来能成为西辽王的，可吃了几场败仗，被他爹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做官？当真最悲惨的就是他。“拓桑王子，什么时候有空，咱小酌一番？”

纪空弦最想知道，若是拓桑知道曾米洛还在【浴凤宫】里，他会不会夜探王城，亲手杀了她？这倒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好法子。他成日忙着审问犯人，对宫中的形势并不了解，到现在还以为曾米洛还在宫中。

“好。改日再续，拓桑还有事情要办。”拓桑拱手，自动忽略到此人眼中的阴毒。

出了月华馆，边喝酒边在街上晃悠，纪空弦脸上没什么笑容，走在识途大街的正中央，小商贩们收拾东西回家，大多都认识他，就都纷纷闪到一边。他一路摇摇晃晃，没想到走到了【长乐宫】外，门庭冷清，就敲门大喊道：“睿王殿下，纪某请你喝酒啊！”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月色淡淡的，尘土扬起，他重重的咳嗽了起来，坐在了台阶上，几匹马就停在他面前，坐在第一匹马上就就是睿王完颜立，他拱手道：“听闻睿王殿下出城给家中美姬寻药引，可寻得了？”

完颜立下了马，走到了纪空弦面前，问：“纪大夫还记得米洛喜欢吃什么吗？”

“……”完颜立容颜憔悴，耳鬓甚至有点斑白，发带凌乱，双眼中全是血丝。纪空弦酒一下全醒了，那感觉，就像是这么多年都是喝醉的，而就在刚才，在完颜立冷然的询问中，他大梦初醒。“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米洛死去多日，想去庙中给她立个牌位，也算是尘世中，我能给她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完颜立面无表情的说。

纪空弦低下头，在完颜立耳边说：“睿王殿下，她还在浴凤宫中……”

“你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霍执休朝那日，她就不再浴凤宫中了。”完颜立推开他，慢慢的走进了【长乐宫】中。

从长乐宫到纪府，纪空弦一路走过那些阴暗的巷子，手指在墙上划出了血也不自知，他刚到门口，家丁就迎了出来，他摆摆手，就这么看着纪府的大门。

良久，他转身回了刑部的大牢，狱卒们看他回来，奇怪的问：“纪大夫，今晚可没有要审问的人呐？”

“谁说没有，没有也给我找几个过来？”

这一夜，九宫门的大牢里一连死了三个重要的死囚，纪空弦一夜之间又制造出了十几种实用的刑具。

五十五　　蚱蜢与光

草丛中蹦出来两只蚱蜢，它们相互缠斗，二丫拿着两匹布帛走过来，看到夫人正坐在草丛里，她抱着腿，十分认真的在观察，就笑问：“夫人，您喜欢看斗蟋蟀？”

“嗯！”她高兴的点点头，拿了一根竹签，每次当两只蚱蜢抱在一起时，就挑开它们，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就随着它们的行动，乌溜溜的直转。

难得看到好动的夫人如此安稳，二丫就叫其他人小声点，她拿起剪刀和针线，准备给夫人绣几个帕子。近日，岳出云都在城中寻找之前订下婚约的小姐，只是迟迟无果。二丫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夫人还乖乖的坐在草地上，她又穿了一根红线，低声道：“真不知道这订下婚约的小姐是怎么想的……索性娶了夫人就行了，老爷啊，就是太老实。”

他们一行人安顿在临时租赁的一个小宅内，幽深寂静，庭内多是高耸的大树，二丫作为当家的大丫头，整日都忙得团团转，她微叹了口气，再抬头，发现刚才还坐在草地上的夫人，又不知去哪儿了？“来人，都找找，看夫人去哪儿了？别吓着她。”

蚱蜢边打架边挪地方，岳夫人就趴在地上，跟着它们跑，最后爬到了一个狗洞外，两只蚱蜢就这么跑了出去，她伸手够了半天，又蹲在地上瞅了半天，喊道：“回来……回来……执，执……叫……回来……”

满手都是草，满脸都是泥巴，她扁扁嘴，正想大声哭出来，她又吸吸鼻子，狗洞不大，但是足以让她钻过去。“过去……过去……”她低着头，也不管衣服被撕烂了，就这么从狗洞钻了出去，她看到两只蚱蜢顺着巷子，向大街上跳过去。

“回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