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安慰他两句的,可是出口的话却莫名其妙的改了意味,“相公。皇上已经把你的免死金牌给了尘儿,一会儿进宫千万不要顶撞皇上啊……。”
叶归越的脸慢慢变黑,一双妖冶凤眸里碎碎流火,呲呲的燃烧着。知晚乖乖的闭上了嘴,抖着肩膀,叶归越见了更是来气,还有些无可奈何,皇上这招够狠,拿他的免死金牌来拉拢他娘子儿子,坏人还得他来做!
一夹马肚子,油毛顺滑的马匹扬蹄远去,冷风赶紧追上去,冷训没动。他负责保护知晚,知晚却望着他,提醒道,“我比他安全的多。”
冷训坐在马背上,欠着身子。恭敬的回道,“郡王妃,你和小世子的安危比郡王爷重要,这是王爷的吩咐,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首先保护你和小郡王。”
知晚有些怔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冷训见知晚不敢相信的样子,又回了一句,“王爷说作为男人不能给女人和孩子安全,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不如死了干净。”
知晚满脸黑线,但不可否认。王爷这话说的在理,作为受益人的她是百分之百的赞同的,只是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么?
冷训吩咐车夫回府,知晚阻止道,“去春风楼瞧瞧。”
马车回王府。会经过春风楼,但知晚说这话,表明马车要停下,她要进春风楼里面瞧瞧。
冷训犹豫了一下,回道,“郡王妃,春风楼正在重建中,里面有几百名工人在劳作,人多手杂,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妥了,有冷木冷石监督春风楼的改建,您大可以放心,不如属下把他们两人叫回王府回话?”
这些日子忙着出嫁,春风楼就丢给冷石冷木全权负责的,后来知道尘儿思儿就是某郡王的后,她就把之前某男入股的人力物力换回去的三分之一股份要了回来,辛苦来辛苦去,不都是为了你儿子女儿么,你这个做爹的辛苦点出点血也是应当应分的,非但如此,以前不好明着使唤他,把账册什么的都给冷木冷石看的,冷木冷石也都清楚知晚的意思,那账册他们看帮着算可以,但是大的主意肯定还得她和叶归越来拿。
一直以为某郡王是后爹,怕他心里膈应,冷木冷石都不敢打扰的,但是知道尘儿是他们小主子之后,他们就不顾及某郡王的心情了,在书房门外的大树上一等两个小时,才盼到知晚进去请叶归越用饭,就这么空档,两人把账册送了进去。
开玩笑,他们打小陪着爷玩大的,对爷的性子还能不了解,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些碎杂的东西,他们要送去,肯定挨白眼,指不定还会挨罚,但是郡王妃说话就不同了,爷稀缺的耐性在郡王妃那里无穷,连带着郡王妃吩咐的事,他都不遗余地去办,这不,昨晚翻看账册,整整比往日晚睡了半个时辰。
虽然,不排除是郡王妃的缘故,因为郡王妃带着丫鬟捣鼓香料,特地叮嘱了爷,不到时辰别叫人去喊她。
冷训是不赞同知晚去春风楼的,里面正是乱的时候,万一郡王妃不小心崴了脚,被楼上掉下来的碎石头木头砸到了,爷会剥了他的皮的,再说了,小郡王小郡主总不能一直在马车里呆着吧,春风楼很大呢,走一圈要半个时辰。
知晚也正是念着两个孩子才打消的主意,不过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就是香珠香料的原材料问题,知晚隐约记得姚妈妈说过,桓家做的就是香木生意,虽然不是主要生意,但是七大世家,只要让人知晓的,生意就不会小了。
正好,苏家和桓家交情还不错,她与桓家家主还有过几面之缘,便吩咐冷训道,“香木的生意找桓家家主商议,务必确保货源稳定。”
只要不是去春风楼,其他的事都好说,冷训忙点头应下。
只可惜,冷训期盼的好好的,等路过春风楼的时候,马车还是停了下来,原春风楼老鸨跌坐在春风楼前,大哭大闹,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指指点点的,马车不停也得停。
原本春风楼背后的老板把春风楼低价卖给第一村姑,就是看中的她与叶归越两个的恩怨,把他砸晕到糕点里,他就等着两人闹上呢,结果呢,第一村姑嫁给了越郡王,这可气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查人不明的老鸨就遭罪了。差点挨板子,这不听说皇上收了叶归越的免死金牌和那些特权,这不就壮着胆子闹了,就算不能收回春风楼。也要把越郡王和越郡王妃的名声弄臭,堂堂郡王,郡王妃开青楼做皮肉生意,丢人啊!
茯苓扶着知晚从马车上下来,四名暗卫开道,知晚径直就到了老鸨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老鸨的额头当时就冷汗涔涔的,知晚的剽悍那是建立在践踏另外一个更加剽悍的人身上了,没有最剽悍。只有更剽悍!
四下瞧热闹的人也都闭上了嘴,他们不论是有后台还是没有后台,都抵不上越郡王妃的后台,他们只是瞧瞧热闹而已,越郡王妃就算真的开青楼。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女的么,回家好生约束自己的男人,男人么,怕死的就不去就是了,青楼遍地,还找不到地儿了么?
老鸨吓的往后退。不知道是看见了谁,胆子忽然就大了起来,昂着脖子道,“我们老板把春风楼卖给第一村姑,条件就是要与越郡王撇清关系,你食言在先。春风楼那三千两银子还你!”
知晚好笑的看着老鸨,“食言在先?你们有名言提过这样的要求吗?难不成买下春风楼,我就要与越郡王保持距离?一间铺子能抵得上越郡王妃的位置?”
老鸨哑然,他们确实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但那不都是理所应当的吗。她与越郡王有纠葛,他们与越郡王也有纠葛,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怎么他们是敌人成夫妻了,非但如此,还有了一双女儿!
老鸨无话可说,倒是那边一阵奚落声传来,“想不到你就是名扬大越的第一村姑?真真是一身的村姑气息,站在这里就有一股子泼妇骂街的架势,还开起了青楼,简直丢尽了大家闺秀的脸面。”
闻声望去,知晚见到了两个模样有些相似的女子走过来,两人她都见过。
代国公府大少奶奶,荣华公主长女,芸珠郡主。
与她相似的自然是芸香郡主了。
出口奚落知晚的是芸香郡主,本来因为代国公夫人认尘儿思儿的时候,知晚就得罪了芸珠郡主,又因为芙蓉宴,给了荣华公主府十六天后要举办的簪花宴一个很大的挑战,这些日子芸香郡主越想越气,把知晚和叶归越恨的是牙根痒痒。
再加上她与四皇子的亲事,本来好好的,就差太后赐婚了,忽然叶归越杀出来,差点借着一个村姑的手毁了她的亲事,这口气她能不气吗?
最可气的事,那村姑还要与她共事一夫,想想肚子里就一肚子火气了,见到知晚,不呛上两句,会憋死的。
尤其是太后正在气头上,她就算是讨好太后老人家,也不能给她好脸色。
两人款步莲莲走近,娇美的容颜上笑容有些冷,有些刻薄,知晚不喜,嘴角挂着冷淡疏远笑意,修长的睫毛轻眨,“谁告诉你,我买下春风楼就开青楼的,若是开青楼,我还拆了重建做什么?”
芸香郡主被问的嗓子噎住,满脸通红,又羞又怒,却无法反驳知晚,偏茯苓还站在一旁,用一种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芸香郡主更是怒火中烧,“不管怎么说,春风楼就是青楼,你要开铺子什么铺子不行,偏要买春风楼!”
知晚无语,她买春风楼她乐意,关她半毛钱的事了,管的还真是宽,“春风楼以前做什么的与它之后做什么有关系吗?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尚且有改过的机会,何况是春风楼,你这么反对我买春风楼,我该怀疑春风楼幕后的老板是荣华公主府上了。”
芸香郡主被反问的张口结舌,除了瞪着知晚,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反倒是芸珠郡主,冷笑道,“不愧是第一村姑,不但胆量不小,敢违背礼教,苟且生子,还这么伶牙俐齿,定远侯府的教养真叫人大吃一惊,如此教养,也敢妄想做皇子妃,实在是……。”
芸香郡主话还没说完,茯苓就憋不住了,“我家郡王妃纵是有千般不好,郡王爷疼爱她就够了,不像有些人,还想把我家小郡王小郡主抱回去当儿子女儿养。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奇葩!世上少有。”
奇葩这个词,本来是个赞美花卉珍稀罕见的,自从被知晚用来骂人后。茯苓就喜欢上了,那种骂了人,还让人以为是在夸她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有点像把你卖了,你还在帮我数银子的感觉。
芸珠郡主脸色一僵,云袖下的手紧紧的攒着,眸底是恨意,她的丫鬟怒视着茯苓,“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断郡主说话!”
茯苓昂着脖子,她可是郡王妃的贴身丫鬟,兼职小郡主的贴身大丫鬟,在寻常丫鬟跟前,她完全可是横着走。当即叉腰道,“什么叫我打断郡主的话,我明明是在自言自语!就算我说了怎么了,就许你家郡主数落我家郡王妃,就不许我替我家郡王妃骂回去吗?挑衅的是你们,郡王妃买什么铺子关你们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茯苓的嘴凌厉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住的,尤其是耍起无赖来,只要知晚和姚妈妈不管她,她能飞起来,芸珠郡主的丫鬟又岂是她的对手,一下子就说不出来话了。无耻啊,她那叫自言自语吗,人家自言自语都是轻声嘟嚷,她说的话恨不得整条街都听见了,当初代国公府认错孩子的事京都还是有些人知道的。在背后也笑话过郡主,本来这事已经被人忘记了,她又旧事重提!
说起认孩子这事,丫鬟的背脊也挺直了,骂道,“明明是孩子的亲娘,还撒谎说孩子是路边捡来的,成了心的误导人!”
茯苓叉腰,上前一步,笑的比阳光灿烂,可是说出口的话却能气死人,“郡王妃说那话是骗郡王爷的,是闺房之乐,偏有人就信以为真了,要是我家姑娘说牛粪很香,你是不是也去尝尝?”
远处,牛车哞哞的叫着,刚拉下来的排泄物还冒着热气,正被茯苓指着,四周是哄堂大笑声。
芸珠郡主和芸香郡主两个气的跺脚,恨不得剁了茯苓,这丫鬟太过放肆了!
知晚也被茯苓打败了,这丫鬟在侯府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怎么一到王府就性情大变了呢,变得有些得理不饶人还不惧权贵了,轻喝道,“不得胡说八道。”
嘴上责怪,不过眸底皆是笑意。
听着四下笑谈芸珠郡主错认儿子女儿的事,芸珠郡主气炸了肺,再待不下去了,转身离去。
知晚也转身回马车,四下瞧热闹的人也都渐渐散去,徒留下老鸨独自坐在路中间,人家越郡王妃的丫鬟连郡主都不怕,她一个老鸨能闹腾什么出来,倒是春风楼不做青楼了,那修建的那么气派奢华雅致做什么?
车夫赶着马车,冷冷的看着老鸨,“再挡路不起,我就从你身上碾过去!”
马车内,一道如黄莺轻啼声传来,“依照大越律法,无故阻拦道路通行,是要受到惩罚的,这条路阻隔了这么半天,也不见巡城守卫,他们都去哪儿了?”
冷训眉头一挑,还是郡王妃思虑的周到,巡城守卫没来,定然是有人成心阻止,想看郡王妃的笑话。
冷训一抬手,后面一护卫骑马上前,“去查。”
醉风楼上,元皓、楚沛、容景轩三人面面相觑,嘴角轻抽,“巡城官完蛋了。”
元皓假咳一声,“阻拦第一郡王郡主的路,没拖出去砍了已经是命大了,就是不知道春风楼改建做什么生意?”
楚沛双手环胸,手上的玉扇拍打着胳膊,“应该与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有关,可是医馆建的这么气派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容景轩却望着两人,“你们两个太不厚道了,煤矿生意怎么也不叫上我?”
元皓大呼冤枉,“你就别说我们了,去找你,是你自己不在家,我们再晚一步就没份了,这两日,瞧见没有,胳膊腿都细了整整两圈,半夜三更,小厮还把我叫起来拿主意,几个矿山,就给了我们三天时间,从材料到找人,找铺子……我没吐血就不错了。”
楚沛连连点头,那女人还说简单,张张口就办妥了,他都怀疑是不是楚府的下人格外的笨些,说了好半天才明白,还有材料,这里要问,那里要问,少一点没叮嘱到,就给你弄砸了,“累是累了点,不过总算是办妥了,就等出什么蜂窝煤了。”
容景轩瞅两人有说有笑的商量事情,他坐在一旁,实在是无趣,不行,一会儿也找她去说说,怎么也是他们相识在前啊,想着,就站起了身。
坐的好好的,忽然来这么一下,元皓和楚沛望着他,“你怎么了?”
“我也要入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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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
晚什么晚,哪怕要不到股份,他去见见她也是好的。
两人见容景轩执意要去,就想起那日知晚随口感慨了一句,有好多挣钱的想法,白花花的银子啊……
骑马比马车的速度快的多,尤其是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等知晚到王府大门前,刚刚下马车时,三人也就到了。
老远的,冷训就示意三人放轻马蹄,小郡王小郡主睡着呢,别吵醒了他们。
知晚让钱嫂和春香和孩子先进去,自己则转身看着元皓和楚沛,询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元皓和楚沛两个挺直了背脊,翻身下马,“这还用说,本大少爷出马,从来一个顶十个,明儿一早,铺子准时开张,我们来是想问问你,煤炭真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开张?”
知晚轻点了下头,“煤矿的事情京都早已闹得沸沸扬扬,还是低调些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说到酒香,知晚想起来一件事,调制有些香料需要酒精,而且纯度还不低,这个朝代的酒根本达不到要求,她已经霸占了大越朝的煤矿了,不出五年,尘儿就富可敌国了,再加上她开的铺子,酒的事不妨交给他们三人。
知晚笑看着三人,那纯真干净的笑瞅的三人耳根有些红,“夸我们就不用了,我们知道自己能干。”
知晚的笑意顿时抽住,“谁要夸你们了,我是看你们这么能干,秉着能者多劳,我这里还有一个挣钱的秘方,想交给你们,你们是要夸赞还是要秘方?”
“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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