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监督的名义,正大光明的派信得过的人来宜州,柳承义要是聪明,没准儿能成为皇上的有用之才。”
叶归越捏着知晚的琼鼻,笑道,“你可是借着尘儿的名义拔掉了相王在宜州的爪牙,小王爷的大名会传遍京都,柳承义虽是一介书生,却性格刚毅,不屈不饶,懂得审时度势,是个可造之材。”
知晚听着,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就不怕如此锋芒会折了他?”
叶归越大笑,“尘儿会是他背后的大树。”
“……我看尘儿是卡在王爷和皇上之间的小花朵还差不多。”
“……。”
笑闹了会儿,知晚掀了车帘,望着宜州的街道,叫卖的小贩,糕点飘香,吆喝声此起彼伏,富庶繁华不比京都差多少。
等到小院时,老远的就饭菜飘香了,正屋里,苏向行和苏昂坐在那里喝茶,商议事情,见知晚和叶归越进来,忙起身相迎。
知晚见了便头疼了,“舅舅怎么这么见外,你是长辈,见了便行礼,还怎么让知晚好好的做晚辈了?”
苏向行哭笑不得,摇头无奈道,“舅舅不行那些虚礼了,在衙门忙了一下午,快吃饭吧,这都是宜州最地道的吃食。”
知晚早饿了,闻着香味直咽口水,净手便上了桌,也不客套,拿起筷子便夹菜,正要吃进嘴里,忽然鼻子轻动,脸色一变,把正要吃菜的苏昂的手给打了一下,一块麻婆豆腐就掉了下去。
知晚那一下可是不轻,苏昂有些无辜的看着掉到他锦袍上的豆腐,表妹是怎么了?
苏向行眉头皱着,一路从京都出来,他们都是同桌共食,不分尊卑的,怎么今儿却这么的反常?
叶归越眉头皱紧,脸色沉冷,“饭菜里有毒?”
知晚点点头,“砒霜。”
苏向行脸色大变,方才要是晚了一步,昂儿可就被害了,“这些吃食都是护卫从各大酒楼买回来的,怎么会被人给下毒?”
知晚思岑了下道,“下毒之人肯定是跟了我们一路了,知道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吃那个地方的招牌菜,所以在酒楼就下了毒,这么低劣的下毒手法,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
叶归越陇紧眉头,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老夫人。
桌子上的菜被下了毒,虽然不是每个盘子里都有毒,但是吃饭的心情被破坏了,知晚便吩咐厨房下面。
怕他们饿了,茯苓端了几盘子糕点来,冷风用银针先验了毒。
苏向行也听了镇南王府老夫人派人刺杀叶归越的事,除了无语之外,他是无话可说了,人家祖母要杀自己的亲孙子,还不止一次,他一个外人能说什么,只是心底觉得那老夫人是疯子罢了,不欲多说,便转了话题道,“吴家本来不想做这笔生意的,毕竟宜州是周家的地盘,方才郡王爷清洗了宜州衙门的事,传到吴家家主的耳朵里,他说考虑一夜,明日上午给我答复。”
知晚微微愣了下,“吴家家主也在宜州?”
苏昂啃着糕点道,“巧了,本来只是同吴家二老爷商议的,没想到吴家家主也在了,有他在的话,能省很多时间,后儿就能一同启程回永州了。”
吃了碗面条之后,就各自回屋歇着了,美美的泡了个澡,就躺床上歇下来了。
当然了,睡觉前还做了会儿运动,以致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茯苓红着脸进来道,“郡王妃,吴家家主登门拜访,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了。”
知晚望了眼窗外的日头,满脸绯红,心里却埋怨人家来的早了,还是起了床,问道,“爷人呢?”
茯苓正帮知晚拿衣服过来呢,听了便道,“郡王爷一大清早就出门了,说是去拜访谁,不知道是谁架子这么大,要郡王爷去拜访他呢。”
知晚正穿鞋呢,听了茯苓的话,秀眉一挑,想起来了,昨晚他说过,明天要去拜访一位大人,她还想跟去的,只是听说要爬山,知晚才打消了念头的,她也很好奇什么人需要叶归越去拜访的。
梳妆打扮好,顾不得吃饭,知晚便去了小院正屋,苏向行等的有些急了,那批金丝楠木虽然交给他谈,但却不是他能做主的,郡王爷又出门了,不知道知晚能不能做主?
见知晚进来,苏向行便给吴家家主介绍,吴家家主见知晚穿戴朴素,压根就没想她就是郡王妃,见苏向行站起来,忙跟着起身了,“见过郡王妃。”
知晚笑着点了点头,“吴老爷不必多礼,今日你我都是商人,谈论的是生意,就别当我是郡王妃,只是寻常商户。”
吴家家主听了挑了下眉头,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下,许多王公大臣见了他,面上虽然客气,但是眸底都是鄙夷之色,郡王妃的眸底却很敬重,还当自己是商户,可就有了几分贬低自己的意思了。
等知晚坐下,苏向行和吴家家主才坐下,苏向行把知晚来之前谈论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大体就是吴家家主吃不下那么多的金丝楠木,问一半行不行。
知晚端茶啜着,透过氤氲茶气,将吴家家主的神情看的很清楚,知晚放下茶盏,笑道,“近来天气炎热,我听说有不少地方都没下雨了,只怕又是一个干旱之年,吴家是粮食世家,积累了不少的粮食,天灾*,却是吴家生意大好的时候。”
知晚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吴家家主额头上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忙道,“吴家虽是粮食大户,却不似那黑心商人,哄抬价格,欺压百姓。”
☆、第一百六十六章 西施
知晚嘴角一弧,点头轻笑,“吴家果然心善,连皇上和太后都夸赞吴家,不然这批金丝楠木,就凭苏家是我外祖家,我怎么也让苏家吃下,既然吴老爷主动放弃一半,那另外一半就给苏家了,所换来的银钱从吴家购买粮食。”
知晚说的是云淡风轻,苏向行却端着个茶盏,嘴角轻抽,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金丝楠木的打劫,他没准儿还真就信了知晚说的话了,金丝楠木是太后主动捐赠给兴州百姓的,与吴家换粮食也是皇上和太后授意的,不然他们哪里来的那胆量啊?
吴家家主心里也犯嘀咕呢,越郡王和太后的矛盾,他们也都有所耳闻,越郡王打劫也不是第一次了,皇上纵容宠溺他,整个大越朝谁人不知,他也想过了,要是这批金丝楠木真的是太后捐赠的,他吴家用粮食交换,是积德行善的事,若是这批金丝楠木来路不正,是越郡王打劫得来,吴家换了金丝楠木,等于是帮越郡王销赃,原则上应该算作帮凶了,可实际上,吴家是无辜的,越郡王打着太后和皇上的旗帜,说的那话,算得上是逼着吴家不得不买了,吴家是弱势,在越郡王跟前不得不低头。
现在买一半金丝楠木,余下一半给苏家,苏家与吴家同是七大世家,自然有那财力,而银钱用来购买粮食,他不是更吃亏了?
吴家家主呷了一口茶后,把茶盏搁下,才开口道,“我自然是相信郡王妃说的话,更相信苏家有那个能力吃得下金丝楠木,只是吴家手里暂时没有那么多的粮食,而且最近粮食四处涨价,我若是以市面上的价格和金丝楠木做交换,吴家的亏损实在太大了。”
苏向行望着吴家家主。笑道,“吴兄这话也说的出口,未免也太欺负郡王妃不懂商场了,粮食里面的利润能比得上金丝楠木?”
吴家家主乃一世家家主。岂是苏向行两句话就能吓住了,当下笑道,“苏兄,小弟可是个实在人,从不欺负谁,更别说欺负郡王妃了,金丝楠木的利润是大,可价格也不便宜,能建一座宫殿的金丝楠木得有多少,苏兄也知道的。我要求也不多,金丝楠木的价格降一成,粮食的价格涨一成。”
苏向行眯起眼睛,这只狐狸,还说自己实诚。这就是他的时辰,降一成,涨一成,受益的都是他,正打算开口了,就听到两个字,“送客。”
苏向行懵了。吴家家主更是傻眼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言简意赅的轰过,一时间脸上挂不住,涨的发红,茯苓就过来送客了。“吴家家主太小瞧我家郡王妃了,金丝楠木并非卖不掉,吴家不要,苏家自己要,请吧。”
吴家家主拳头攒紧了。这要是被轰了出去,哪里还有颜面啊,便望着苏向行,怎么也有三分交情,苏向行便劝知晚道,“有话好好说,做生意就是这样,谈不拢再商议就是了,尽量让双方都满意。”
知晚站起身来,看着苏向行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舅舅也知道,我就是这样的性子,我诚心做生意,人家却当我是傻子,这生意还有谈下去的必要吗,若非我此行是去永州拜见外祖父外祖母,这批金丝楠木我完全可以把它卖出天价,别说等价交换粮食了,就是两倍三倍都行,吴家不诚,方才说的话,皇上太后自有耳闻,到时候大越百姓如何论断吴家近乎打家劫舍的行为,吴老爷心里也有掂量。”
能没有掂量吗?本来囤集居奇就犯了朝廷大忌,与朝廷谈生意还这样出价,不给面子,那无疑是找死,吴家家主一抹额头上的汗珠,有些进退两难。
苏向行便趁机把吴家家主拉坐下了,“吴兄,你我两家也算是世交了,这笔生意若非朝廷指定,我怎么会甘心让与你,你也给个实诚话,愿意买就买,不愿意那就算了。”
这是个台阶,郡王妃的亲舅舅给的,吴家家主思岑了两秒,才道,“苏兄,你我都是商人,咱就把话敞开了说吧,大越朝今年干旱是肯定的了,粮食会涨价,这一点毫无疑问,至于会涨多少,没人知道,金丝楠木的利润是高,可是能买的起的人却不多,把这么多的银钱压在金丝楠木上,小弟的心底犯怵呢。”
吴家家主这话说的在情在理,苏向行一时也无话反驳,便望着知晚,知晚正悠哉的端着茶啜着,神情淡然,给人一种万事了然于胸的坦然豁达感。
屋子里,静谧宁静。
吴家家主的心在打鼓呢,他很少与女人打交道,尤其是谈生意,更是少之又少,竟给他一种比许多男人,甚至是其余六大世家家主的压力还大,甚至背脊都有些发凉,正在心里琢磨,自己的出价是不是太高了些,就听到一声清冽的声音传来,犹如天籁,“金丝楠木的价格不降,粮食的价格我允许你涨两成,但是我有个附带的条件,吴家要负责把这批粮食安全运送到兴州。”
吴家家主在心里计算着,郡王妃说的条件比方才他说的要低的多,金丝楠木的一成岂是粮食一成能抵得上的,而且宜州距离兴州有些远,一路运送粮食的损耗得吴家贴补,万一路上被人打劫了,吴家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好个郡王妃,心思缜密,以退为进,逼他让步呢!
苏向行有些不懂了,九山湖那群水匪不是被招募了吗,就是专程运送粮食去兴州的,怎么要劳烦吴家运送?
等吴家家主不同意时,苏向行就明白了,嘴角上弧,他这侄女真不一般,难怪能降服的住越郡王了,越郡王也放心把这等大事交给她处理。
你来我往之后,生意谈妥了,运送粮食的事不用吴家,金丝楠木的价格比市面上低一成,粮食的价格也低一成,总的来说占便宜的是吴家,不过鉴于这批金丝楠木的来路很不正当,是无本的买卖,怎么也不亏就是了。
苏向行拟定了合约。让吴家家主盖了印章后,知晚才盖的,最后盖的是尘儿的王印,吴家家主有些无语。却也没说什么,他有什么好说的呢,尘儿的王位可比越郡王高,都与镇南王平起平坐了,他的印章能与他的放在一起,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是无语的事,尘儿才屁大点啊,话都不会说,会谈生意么。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等送走了吴家家主,茯苓就赶紧请知晚去吃早饭,再不吃早饭,一会儿就该用午饭了,正迈步出正屋呢。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知晚扭头望去,就见阳光下,俊美无铸,颠倒众生的身姿迈步进院门,天蓝色的锦袍随着走动,衣袂飘飘,一把白玉扇轻摇。邪魅的凤眸勾起一抹笑意,摄人魂魄。
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本来肚子就饿了,乍一见这等风情美景,肚子只差没唱空城曲了,正要下台阶。却眼睛睁大了。
那人是谁?
天青色的云锦袍子,绣着高雅的青竹,容颜俊朗,步伐从容,身姿挺拔的像是插在山峰上的千年古剑。风华内敛,同样是一双凤眸,狭长而悠远,眸底深邃不可见底,带着一丝的犹豫,有种将人拒之千里之王的淡漠,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冰冷感,却不让人讨厌。
最奇特的不是他的绝世容貌,而是他的头发,雪白的像是白狐,像是天山上的雪莲,不见一丝的尘杂,纯净的让知晚想起了给尘儿思儿做小软件用的天蚕丝。
在这样两大美男跟前,俊美的苏家大少爷苏昂显然不够瞧了,不过见自家表妹对着人家一头白发目不转睛,苏昂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些讪笑。
而某郡王直接就黑脸了,任是哪个男子见自家娘子无视自己,对一个外男目不转睛,心情能好的了的,那双妖魅的凤眸带着星星点点的流火,带着一丝警告的看着知晚,知晚瞧了心里就不舒坦了,“那么看着我做什么,相公,之前我以为整个大越朝,除了尘儿,将来没人比得上你呢,没想到今儿就遇到了一个。”
知晚说话声不大不小,院子里离的近的,仔细听得都听见了,齐刷刷的望着她,嘴角猛抽,眸底带着一丝疑惑,郡王妃神马眼神啊?
一头白发的怪物,能比郡王爷还美吗?还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这是讥讽呢。
苏昂抚着额头,表妹的眼光真不怎么样,叶归越则是气的想掐知晚的脖子,他能从知晚的眸底看出来,她是真的觉得人家俊朗。
那男子站在那里,俊美白皙的脸上满是红晕,目光有些躲闪,还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叶归越见他那样子,狠狠的瞪了知晚一眼,给她介绍道,“他是前征远大将军西荣之子,西施。”
知晚听得一鄂,嘴巴张大,眼睛瞪圆,“西施?东西南北的西,施耐庵的施,额,不是,施工的施?”
叶归越轻点了下头,“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笑声,笑的那个欢畅啊,知晚捂着肚子,笑的脸皮都差点绷紧了,身后的茯苓和白芍也都捂着嘴笑,笑的像是偷腥的猫儿一般。
这笑的太莫名其妙了,苏昂几个一头雾水,其他丫鬟婆子也都目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