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宠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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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宠于怀-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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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尽全身的力气,徐依怀才把那六个字说完。她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门。

    徐依怀神游一样回到公寓,看着这空荡荡的房子,她的情绪终于彻底崩溃。

    从今天开始,抹茶再也不会摇着尾巴过来欢迎她回家了。徐依怀背靠着门板蹲了下去,捂脸着失声大哭。为了这段感情,她这么的努力,这么的执着,到头来不仅什么也得不到,还失去了很多很多。她已经不奢求江誉行会全心全意地对待自己,她只求能够在他身上找到一丝温暖和安慰,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妄想。

    屋里还存着抹茶的味道,地板上甚至还有没来得及打扫的狗毛。徐依怀发现自己根本待不下去,她用手胡乱地擦了一把眼泪,随后便逃离般冲了出去。

    徐依怀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她刚跑出了公寓不久,身后就有一股蛮力将她扯住。还没来得及挣脱,她已经被人紧紧地拉进怀里,而那把熟悉的声音也在头顶响起:“徐依怀,你去哪里?”

    把徐依怀赶走以后,江誉行就后悔得不行,他明明是想她念她才在这里守了整夜,可是他却说出那么荒唐的话伤了她的心。他久久不肯离去,正要到楼上跟她道歉的时候,她却从大门里跑了出来。见状,他连忙赶上去,双手用力地箍着她的手臂,彷佛再不捉紧她就会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抹茶,抹茶它……”徐依怀歇斯底里地喊着,她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一样,怎么样也说不出某个字。

    怀中的人正剧烈的颤抖,看着她那空洞的眼神以及苍白的脸色,江誉行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抹茶怎么了?”

    江誉行强行将她塞到车里,他从纸巾盒里抽出好几张纸巾,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但她的眼泪却像决堤般汹涌,怎么擦也擦不干。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江誉行干脆拿出手机打给秦征。秦征很快就接了,他直截了当地问:“抹茶到底怎么了?”

    沉默了片刻,秦征才回答:“抹茶被车撞死了。”

    江誉行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沉声问:“怎么撞的?”

    “刚才我查看了那路段的监控摄像,大概是因为怀怀不留心路况,抹茶担心她被撞,所以才扑过去挡在前面的。”秦征模模糊糊地听见徐依怀的哭声,他格外无力,“她已经哭了整晚,你劝她吃点东西,然后睡一睡吧,不然她的身体吃不消。”

    切断通话后,江誉行身体僵直地坐着,好半晌也缓不过来。他终于知道自己到底犯下了一个怎么样的大错,搜肠刮肚后只能声音艰涩地说:“对不起……”

    徐依怀没有反应,江誉行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呆坐了片刻,他发动汽车,然后将她载回了自己的公寓。

    江誉行常住的公寓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区附近,小区内环境清幽,绿树繁花环绕,是典型的闹中取静。身边很少人知道他这个窝,就连他父亲也是在机缘巧合下才发现的,他从来不带女人回来,而徐依怀正是这个例外。

    当江誉行把车子驶近地下车库,徐依怀突然停住了哭声,一边用力地抽噎一边艰难地问他:“你带我去哪里?”

    江誉行分神看了徐依怀一眼,接着回答:“我住的地方。”

    “我要回家。”徐依怀说。

    “你还敢回家?”

    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江誉行猜她肯定是触景伤情才从家里跑出来的。刚把话说出来,他又觉得这话太过直接,于是又说:“先在我这边歇一歇吧,你这副样子去哪里都不好。”

    其实徐依怀还真的不太敢回家和自己的小公寓,这两个地方里面,满满都是她和抹茶回忆。她无言以对,只好低着头用纸巾擦着自己的脸。

    下车的时候,徐依怀透过车窗看了看自己到底是哪副样子,车窗上的影子,她才知道江誉行并没有夸张。

    搭乘电梯的时候,有一对年轻的男女跟他们共乘,察觉到两个陌生人的怪异眼光,徐依怀觉得耳根发烫,她的脑袋越埋越低,而江誉行却突然将手伸过来,默然地将她藏进了他怀里。

    江誉行的心跳在耳边回响,徐依怀身体僵硬地把他拥着。这本该是她最梦寐以求的怀抱,但经过这些天的变故,她发现自己好像不那么稀罕了。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江誉行所住的套间位于公寓顶层,是一梯一户的户型。出电梯后,江誉行如常地在门前输入密码,徐依怀站在他身侧,低着头盯着脚底下的瓷砖。

    密码输入完毕,大门“咔”地轻响一声,随即便开了。江誉行将门推开:“进来吧。”

    徐依怀很听话地跟随他进门,然后顺手将门关上。

    在鞋柜了翻了一会儿,江誉行才从鞋柜深处找到一双新的男式拖鞋,他递给徐依怀:“将就着穿吧。”

    “没关系。”徐依怀说。

    这双男式拖鞋把徐依怀的鞋码要大几号,穿上以后,她有种小时候偷穿父亲拖鞋的体验。她觉得有趣,于是就动了动脚趾头,低着头在自娱自乐。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江誉行忍不住停下来围观,徐依怀的脚丫子小巧又白皙,在剧组那会儿,她时常穿着人字拖到处走,他没有留意,现在细看倒觉得莫名地诱人。

    一抬头,徐依怀就发现江誉行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的脚,脚趾本能地瑟缩了下,她有点局促:“你看什么?”

    江誉行淡定地收回视线,并没有回话。这栋公寓配备管家服务,他拿出手机,一边拨打一边问徐依怀:“你想吃什么?”

    徐依怀没什么胃口,但不吃点什么她的胃病又犯,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

    那边已经接通了电话,江誉行用眼神示意她快点,她还在苦苦思绪,而他干脆替她下决定:“那就跟我一样。”

    徐依怀正想说“不”,江誉行已经切断了通话。

    江誉行将手机随意放在柜面上,接着对她说:“我去洗澡,你随意。”

    江誉行走进卧室后,徐依怀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聊地四处张望。他公寓的装修风格跟秦征的有点相似,她突然好奇,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单身男人的公寓都长这个样子的。

    跟秦征的公寓相比,江誉行的公寓里倒多了几分书卷味。虽然这里的柜子上摆了什么古董或是墙壁上挂了多少字画,但在茶几、柜面甚至是沙发上都放着跟海洋学相关的书籍、画册和地图,而不远处的平板电脑下,还压着一沓厚厚的手稿。

    放在最上面那一页很眼熟,徐依怀记得他在江宅的书房里就见过了。她将那沓拿手稿过来,上面基本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翻了几页,后面还有很多她看不懂的分析图表和批注。就在她全神贯注地欣赏着江誉行的笔迹时,眼前突然有阴影投下,抬眼便见他神清气爽地站在自己跟前,一夜未眠的倦态早已消失无踪。

    毕竟是未经许可地翻看他的东西,徐依怀有点心虚,她默默地将手稿放回原处。

    “看得懂吗?”江誉行坐到她身侧,手自然而然地搭在沙发的靠背上。

    徐依怀有种被他虚抱着肩的错觉,她垂下眼帘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胡乱回答:“不懂。”

    他们都很有意识地避开让双方都不愉快的话题,聊了一会儿,早餐就被送了过来。

    徐依怀味如嚼蜡,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把食物都咽下去。江誉行看她吃得差不多了,于是对她说:“饱了就别吃了,吃太多胃也难受。”

    半晌以后,徐依怀才放下餐具。江誉行将纸巾推到她手边,她轻声道谢,接着抽了两张擦嘴。

    吃完早餐,徐依怀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而她的精神状况似乎也好了起来。江誉行坐在她对面,静静地观察了她小片刻,他才问她:“你要不要跟我谈一谈?”

    “要。我过来不是为了陪你吃早餐的。”徐依怀回答。话毕,她便看向江誉行,江誉行的表情很平静,她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江誉行只是微微扬起下巴:“你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徐依怀将手平放在自己的腿上,沉默了一下子,她才开口:“我想跟你说说酒会那晚的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江誉行便已出言打断:“今早我跟你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依怀点头:“没关系,其实……”

    徐依怀越是坦然,江誉行就越是担心,他担心她会轻轻巧巧地说出一句“没关系,其实我也没有打算要你的孩子”。他微微将身体前倾,很认真地说:“等一等,你可以先听我说几句吗?”

    “好。”徐依怀应声。

    沉吟了下,江誉行才说:“那晚我虽然喝醉了,但我说的话是真的。”

    徐依怀的睫毛动了动,她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椅上。

    刘海从耳后滑了下来,徐依怀没有将它绕回去,江誉行不太看得清楚她的表情。他顿了顿,继而又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跑掉,我找了你好几次,但是你一而再地让我看见你跟秦征在一起。当时我很恼火,所以才把你赶下车和说了那么混账的话。”

    他的语气中满满都是歉意,徐依怀便对他说:“我姐也给我了一盒避孕药呢,你不用觉得抱歉。”

    “我没打算逼你吃。”江誉行沉声说,“我是担心你还不适合要孩子。要是你愿意生,我娶你就是了。”

    “你是真心想娶我的吗?”徐依怀问。

    “是。”江誉行回答。

    “你不是。”徐依怀一口否认。

    江誉行的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他说:“我怎么不是了?”

    徐依怀咬了咬唇,接着回答:“我看到岳美芸身上的纹身了,她的纹身跟你的纹身是一模一样的。”

    江誉行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你见过美芸?”

    “我还知道你们已经分手很多年,你妈妈还嫁给了他爸爸,最后你们就成了继兄妹。”提及岳美芸,徐依怀的情绪就不稳定了,“虽然你妈妈或者继父阻止你们在一起,但是你还爱着她对吗?”

    “胡说八道!”江誉行咬牙切齿地说。

    “你才胡说八道!”徐依怀微微红了眼眶,“以前你说过,男人为了骗女人上…床什么话都可以讲。那晚你也只是想跟我上…床,所以才说什么爱我的。江誉行你这个骗子!”

    江誉行皱起眉头:“你别这样无理取闹行不行?我就算不说爱你也能把你拐上…床。”

    听了这话,徐依怀更加激动了:“不能,以后也不可能!我过来就是要跟你说清楚,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初时徐依怀还想着,爱情根本不是一件可以让人掌控的事情,既然爱了,就不要害怕受伤,也不要随便设想结果,毕竟爱过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因此,江誉行拒绝了她,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只是,岳美芸的出现,抹茶的离开,都让她痛苦和疲倦。反正不能好好地爱下去,那就干脆利落地结束吧。

    “你以为感情是玩泥沙吗?说不玩就可以不玩,说不爱就可以不爱?”江誉行开始头疼,他是多失策才栽倒在这个丫头手上。他原本还真的不打算招惹这种不知情识趣的小女孩,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最终还是深深地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对!”徐依怀底气十足地说,“我说不玩就不玩,我说不爱就不爱。”

    江誉行怒极反笑,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准!”

    那笑容让徐依怀心里发毛,她用力咬着下唇,敢怒不敢言,要是抹茶在场的话,肯定不会让自己这样被欺负。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簌簌地落下,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江誉行立即慌了,他连忙过去抱住她:“怎么哭了?”

    徐依怀泣不成声,她实在是累,哭到没了力气就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徐依怀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床尾有个熟悉的身影,她不可置信地喊她:“潼姐?”

    听见徐依怀那沙哑的声音,祝潼走到床前:“睡醒没有?睡醒就跟我回去。”

    足足睡了半天,徐依怀已经睡迷糊了,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傻乎乎地问祝潼:“这是哪里?”

    祝潼看向她,没好气地说:“江誉行的床。”

    徐依怀这才撑坐起来,想起今早跟江誉行那场不了了之的争吵,她倍感无力:“我们走吧。”

    徐依怀抬眼就看见江誉行正倚在窗框看着自己,她默默地将头低了下去,然后跟在祝潼身后。

    祝潼冷冷地扫了江誉行一眼,语气不善地道谢:“我带怀怀回去了,多谢照顾。”

    江誉行沉着脸,他没说什么,眼睛由始至终都盯在徐依怀身上。

    上车以后,徐依怀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跟江誉行谈过了?”

    “对。”祝潼双手扶着方向盘,并不急着开车。昨晚凌晨四点多,她就接到秦征的来电,得知抹茶发生意外便丢下工作、不顾时差地赶回琼京。回来一了解,她才知道抹茶被撞是大事,但更大的事还在后头。她就走了两个来月而已,再次回来这里居然就变天了。

    想起江誉行刚才的脸色,徐依怀就知道他们肯定谈得很不愉快,她试探着追问:“你们都谈了什么?”

    祝潼的手捉紧方向盘,她厉声问:“徐依怀,我临走跟你说过的话,你还记不记得?”

    徐依怀背脊一凉:“记得。”

    “记得?”祝潼鲜少对她发火,“记得你还跟江誉行上…床?”

    徐依怀鼻尖一酸,她委委屈屈地说:“我没有,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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