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一股的阴风携卷着黄沙、尘土、枯草,在这片土地上左右盘旋、上下翻飞,漫天杂物中看不到天空,更别说透过一丝光线。
昏暗的周围看不到一个活物,却四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仔细感觉,似乎还有一点杀气掺杂其中,耳畔隐隐然可以听到那阵阵惨叫,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这个地方真是让人一刻也不想多待。
“踏踏踏……”,在这四周尘埃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嚯”,一处尘埃破开,竟是一男一女蹒跚而来,男的身高八尺,着一身暗黑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玄紫色带子,足蹬青龙暗纹靴,乱风中,男子的衣诀翻飞,长发飘扬,虽说带着周身疲惫,却也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强大气场,再看相貌,剑眉褐眼,鼻梁高挺,五官搭配的不算精致,倒也不错,但眸子中却渗出淡淡的无奈。
女的低男子一头,却也身材高佻,一身青绿色长裙,发间简单的由一蓝带系住,余下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散,被风吹的乱飞,竟也有种凌乱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叫人欲罢不能,眉宇间有股可爱调皮之气,而她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梨花香竟冲淡了这地的腥臭味,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兴许是太累了,二人脚步都有些浮,如不是相互搀扶,怕是下一步就要扑地。
走了没几步,周围突然阴风大作,漫天的尘土、黄沙、枯草不再是四处乱飞,而是旋转着向二人身后呼啸而去,沙石汇集,不一会儿就在他们身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处隐隐有金光泛出。
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中心处金光有大盛之象,同时从中传来声声低吼,回转不绝,直叫人胸口发闷。
这二人见此,神情一肃,不禁微微退后几步,几乎同时,两侧阴风大兴,杀意四起,片刻间,一道风墙已将二人包围,而此时,漩涡中心金光已达极盛,将四周照的如同白昼。
“吼”,伴随着一声巨响,一条修长的影子从中蜿蜒跃出,盘旋而上,停于半空,自上而下的俯视着二人。
只见这物周身金芒环绕,固甲遍布,腰身有翅,尾长,五爪,头有鹿角,却生的麒麟首,膛前的一片逆鳞更是熠熠生辉,体积看起来足有普通龙的二倍多,气势不怒自威。
“没想到你这么快”,男子轻抚额头,说话间已将女子护在身后。
那物倒也没有急着进攻,只是摆了摆尾,“哼”,低叫一声。
“军令难违,但不关她的事,放了她。”男子紧握双拳,手心甚至都捏出了汗。
察觉到空气中梨花香的波动,他转身,女子还没有反应,便已被打晕倒在男子怀中,二人那一刹那的眼神交汇,道尽了世间五味。
“对不起”,男子低喃一声。
半空中的巨物似是不屑,“吼”,又一声,便扶摇直上,于空中团成一块,再次发出耀眼金光,伴随而来的皮裂声不绝于耳。
男子回头淡然的看着,右手一伸,一把暗红色玄铁剑出现,剑身不住抖动,仿佛诉说着自己的兴奋。
那空中巨物待金光散去后,竟幻化成人形,从空中缓缓降落,仍有淡金色光晕护体,不过可以看到他身穿深蓝长衫,腰系黑带,外搭一件浅紫纱衣,仙气怡然,彬彬儒雅。
与其周身气质格格不入的是左手的一件铜色回旋刃,以及周身散发的松逼�
“命令是”,他抬头,“杀了你”,尾音悠长,声调渐高。
话音未落,便冲向男子,立时,杀气大作,男子一惊,忙退后数步,回旋刃擦喉而过,他紧逼,男子忙退,退至风墙,往左一闪,抬手举剑,意欲反攻,不料,一声脆响,却被回旋刃挡下,火光四溅,双方眼神交汇,凌厉凶气,满溢而出。
接连过手十几招,胶着难分。
“你有伤,怕是体力不足了吧。”,他露出一丝狡黠。
男子眉头微皱,左脚轻点,于那人隔开几丈,正准备调息,他却疾冲而来,隔空一掌,一声闷响,男子飞出数米,肋骨怕是断了几根,喉头一甜,“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一片土地。
摇晃着站起来,男子的长袍已有几处破裂。阵阵抽痛,让男子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缓步走来,眼底满是嘲讽,将回旋刃抵在男子的颈部,男子认命似的闭上了眼,可左手忽然一动,掉在地上的玄铁剑立马归位,男子顺势后仰,躲过回旋刃。
连退几步,男子双手交叉,手势变换,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八方凶戾,四面恶煞。
今时今日,听此召唤。
凝神聚力,助吾一战!
玄铁剑立于眼前,嗡嗡作响,忽的,剑柄处显出一道青芒,男子见状,强用气力,硬将青芒吸出,登时,乱风迷眼,青芒大显,四周腥臭扑面。同时,回旋刃也疾飞而来,“喝”,男子大叫一声,顿时,面前青晕四散,即刻形成光盾,生生挡下一击。
弹开的回旋刃将他的手震得发麻,眼神凝重,“这是……”,未及细想,男子撤回光晕,化作一枚青色玉石,中心处隐隐有红丝游动,再换手势,玉石随即移形换位,幻化无数,气浪滚滚,竟组成巨大的泛青八卦图案,向他覆压而来。
见他右脚后撤,将回旋刃横于胸前,注入气力,欲作抵挡,这二者触碰之际,天地变色,若不是男子受伤,只怕会更恐怖。他又伸出右手,微曲三指,指尖红光闪烁,面向八卦,几度挥舞,居然打乱卦阵,几处玉石错位,男子一诧,加重力道,无奈气力不足,倒被卦阵反噬吐血,无力维持,八卦自散,男子颓然倒地。
“哼,这招都用了”,他冷声道,举起回旋刃,向男子走去,“去死吧!”,几道刃光劈去,周遭沙尘飞扬,这一击,必死无疑。
“啊!!!”
姜启东大叫一声,惊的从床上跳了起来,顾不得擦汗,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啊,还好,只是个梦”,姜启东轻抚额头,褐眸微闭,“不过这疼痛感也太真实了吧”,他轻抬臂膀,都可以感到一阵酸痛,低头看了看胸口,似乎还有一丝红透,让他不由一颤。
黑暗中有人打着鼾声,此起彼伏的,姜启东轻叹一声,一躺下,就不由得回想起梦境,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却唯独梦中人的脸模糊难辨,努力回忆,则头痛欲裂,便也放弃了。
“不管了”,姜启东心想。
可是这个噩梦让他再无睡意,反而越躺越烦,拿起床头的闹钟,才凌晨三点!便悄悄起身,生怕惊动了舍友。
月光倾泻,清亮柔和,宿舍楼的天台永远是个妙地,每次姜启东有不开心的事就会来这里吹吹风,他不算一个帅哥,但是又很耐看,看久了也觉得他长得不错,但对于他,是丝毫不在乎这些的,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个书呆子,一心求学。
“怎么,睡不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吓的姜启东一抖。
“你能不能别吓人!”,姜启东一个白眼。
只见来人身材略低几分,上身简单的穿着件灰色背心,腿上穿着条黑色大裤衩,双手自然的插在口袋里,额头上的刘海被夹子放到头顶,露出一整张脸,虽是夜晚,月光下,依然可以看到他皮肤晰白,面容清秀。
“大学霸,半夜不睡觉,打算明天课上睡啊!”齐晨轩嘴角上扬道。
“你不一样没睡?”姜启东反问道。
“我啊,我打游戏呢,老输!就出来缓缓。”齐晨轩一脸无奈。
“唉!”,长叹一声,“少打点游戏吧,你的身体也吃不消啊!”姜启东轻抚额头,咚的一声,随便一坐。
齐晨轩见状,便也收了自己的洁癖,坐在姜启东一侧。
“唠叨了我六七年,大学也不放过啊!”齐晨轩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注入了一股暖流。
“话说你到底怎么了?”,他追问。
“噩梦”
“堂堂男子汉,还怕这个啊”,齐晨轩使劲憋住没笑。
似是想到了什么,齐晨轩神色一顿,道:“明天周末,出去?”
“我去图书馆”
“哎呀,才大一,你要考研也没必要现在就这么拼”,齐晨轩头头有理道。
姜启东懒得再理,索性闭上眼,感会着城市的夜风,其中夹杂着的缕缕梨花香,倒是让他暂时忘了那个噩梦。
齐晨轩也习惯了,权当他同意了,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玩手机,那是不亦乐乎。
一晃眼,都不晓得时间了。
直到清晨的一缕阳光漏入天台,这二人才慢悠悠的起来,竟是各自回宿舍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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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聚会
“你赶紧,快点!”齐晨轩拽着姜启东的衣袖,几乎是拖着他往前走。
“哎呀,大哥,我还要看书咧,你到底要干嘛?”,姜启东使劲甩开了齐晨轩的手。
“哎呦,我去,你咋这么大劲!?”齐晨轩晃晃胳膊。
“喂,昨天你答应了,别不认帐!”
“我,我答应你啥了?”姜启东一脸迷惑。
“出来玩啊,别告诉我你忘了!”齐晨轩双目几乎射出火来。
“我约了几个朋友,顺便你认识认识”齐晨轩凑近一脸坏笑,看的姜启东后背莫名发凉。
“我?算了吧,还不如回图书馆。”姜启东不屑道,“再说我对这个没兴趣,不过你这个新生,怎么这么快就混熟了”姜启东的褐眸微眯说。
“山人自有妙计,不像你这个冶金工程的书呆子!”齐晨轩嬉笑道。
“好了好了,反正周末,偶尔放松放松!”齐晨轩硬推着姜启东。
姜启东最拿这个发小没辙,每次自己不愿做的事,他都有办法说服。轻抚额头,从了吧。
“哎呀我自己有腿”
“怕你跑了!”
“……”
到地方,一看,居然是沧州市最大的一家酒吧,七彩的霓虹包裹着“412”的字样,闪烁的灯光让姜启东阵阵不适。
“不行不行,这种地方不正劲!赶紧走。”说着就要拉齐晨轩撤。
“都到门口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齐晨轩往左一闪,绕道背后,生生推着姜启东进了酒吧。
这是姜启东人生第一次见到歌舞升平的画面,劲爆的音乐,妖冶的美女,加上舞池的疯狂,让他突然不知所措,的确,从小到大,作为一个乖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体验?
“咋样,不错吧?”齐晨轩拍着哥们的肩膀说道。
“你,经常来这儿?”姜启东一脸鄙视着,褐眸紧逼。
“几次而已,这次带你见识见识。”说着拉着姜启东去了大包厢。
一推开门,姜启东就感到扑面而来的酒味,其中隐约夹杂着烟味。
随着褐眸焦距的调整,姜启东看清了包厢的人,除了成爵攸,他一个也不认识!
“来了?”成爵攸迎上道。
今天他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休闲服,精干的短发衬的俊脸更引人注意,周身散发的儒雅气质仿佛消散了包厢的庸俗烟尘。
姜启东点头示意,转过头盯着齐晨轩。
“不是说就几个人?”
“哎呀,如果实话实话你就不来了嘛。再说,不是看你这几天状态不好,才拉你参加社团party的!”齐晨轩挑了挑眉毛,厚着脸皮说。
“启东,既来之则安之,来来来,过来坐。”成爵攸调节道。
姜启东也没别的办法,随这二人找了处角落坐下。
大包厢的热闹丝毫没有因为他们而停歇,中间的空地有不少人在热舞,齐晨轩坐了没一会儿就窜了进去,而姜启东定定的望着,“咚”,一箱酒水被成爵攸放在眼前。
“喝点?”成爵攸说着就砰砰两声,打开两瓶,把右手的递向了姜启东。
姜启东顿了顿,咬咬牙,接过酒。
“干了!”成爵攸满是笑意,自顾自的仰头豪饮。
姜启东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便也喝干了这一瓶。
喝完成爵攸就走了,姜启东一个人坐在角落,回荡于耳畔边的尖叫、欢呼连同萦绕在鼻尖的酒精味,让他感觉这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轻抚额头,他顺势倒在了沙发上,头微仰着,褐眸轻合,绚丽的灯光不时的打在他的脸上,增添了几分魅力。
忽的,姜启东皱起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睁开眼,昏暗中,有一缕幽香,淡淡的,驱散了姜启东鼻尖的酒气,潜入了他的鼻腔,沁入了他的心肺,似是久别重逢的感动,又或是尘封许久的挂念,竟让他不由自主的滑下了一滴晶莹,胸口的沉闷,让他紧握双拳。
“不要再失去!”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莫名的声音。
不及细想,隐约感觉到芳香的离去,他瞬时睁开了褐眸,站起身,寻着这一缕幽香,他看见了,那是个背影,可即使是背影,那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高挑的身姿,优美的步伐,都让人沉醉其中。
姜启东赶忙追了上去,中途还和一个穿着青绿色卫衣的女子撞了个满怀,低头连声“对不起”。香味愈浓,姜启东急切的走开。
“那个……”姜启东迈开大长腿,几步便跨到这位女子身后。
“咦?”女子转身,一脸的茫然,“叫我?”女子道。
姜启东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儿,一件雪白针织上衣,配上七分牛仔裤,脚上穿着双黑色运动鞋,简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