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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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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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我要这江山何用,百年之后一切成空,我来此,皆是为了你……

可是倘若我也要利用你,也不管不顾你,也将一腔真情付诸流水,也弃你于兵荒马乱之中,抛你于锋利刀刃之下,一不小心,就娇躯喋血,芳魂无依,那么我所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纵使我身死,也再也不会让你伤一点点心,再不会让你对我的情意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我做不了如他一般狠心的帝王,从多年前就注定了,那么,就让我索性此刻亡命于此,护着你,拥着你……

再活这么久,没有你的陪伴,不也是一样孤单寂寞么……

此刻,已经足够,丫头……

那一瞬,黎鸢终于可以开口,她凄厉的一声,在所有人的心头狠狠划上一刀。

她已不会哭,眼中也没有泪,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嘶哑,“王爷……”

皇帝颤着指尖做了个手势,弓箭手停了下来。

其他人也停止了厮杀,不约而同怔怔地看向他们,灰色的锻袍,护着雪白的纱衣,血污遍体,可是那抹灰和白,依旧刺入每个人的眼底……

灰衣暗卫,各个眸底渗泪,缓缓聚拢上来。

皇帝的亲兵也步步跟趋,神色唏嘘。

皇帝怔了半晌,痴傻了一般,最后心底一痛,脸色灰败,拨开人群,踉跄着靠近。

这一刻,人人心底静寂而悲凉。

“皇兄……”皇帝俯下身子,轻唤道。

那灰袍微一颤动,背上、腿上,胳膊上都深深没入几支箭,可是他仍然还活着。

皇帝心底不是惊,也无惧,却没来由地一酸,他还活着……

“皇兄……”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为什么他终于倒下垂死挣扎,他终于再也无法站起来眼神俾睨地瞧着他,他却心底突地绞痛,一点都不畅快如意,为什么他会兀自觉得悲凉丛生……

这是他平生最愤恨的感觉,可是却怎么也抑不住……

端王又动了动,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一幕。

他拼尽了全力,撑起身子,跌到了一旁,将黎鸢的身躯让了出来。

接着他伸手抚了抚黎鸢的脸颊,望着她那双潋滟不绝的黑瞳,笑了一笑,重倒了下去。

“王爷……”黎鸢凄声叫道。

她似已觉不出肩头的伤痛,竟瞬间神奇般猛坐了起来,也不顾腿上一穿而过的利箭,俯首向他。

她紧抓住他的手,脸色苍白如纸,唇角颤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依旧是笑着看她,那双桃花眸里全是柔情,指尖在她手心里挠了一挠,宠溺地低喃,“傻丫头……别难过……替我好好活下去……”

黎鸢眼眶原本早已干涸,酸涩无比,却在这一瞬,泪再次流了出来,泣血般抽痛。

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握着他的手,痴痴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别哭……丫头……”他薄唇一勾,有血顺着唇角淋漓而出,“认识你真好……我真欢喜……”说着,他的手从黎鸢掌心挣脱,颤抖着抬起,要去拂拭她脸上的泪痕。

黎鸢一把握住,贴在唇边,拼命地去吻,试图去暖他愈来愈冰的指头。

“傻丫头……”他低喃,半晌转眸看向皇帝,依旧浅笑,“庄弟……你赢了……真想回到小时候……十岁前……那时的我们……多快乐……”

皇帝的泪一下流出,他挥拳狠命地砸向身侧,霎时地砖砰然碎裂,他的拳头血肉模糊,他疯狂地回头大叫,“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不用管我了……”端王颓然摇摇头,大口喘息,“快救丫头……”说着将黎鸢的手使劲向外一递,“交给你了……好好待她……”

“不……”黎鸢泣不成声,死死拽住他的手指。

“傻丫头……”他温柔一笑,霎时大口喷血,但仍坚持说完,“我们来生再见……来生好好相守……”

说完他朝外围的灰衣人望去,口中依旧不断呛血。

眼眶被泪逼得通红的高远,立刻上前,将他扶起。

黎鸢几乎窒息,拽住他的衣袖哭求,“你去哪里……你别走……”

可就在这一霎那,他的头颓然垂落,手也无力耷下,整个人跌进了高远臂侧,高远惨呼一声,“王爷!”几乎支撑不住。

随后又有两名灰衣人上前,三人协力,颤抖着手,抬起端王。

皇帝的拳头死死地摁住地面,眼底血色弥漫。

而黎鸢望着端王唇边那抹不散的笑意,眼眸阖了阖,昏然倒地……

与此同时,几十名灰衣人将高远三人簇成一团,瞬间如一片黯云,飞速掠去,眨眼消逝在夜空中。

皇帝急扑上黎鸢,将之打横抱起,泪流满面,发狂般大喊道,“太医!快来救救朕的鸢儿!”

自始至终都跌坐在园林一角,爬不起来的秦聆雪,此刻望着皇帝的背影,神情惊愕,不敢置信……

一夕之间尘埃落定,可是每个人的心,都有了难以释去的伤痛。

日子终究会一天天过下去,无论人怎样撕心裂肺地想要停驻在某个时刻,却从来无用……

皇帝权衡利弊,苦虑几日,挣扎之余终还是顾念旧情,发布了平叛诏书:端王受人蛊惑,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篡位,念其临终悔改,且自尽身亡,便不予剥夺权位爵禄,仍葬入皇陵;其余党,当夜已被尽数诛灭,故亦不再追究;所牵连的各个名门望族,皆按其认罪态度从宽处理;其子轩王,实未参与此事,故不予问责,令其继承端王府邸,安分度日。

此诏一出,朝野一片轰动,谁都未曾想到,向来以铁血狠厉著称的皇帝,对待此事,竟然如此宽仁,诸人疑惑之余尽皆称颂。

那些对此事多少有些涉及的大臣,顿时松了一口气,定下心来,感恩戴德。

而自从端王的衣冠葬入皇陵,也便意味着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两派之争,自此合为一体,十余年的皇位摇摆,亦重新稳固。

没出几天,轩王便将府中各色人等清理一遍,八位夫人重金遣散,偌大的王府,刹那间空空荡荡,再过些时日,轩王也不知所踪……

07灰袍幻影

宫内的黎鸢,直昏迷了七天七夜,皇帝每日下了朝便匆匆赶回寝宫,寸步不离地守在她床边,心痛地握着她的手,心酸地听着她时而呢喃的呓语,“王爷……”

这七天,宛若七年那么长……

她瘦了,原本苍白的脸,现在更无血色,长睫掩映下两片淡紫的晕影,薄得透明。

他却比她更为憔悴,桃花眸内布满血丝,眉心蹙成一团,每时每刻都未曾舒展过。

她梦魇中痴痴叫着“王爷”,他梦外一字字听得真切,却仿佛已没有了嫉恨。

对于那个人,由原来的水火不容,替换为深深的愧疚,可是,他心底却十分清楚,若是再重来一次,他依旧会走同一条道路,他与他,只能做一对死别后的亲兄热弟,但若是都活着,仍是打得不可开交的冤家对头。

然而,终究,他离开了,将她留给了他,尽管只是一个躯壳,他亦不想再放过,他想重新来过……

黎鸢肩头的刀伤和身上的箭伤所幸不是太重,每天都由御医来换药,到第七天,已结了硬痂,早晚涂上消疤的药膏,便已无大碍。

七个日夜过去,她终于双眸微剪,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晦暗的面庞,那焦灼如火的眼神,正在紧盯着自己。

黎鸢一怔,唇嗫嚅了下。

皇帝骤然狂喜,泪几乎盈眶而出,“鸢儿,你醒了?”

黎鸢茫然地看着他,蹙了蹙眉,突觉头疼欲裂,又一眼瞥及明黄色的盘龙床帏,眸光一怔,就要立刻挣扎着坐起来。

皇帝忙轻轻将她扶起来,使之倚在软枕之上,紧接着他偎坐在床边,对着她温柔一笑,“好鸢儿,你终于醒了,若再不醒,朕就急死了。”

她有些困惑地瞧着他的神情,低喃道,“我睡了很久么?”接着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衫,眼神一下触及到右肩的纱布,脸色一疑,随即似乎兀地想起了什么,猛地掀开锦被,腿上亦有两处包扎。

她大惊,芜杂的往事瞬间潮水一般涌向脑海,她惶然捉住皇帝的腕子,语气湍急,“王爷呢?”

皇帝脸色一变,动了动唇,却未说出口。

而她却仍不依不饶地追问,眸底溢出挡不住的恐惧,“王爷呢?王爷呢?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皇帝神色落寞,垂下头,任她扯拽衣袖,都不动不语,过了会儿,她却忽然停了下来。

皇帝一怔,忙抬头去望,却见她眼神瞬间变得呆滞。

他一凛,忙心疼地抚了抚她的手,低声问,“鸢儿,你没事吧?”

她不答,眸光发直,半晌,才似回过神来,逼视他的眼底,似乎是在质问,“他也殁了,婆婆也薨了,小翠也死了,是吧?”

皇帝一怔,咬牙点头,冷道,“对!都死了!一个不剩!”

望着黎鸢眼底一下腾起的绝望和愤怒,他脸色突转凌厉,心底忽地浮起一个极端可怕的念头:她醒了,倒还不如躺着的时候,安安静静,乖巧温柔,永远不会吵闹,永远不会记挂着旁人,永远都属于他自己……

“都死了……”黎鸢此时却又突地消逝了怒意,垂眸喃喃重复着这句话,须臾轻笑一声,“都死了……那我还活着干什么……”说完随即就又重新倒下,合眼安睡。

皇帝一惊,摇摇她的身子,“鸢儿,你做什么?你已睡了七天,不许再睡了,给朕起来。”

她却似未听见一般,仿佛真的一下睡着了,甚至是一下死了……

皇帝身子一僵,忙伸指探到她鼻尖处,隐约可觉呼吸之感,才松了口气,转头唤御医进来诊断。

御医把脉之后,躬身禀告,“皇上,郡主身子恢复良好,再调养下就不妨事了,不过她心神过于激荡,似有求死之念,还需多加开解宽慰,平了她心中的疙瘩才是。”

皇帝蹙着眉挥了挥手,让他退下,接着坐到黎鸢面前继续唤她。

可是无论怎么柔声安慰,无论说多少甜蜜热烈的情话,她都不再回应,也就此拒绝进食。

这种情形持续了整整三天,她的脉象也似乎越来越弱,御医连连摇头,直言病症奇特,郡主已是槁木死灰般一心求死。

皇帝急得团团转,却也无计可施,心中恨恨,暗想,倒还不如昏迷的时候,可任意摆布,续得性命。

他的耐心也在此等煎熬中一点点消逝殆尽,当又一个黑夜要降临的时候,望着她已有些发白的嘴唇,他再也忍不住,跳起来锤床愠怒道,“你就这么想死么?你就一点也不感念朕对你的感情么?这些天来,朕对你,哪里比不上他?就算是比不上,也不用你这么来惩罚朕吧?”

她依旧恍若未闻,阖目安躺,似乎魂魄已经离开了这个躯体。

他望着望着突地就怒不可遏,脑子一懵,再也顾不得她臂上的伤痕,一把将其拽起,拖到地上,猛烈摇晃起来,“黎鸢!你别欺人太甚!仗着朕宠你就为所欲为!从你进宫到现在,几十天了,朕对你百依百顺,从不违拗,试问世间哪个女人能得此殊荣?你却将之践踏成泥!你以为朕不敢杀你么?”

说到这里,他一愣,又狂笑起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朕不敢杀你!确实不敢杀你!你想死是吧!朕偏偏不让你如愿!绝不会让你到黄泉下边跟他作伴!你生是朕的人,死了是朕的鬼!”

说到这里,他疯了一样,开始撕扯黎鸢的衣裳,先是将其外袍一把扯到肩侧,接着内衫也急不可耐地嗤拉撕开,瞬间露出雪白的**和一抹粉色肚兜。

触目于此,他眼底迸出的不是情欲,而是赤红的愤怒和瞠目的狂虐。

他的一只手迅速扼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迫向她的后背,而滚烫的唇随即扑向她的脖颈胸口,疯狂地用力吮吸,甚至,用牙去咬噬,宛若吃人的魔鬼一般。

这一刻,似乎世间再没有什么能阻挡住他体内喷薄的热浪,他恨痛交加,发泄之余,感受到的不是快乐,而是难言的失意和委屈。

就在他即将剥离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时,就在他侧唇准备袭向她胸口浑圆之上的那颗蔻丹时,突然,他的额角落了一滴水……

开始他并没在意,周身仍旧裹挟在燥怒和悲愤之中,可是很快,就有了第二滴,第三滴,甚至最后滴滴答答汇成一汪,渗进了他的眉眼。

他的唇轻轻一颤,离了那抹酥软,抬眸上望,她依旧是紧闭双眼,可是长睫却在抑不住地抖动,有大颗大颗的泪顺着眼角滑下,一直坠到腮边,流淌成线,恰落到他的脸庞……

皇帝的心顿时被揪成一团拧来拧去,不自禁地指尖一颤,松了抓着她亵裤的手,缓缓挺起腰来,直视着她,眸底蛰痛。

两张脸,只有一拳之隔,她依旧在无声地泣,可是眼眸已经睁开,那抹素来清明的瞳仁,此刻漾着悲凉至极的光彩,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绝望而哀求……

他体内的那股邪火一下熄了多半,心却更加窒痛。

他抬手轻抚上她的脸,接着弯起个指头,替她拭泪,触及到那颗颗润湿,摩挲着那温热的水渍,他的上下牙突然就打起颤来,仿佛是冷,又仿佛是痛,接着,他的眸底,也逐渐泛出雾气,蒸腾出压不住的水光,接着,一点点溢出眼眶……

那双从来都饱含阴鸷和凌厉的桃花眸,此刻滂沱成灾,甚至比之她的水眸,更加伤痛欲绝。

一道道泪水顺颊而下……

那抹哀痛到骨髓的无措无力,在眸底水波中硬生生地闪耀,无遮无拦,摆在她的眼前,他唇角颤得不成个,几不可闻地断断续续,“你想要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满意……你才能让我陪着你……”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骄纵跋扈的帝王,而是一个卑微低贱任人发落的俘虏……

他愿意做一切事,只要她能开口,只要她愿意继续活下去,只要她仍会与他在同一片天地间呼吸,那便足够了……

黎鸢仿佛瞬间读懂了他的心思,眼睫一眨,更大颗的泪滴落,接着她抿了抿唇,手指一动,似乎想要抬手抚摩对面那双眸子,然而,终究未曾举起,须臾她避开了视线,声音暗哑,”我要吃饭……”

皇帝瞬间张大了口,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般,眼中还带着泪,惊喜促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鸢儿。”

黎鸢喉中咽下哽咽,喃道,“我想吃饭……”

皇帝此时如一个得了犒赏乐到癫狂的孩子般,瞪大了眸子,大跳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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