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悠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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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悠闲生活-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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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也是其中一员,只是我没有装模作样的哭泣,而是淡漠垂头不语。

如此希望阿母上位,完全是出于同情阿母,和马上便要离国往宋的考虑,兄酋……是将来的考公,便一定会是考公,那些人无论如何钻营,都会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对这点,我从未怀疑过。

况且,我所考虑的还有两点,这两点让我有些开始相信,如若真要有一人上位成继夫人,必是阿母无疑。

第一,以君父的性情,还有处理国务时的干脆利落。此时又极为重用阿兄,必也知道继夫人之人选或多或少会威胁到阿兄太子地位,说起来稼穑之祸必不是他想看到的,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选一人,膝下无子,或有子也年岁甚幼不足以与阿兄抵抗,而母亲正符合无子一项。

第二,所有人积极进宫,虽理由正大,但不良来意,君父不是傻子,自然看得清楚,心中膛亮,只除了母亲的母国陈国,陈国来使,礼数恰到好处,看起来也诚意十足,如此态度,君父定生好感,认为阿母是位极有分寸之人,有了君父的认可,阿母想上位也不是不可能。

阿母终究……深不可测,如此……可是在欲擒故纵?

抬头,蜿蜒的长阶直通阙台,没想到我边想边走竟是到了宫墙处了。想起许久不曾登过阙台,也不知少时我与玑所刻图文是否还在。

于是一路拾级而上,身后雪地上,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刚上最后一级,便有呼啦寒风吹来,我的貉衣系带被微微吹散,正要去系,头顶发出个声音。

“阿妹!”声音不似以往嘹亮,有些有气无力。

“阿妹,让为兄来罢。”风速过快,我总系不太好,兄熙见了,上来帮忙。

凝着他通红的两颊,“熙可是来了许久?”

熙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兀自帮我系带。长长的绅带,在阿兄宽阔的手掌中转眼变出个好看的结来。

“阿兄倒是手巧。”

如果以往我如此说,他定会抬头亮眼望我,“阿妹所说当真?”而今天他明显情绪不佳,又恹恹回了个嗯字,便默不作声。

帮我系完,也不过道句,“阿妹既然来了,便陪为兄站一会罢。”

阿兄如此反常,我并未多问,想起那日庶母堂上责他。

所谓望子成龙,庶母必是如此罢。听说,庶母母国被责备得犹盛,君父甚至啐为狼子野心。

不知为何那时,听着寺人传的只言片语,我第一次对君父生出股陌生来,或许这种陌生一直都在,只是被我忽视了。

狼子野心……庶母有想法想上位成为继夫人,并不为过,只不过之比旁人积极了些……为何君父要那样责她?身为国君众妇之一,谁不想做妻子而不是媵者?谁不希望自己过得好些多得些恩泽?自古阴阳相辅,男乾女坤。倘若说想成为他的妻子,让自己儿子有机会立业成为一国之君是狼子野心的话,什么才不是狼子野心?倘若不去争取,又有几日可得夫君恩泽?

理解的一叹气,我拍拍阿兄的阔肩,静默不语。

于是,两只傻瓜吹着凛冽寒风,立在高高的阙台上,许久未动。

又过了许久,兄熙似够了,忽然开口问我,“娻以为,何谓乐?”

乐?想了想,我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拢拢身上皮貉,侧首看向阿兄,他倒似忽然之间长大了般,长长黑发被风向后撩起,整个面庞变得十分清晰,下巴被刮得干净,黑眸红唇,虽然长相仍旧肖似女子,但眉宇间有了一抹女子没有的刚毅,此时因庶母而勒出深纹来。

这孩子,最近也有了烦恼。否则真不敢想,这么深奥的问题是从他口中出来的。

淡淡开口,“阿兄以为呢?”

歪头,阿兄想了许久,道了不知二字。

无语……我真不该指望着熙能给什么有深度的答案来。

阿兄又道,“于为兄来说,只需每日有食可用,有榻可睡,闲暇之时,琢磨玉石足矣,但阿母却与我相异。”

“嗯。”阿兄确乃大智者,长期浸泡在鲁宫这个充满权势的地方竟还能有想法,我又是一拍阿兄的肩,不得不说句,“阿兄乃当世奇葩!”

那脑结构不是我所能想像到的。

如兄熙所言,快乐在于饿时能有吃的,困时能有睡的,闲时能有玩的。如此简单的东西,往往被人忽视了。饱暖思□,到最后,那些刻意追求的,也不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罢啦,我就是一枚活脱脱的例子。

不过阿兄那话里的豁达与脸上神情不符时,我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伸手捏住他的两颊,刻意扯成青蛙状,“熙乃笨蛋!有何不能想开的,庶母所求之事定能如愿!”

“&……%&*&**¥#”

意思是,阿妹如何得知。

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知晓,兄熙忘了,娻会卜。”其实历史早就告诉过我,他将会是炀公,只是……

阿兄伸手掰开脸上的手,“娻,我乃汝之阿兄,汝岂可,岂可如此不敬……”说完,本就因长期宅在宫室里看起来粉白的脸,这下更是通红的紧!

斜眼瞧着捂脸的熙。

看看那样,阿兄,屁的阿兄!每次有一点点肢体接触都会脸红上大半天的人,还需要我照顾的,会是我阿兄?!我才没拿他当阿兄看。

逗弄似的,拍拍阿兄的臀部。果然;有惊叫传来,阿兄气急败坏,在我身后大吼,“娻!你你你……”

回头,我坏笑,“如何?”

阿兄见着我坏笑的模样,又是嗫嚅半天,“你,你,你,娻乃一国公女,怎可如此不雅!”

“如何不雅?”

“你怎可,怎可……”

我大笑着道,“呆子!”

阿兄气得发抖,追了过来。

不跑的是傻子,不过,啊嚏!刚刚吹风太久,好似感冒了!

阿兄近了,见我连续打喷嚏,立即脱下自身的皮裘,面带责怪将我裹紧,一边絮叨,如此不在意自己身子,一会庶母知了会如何如何……如此云云,

我正要无语望天,见着下边台阶上立着的人,身子微微顿住。

兄酋不知何时来了,斩衰己经脱下。取而代之的,是朱芾玉珩,裘帽处,纯白的雪与朱裳构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见我看他,阿兄一双眼古井无波回视,视线落在兄熙帮我系腰带的手上……

窘迫的发现,阿兄熙不知何时似乎是整个人将我搂抱进怀里,或许我身子有些僵硬,兄熙发现不对。

停下絮叨,抬头,对上兄酋。

两人无声相对,倒似有些隐隐暗流,兄熙被庶母逼着与太子对立,此时见着,大家虽没挑明,但心中明亮,确有些尴尬。

昔日欢笑三人,此时无声相对。

四周己不再一片寂静,有宫人己起来扫雪,鲁宫的大钟鸣了起来,从空旷的宗庙荡向高高庑顶。

灰白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落了三人满脸满身。

“阿兄!”最先开口的是我。

熙不好意思刨了刨脑袋,干干道了句太子。

太子!!

……熙,你真是让人无语!

兄酋淡淡嗯了一声,接着问道,“你二人在此做何?”

视线仍旧停在兄熙未曾撤高离的另一只手上。

我干笑着将兄熙置在我腰上的手拎开,“晨起之时至阙台观景,与兄熙偶遇而己。”

“哦。”阿兄酋便不再言语,倒似专心观起景来。

捏捏兄熙的腰肉,暗示他开口。

呆子不算呆,笑着对阿兄道,“太子,己是一饭,那熙便先告辞回宫了。”

阿兄没有立时回答,而是先看了会景,看我一眼,方道个嗯字,我正打算随后就走,没想到阿兄酋却忽地淡淡一开口, “娻先勿走,我有事谈。”不过说这话时,眼睛仍旧注视鲁宫方向,

摸摸鼻子,我对着熙摆了摆手,让他先走。

兄酋语气虽淡,但从他忽视我与兄熙的举动来看,我知道,他生气了!而且好似这气还不小!

妹鱼

兄熙走后,阿兄酋负手又站在原地观了会景,才动了动脚,拾级上来,裳裾缓动间,带起凉风。

“阿兄欲与娻谈何?”待阿兄上了阙台,我这才拢了拢袖下双手开口问道。

脚站得有些发麻了,革履虽暖,但也经不住如此天寒地冻。

本来打算散会步便回去的,没想到会碰到兄熙,这才笑闹一会。

现在阿兄酋将我留下却不言语,一脸深沉不知所谓何事……又想起厨房处,我一早吩咐宰夫烹制的清淡小粥,出来这时便己隐有热气冒出,虽是文火,如此之久只怕粥食炖得己是差不多了……

这段时日国务繁重,客卿甚多。

听人道君父用不下饭食,便想着帮他弄些开胃的,毕竟他是我君父,虽不满他让阿母备受委屈,但身为国君,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比方说女人……女人多了,总会厚此薄彼,这些改变不了的便顺应了罢……

我所能做的尽量开导阿母找些法子让她过得充实,在君父面前乖巧伶俐些,让君父认为阿母教导有方,多得些好印象罢啦。

我有些庆幸君父非偏听偏信之人,王畿流言,没有影响到我在他心中地位,也确实,能上书天子,为我求夫的君父,而又求得如此及时的,想来,他是一早就想到我将面临的窘境了,虽然我早就发觉落水之时,君父是真当我遇难才答应鱼的婚事的……

这种让人心凉的真相,我早己凉不起来了,君父如此……是想要弥补我罢。

纪的事情让我明白,在这种环境下,除却贫者,几乎人人三妻四妾,要找专一的爱情,专一的良人,不过痴人说梦,如若再坚持下去,也得不了好处。

我忽然觉得夫君其人对我来说,只是为了顺应这个时代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突兀而己了,其余的,什么都不是,比之我那些简牍,都尚且不及,与他谈感情,有点类似找虐了。

虽这般想着,心底却又抑制不住地想起那双灼热的眼,那种唯尔一人的专注……我开始有些好奇,皋何以会如此,他的身上发生过什么,才致使两种性子,偏生隐瞒得如此周密,阿母如若知道我未来的夫君是如此性子,只怕又是一阵担忧罢……

想罢,心底微叹,看向身前城雉之外,一夜之间,广袤无垠的鲁国国土又有新雪覆盖。不知何时,磬如流水,潺潺而来,畔着这美妙磬音,耳畔响起阿兄淡淡询问,“娻此时为何所思?”

转头,阿兄仍旧看着宫外雪景,脸上淡然表情,想来,也不过随意一问,不是真需答案。

但我还是笑笑,答了,“娻在想,娻之夫君将来可会众妇盈室……”这个问题,我不过随意问起,答案心中早己知晓。

阿兄愣了愣,转头看我几眼,眼中掠过惊诧,“娻何以有此一问,皋乃宋候季子,殷氏子脉自经纣之暴虐,早己人丁单薄,宋皋自是众妇盈室以丰子嗣。”

话刚说完,便见一片雪白之,阿兄膝下赤色蔽膝随风飘飘,两人之间又是一阵静默。

此刻,他仍旧负手立我身侧,两人手臂之间,不过一尺距离,那摸不着的感觉让我又是一阵怅然……我也说不清,为何明明阿兄待我如此冷淡己不是一日两日,心中的失落却仍旧徘徊不去,好似无法找到宣泄的出口般,每见着他,胸口便会有股隐痛。

还是有所期望罢……这份从小培养的亲情,正夫人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便全部摧毁。

说到底,在阿兄心中,我也并非如此重要,每次稍稍与熙玩闹,他便不高兴,想来是认为我失了贵族礼数了。

在这鲁宫之中……也只阿母真将我看得重要……我终于明白涛哥为何说永远别指望自己在别人心中有何重要,你死了,地球照转,能好好待你的,不过自己而己,所以活着的时候,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真正为自己活着,而不是拓拔,那时,我并未听进耳过,因为我那时将拓拔当成了救赎,我做的那些事,全是为了他,至少,这样想,我也会觉得不那么难过了。

这头心中隐痛尚未消逝,那头阿兄终于再次开口,语速却是极慢:“此事娻毋忧,今日寻你正为媵者一事,所选……宗女姪娣,具不愿嫁宋皋……而宋太子此时己至长昊宾馆,有书至君父处,除吊唁之外,另请求君父望见你一面……”

顿住,我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为何?即是君父所选,万没有拒绝之理。”

“太祝占卜,具贞凶,故此不愿,此为其一。”怔住,真有如此凑巧之事?

阿兄又道,“其二,宋皋来书,乃太子裌亦不愿有媵者至宋,至于原由,娻还是亲往长昊询问罢。”

心中笑笑,我可爱的小裌!果然没白疼他,不管原因为何,这事做得,倒十分衬我的心了,世间因果循环,我前世作恶太多,定也做过何好事才让我遇见了他罢!

虽然宋皋在我心中算不上喜欢,也没有讨厌,这种人做夫君也不会很抵触,但身为自主独立现代女性,虽无从一而终的贞操观念,也不指望对方有忠贞之念。但能不与人共夫,便不与人共夫罢。

如若真共了,指不定依我脾性哪天忍受不了一大堆的莺燕吵闹,忽然来个抛家弃子,独游尘外了,毕竟,将大周游历一趟是我很久以来的想法……当然,目前也只是想想……不敢真的去做,我心中明白这个时代女子地位极低,女子无亲无故独自在外游历,被当作野人奴隶也不一定。

没有通关符节,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不过,裌如此做,想必是偏着我的。我知道他的太子之位坐不了多久,宋候便会舍其孙裌而立其弟衍的,等他不做太子了,便诱拐他出去云游,看山看水看大海,也是不错的,如若有他的陪伴,必是不同的……

兄熙后来话说得很少,两人之间很快又静默下来,我又站了一会,便告辞回了母亲宫室。

从未发现,本极喜静的我,也有忍受不了的安静和冷淡,以往所处环境便是极为淡漠的,待人也是如此,人与人之间何时断了联系,或者许久不说上一句话,我没觉得什么。

现在,那静,却是让我极为难受,好似忽然之间,整个人变得极为别扭,与兄酋之间的气氛也甚为古怪。

按礼应该先给君父见礼的,但见他此时仍旧未醒,便与阿母请个早安,两人一齐用了温馨的一饭,便让寺人端了粥食去阿父少寝。

进闱门时,己有寺人端陶盂从里边出来。

让人通传,阿父宣我入室。

叩首行礼。

君父道了句免,接着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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