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会来 眼泪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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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爱会来 眼泪的温度-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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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
    五天后,大励冲到“风行”,带来牧岩失踪的消息,“头儿去萧然墓地的时候被伏击,下落不明。”云南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根据周围树干上的子弹判断,牧岩失踪前与人进行过激烈的枪战,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安以若怔了几秒,随后脸色霎时变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右手死死抵在胸口,觉得有千万根针直刺向心脏,瞬间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看着她顿时失去血色的脸,大励欲言又止,安慰的话到底硬生生地哽在喉里,只是握紧了拳头,静立在她身边。
    当天夜里,安以若发起低烧,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有些神智不清。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牧岩失踪的第三天。
    韩宇庭来看她。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像个布偶一样推动了原本的光采。
    望着她绝望而空洞的眼神,韩宇庭终于有了决定,开口时声音淡得毫无温度,“后天就是时装周了,我让秘书订机票我们明天过去。”见她终于肯转过头来看着他,状似关心地轻责道,“别和我说你要去云南,要知道你根本帮不上他任何忙。”
    他终于肯走了吗?看来确实是非要带上她不可。安以若默然,悠悠闭上眼睛,将深心处翻涌的情绪封存起来。已经这样了,她再无所畏惧。
    以为她在拒绝,眸光闪了闪,韩宇庭急切地说:“他是你男朋友,除了了解还应该对他有信心。身为警察,他有能力保护自己,你在这儿着急根本于事无补,还不如照顾好自己等他回来。”
    病房里有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可依然掩盖不了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青草香,那么陌生,又有些熟悉。安以若翻了个身背对他,睁开眼望着大理石地面,觉得大家都是天生的演员。
    一切好像还在计划之中,一切,似乎已经脱离了控制。
    眼前的路只剩一条,除了朝前走,安以若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夜幕降临之时,安以若去了牧岩的公寓,在为他整理房间时,无意中发现书桌的抽屉里放着一本笔记本。她翻开,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不知不觉,不可或缺。请等我。”落款时间是去年的五月,她被顾夜绑架之后的那几天。
    抱着笔记本,安以若滑坐在地上,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不知道决定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如果她坚持不去巴黎韩宇庭似乎就不会离开A城,那么一切就只能在原地打转。此时,她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
    离开牧岩公寓的时候已近凌晨。回家时发现客厅里居然有两位意外之客,待看清来者何人,安以若讶然,“牧叔叔?”
    六个小时后,嘴角噙着笑意的韩宇庭与神色在苍凉中透着奇异平静的安以若同时现身国际出发厅。
    安检口外,隐在人群之外的男人盯着那抹娇弱的身影急急拨通了一个号码。接通后,他明显顿了顿,“他们拿的是英国护照,随时可以离境,是不是真的让她走?”最后的机会,只要电话那端的人说不,他无论如何都要拦下她。

    胸口的紧窒感犹如一张无形的网,束缚了他的手脚,甚至是思想,眸底透溢出无声的挣扎。良久之后,就在这边的人决定拦下安以若的时候,电话突然挂断。
    迈出的步子乍然收住,男人握紧了拳,眼睁睁看着安以若随韩宇庭缓缓走入安检口。
    飞机起飞的瞬间,安以若蜷起右手,将小手指上那道浅浅的伤痕握住了掌心之中。
    到了巴黎,安以若格外安静。她步步谨慎地跟随在韩宇庭身边,生怕他离开她的视线,随时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然而五天过去了,时装秀看了一场又一场,除了对她异常体贴之外,他毫无异样。
    世界陡然间平静得令人胆战心惊。安以若紧张而又谨慎地接了一通意外的来电之后,她抓起包行色匆匆地往外走,可推门的瞬间,又霎时僵住。
    韩宇庭倚站在走廊里,语气温和,“要出去?”
    勒令自己镇定下来,她微微一笑,轻声说:“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浅淡的微笑是她情绪最好的掩饰,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这样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已被人看穿。
    他弯唇,笑意停留在嘴角,“天晚了,女孩子家出去不安全,我陪你。”

    “怎么好意思麻烦韩总,我……”
    目光锁定在她脸上,韩宇庭沉声打断她,“不麻烦,刚好我也失眠。”语落之时,他敛下眼,默然转身。刹那间,温和的神色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足以令人凝冻的冷寒。
    眼前的情势哪里容她退回去,只好紧抿着唇,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透明的梯壁上反射出他的面无表情,安以若握紧的手已沁出了细汗。垂下双睫,她在心底无声叹息。
    出了酒店,他们没有坐车,而是一路沉默地散着步。直到他停下来,安以若才发现他们来到了音乐喷泉边。
    记忆被拉回一年前,她记得顾夜曾告诉她,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喷泉边,隔着水雾,他与她迎面而立。然后,他深深爱上她,而她,全然不记得他。
    激昂的乐声响起,水珠有节奏地跳跃起舞,抛洒出完美的弧度,微湿的空气喷拂在脸上,似是谁的眼泪在飘落纷飞。安以若专注地看着,心底浮起不祥的预感。
    忽然被人握住了手,冰凉的感觉让她怔忡了几秒。偏过头,她看到韩宇庭英俊的脸,听见他无奈的说:“以若,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和别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望着他暗沉的眼睛,安以若默不作声。
    五指收拢,将她柔软的手死死握在手中,韩宇庭脸上透溢出痛苦的神色,“我都听见了。”原想叫她出来散步,抬手按门铃的瞬间,隐隐听到她说,“这个时候离开不是前功尽弃了吗?或许他明天就会带着金钥匙去银行也说不定……”
    听到这里他电光火石般明白了什么。梦在顷刻间被辗成了粉沫,飘浮在空气中,渺小得肉眼根本看不到。无声地将额头抵在门板上,他的心疾速下沉,下沉……
    立在风中怔怔望着眼前气质卓群的男人,陌生的面孔,熟悉的眼神,她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多日来蛰伏在心底的恐惧莫名散去,她居然笑了,像是谈论天气般神情自然地开口,“原来真的是你。”
    脚边,清风打着卷儿,绞起几粒微尘。
    时间就此定格,他握着她的手站在喷泉边,四目交凝,隔着无法逾越的山长水阔,残存的最后一丝缥缈的希望被无声击碎,七零八落,无从黏合。
    他低下头,无声笑了起来,三分苍凉,三分苦涩,以及三分狠绝。
    “以若,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聪明。如果你可以笨一点儿,会很幸福。”聪明会害死她,哪怕他依然有些不舍,却也容不得别人触及那条底线。
    安以若静静望着他,目光如月光一般,“幸福与聪明或愚笨无关。对我而言,牧岩就是我的信仰。”没有了信仰,她根本活不下去,那幸福从何而来。
    听着她柔柔的声音,疼痛浸湿了男人的双眼,恨不得握碎掌心中的手,他有了杀人的冲动。至今为止,他只杀过一个人,为眼前的她。
    遇上她,乱了他的生命,她是他的劫,他,在劫难逃。
    然而,如果她现在肯放弃些什么,还会不会是他心爱到想相守一辈子的人?
    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合了合眼,将矛盾与换气掩去,“我试着以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份走进你的生活,为什么这样都不行?”心中的绝望如水晕般渐渐扩大,唇里逸出的是他破碎的疑问。当他死里逃生,当真正的韩宇庭因车祸死去,当那张原本美丽的脸不得不因为被狼咬伤而接受整形手术最终成为别人的替身,支持他挨过漫长八个月的,是她。
    他以为换个身份,以全新的面孔走进她的生命,结果会是不同的。
    原来都一样,都一样。
    顾夜不知道,在这一场爱里,他注定是飞蛾,要被他焚烧殆尽。
    他精心策划着一切,将韩宇庭的未婚妻盛夏变成他的一颗棋子。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安以若与牧岩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坚定。于是,他疯狂了。他慌不择路地想搅乱牧岩的生活,挑衅般转移牧岩的注意力,甚至自以为天衣无缝地抢回了金钥匙,瞒天过海地将她顺利带离A城。到头来,局中有局,他也陷入了别人的局里,而引领他走进泥沼的除了执念还有他所爱的女人。
    当他派人炸毁了萧然的墓,他就赌牧岩一定会去。结果如他所料,牧岩果然去了云南,与他买通的杀手激烈地交火,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之下滚落山崖下落不明。紧接着安以若病倒了。触到她绝望空洞的眼神,再将牧岩离开前与她告别时的不欢而散结合起来,他终于相信时机到了。然后他终于开口将她带离A城,以为即使得不到她整颗心,也有机会将她囚禁在身边,直到死。
    一切都在计划内,唯有人心难测。
    哪怕没有与牧岩相爱,顾夜也终究不是安以若的归宿。
    或许,相识的最初,已然注定了今日无法成圆的结局。
    “费尽心机的爱无法长久,心心相印才是厮守一生的条件。”她说得那么平静,神色几乎看不出一丝波澜,如止水一般。
    “以若,我现在是韩宇庭,你们没有办法。”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死了,包括整形医生与护士。
    “我们确实到现在为止还找不到可以证明你身份的证据。”所以才不得不忍到此时此刻,“可你拿回了金钥匙,早晚要用。”只要他去银行开属于顾夜的保险箱,牧岩就会动手。
    “如果我一辈子不开呢?”眸光渐渐凌厉,冰冷淡漠的表情浮上脸庞。
    “你不会。”她断言,眼底毫无惧意。
    “这么确 定?”蕴涵痛苦的眼眸瞬间变得犀利无比,漫过迫人的戾气。
    望着他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她从容地说:“是。”
    “为什么?”
    “因为你是顾夜,不会放弃曾经拥有的一切。”
    顾夜自嘲狂妄地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狼狈与狠厉。笑够了,他说:“看来你很了解我。”
    “了解你的是牧岩不是我。”在金钥匙被抢的那天,她与牧岩谈了很久,牧岩说过,“毒品交易与其他生意没有任何不同,那个圈子照样讲究信誉两个字。顾夜这个名字代表的是顾老爷子几十年来积累的信誉,道上人信的是他顾家。所以,在他的面容和身份都变了的情况下,他必然要取出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信物,否则根本无法立足。他不会笨得要从头再来,而那么重要的东西一定是锁在保险箱里。”
    冰寒彻骨的声音空幽地响起,他说:“即使他没死,这次也救不了你。”
    安以若深深吸了口气,竭力使声音平稳,“上次可以,这次依然可以。”她当然知道牧岩活着,人戏再深,对于爱人,他们之间依然保持着难得的默契。尽管她并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在伏击中受伤,她却坚信,他肯定有所准备。
    顾夜突然仰天笑了起来,笑声带着疹人的阴寒,俊美的面容变得扭曲,“上次是我舍不得杀你,这次不同。”决绝狠戾的眸光定格在她脸上,森冷至极的话冻彻人心,“安以若你记得,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么决绝。
    那么决绝。
    灰蒙蒙的天空淅淅沥沥地飘下细雨,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却暗沉得令人看不到丝毫希望。
    安以若到底没能在事发前脱身,之前与大励联系的手机被顾夜自十六楼扔了下去。
    第二天,他独自一人去了银行,用金钥匙打开保险柜取出那枚代表他身份的印章。
    当安以若看到拇指大的玉石印章放在顾夜手中,她愕然。
    为什么牧岩没有动手?错失了在银行抓他的最佳时机,要如何将他绳之于法?
    眸光燃起不屑,顾夜讥讽,“错过了机会,他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安以若抬眸看着他冷寒的笑脸,抿紧了双唇。
    敲门声响起,单一走进来,恭敬地朝着坐在沙发上的顾夜鞠躬,“少爷,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会让他看着你如何粉身碎骨。”冷笑狂放不羁地回落在房间里,斩断对她的最后一丝痴恋。
    此时此刻,无所爱,唯有恨。
    傍晚时分,安以若身上披着宽大的男式风衣,被顾夜带离酒店。
    她不知道此时身在何方,潮湿阴冷的空气围绕在鼻端,让她干呕不止。她的眼睛被蒙住,摒息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顾夜以流利的英语与人对话,当她反应过来他们正在进行毒品交易,似是有些明白牧岩的意思,然而也在刹那间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泪无声地滑出眼角,她轻不可闻地喃喃,“牧岩……”
    那么软弱。
    那么软弱。
    她到底只是个女人,尽管很勇敢,依然会害怕。
    周围有片刻的静寂,紧接着被刺耳的枪声打破,连发射出的子弹夹杂着冷风横扫过耳际。安以若忽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置身何处的错觉。她想站起来,可脚下一软,又重重摔了回去。
    世界轰乱起来,枪声,打斗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当听见厚重的大门外有人喊话,安以若恍然大悟,居然是警察冒充了买家引顾夜出面交易。
    短暂的怔忡过后,顾夜的情绪忽然失控。他举枪朝着地面连连射出几枪,低吼道:“不可能。怎么会是警察?”策划了半年多的交易就这样毁了,他再无翻身的机会。他如坠深渊,浑身冰冷彻骨。
    “少爷,不要再管那个女人,我们赶快走,或许还有机会。”单一毕竟是跟着顾老爷子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就冷静下来。
    “机会?”顾夜愤然甩开他的手,讥讽道,“我顾夜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如果真的得不到,我也要亲手毁了她,不允许任何人占为己有。”什么都没有了,东山再起谈何容易?他要杀了牧岩。即使与他计划的偏差太多,时间不对,地点更不对,他也要赌一把。

    上次云南时他败在了轻敌上,或许这一次,他依然犯了同样的错误。只是此时,他浑然不觉,理智已被牧岩缜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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