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近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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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近那么远-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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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外面很危险!小姐您不能出去!”

    危险?那韩逸尘还没回来要怎么办?

    她顾不得那么多,执意往外走,可酒店的工作人员早就受了父亲的嘱托,哪里又肯放行。

    三五保安连同经理组成一道人墙拦在她面前。

    “台风过境,你现在出去等于自寻死路!小姐,您绝对不能出去!”

    她烦躁得抬眼,透过酒店蓝色玻璃窗向外望去,只这么一会儿工夫,窗外的天色已经暗得吓人。

    风更大了,街道两边的棕榈树被风刮的摇摇欲坠,一会儿被压下去,一会儿又弹起来。

    雨水哗哗哗泼下来,如同从天而降的大河,冲刷着一切。

    停车场的车子已经快被水没过,街道上,有人从泡水的车子里窜出来,尖叫着找地方避难,还有重物坠落的“咣当”声,不断有人挤进酒店大堂避难……

    一切仿佛末日般混乱。

    “您现在不能出去……”

    面前,挡在她身前的一张张脸孔透着坚决,机械得重复着同样的内容……

    她终于还是放弃。

    折回房间,她望着窗外糟糕的天气,心底里的绝望愈来愈浓。

    天气这样坏,韩逸尘到底在哪儿?

    ………

    “……发布会就在明天,这关系到我的人生大事,可这么短的时间这么个小岛我实在找不到别人,我知道这很为难……你能帮我这一次么?嗯?小姐?喂!”

    眼前晃动的手让宋卿言终于回过神来,风竟是更大了,周遭的树也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她顿住脚步,一边将扑在脸上的碎发拨到耳后,一边回头看着林宇韩问:

    “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愿不愿意帮我取消家里的婚约?”

    婚约?

    她当然希望林苏两家婚约泡汤。

    怔怔得点了下头,她甚至来不及细问,他却喜笑颜开:

    “真的?太谢谢你了!”

    她困惑得看了他一眼,想要细问,可愈发猛烈的风让她连站稳都难。

    不顾一切得低头前行。

    越来越多的沙石狂舞着打在她的脸上胳膊上,像绵密的小针。很快,豆大的雨点也落了下来,一滴滴打在身上脸上,越来越密,越来越急……

    风夹杂着雨水直直往脸上扑,压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一阵狂风卷过,她听到不远处金属断裂的“咔嚓”声。

    警觉得顿住脚步,她伸手死死抓住树干顶着风,却不肯再继续向前。

    “别怕,马上就到了……”

    林宇韩看她停下来,不由伸手试图拉着她继续向前,可她却只是定定得看着远方,眼底里全是恐惧。

    “喂!你还好吧?”

    宇韩大声得在她耳边呼唤,可话刚一出口,立刻被风吹散。

    相较之下,远处突然“咣当”一声巨响,倒是听得格外清楚。

    卿言顺着声音看去,不远处“银沙岛欢迎您”的巨大标语牌被风就这样刮了下来。

    这样似曾相识的场面……

    卿言惊恐得看着标语牌摔落在地,尘封的记忆再度一点点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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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尘封的记忆(2)
    雨水啪嗒啪嗒得打在玻璃上,透过模糊的水痕望向窗外,楼下的树木和电线杆已经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停车场里的车子也被水淹没大半……

    她焦急得看着窗外,却隐隐听到头顶处,仿佛有类似金属断裂的“吱呀”声,而后伴随着一声巨

    响,只见酒店顶楼的大型广告牌从窗口坠落跌入楼下激流的洪水……

    耳边的电话响了许久,终于接通。

    “喂!喂!请问,有没有一个叫韩逸尘的客人,在那里租船?对!姓韩!今天下午!号码是……”

    线路不好,她攒紧电话,将韩逸尘的信息说了几遍,最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将话吼出来对方才终于听清楚。

    “记录里……确实……他开船……海去了……还没……嘟”

    断断续续几句话之后,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她焦急得再打过去,依然忙音。

    她不断拨着同一个号码,不通,不通还是不通!

    气急败坏得将手机摔在地上,眼泪却终于不争气的一滴滴落下来。

    他出海去了!这样恶劣的天气他竟然还是赌气出海去了!

    台风过境已经是两天之后。期间,她被关在酒店整整两天,也整整两天没有韩逸尘的任何消息。

    整个世界都被浸在一片汪洋之中。

    巨幅的广告牌以及霓虹灯被浸泡在水里,显得破败不堪,路旁是被连根拔起的树木,和东倒西歪的电线杆,到处都是被砸毁或被淹没的车子……

    整个城市仿佛刚被洗劫过一般……

    叮铃铃……

    她触电似的惊醒,一把抓起电话焦急得问:

    “怎么样,有消息没有?”

    电话里面说了什么,抓着话筒的手颓然落下。

    电视里,男主播毫无感情的声音播报着新闻:

    “截止到目前位置,此次特大台风中已经有21人失踪,19人死亡……”

    那二十一人中,也包括韩逸尘……

    ………

    雨水不断得打在她身上,浑身湿透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逼上来,狂风使劲将她往后推,她只是

    一动不动得立在那里,脑海中臆想的全是韩逸尘遇难时无助挣扎的画面。

    “喂,你快跟我回去,这样呆在外面很危险的!”

    逆风的处境,不进则退,就算立在原地也需要耗费体力,林宇韩拉着魔怔似的她,很快抵不过强风,唯有死死抓住一旁摇摇晃晃得路灯,才不至于被风吹走。

    他不明白方才心急火燎急着回去的女人,为什么突然间停下来,试图伸手拉她,可她却猛地甩开他的手,死死抱住随风晃动的路灯,不肯多走一步。

    “你不要管我!”

    见她如此不识好歹,林宇韩不由气急,瞪了她半晌,咬牙切齿愤愤然道:

    “算我倒霉,遇到你这么个一心寻死的疯女人!”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越走越远。

    冰寒刺骨的水珠滑过冰凉而麻木的面孔,卿言扶着摇摆的路灯,心里逐渐衍生出一种自我惩罚的意味来。

    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她当初能够直接回去找他,一切也许都会不一样了。记忆碎片从脑海中翻腾而出

    她发疯似得跟着打捞队出海寻找,一天,两天,一周,两周。

    虽然早就错过了最佳救援日期,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她不吃不喝,整日躲在房里。父亲的劝慰,她全然听不进去,甚至还同他大吵起来,却浑然不知父亲的公司早就陷入窘境。

    当她看到父亲冰冷的身躯和散落满地的药片,消沉了数月的她,连哭都忘却,她只是怔怔得紧紧抱住父亲冰凉的身体,许久不肯松开……

    伤心悔恨,绝望至极,之后,万念俱灰。

    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整日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只是望着天花板发呆。一日又一日,一晚又一晚,她早没了活下去的念头,直到一个陌生访客的出现。

    “听大夫说你患了抑郁症,这些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就这么整天躺着?”

    那人坐在病床前这样问她,而她只是面无表情得靠坐在床上,视线虚浮。

    “人死不能复生,不管你父亲生前再如何宠你,现在他人已经不在了,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你必须振作起来。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即使不病死也要饿死。”

    她的视线仍是虚的,只是一味盯着空气中不知名的某一点,仿佛根本没有在听他说什么。那人无奈一笑:

    “看来你是一心求死了?”

    她依然不说话,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起身走进浴室放了一缸热水,走出来将她抱了进去。

    宽大的病服迅速被水浸湿,她这才终于回过神来,茫然得抬眼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男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双鬓已然灰白,然而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眉宇间是深深的沟壑,不怒自威,神色莫测。

    “你是谁?”

    连着多日不说话,她的声音又哑又干。

    “周思文。你父亲的老朋友。我曾答应你父亲要照顾你,可却不打算花钱养一个整日躺在床上一心求死的废人。”

    “你知道不知道,就算你整日不吃不喝,每日躺在这儿的花销已经相当于一个本科毕业生一个月的工资。可你,现在却连一毛钱也挣不来,又有什么资本躺在这儿?”

    他蹲下来,咄咄逼人得看着她:

    “你父亲死了,他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宋维也被清盘,你的好日子结束了,没有人再会宠着你,护着你,顺着你的意思来。再说白一点,没了父亲,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他看着她急剧收缩的瞳孔,轻笑道:

    “怎么?觉得委屈?觉得愤怒?丫头,这世道就是这个样子的。有人宠你,你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可没了你那个呼风唤雨的老爸,你剩下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他的语调缓和下来:

    “本来我已经替你联系了美国的学校,你可以去继续深造,吃点苦,多历练历练,学点本事,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叹了口气,像是为她感到惋惜。轻轻将一片小而薄的刀片放在浴缸边缘,他又说:

    “我不会像你父亲一样宠着你,更不会花时间在一个废人身上。你是打算放弃自己,还是振作起来咬牙活下去,现在你自己选择,这也是眼下你唯一能选择的了。”

    …

    天空中,又一个惊雷打下来,昏黄的路灯也像受了惊,一明一灭得闪烁起来。

    她终于清醒。

    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当年不是,现在更不是。

    不堪回首的过去,软弱无能的自己,她早就将他们掩埋在记忆里。

    咬牙将一切消极情绪甩在脑后,她松开摇摇欲坠的路灯,在风雨中继续前行。

    身上衣衫已经湿透,凉凉贴在身上。寒意透过皮肤传过来,五脏六腑都是冰冷,她冷的浑身发颤,风像无数的大手,合着雨水直把她往反方向推,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搏斗,用尽气力,连呼吸都是困难。

    来时明明并不算远的距离,可她却走了那样久的时间,不知又过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不远处酒店大楼窗户透出一格一格的灯光,她已经离得很近了,可身体不受控制的歪了下去。

    混沌恍惚之间,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

    “喂,小姐!小姐?”

    挣扎着想要睁眼,然而浓密长睫如蝶翼般微微颤了颤,又合上了眼。

    黑暗中仿佛有人在耳边同她说了什么,可她却再也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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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交易
    窗外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洁白窗纱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

    朦胧中,卿言缓缓睁眼,隐约看到对面的沙发上似乎坐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冷峻的下颌线条,紧抿的薄唇,深邃幽冷的眸子,虽然有半边脸隐匿在阴影里,神色晦暗,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可张脸依稀像是……

    林骞泽?

    被这个想法怔住,她自嘲一笑,自己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上次那么不配合,梦里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嘟囔着,迷迷糊糊转身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可那幻影,却轻笑出声,那样真实的声音,全然不像是在做梦!

    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人已醒了大半。

    卿言摸着黑开灯一看,床对面哪里是什么幻影,沙发上坐着的人,分明就是林骞泽本人!

    甚至来不及细想,宋卿言本能得揪紧被子,警觉的看着眼前淡定自若男人,同时另一只手猛掐自己的大腿用以确定这不是梦境。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

    林骞泽挑了挑眉,眸光冰寒,神色淡冷。

    宋卿言紧了紧抓着被子的手,腿上清晰的痛觉,告诉她一切分明都是在真实发生着的。再看四周,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处于一间酒店套房,但装修却更为奢华考究……

    这并非她的房间。

    揉了揉额头,努力试着回忆早些时候发生的事

    海边,林宇韩,暴风雨,然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她疑惑抬眼看向林骞泽:

    “你弟弟……?”

    难道林宇韩最后又改了主意半路折回去把她救了回来?

    林骞泽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半晌,才缓缓道:

    “你和宇韩是什么关系?”

    她愈发疑惑: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眉梢微挑:

    “下午他本该和未婚妻一起接受记者采访,却突然不见踪影,晚上又带着你回来……”

    她明白了他的话中所指,险些要笑出来:

    “你难道在怀疑我和他的关系?我来银沙纯粹是为了继续上次被他打断的专访。下午我确实见过他,可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卿言揉了揉蓬乱的头发,发觉自己确实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只好道:

    “当时我失去意识,神志不清,这件事我想你也许应该问你弟弟。”

    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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