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傅媛烧的似乎有些迷糊,焌儿就代答道:“我家小姐天葵一直很准。”
但雪英却道:“今日中午起,就突然止住了。”
那医官就又仔细的在傅媛脸上看了看。问道:“夫人是不是吃了什么滋补之物了?”
“这两日小姐觉得身上疲乏,就吃了些滋补的药丸。”雪英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就是了。”那医官点头。就开起了方子。
当初钟芸对着医官交代过傅媛的体质,又看她此刻面色潮红。只怕是食用补药过量,导致内露不通,心火上升,才会燥热上浮,交感与体表。便就开了些阿胶、牡蛎、川芎、当归等调经的药,又开了一副桔红、木香等降气的方子,让人按方子抓药,煎了给傅媛服下。
又出去对松领军说傅媛的病情虽无大碍,但需要静养两日。才能动身。
松钧见此行比往常顺利,此时已早到了几日,傅媛在途中又出资给队伍买粮,平时待人也极为宽容和善,就下令在鹿城中多留两日。
傅媛吃了药后,到了晚间就退热了,整个人精神也清爽了许多。
雪英见傅媛好了一些,料想她躺了大半天也该饿了,但此时众人都已睡下了。就亲自去煮了清粥,留焌儿在旁边伺候。
焌儿此时已经知道傅媛病的原因,就道:“小姐你这样也太乱来了,回去要是让钟大姑娘知道了。还不真撕了我的嘴?”
傅媛此时刚缓过劲来,退了热,脸色就有些苍白。身子里的力气又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只能有气无力的对焌儿笑了笑道:“我倒也没想到。这么几味药吃下去竟会那么厉害,以后我可再也不敢违了我们钟大神医的嘱咐了。”
傅媛天生体热。平日身子又都是钟芸照料,钟芸再三嘱咐过,让她在行天葵的日子里不可进补,傅媛白日里想该怎么拖住队伍几日,又正好自己来了月事,就想试试,却不料这药气上的这么快,不过也总算是达到了她的目的了。
“这事装病不就好了,何必这样折腾自己呢?”焌儿见傅媛脸上有些虚汗,就赶紧替她掖好了被子,有些埋怨的说道,“或者让我和雪英来也行啊。”
傅媛微笑着叹气道:“哪有那么容易?那个医官是宫里的太医,装病能装的过去吗?我这病是怎么起的,人家一看就知道了。而且我又不通医理,让你们来,说的容易,弄得不好你们一条命都要折在我手里,到时候别找阎王诉冤。”
傅媛这一趟去渡水口,宁焕臻并没有派什么官员随行,算得上品介的就只有这个太医院的八品御医而已,他这么做或许是想表示自己对傅媛的信任,或许是不想声张傅媛的行踪。但傅媛知道以宁焕臻的个性,这退伍中肯定有他安插着的人。
焌儿听了挠了挠头,笑道:“小姐说的也对,其实您该把琴香带来,她跟着钟大姑娘这么多年,药理总知道一些。”
“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个,她来了,谁来打理院子,年前那么多的帐还要她来管,你真当我们这一行就不回去了?”傅媛半说笑的和焌儿说了几句。
焌儿却道:“不回去也好,我在京城早呆腻了,这几日一路上我别提多舒坦了。”
“你啊。”傅媛摇摇头。
此时雪英端了白粥进来,先放在房中的木桌上,又去拿了外衣,扶起傅媛给她披上外衣之后,才将粥端了过来,要喂给傅媛吃,傅媛道:“我自己来吧。”
傅媛接了粥,吃了大半碗,又和焌儿雪英交代了接下去的事,就又躺下睡了。
第二日又吃了两剂药身上便大好了,旁晚时就出去对松钧和一干将士道了抱歉,说了些拖累大家的行程了的话。这些将士都是爽快人,这一路上又感念傅媛的恩惠自然不会因此对傅媛有什么怨言。
到了第三日,大队就又整装待发,傅媛这两天留心了再自己身边走动的所有人,但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的。
出了鹿城,那原本宽敞的官道也渐渐的变得狭窄起来了,那一路的黄土都被冻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行过只觉得颠簸震荡,像是要把车轮都震下来一般。
但傅媛的心思却不在这个上面,她一路观察,看这一带都是荒凉的平地,上面连树木都十分少见,只有一些覆着冰霜的衰草,真不知景王会做什么安排。
走了一日半的路程。
松钧在午休时突然来找傅媛,对傅媛道:“再过几里,是一带荒谷,且又是与邻国部落交界之处,或会有些小乱,届时还请夫人照顾好自己,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能离开队伍。”
荒谷,与邻国交界?
傅媛感激的点了点头,送走了松钧,就对焌儿道:“你将那个盒子拿出来,前面好像有些不太平,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能弄丢了。”
焌儿会意,就拿出了傅媛早已准备好的木盒。
傅媛又对雪英道:“你这两天不要轻易出马车,多照顾好自己。”
雪英将傅媛的话牢记在心中。
到了黄昏,队伍果然如松钧所言,进了一处荒谷,傅媛见此谷地势险峭,容易埋伏,车队到了谷中也不敢再扎营,只取出必要的物资来用,大部分的车马都是整装候着,以防万一遇到贼人冲突,这样做方便突围,以便保住大部分的物资。
而傅媛已是暗暗留了心一直到半夜也不敢熟睡。
她就这样在挨过了一夜,知道天角开始露白,蒙蒙的亮了一些的时候。忽听外面有一些声响,过了一会儿便听到一阵呐喊刀剑之声,傅媛忙推开了马车上的窗去开,见昏昏暗暗的山坡上有一阵狼烟。
是了,傅媛心中一个激灵,就推醒了焌儿。
焌儿本也没有熟睡,方才也已经感到了有人在往车队来,傅媛一推便就坐了起来,捏着那木盒道:“小姐,我们现在要下去吗?”
傅媛点头,二人下了马车才见车队已然被一群蓬头赤面、装扮的半人半鬼的“游牧蛮兵”团团围住,而前头有几个骑马的,都穿着虎皮软甲,看着煞气腾腾。
只见那些蛮兵身上都配着弯刀,一眼望去刀枪如林,杀气冲天,威声震地,竟也不知有多少人。
若不是傅媛方才见到了约定的信号,见了这样的情景不免也要吓一跳。
那蛮兵的头子见到了傅媛,就举刀一挥,就听有一声呼哨,那群蛮兵便不再嘶喊,只整整齐齐的上下举着弯刀,向着马队围逼过来。
松钧见势敌强我弱,便知有一番苦战,又见焌儿和傅媛走了出来,便对着傅媛抱拳一拜道:“夫人请放心,今日末将无论如何都会保夫人平安。”
说着又派了一员副将和几个得力的手下护卫在傅媛身边。
傅媛心中虽知内情,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就问松钧道:“松将军此次可有万全之策?”
松钧面色微变,但依旧镇定,只实话实说道:“我运送物资多年,这么多蛮兵还是头一次见。”
傅媛心中暗道,那是当然的,若不是这么些人围住,怎么拦的下这整支队伍?
但面上却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时那为首的彪形大汉,便住了马,他身后的蛮兵也同时止住了声,只见他以弯刀指着傅媛的方向,用一口别扭的汉语道:“这个娘们不错,你们粮食和娘们儿留下,我,就放你们走。”
说完,那彪形大汉身后的干蛮兵就嘿嘿吼吼的举着手中的弯刀。
傅媛正要按原计划进行,却远远的看到一队举着“宁”字旗帜的军队往这儿飞奔过来。
傅媛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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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信物(求订阅)
趁着众人还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情景,傅媛连忙低手扯了焌儿一把,焌儿马上上前两步,指着那彪形大汉呵斥道:“你他娘的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家小姐无礼?”
说着就持枪,飞身往着那彪形大汉而去,在半空中一回首,将手中的盒子往傅媛的方向一丢道:“小姐接着。”
但却被大汉身边的一个精瘦敏捷的男子半路劫了,焌儿连连用枪点地,调转过来去追那精瘦男子。此时那对宁军已近,一听得一声军炮声响,一阵战鼓雷动,这些蛮兵回头一看,见了这许多的宁军,那为首的彪形大汉拧着粗眉看了傅媛一眼,直接调转马头,高喊一声:“撤退!”
蛮兵便就哄散撤去,只有那精瘦的男子被焌儿纠缠,落到了队伍后面,但毕竟那男子在马上,渐渐的也就和焌儿拉开了距离。
松钧忙叫焌儿不要再追。
焌儿回头,满脸紧急的喊道:“怎么能不追?那可是带给王爷……”
话没说完,焌儿就跺了跺脚,又飞身几大步的去追马。
“什么王爷?”松钧看着身边的傅媛问道。
傅媛假装面露难色。
此时只见有一个穿着火头兵服的年轻人,一手持弓,另一手手握三支利箭齐发,直直向着那精瘦男子的方向飞快射去。
“焌儿,小心!”傅媛连声喊道。
焌儿慌忙一闪,就躲过了一支,而那马上的男子听到傅媛的喊声也躲过一支。但男子身下的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结结实实的中了一箭。马上就应声倒地,焌儿连连上前抢回了木盒。只是打斗之中一个“不小心”就让那男子跑了。
傅媛见焌儿那边已经无事,就回头看着那个持弓的年轻人。
“小兄弟好箭法!”傅媛笑着走了过去,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说道。
那少年看见傅媛,眼神就闪了闪,面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傅媛仔细看一看他,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脸上还有些稚气,如果不是太会演戏……
傅媛眉头就一蹙。
以宁焕臻的脾气,是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这样一个少年的,而且这对宁兵来的蹊跷,看来这个少年最多只是负责保护那个真正隐藏的人而已,傅媛真正要找的人还在队伍中!
“你他娘的会不会射箭啊。”焌儿拿着木盒还没有走近,就插着腰指着那少年骂道,“你想要姑奶奶的亲命吗?!”
那少年的脸就一红,只低着头,不说话。
傅媛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此时宁兵的领队已经到了跟前,傅媛就随着松钧一道上去见过了带队的将军。
那将军见了傅媛就道:“末将是渡水口守军赵胜,见过林夫人。”
傅媛微微一笑道:“赵将军有礼,此次多亏赵将军及时赶到。我们才能免遭蛮兵毒手。”
那赵将军也恭敬回礼道:“末将早就收到了京城来的书信,算着夫人一行也快到了就特地过来迎接,没想到正巧遇上这帮蛮贼。让夫人受惊了。”
京城来的书信,能来的那么巧?
傅媛笑着和那位赵将军寒暄了几句。就回了马车,又命焌儿在外面看着那个赵胜。注意他都与什么来往。
蛮兵走后,大队就在宁兵的护卫下继续赶路,中途傅媛将松钧叫进马车问话,但此时松钧见了傅媛已然没有之前的熟络,反而多了些敬畏,傅媛也知其中的缘故。
他一个小小的运送物资的领军,见赵胜对傅媛的态度,又听到焌儿说那个什么木盒和王爷有关,心中就知道这个傅媛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官太太。其实这点他不是没有一早发觉,只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按吩咐做事就好了,上面不说,他们也就不去细究。
而傅媛这边见了松钧是这样的反应,心中就更放心了几分,这说明松钧一开始就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这样一来,虽不能确定松钧能为她所用,但至少能确定松钧并不是宁焕臻的人。
傅媛见松钧在马车中躬着身子坐不敢坐的尴尬模样,就笑了笑道:“松将军请坐。”
松钧恭敬道谢之后,才坐到傅媛对面。
傅媛依旧笑道:“松将军不必如此拘礼,这一路我们主仆多亏将军照料,才能平安到此,只是那位赵将军可是松将军请来的?”
傅媛当然知道,赵胜不是松钧叫来的,她之所以这么问是想和松钧表示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位赵将军会来。
松钧望了傅媛一眼,马上后回避的别开了眼神回答道:“不是末将,按惯例,我是在刚进鹿城的时候就送了信道渡水口报了行程,但后来夫人抱恙耽误了两日,往常在路上有耽搁也是常有的事,而且往年也很少在这个时候送物资过来,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不过……”
松钧停了一停道:“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多蛮兵,这一带多是些游牧部落,而且我见他们训练有素,倒不像是常在这一带活动的蛮兵。”
“哦?是吗?将军这样说必不会错的。”傅媛一脸深表赞同的模样,又说道,“我看将军手下那个射箭的小哥身手了得,怎么只做了一个火头兵?”
松钧却道:“末将也不知他有这样的身手,他叫秦恪,原不是这里的兵,是个孤儿,我娘见他可怜就留了他在队伍中帮忙。”
“哦,原来如此。”傅媛的一双凤眼就几不可见的眯了眯,和善的说道,“今日我那盒子多亏了他才不至于弄丢了,我自要好好谢他,他既然不是军中的人,若松将军不介意的话,我想让他做我的护卫。”
“这……”松钧低头想了想,他一路上见傅媛出手大方,想着跟着这样一个有身份的夫人,总比在自己队里当个火头兵有前程的多,就道,“那好,末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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