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奋斗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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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奋斗纪-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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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衣着也寻常,一进来就着急问道,“小师父,你师父那些百花清邪丸还有没有?快卖与我些,我家表侄咳得厉害,急等着用哩!”

卫浩歌笑容可掬,道,“李婆婆稍等等,我进去问问师父看。”

说着,看了看姜缨,使了个眼色,示意姜缨跟着进屋里去。

姜缨进了屋,知道卫浩哥手上定是没了药,便把自己带来的的一包药交给他,卫浩歌取了五丸,在屋内寻了黄纸包了,做了个手势,示意姜缨在屋内稍等,便带着药丸出去了。

听着卫浩歌在外头跟那妇人絮絮说话,各种交待各种注意事项。

“大娘,这个药啊,服前宜空腹,白日戒荤腥,夜晚要早眠,莫要大喜大怒,注意保暖,衣物常换,室内通风…”

一大串说下来头头是道,那妇人连连称是,这才付了钱走了。

姜缨听得大乐,呵,没想到这小卫居然还是个忽悠人的高手哩。这才几天,就有固定客源了。

卫浩歌送了那大婶,关好门回身进了屋,这才对姜缨道,“若不扮成游方道士,谁会信我一个小子的药能有用。”

说着一指屋角,“那位,便是我专门请来的师父。”

姜缨这才发现,这间由厨房改出来的屋子里,一头铺着一席床铺,卫浩歌指的那处,赫然便躺着一个满白头发的老者,因人生得瘦小,盖着薄被子几乎看不出来铺上有人,此时乱发遮着头,正呼呼大睡!

☆、五六未来

姜缨听得更是糊涂,“请来的……师父?”

卫浩歌正要回答,忽听那白发老者自喉咙里咳了几声,居然自己醒了。

老者在床铺上转了转头,目光自乱发下透出来,看见屋里有姜缨这个外人,遂清了清嗓子,端着声音道,“徒儿,你好不晓事,为师……正忙于修行,你怎么把外人带来了?”

姜缨眨眨眼,不明白这唱得是哪一出戏?

卫浩歌看看姜缨,面露微窘,却向着老者道,“张爷爷,这个不是外人,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年少心慈的小姐。”

那老者一听,突地哎呀一声,翻身便起,那动作快得简直都不像个年迈的,冲着姜缨纳头便拜,“小老儿见过小姐,多谢小姐活命之恩!”

姜缨吃了了惊,慌忙闪过一边,连连摆手,“不敢当老人家大礼,这位……张爷爷快起来,小卫,这,这是怎么回事?”

卫浩歌上前扶了老者起身,对姜缨笑道,“这位张爷爷原先也同我一般无家可归,我想着要做这生意,我一个小子怕人家不肯相信,便请了这位张爷爷来,我们扮作一对道士师徒,师父是世外高人,偶然制些百花清邪丸之类的奇药来度化世人,且这百花清邪丸炼制不易,不但用料精细,且要耗费师父元气,所以每月供应有限,只有百十来颗,其余时间,师父他老人家便要养神补气,静养修行。”

那张老头却是连连顿首,道,“小卫这孩子就是心善,看我小老儿快要在街上饿死了,自己才有个住的地儿便也拉拔小老儿一把,救了这把老骨头,小老儿人老了,虽不大中用了,但还是能给小姐看个家,扫个地,只求小姐莫要嫌弃老儿。”

姜缨听得目瞪口呆,要心思转了几转才明白过来。

好个卫浩歌,真个的好算计,既收留了这个同行张老头,又能有人帮着他演戏卖药,还把救助张老头的善行归功于自己这个背后出钱的人头上,让自己不好出言反对,倒真是四角俱全了。

百花清邪丸?起的好名字啊!

只是自己何时成了小姐这种身份,倒真是稀奇了,也不知卫浩歌是怎么跟张老头说的。

当着千恩万谢的张老头,姜缨自然不好多问,只把带来的药给了卫浩歌。

又从卫浩歌方才上交的荷包里头,算出了给卫浩歌的部分,大约是五钱银子,想着多了个张老头,又添一百个钱。

卫浩歌也没推辞地收了。

姜缨想起身上还带着点心,又把点心拿出来请张老头吃。

张老头捧着那点心,眼馋地直放贼光,却是故做样子地道,“这些点心什么的,还是留给小卫这小孩子吃吧。”

姜缨笑道,“老爷子只管吃罢,一会儿让小卫送我出去,我请他去吃摊子。”

张老头这才点头,咧开缺了牙的嘴笑道,“好,好,那小老儿就尝尝?”

姜缨和卫浩歌出门时,只听见屋里呜呜的狗叫和老张头的呼喝声,“黑子,一边去,好狗才不抢点心!…哎呀……”

想来是狗棚里的黑子闻香而至,人狗展开了点心争夺战。

太特么的温馨了啊。

谁还会记得这屋子原来是鬼屋?

姜缨甚至都有点妒嫉身边这个黑脸少年了。

有自由有房,有伙伴有狗,还有卖药为生的职业,和自己这个金主?

这小日子不要太好哦。

卫浩歌随着姜缨旁边,边走解释道,“张爷爷是个心善的,我初来阳平镇时,好几天都吃的,还是他分了我半个窝头,……我这才活下来,前些天天冷下雨,张爷爷又生了病,我…才接了他一道过来。你放心,我从我那份里头匀出来供养他。”

说着便要把那多给的一百文还给姜缨,姜缨没有接,笑道,“多个人也多出份力,日后若是生意好了,多这一个人的花费也不算什么。不过,张老爷子怎么称我为小姐?”

卫浩歌笑了下,道,“我跟他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因身世有些坎坷所以暂居阳平这小城,这卖药的生意,不过是小姐心善,一来想帮穷苦要饭的一把,二来练练营生的手段。所以张老爷子当你是千金贵女哩!”

姜缨嘴角微抽,默然了一会儿,方道。

“你小时候一定听了不少话本。”

不然也不会编故事,演戏都这般顺溜。

卫浩歌发出一串笑声,“不算多,也就五六十本…”

只是说到后来,面上笑容微顿,声音也带着点涩意。

姜缨瞧得分明,心想,那个贵人千金流落在外的故事,应该改成贵族公子才是。

说着话,二人已走到路口,一阵香味飘入二人鼻中。

姜缨抬头一看,正是曾经喝过的丸子汤摊子。

卖的人还是那对一对老夫妻,此时摊子上还没有人,老夫妻坐在那里,巴巴地瞧着路过行人。

“走,请你去喝一碗热的。”

姜缨想起他家的丸子汤的鲜美,不由口水直流,且怀中有钱,便大方一回。

见两个半大孩子过来光顾,老夫妻两个都是笑开了颜,招呼二人坐下,老头子便给二人盛好汤端上来,俱是满满的一大碗,汤上飘着碧绿雪白的小葱花,配合着香气,让人食欲大振。

那老婆子见这二人吃喝得香,心里也挺高兴,开口道,“小道士,这位小姑娘是你相识的么?”

这小道士和他师父两个租住在里头那条巷子里,虽从前没来过自己摊上买吃食,但这附近就这么些人,小道士打扮得又这般显眼,自然就记得了。

卫浩歌咽下一口汤,方点点头道,“这是我俗家的表妹。”

日后姜缨势必还要经常来往这边,说成是表妹倒也方便。

姜缨嘴里正咬着一个肉丸子,冲着老婆子笑笑。

两碗热汤下肚,这一对伪表兄妹都有一种肚子饱满的幸福感,姜缨正要掏钱,卫浩歌倒是抢先付了。

那老婆子笑眯眯地对姜缨道,“小闺女,你这表哥节俭得很,从来也不见他舍得花钱买吃食的,今天你来了,倒是头一回光顾俺们这摊子哩。”

旁边看着锅的老头子瞪了老伴一眼,“你这老婆子,恁地多话!”

卫浩歌垂了眼,面上泛热,倒是显得肤色更深黑了些,姜缨只心中偷笑。

二人离了路口,又走了几步,姜缨要把钱给他,笑道,“你如今也有了进账,莫太节俭了。”

卫浩歌推了回去,轻声道,“我也请你一回吃食罢。”

姜缨便没坚持给他,笑道,“好,日后等赚了大钱,你须得请我去阳平酒楼去吃席才是。”

卫浩歌眼内闪过一道光芒,“那是自然,你想吃什么都随便点。”

姜缨此时不过是一句戏语,哪里能想到卫浩歌日后手握巨财,掌控一地民生之盛况,而日后被赞为北地龙王的卫浩歌,如今还是穿着一身旧道袍的假道童。

姜缨呵呵一笑,只当是开开玩笑,想起姜大姐来,正要问问卫浩歌这些日子有没有见过姜大姐,忽听马蹄声响,由打西边来了数骑,都是高头大马,银鞍金镫,马上少年各个轻裘华服,仪容不凡,身姿挺立,长弓箭囊悬于马侧,依次策马向北而去。

这阳平小县城,何时见过这许多贵公子策马而过的翩翩风采?

顿时经过的路人都驻足在一边瞧看,就连大街两边的店铺,也有不少听了信儿出来见识面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更是瞧得目不转睛,芳心萌动。

就算是四人已经远去好一会儿,也还有不少人在八卦着这些贵人少年的来历。

卫浩歌也瞧得出神,面上若有所思,但那四人一走,便恢复如常。

这四个人姜缨可是都认得,可不正是那京城里来的贵少四人组么。

这四人过去约有半盏茶的工夫,街西边又来了几十名随从模样的,都骑马护卫着一辆华贵的云纹马车。

ps:

四少骑马打大街上过。。。

姜缨(坏笑):打扮得这般风烧,打不着野鸡和兔子,也能勾到狐狸的么。

小卫(不屑地冷笑):穿毛皮的都是暴发户!

☆、五七淘金

本来街头的围观众就都还没散完,这马车一过,大家又站在两边瞧热闹了。

马车未至,香风已至。

姜缨侧头对卫浩歌道,“这是云府大小姐的马车,你可听过么。”

卫浩歌对大小姐坐的宝马车兴致缺缺,点了点头,“听说过。”

传闻里,这位云府大小姐云桑,在京中有绝世美人之称,一向与两位公主交好,然而在今年夏的一场宴会上,不知为何与三公主佳意起了口角之争,又为众多贵女亲眼瞧见,一时引得流言纷纷,百般猜测,而后来佳意公主再也不与云桑相见,想是积了怨,导致京中许多高门望族也小心翼翼地不敢再把这位保国公大小姐引为宴会上的佳宾,也传出两位公主刻意排斥云大小姐的说法,因此云大小姐为避过风头,打着为祖母祝寿的旗号,躲到了这阳平城。

不过随行的还有云府大公子云松和三位容姿俱美的贵公子,却又不知令多少闺中小姐羡慕得眼红了。

如果是卫浩歌没有做叫花子之前,也许对这类故事还挺*听,而遍历流离困顿的卫浩歌,他更关心的是如何挣到更多的铜板,比如琢磨这金主小丫头是否能多给他些药丸子的种类。

围观众大都是这阳平城的老百姓,也见识过几回云大小姐的车驾了,但每回见还是要面露艳羡,特别是那些年记不大的男子们,虽不敢出声作怪,但用力多吸几口香风也是美事一桩嘛。

正狂吸鼻子的人们忽然都是一愕,呕,这,这什么味道!

香气中忽然混入酸臭腐烂的味道,且那臭味越来越明显,中人欲呕!

马车里坐着的三位小姐也没有幸免于难地察觉了。

云桑拿了熏过香的生绡帕子捂住口鼻,眉头紧皱,用目光示意跪坐在塌下的丫环们去看看帘外是怎么回事。

亦是遍身绫罗头插珠翠,比阳平县城最阔绰人家的小姐打扮得还要精细几分的美貌丫环用纤纤玉指掀起了帘子一角,朝外头望去。

她这一掀,那难闻的味道登时又重了几分,本是坐在云桑右侧的赵影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抱怨,“好难闻的味道。”

美貌丫环看得分明,原来是前头街口停着一辆破板车,车上放着四五个水缸粗的大木桶,虽然都用柳条编的盖子捂着,但从那桶和车上的斑斑污迹来看,这分明就是个运送泔水的车!

这板车是从南边的小街过来的,到了这路口,想来是见了云家马车队伍,怕抢了路才不敢过去,只是停在路口略靠里处,却没想到那气味倒是跑出来抢道了。

丫环暗咒一声,飞速地放了帘子,捂着鼻子,敲敲前头的隔板,没好气地喝道,“前头怎么回事,还不快着些!”

那赶车的车夫忙连声告罪,冲着旁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自己倒是紧着把马车赶离了这片臭气熏天的地界。

“没长眼的东西!看见是云府的马车还不赶紧离远着些!”

那随从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骑着马过去就给了那拉车的人劈头夹脑一顿鞭子。

那拉车的人右躲右闪,身上还是挨了不少下,却是不敢还手,弯着腰,头不停地点着,像是知道自己有错,求着对方宽恕。

“下回再敢这般不长眼,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云家随从打了几下,见那破车上几个大桶还在散发着浓烈的臭味,心想若非是这些臭东西,老子非把你这车掀了不可,骂了几声,这才骑着马追上车队去了。

“哎,云家的家仆怎么打人啊。”

“也怪不得要打人,熏着了人家大小姐,没要了他小命就不错了。”

“去,照你这和说,那这县里头还没有敢倒夜香拉粪了呢。”

“反正做这苦活计的,就是那受苦的命啊。”

“咦,那是个妇人啊,那不是张家庄那个有名的丑媳妇么?”

“啊?胡说,这人哪里看着像是妇人了。咱这般的寻常壮汉都未必拉得动那车,你看他都是用肩膀拉的!”

议论纷纷中,那被打了一顿的拉车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仍是垂着头,将车子上的粗麻绳套在肩头,拉着一车沉重的泔水,一步一步地经过这条交汇的大街,又拐进了另一个僻静无人的小巷。

姜缨一直在盯着这拉车的人看。

这是个年轻妇人,个子挺高,比一般的男子还要高出两头,因挨了打,盘着的头发落了些下来,半遮住了一张黑碜碜的脸,下巴方方正正,塌鼻阔嘴,厚厚的嘴唇,下巴处还有几道交错的伤痕,有新的,还有旧的。身上一件看不出颜色的短打衣裤,都有好几个补丁,有几处破了洞,绽了线,当是被鞭打所致。赤着一双脚板,头上别着几根荆钗,身上竟无一样值钱的物件。

这妇人看上去应该有二十多岁了。

身板格外健壮,露在外头的脸和手都是肌肤黑里透着红,胳膊腿儿都粗壮,隔着衣衫,也能隐约看到胳膊上隆起的肌肉,肩背宽大厚实,更显得膀大腰圆。这比爷们还爷们的身形,若非是胸前雄伟,怕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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